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时代的边缘人，正在被寻回
特约撰稿 | 任大刚
如果灵魂有触须，它应该伸展到无远弗届的地方。
01
身体和灵魂不匹配的人
34岁的方瑜说自己是“身体和灵魂不匹配的人”。
出生40天时，方瑜小脑意外受损，运动神经系统完全瘫痪，无法站立，不能讲话，双手不受控制。
通过四年紧盯、记背电视节目的字幕，她自学了识文断字。文字和文学第一次为她打开了另一个世界。她经常在深夜独自看书，和王维、佩索阿交流，打发孤独的漫长时光。
2005年，她受限的身体通过家里购买的第一台电脑被网络赋予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在贴吧和QQ，她看到一个精彩的世界。
她用脚趾一下下点击鼠标，通过搜狗输入法为她量身定做的“点点输入”跟人交流、撰写作品，把自己的情绪和思考通过一根网线传递给更多人。表达和写作，终于让她有了作为“人”的感觉。
与方瑜类似的“身体和灵魂不匹配的人”，还有扬州小伙子、脑瘫患者万岭。
他比方瑜的身体情况要好很多，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身体行动、一些简单的语言交流。他凭借自己的努力考取了全球仅5万人能通过的CCIE高级网络工程师认证。
但不太方便的行动和不太顺畅的沟通，让他在一轮轮工作面试中败下阵来，虽然企业都对他在笔试中表现出的技术能力相当认可。
2020年，万岭开了自己的科技公司，最初进行业务推销，大家都半信半疑。
直到有一次，当地一家公司遇到棘手问题，请了很多人去都没解决。而万岭却在连续工作8个小时后，攻克了难题。自此后，他的事业慢慢打开了局面。
▲图/微博
还有一位“身体和灵魂不匹配的人”，可能大家都了解，当代最著名的物理学家之一——英国剑桥大学的霍金教授。
霍金21岁时患上渐冻症，渐渐丧失对肢体的控制和语言能力，最终，只有三根手指和两只眼睛可以活动。为了与外界沟通，他本人和亲友付出了很大努力。
直到电脑专家华特·沃特斯送给他一套电脑程序，可以让他在屏幕上选择单字、单词或字母。这套程序大约有2500–3000个单词，并内建了一个语音合成器。
朋友帮他把这套程序安装在轮椅上的小电脑里，霍金高兴地说，“与在我失去说话功能前相比，我现在可以更如意地传达信息。”
每一次演讲前，霍金会事先准备好讲义，然后用语音合成器把内容发表出来。
语音合成器发出的声音具有美国或斯堪地纳维亚口音。霍金原本希望换成他的故乡英国口音，但后来习惯了，反而觉得那就是他的声音。
02
站在数字时代边缘的庞大群体
盯着屏幕看完这三个被媒体关注的人物故事，抬眼四处一望，仔细想想，你会发现，其实有障人士就生活在你我身边，只是大多数人处于“隐身”状态。
数年前，我还在上夜班的时候，每晚坐公交回家，半路总会遇到一个刚下班乘车的盲人按摩师，他每次上车后就拿出手机，用读屏软件贪婪地收听网络新闻。但看得出，他能获取的信息比我们要少得多。
除了有障人士，很多老年人也没有搭上数字快车，处于网络时代的边缘地带。
前段时间，因家事回了一趟老家，有一件事情印象深刻。
老家几年前就出台规定，只要持老年优待卡，就可以免费乘坐公交车，四处逛逛。
疫情一起，防控措施加码，低风险时，出入公共场所和乘坐公交车也必须出示健康码。无法用手机出示的，须出示打印件。有智能手机的，可能因不会输入信息没法获取健康码，所以很多老年人便不再出门。
除了出行不便，还有一种情况大家可能都遇到过，在大家庭聚会中，几乎所有年轻人都抱着手机与远方朋友热络交流，手足无措的老年人总被晾在一边，形单影只。
因为不会输入信息或一些软件操作的复杂，老年人和有障人士在这个网络时代往往只能做个看客，而非参与者。
——我国有障群体超过8500万，相当于德国全体国民的数量。其中有超过1700万像我在夜班公交上遇到的视力障碍者，有超过600万像方瑜和万岭这样的脑瘫患者，且每年新增患儿达4.6万。还有20万像霍金这样的渐冻症患者。
——我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有2.64亿人，且普遍文化程度不高，学习能力降低。
他们中的大多数，可能都是网络世界的“失踪者”。其中，行动不便无法走出家门、甚至不具备说话能力的一些人，孤寂地生活，精神苦闷。
当你我已经在讨论哪天可以进入成熟的元宇宙体验另一种虚拟人生时，有障人士和老人还多处于网络世界的边缘。
人群之间，不该因技术进步，裂痕越拉越大。
03
帮扶特殊人群跨越数字鸿沟
去年，政府庄严宣告，现行标准下近1亿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世界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历史性地消除了绝对贫困。
迈入更高的发展阶段，国家对民生也提出了更高期待。其中，促进残疾人全面发展和共同富裕，是国务院对“十四五”期间残疾人事业提出的阶段目标。
通过前文方瑜、万岭、甚至霍金的故事不难看出，互联网、技术创新对于有障人士的生活，具备颠覆性的力量。
▲史蒂芬·霍金在剑桥大学（图/视觉中国）
它能帮助行动不便、听力障碍、视力障碍、语言障碍等各类特殊群体突破残障局限，超越障碍环境，“看到”更大的世界，也能帮助他们自如表达、展示自我，从而被世界“看到”。
可以说，互联网为特殊群体开辟出了一条与社会紧密连接的通道。
所以在新时代新阶段，提升“数字民生”，是社会建设、网络文明建设需要认真思考并积极作答的重要课题。
号召互联网技术惠老助残不是新概念，为特殊群体填平数字鸿沟，使之平等享受互联网所带来的便利，既是互联网企业的道义责任，也是互联网技术发展的必然。
近几年，很多互联网企业陆续投身公益，基于自身能力为改善特殊群体的生活贡献力量。
如搭建双向沟通平台，连接起社会公益组织和特殊群体，实现一对一的直接帮助；提供如在线客服、大数据标注等轻体力劳动的岗位，助力解决残疾人就业难题；针对特殊群体痛点需求提供服务“定制优化”等等。
但，要帮助特殊人群成为数字时代的“参与者”，让他们通过互联网获得价值、创造价值，离不开信息输入。
比如前文提到的方瑜，通过便捷的信息输入，让灵魂挣脱了身体束缚，追求自己的作家梦想。
目前，她已经写出20多万字的作品，有诗歌、散文、小说。创作已经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虽然目前投出去的稿件多是被拒，但她依然开心。
她赚到的第一笔稿费，是2000元。虽然数目不大，但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通过自己赚到的钱。她通过互联网创造了自己的价值。
另外一件让她兴奋、让她感觉到自我价值的事情是，正是基于她通过互联网的发声，让搜狗输入法团队关注到这个无法操控键盘进行信息输入的特殊人群。
本来为她量身打造的“点点输入”，现在已经帮助到了10万人。
她也因此有了另外一个梦想——为有障人士发声。她渴望通过自己的发声，或者鼓励其他更多障碍人士的发声，让社会更多力量关注到特殊人群，从而为这个特殊群体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这些“小事”对他们而言，就可能是足以颠覆生活的“大事”。
04
为更多障碍人士打开网络大门
还有很多跟方瑜身体情况不一样的障碍人士或者老人，比如有视力障碍，比如甚至连手指或脚趾都不能自如控制，比如不会拼音、不会普通话，他们如何实现便捷的信息输入？
搜狗输入法从2015年就开始关注无障碍输入领域。
他们最早为视力障碍者打造了“视障输入”并持续迭代技术，最新测评数据显示，搜狗输入法与清华大学合作开发的视障输入键盘技术，相比同类产品，错误率降低了63%，输入速度提升12%，有效帮助视力障碍人士便捷输入信息。
对于渐冻症或高位截瘫这类可能无法自如控制身体任何肢体部位的人群，他们打造了“眼动输入”模式，配合眼动仪等硬件产品，就可以通过眼睛和视线输入信息。
而针对老年人看不清手机上的字、习惯发语音等特点，基于“长辈模式”做了针对性优化方便老人信息沟通，比如加入支持20多种方言和语种的语音能力，方便普通话不太好的老年人与晚辈顺畅沟通。
虽然搜狗输入法目前是国内第一大输入软件，部分特殊人群已经通过其技术创新获益，但个体的力量毕竟有限。
今天，在中国残疾人联合会直属中国残疾人辅助器具中心的指导下，已加入腾讯的搜狗输入法联合深圳市信息无障碍研究会、全国残疾人用品开发供应总站，发起“众声”无障碍输入公益计划，向行业免费开放点点输入、眼动输入等技术解决方案，并联合vivo、TobiiDynavox听到科技、汉尼康科技等行业力量，共同助力有障群体在数字世界的输入表达。
2015年全国两会上，全国人大代表、腾讯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马化腾曾建言，加快移动互联网信息无障碍标准建设，帮助残障人士享受技术进步带来的红利。
纵观腾讯以往在公益方面的几大行动，不难发现，开放技术、携手伙伴、凝聚力量是其一以贯之的行动。
如2018年3月，QQ空间启动“无障碍AI技术”对外开放项目，将无障碍AI技术开放给更多企业及开发者；2020年，发起“天籁行动”，免费开放新一代实时音频技术，促进行业共同解决听障群体的辅助工具难题。
现在，“众声”计划开放无障碍输入技术方案，携手汉尼康科技等几位行业伙伴推动无障碍输入解决方案的全面落地，进一步践行消除“数字鸿沟”的社会责任。
方瑜见证了数字世界社交模式的变迁和工具更迭，也因网络和科技与这个世界的关联更紧密。她说，“如果不是活在这个时代，我应该早就死了。”
公益当是谋求公共利益的最大化，而要发挥技术创新的最大效用，开放、携手确是关键词。
希望各互联网科技企业能在“办好自己事”的同时，合力汇聚更多智慧，更好地促进残疾人平等、参与、共享当下社会科技红利，帮助更多的“方瑜”进入社会，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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