photo by Jenifer Chen from unsplash.com 和朋友聊起最初的记忆。她说，她最初的记忆是两岁时。 我呢？可能是七八岁的时候吧。三岁以前，我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在福建。据我妈说，小时候哭闹得厉害，我爸就把我关门外了，哭完了才抱进去。开始吃稀饭后，吃得最多的菜是家门外种的一株佛手瓜。娃出生后，我第一次看到我婴儿时期的唯一一张照片。春节时亲戚在伯父家聚会时被翻出来的。我妈拍了传给我。她一开始也不确定是我，但说认得那顶帽子，是她钩的。算算时间，只能是我。三四岁的时候在浙江江山。我爸在伯父办的厂做工，我妈负责给工人们做饭。妹妹丽君出生。据我妈说，有一次我爸妈吵架，我爸把我的书烧了，我整整一个月没喊他“爸爸”。吃饭时间去工厂门口喊一声“吃饭了”，就走了。工人们都打趣说这小脾气，像我爸，是他女儿没错了。我对那个阶段的妹妹，没有印象。在那边读了一年幼儿园，也没有任何记忆。据说是有一张幼儿园小朋友的合照的，我也没见到。还有一张和伯父在公园里的照片，在伯父家。再后来，我在江西的姨妈家寄养了一年，读幼儿园。据说常和表姐争一个塑料碗。我对那个蓝白色的塑料碗有点儿印象。听说那时候姨妈冬天给我穿衣服时老是把毛衣塞进裤子里，我觉得不舒服，就一件件脱了，自己重新穿一遍。姨妈家还有一个表哥。我对那个时候的表哥表姐长什么样没有任何记忆。截止到这个时候（大概六周岁），发生的事情我都没有印象，全是我妈后来告诉我的。之后是寄养在江西外婆家四年，直到十周岁（98年，那年夏天长江流域发洪水，我是洪水后离开外婆家的）。寄养在外婆家的那几年倒是有一些印象，也不多。我上了小学，有一次被语文老师罚跪，还是蹲马步？记不清了，在教室的最后面。有一次我爸来学校，走到教室门口，我看到他就扑了过去，他把我抱了起来。这是我十岁以前屈指可数的和爸爸相关的愉快记忆之一。还有坐中巴去另一个沿河的村庄。小妹就出生在那里。我爸在那边办了个厂。厂房外面有个小水塘，隔着马路是一条河。有一年发洪水，厂被淹了……后来就办不下去了。还有一段记忆是关于拖拉机的。好像是我爸妈吵架，确切地说是我爸家暴我妈……然后我妈带着我坐路过的拖拉机回外婆家，特别颠簸，加上我妈一直在一边抱着娃默默流泪，所以印象深刻。那时候好像两个舅舅都在我爸的工厂里做师傅……外婆觉得“老公是你自己选的，待几天也就回去吧”。在外婆家那几年，我常常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写作业。有段时间外公还养了牛，春天给别人家犁地。有一次牛走丢了，外公去找了一整夜。外公特别勤劳。前几年外公去世了，食道癌。有一年，外婆在家里走路摔了一跤，手臂骨折，好长一段时间都绑着绷带。后来我和外公外婆搬到姨妈家的桔园里。桔园里有个小平房。我们就住在小平房里。桔园在山上，能看到山下不远处的一个村庄，那个村子里有一条河。我和同学夏天会去河里洗澡。外婆在家门口喊在河里玩的我回家吃晚饭，据说我能听到。后院外公种了各种我爱吃的，西瓜、甘蔗、甜瓜等等，还有一些“大碗花”。前院有棵梨树，开白色的小花，桔树的花也是白色的？收获的季节，大家用剪刀把桔子剪下来。放进薄薄的塑料袋子里，然后一箱箱装好。有人来收购。附近还有个罐头厂，做桔子罐头。在外婆家的那几年，留下了一张照片。是和大舅家表弟的合照，在他家。这大概是我十岁前唯一一张自己见过实物的照片。有一年小舅结婚，我外婆包办的。婚礼没啥印象，只记得我妈给我买了套漂亮的粉色衣服。小舅妈结婚后买了些零食吃。结果就到处在传她爱吃零食，有人说她怀孕了。表弟出生我我完全没印象，但是我有印象跟着小舅妈回她娘家玩。几年后小舅和舅妈离婚了。98年夏天，我差不多十周岁，刚刚读完四年级。那年夏天的洪水所有人都印象深刻。外婆家房子外面的小路成了一条小河、水流湍急。水面上是当地喂猪用的水葫芦，都是从水塘里漫出来的。那年暑假我妈因为和我爸吵架，无处可去，去了外婆家，顺便把我接走了。回到家后我没地方读书，村里只有小学一二年级。于是临时搬家。大致就是这些了。算起来，十岁前有四张照片，只是都不在我手上。2019年夏天回国，我们一家三口去看外婆。我妈、小妹母女俩也过去了。外婆八十多了，每次回国我都去看看。我们回国后定居的城市离外婆家不远，以后应该能常去。常看公众号的小伙伴欢迎加个“星标”，这样能及时看到推送：附：2020年文章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