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的老人，正在经历一场开创性的养老试验
在老龄化世界中，新功夫与“江湖联盟”，四级响应与养老联盟，相得益彰，用科技守护更多高龄空巢老人，对抗现代社会所带来的风险与危机。
特约撰稿丨连清川
这是一个传统的节日。“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唐代诗人王维的感慨，大约是中国文学中最为人熟知的一句。在他那个时候，重阳节其实是全家团聚的日子。
只是后来，它越来越变成了一个敬老节。
现代人的成长往往就意味着离别，家庭的拆解。而子女离开之后的父母，就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小城市，或农村，成为了留守老人。
老人多了，于是敬老就变得很重要。但是仅仅是一个重阳节，其实很难敬老。
01
生活在广东省佛山市的何连兴，差一点就过不了这个重阳节了。
2023年9月12日，刚刚从绍兴旅游回来的她，独自一人回到了自己在佛山的家里。爬到五楼打开自己家门的时候，74岁的她感觉心脏狂跳，跳到自己已经受不了了。
她瘫倒在自己的沙发上，说不出话，就快要休克了，她本能地拿起了银龄守护卡，按下了SOS按钮。接着，她又按了守护卡上的“1”字，对应自己女儿的电话号码。
不到5分钟，120救护车到了老人家的楼下。10分钟后，在女儿、妹妹以及一众亲人的陪伴下，她住进了佛山第四人民医院。20日，她康复出院。
“真的是跟时间赛跑呢，在鬼门关拉我回来了。如果没有这个守护卡，我这回怕是去了西天了。”后来接受媒体的采访时，何连兴心有余悸地说。
她所说的银龄守护卡，是腾讯SSV银发实验室与佛山南海民政共建的四级响应机制——
当一个老人按下SOS紧急键的时候，系统将自动连接四级机制来响应老人的问题：守护老人的子女或社工；老人所在的物业管理、社区、街道；养老服务提供方、民政、运营商的监控大屏&呼叫中心；最后，是应急救援平台和120医疗救护系统。
图/网络
它是一键实现的。在何连兴的高血压症状以及知觉处境下，拨打120，并正确地给出地址、症状这些信息，是极其困难的。而银龄守护卡，以及背后的四级响应机制，有着她所有的信息。何连兴是直接被银龄守护卡挽救了的老人。
她当然是幸运的。只不过，在以往的时间里，我们曾耳闻目睹了多少因为老人的突发身体状况，无法知晓或获得信息，而造成了天人永隔的人间悲剧呢？
总有苛求的人批评当下中国的伦理现状，认为中年人或者年轻人过于追求自我、小家庭或者事业金钱的成功，以至于许多老人家留守或独居，才会有诸多老人在紧急的突发事件中离世。甚或批评指责让老人家在孤独中悲情老去。
真的，是中国人的孝道观念变了吗？是中国当代的中年人和年轻人的道德堕落了，变得不孝了？中国的传统家庭伦理，将终结于这个时代了吗？
02
曾经，我在美国访学的时候，和一些国外朋友聊起这个话题。当他们听见我描述中国父母与子女之间的关系，以及对于孝道的粗浅解释的时候，他们总会两眼放光，一副艳羡的表情。
即便是那些高级知识分子，每当说起这些事情来的时候，总是神色暗淡，带着些许的失落与羡慕。
现代社会是一个分工高度专业化与流动性巨大的社会形态，要求人们以更加高速和高效的方式，进行商品和服务的交换。
于是，我们以往所谓的田园牧歌时代，也就是农耕时代，所普遍存在的“四世同堂”式的家庭，也就分崩离析了。人们必须去往城市，去往市场，去往更多的地方，才能生存和发展的可能性。
父母兄弟姐妹的离散与分居，于是成为现代社会的主流。
而加剧这样的人类人伦悲剧的，是老龄化社会的不断扩大。因为父母随着年龄的增长，活动空间的缩窄，与子女的互动只能不断地减少。但难道为了使家庭更加紧密，要缩减掉不断提高的人类寿命吗？
这就是一个现代社会的悖论。寿命与孤独同时增长。人类社会在长达数十万年的时间里的确是以家庭为单位的群居生活，但现代社会却在硬生生血淋淋地拆解着这个基因连接。
03
那么真的，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亲情或者血缘社会就这样分崩离析，而我们现代社会的演化，真的只能以这些老人家的生命悲剧作为代价吗？
有时候或许我们只看见了硬币的一面，而未必能够看见另一面。
作为一个独居老人，何连兴却并不想要那种时时刻刻“儿孙满堂”的状态，她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生活安排，有自己的计划。她有4个孩子，都已成家，星散各地，最近的女儿只有3分钟的路程。
孩子们经常会去看她，但是她却并不愿意时时刻刻和孩子们在一起，因为会嫌吵闹。
现代社会并不仅仅是年轻一代的，也是老年一代的。老年人也有提高生活质量的需求，需要社交，需要旅行，需要娱乐，而不是被重新安排去照顾孩子，照看家庭。
亲情的距离与频率也是需要适度的，过度的紧密是负担，而不是幸福。
所以，当我们将这一切现代社会的现实与人伦关系的期望进行深度的解析之后，我们会发现，在维持必须的亲密之外，其中几乎最为重要的一项，是健康守望。
今年10月，腾讯SSV银发实验室与佛山市南海区民政局等多方力量发起的“银发共同守护计划”，在佛山南海区全域落地，预计将可以守护30万佛山老人，包括向老人发放40000台银龄守护卡，3000台隐形护理员，听力筛查1万人以及100台助听器配置等。
▲老人领取守护卡现场（图/网络）
这就是一个在现代社会现实之下的实验，它所要做的，恰恰并不是违逆现代社会的家庭分离现实，而毋宁是在当下的社会演化方向上，适应真实家庭处境所发明的一种发动整体社会共同守护老人，让老龄化社会在不断扩展之时，构筑一个更加安全、稳固而有尊严的养老网络。
四级响应机制并不是一个“甩锅机制”，让社会来承担所有的一切。它首先把老人的家庭和子女囊括了进来，让子女首先成为责任人。领取银龄守护卡，必须由子女来共同出席，并且掌握其中的关窍，再详细教会给老人。
然后是社工、社区、政府及医疗机构。在守护老人群体上，社会的所有责任层面都被包含了进来。而的确，唯有一个庞大而健全的网络，才能形成一个及时响应与快速反应的模式与机制。
在腾讯SSV所发布的视频中，这种模式被戏称为“佛山新功夫”，与黄飞鸿的无影脚、叶问的咏春拳并列。这些武侠是传说和传奇，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新功夫，亦是侠者。
但“银发共同守护计划”的野心不止于此，它还在不断扩大外延，期望把频繁出现、与社区连接紧密的快递、外卖、邮政、社工等相关的“新业态青年”全都囊括进来，为老人陪诊看病、打扫卫生、助浴助餐、经常性地走访等等，形成一个“养老响应联盟”。
这的确也是一个具有想象力的创建。现代社会的确在分拆家庭，分离血缘。但随着社会复杂程度的提高，传统意义上的社区也在不断扩大，“养老响应联盟”就是一个新型社区。
这既是社会分工不断细化与复杂化的一种自然进程，但也是现代社会内生出来对抗现代社会日益个体化的一种方式：以社群来凝聚日益疏离的社会。
放在武侠世界里，这可以比拟为“江湖联盟”。在老龄化世界中，新功夫与“江湖联盟”，四级响应与养老联盟，相得益彰，用科技守护更多高龄空巢老人，对抗现代社会所带来的风险与危机。
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我看见腾讯SSV银发科技实验室所带来的许多富有创意而脚踏实地的技术突破，例如监测老人跌倒的隐形护理员、提升老人听力的“天籁Inside”助听器、以及四级响应的银龄守护卡。
在一个老龄化社会不可避免的时代中，这些产品的研发，确然是洞明世事的技术精进。
在人类的进步史上，技术从来都是让社会更加美好与良善的一个巨大动力。然而如何以技术作为一个轴心，发动整体社会的参与和互动，让技术赋能于问题的解决，才是一个真正发动改变甚或变革的关要。到最后，人类社会的演化，凭靠的，还是人的参与，社会的参与。
▲当地社区幸福院社工慰问94岁吴奶奶（图/网络）
腾讯SSV银发科技实验室与佛山南海民政局的这个实践，我真切地期望能够成为所有地方的共同实践与共同认知，把这样的新功夫与“江湖联盟”，扩张到尽量多的地方，让幸运不仅仅发生在何连兴的身上，而是所有独居的老人，都能够如同她一样逃出生天，免于灾厄。
说到底，重阳节或者敬老节，并不是一个具体的日子，而是中国人用以具象化的一种家庭价值，这种价值传承于传统，而在现代社会，显得尤其珍贵。佛山实践，大约就是对这样一种价值的具象化与现实化。
我们期望这样价值，这样的实践，能够被普惠到更多地方，更多人。
*题图为老人领取守护卡现场，来源于网络
*本版编辑：冰小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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