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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柳叶中川流不息丨观察一棵树049

豆豆豆荚 城南花事
2024-09-04

这篇作业的标题应该叫《自然文学中的柳》,但我喜欢爱德华·托马斯的这句话。

其实,我还想模仿西莉亚·撒克斯特给作业起名为《我的柳和我相处不错》。


最近在断断续续地读《美国自然文学三十讲》(以下简称《三十讲》),没有从头系统阅读,而是最先挑选了讲吉尔伯特·怀特的章节。因为读过怀特的传记,对他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就想看看在这本书中,能否更多地了解他,以及他是怎样被作者以及他者评述的。

阅读过程中,因为也在琢磨当周观察柳的作业主题,于是就趁微信读书的搜索之便,随手查了一下《三十讲》中是否有关于柳的内容。

书中主要提及了四位自然文学作家笔下的柳。

一是英国诗人及自然文学作家爱德华·托马斯。他描述家乡柳树的文字,我在上一篇作业中曾引述,并由它生发了为我的柳郎写四季情书的念头,至今坑仍未填平。

写给柳树的“情书”(春季篇)丨观察一棵树046

写给柳树的“情书”(夏季篇)丨观察一棵树047

二是美国作家、超验主义文学领袖拉尔夫·沃尔多·爱默生1833年的年末,爱默生旅欧归来,在归途中他开始构思一本关于自然的书。次年,他在康科德河畔的古宅中动笔:“高过屋顶的那棵大柳树是风暴的和声与号角,把飓风的任性表现得更为强烈,路上的树以同样的喧闹,向前面的居住者宣告着同样的事实。这粗犷浑厚的音乐会:它们的吼声像一艘大船的索具在风暴中碰撞。”
爱默生写就的自然之书,就是他后来的代表作《论自然》。在风景秀丽的小镇,古宅旁的老柳树应当是一派怡然自乐、岁月静好的模样,但因思想的烈焰在爱默生心中熊熊燃烧,大柳树与大西洋的波浪发生了共振,代之喧嚣与怒号。

这一年,我也曾观察过狂风中的柳树,我不确定它们是放松心态,在乘风恣意狂舞,还是被风裹挟得手足无措,始终不知如何自处,又或者在与风抗争不力后,转而向风不断妥协,委屈求全……

三是新英格兰地区诗人、作家、园艺师西莉亚·撒克斯特

西莉亚是我之前未曾了解的女作家,她的代表作《海岛生活》和《海岛花园》,在书中她以自己独特的生活经历讲述了阿普多尔岛的自然风光,以及她在岛上养花种草的海岛生活。

在她眼中,花草与人类一样,也有令人惊叹的生存直觉。“如果你在地上挖个坑,种上一束玫瑰丛,并在坑的一侧填入沃土,另一侧填入劣土。那么,它的每一条根须都会离开劣土,而伸向沃土一侧。”

西莉亚还以垂柳为例来佐证生物的“直觉”:有人在自己的房南干燥多石的土地上种下一棵垂柳,几年后,却发现树根在房基下爬行约三十英尺,来到水井旁吸取水分。

身边凡此种种的实例让西莉亚认为,攀爬的植物经常显示出惊人的智能,伸出枝蔓寻求支撑,仿佛它们有视觉。因此,每种生物都是我们称之为生命组合的一部分。于是,西莉亚写道:“当我在我的花中劳作时,我像面对人一样,与她们说话,讲道理。我规劝她们,我敬仰她们。……我的花与我之间相处得很好”最后一句话让人莞尔,我瞬间就喜欢上了这个物我为一的魔怔女子。

无论是她对植物智慧的探索、思考,还是她独特的海岛生活经历与记录,都让我产生了想深入了解她的兴趣。《海岛生活》《海岛花园》列入阅读清单,如果能找到汉译本的话。

BTW,西莉亚的观察和写作,其实也是“坛城”记录和思考的一种范式。

四是与约翰·巴勒斯、约翰·缪尔同样具有荒野情结的美国随笔作家玛丽·奥斯汀

奥斯汀跟西莉亚一样,生活经历非常独特,她离开都市,走向荒凉严酷的沙漠,在沙漠小镇生活了12年。她将这12载的独特观察、思考和体验,写就了被誉为“沙漠经典”的成名作《少雨的土地》。

在奥斯汀眼中,沙漠里的所有生物都同等重要,每一种生物都与整体有着不可分离的联系。于是,她笔下的文字不是她在描述沙漠,而是这些沙漠中的一切生物自己在讲述他们的生活和故事。奥斯汀说,只用了一个月,她就写完了《少雨的土地》。但在动手写它之前,她却仔细观察了12年

在沙漠小镇的住处旁也有柳树,奥斯汀写道:“窗外,有棵垂柳,它那长长的柳枝来回地摆动着,像是飘动的头发,像是我记忆中母亲那漂亮的长发。我想正是这种情景给了我一种怀旧的情绪。”

第一次在《三十讲》里读到奥斯汀笔下的柳时,我忍不住想欣赏一下那如母亲漂亮长发的柳枝,于是立马找到《成为简·奥斯汀》重温,想在电影画面寻觅女主家跟前的柳树。

刷了一半时,没看到作者窗外的垂柳,倒是意识到自己有多粗枝大叶和想当然——《三十讲》里的奥斯汀是美国的自然文学作家玛丽·奥斯汀,我为什么要去找英国小说家简·奥斯汀的电影……不过,好在也没白刷,倒也在影片里发现了两个有趣的细节。

一是关于垂林

奥斯汀跟达西第一次在林中偶遇,达西抱怨,林子很是枯燥,只有“上面的绿叶和下面的枯叶”。

女主告诉他,其他人看到了更多的东西,这里很有名,甚至还有本介绍塞尔伯恩森林的书。难道奥斯汀读过吉尔伯特·怀特的著作,这片林子就是怀特住处前诱惑着诸多博物爱好者去朝圣的垂林?

果不其然,后来他们在家庭图书馆相遇时,达西正在翻阅怀特先生的《自然史》(即有多个中译名和中译本的《塞尔伯恩博物志》)。

遗憾的是,达西欣赏不了怀特细致的博物观察和记录,他不无嘲讽地阅读了其中一段关于雨燕的文字,雨燕在空中翩飞,在空中觅食,在空中求偶,在空中交配……巧合的是,今天午饭后我看了一会儿《杂草的故事》作者理查德·梅比的新作,《心向原野:自然如何治愈了我》,读到的章节恰好也在讲梅比观察到的雨燕

搜了一下,怀特所在塞尔伯恩属于汉普郡,简·奥斯汀25岁之前居住的史蒂文顿也同辖于汉普郡。所以,简·奥斯汀跟怀特到过同一片垂林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二是关于板球棒

前两周追《万物有灵且美》看到男主们打板球时,就想再巴拉一次英国的板球棒是用柳树做的。在《成为简·奥斯汀》里,女主洒脱第挥起板球棒击碎男主的一身傲气时,我忍不住咔咔截图。

《改变历史进程的50种植物》一书中提到,“任何一个自尊自重的板球队员在踏上投球线时,手里拿着的一定是白柳制成的板球棒”。

用白柳制作板球棒的传统,可以追溯到18世纪80年代。

当时有一种新的白柳——紧皮白柳在萨福克郡被发现。东安格利亚富饶湿润的土壤为这种生长速度超常的品种提供了绝佳环境,这种柳树从河流和堤坝中汲取水分,产出很有弹性的宽纹木材。
当这种树专门为了制造板球棒而种植时,便会被精心修剪,以免树干上长出不整齐的枝条。15年后,这些树长到大约60英尺高时人们就可以砍倒并切割了,先截成长长的原木,再切成尺寸和板球棒相当的木块。新鲜木头大约需要一年时间彻底干燥,但只要水分完全蒸发出来,就可以进行压缩并制成球棒,足以对抗全世界最快的投球手。
由于制作板球棒的柳树仍然在它们的故乡生长得最好,所以澳大利亚、巴基斯坦、印度和西印度群岛的击球手都只能在国际板球赛事中使用英国球棒。此外,制作板球棒的木头均来自雌树。(《那些活了很久很久的树》)

不知板球棒为何青睐雌树,也许它的木材质地软硬适中,最适合击打……不论何种原因,看到因飘絮而被嫌弃的雌柳树也有受宠的时候,作为柳树的观察者,我有那么一点儿欣慰。
关于自然文学中柳的学习,就到这里吧。
最近很多小伙伴居家,走出家门,即使在小区里,大自然也能给你疗愈。如果出不了门,就在阳台上或者隔着窗子寻求心灵的救赎吧。
看看我的柳和我的坛城一隅。

柳郎也逐渐要为发际线发愁了

柳郎枝头,有麻雀、喜鹊在喝早茶

我觉得,这是喜鹊在柳郎枝头争宠,哈哈

树上吵屋顶合

小公园里的柳

我已选好了我的坛城,就是对面楼下的草堂。有花,有树,有往来的乡亲,城市里最“自然”的自然。这是坛城里依旧坚挺的旱金莲

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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