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文胸就能职场躺赢？李诞们为什么看不到这里面的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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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艾小羊

文章配图：来自网络

李诞代言某品牌内衣，产品推荐语是＃我的职场救身衣＃一个让女性轻松躺赢职场的装备。在女性网友的抗议和举报下，品牌方道歉，李诞本人也道歉并且删除了这条带货微博。该品牌的长驻代言人欧阳娜娜2月22日也在微博上宣传，广告词是＃我的职场救身衣＃一起舒适上场，轻松躺赢。李诞道歉后，欧阳娜娜也删除了这条微博。2月23日，笑果文化的另一位艺人杨笠同样接了这个品牌的广告，广告词是＃我的职场救生衣＃一个允许你职场喘气的礼物。这条广告目前还在。看来品牌方也意识到激发众怒的点在“职场躺赢”上。什么叫躺赢？不努力、不费力气、不做什么，就可以超过别人。女性贴身的文胸、内裤，主打“职场躺赢”的概念，如果你非说这里面没有软色情，没有对女性的歧视，很简单，我讲个故事给大家听。看到李诞这条推广的第一时间，我问了身边三位做产品和营销的男性朋友，那时候他们还没关注这件事。我：如果设计一款男性内裤，主打卖点是让你职场躺赢，你觉得怎么样？A：那——领导是女的才有用吧。B：后面开口的吗哈哈哈……C：情趣内裤？那也应该在家里躺赢，职场躺赢带偏了吧，在办公室那个会不会尺度太大？那些觉得李诞很冤，中文博大精深，否认品牌方用“躺赢”是打软色情擦边球的同学，也可以做做这样简单的小实验。内衣与职场躺赢之间的关联，放在男性身上，都有这么大的误解，用在女性身上，不是恶趣味又是什么。作为文案写作导师，我很明白这条广告想要迎合的无非有两点：

1. 默认中国女性普遍期待不劳而获，因此判断“职场躺赢”能够讨好目标客户；
2. 崇尚软色情的传播效果和眼球经济，认为通过男大V说出来,可以引爆男性消费市场，买来送给亲密的女性。

内衣不够透气、舒适，对于职场女性来说，的确是一个痛点，像杨笠说的“一个允许你职场喘气的礼物”，相信很多女性可以找到共情，甚至被打动。上升到“躺赢”，从文本角度的确更朗朗上口，传播性更强，但里面的逻辑太拧巴了。但凡李诞能让杨笠给把把关，都不至于如此，实在不行，双胞胎姐妹颜怡、颜悦也可以担任女性用品的广告审稿工作。这个低级错误发生在李诞身上，我其实是有点意外的。我对李诞的印象还停留在他是一个对于公众传播和语言文字极度敏感的聪明人。2017年李诞上许知远的《十三邀》，问许知远最后想怎么死，许说死在女人身上。李诞马上告诉许知远，你不能这么说，你这么说赚不到钱，甚至连“女人”这个称呼都是错误的，你要说女孩、女性。“女人”在传播中带有性别歧视，容易让受众不舒服。去年颜怡、颜悦的一个采访我也印象很深。作为女性双胞胎脱口秀演员，姐妹两人经常要面对一些在男性眼里无伤大雅的“有色玩笑”。有一次公司饭局，一个男同事开玩笑说双胞胎可以嫁给同一个男人，在场的男性都笑的很开心，只有李诞意识到了这个段子的不妥，告诉大家这么说不合适。诞总这次的翻车，如果确定不是一次与品牌方合作的“反向营销”，这种可能性太小了，按李诞如今的咖位，花多少钱能请他自毁形象啊……那么，只能说在利益的潮起潮落中，人性的弱点会吞噬一些理性的东西。李诞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这次翻车首先因为车开得太快。一个人走得太快，难免膨胀，人生如行车，最靠谱的安全，永远来自于对速度的控制。李诞从不否认自己爱钱，但以如今他发条广告微博30万起步，出场站台10分钟，百万起步的身价，真的没那么缺钱了。走慢一点，别什么钱都赚，可能安全一点。另外，我知道一个人越成功，想要挑战的领域越多，但没有人是全能的，有些领域不适合，就最好不碰。李诞代言女性内衣这件事儿本身就够荒谬了，试想谁会因为男人代言了某款文胸，而特别想穿？在亚洲地区，男性代言女性用品的开山鼻祖是木村拓哉。当年他的口红海报一出街，产品卖疯了。但那首先是因为木村本人涂这个色号真的好看；另外在广告片里，他给女朋友涂口红的样子，温柔而性感。李诞代言内衣，首先他自己没办法穿，其次，既然打“职场躺赢”这个点，他应该也不会送给太太穿。如果非说“躺赢”，李诞的太太是因为嫁给李诞而躺赢的，不需要再去职场躺赢。如果你觉得这段话听上去不舒服，是对李诞太太的性别歧视，那就对了。真的很讨厌动不动说哪个女性躺赢，人生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躺赢是一种自我调侃，真以为能躺赢，那是心智问题。把私下里的自我调侃或者喜剧舞台上的冒犯艺术，用到推荐产品上，尤其被冒犯的还是在职场中努力拼杀的女性群体，只能说一个人过度膨胀，什么活儿都敢接，什么话都敢说。诞总那句“没有我带不了的货”确实够自信。但事实证明人生如履薄冰，再聪明的人都要心存敬畏；只要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生活立刻啪啪打脸。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作为文案高手的李诞，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个文案中赤裸裸的色情与歧视？最合理的解释是性别的局限性，让他失去了应有的职业敏感。长期男权社会造成的男性优越感，使男人在很多场合都会把对女性的骚扰和冒犯，理解成幽默搞笑。在《人物》采访笑果文化员工颜怡、颜悦的文章里，双胞胎姐妹也说到了这种现象。有一次笑果文化请老师讲课，男老师在评价一个事件的时候，用了“泡醉酒的妹子”这样的比喻。两姐妹与老师沟通后，老师就此事道歉。“但颜怡看了看周围的男性，面无表情或者有些困惑，她觉得他们并没有听懂老师的意思。”杨笠把这些只有女性才懂的歧视，称之为“那是女性的共同经验”。因为男性缺乏这种“共同经验”，他们很容易把自己从小听到、看到的父辈对女性的歧视性言论和行为，视为理所当然。当男生进入学生时代，嘲笑女生胖、不化妆，通过给女生进行颜值评分，来释放青春期懵懂的荷尔蒙，以理所当然的态度，完成了对女性的冒犯。敢于反抗这种冒犯的女生，被称之为老古董、玩不起。这些所谓的没有恶意的玩笑，日积月累就变成了以下事实：在工作饭局上，女性被默认为参加饭局不是因为工作，而是为男同事枯燥乏味的人生添加色彩。在男性居多的办公室里，女员工很容易被默认为“打杂”。不重要的小事都会交待给这位女性，比如复印、整理、点外卖等等。年底冲业绩加班，眼袋快掉到下巴的男员工，依然会打起精神去嘲笑那些来不及化妆的女同事，调侃她们不像女人，同情她们太辛苦，并且假装好意地建议女同事赶紧找个有钱人嫁了，“躺赢”。女性的人生理想是“躺赢”；是利用性别优势，让男性为她们买单，这就是男性群体对女性的刻板印象。从女性进入职场的第一天起，就在努力打破这种刻板印象。正因如此，当这种刻板印象出现在一款以职业女性为目标受众的内衣品牌上，会显得格外扎眼；当制造这种刻板印象的人，是一手捧红了杨笠、李雪琴、颜怡颜悦的李诞时，也会特别让人意外。2018年金球奖，影后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在呼吁男女同工同酬问题时说：“相信我，今晚在这里的女人们，不是来吃东西的，我们是来工作的。”这个世界从未给女性安排躺赢的机会。过去打婚姻工的女性，不仅可能因难产丧命，因生不出儿子被打、被休，而且工作全日制、终生制，既没有节假日也没有退休年龄。如今女性进入职场，同样没有躺赢的机会。不会有人因为你是女性而多给工资，只会有人因为你是女性，少给薪水。让女性职场躺赢，也许在男性看来，是一个美好的愿望，是对她们温柔以待，然而就女性的切身体会来说，它更像一种巨大的讽刺——这个世界，真正的好事儿什么时候轮到过女人？女性想要的东西，从来都只能靠自己努力去争取。虽然我写过很多夸李诞的文章，但一分为二地看，这次“内衣门”，热搜撤的太快，公号发声太少。我们讨论这件事，不是心思恶毒地想要搞垮谁，诞总才华横溢、如日中天，这次翻车也不会伤害他的商业价值。这件事之所以必须被讨论，因为无所谓的态度，最后伤害的还是女性。强者对弱者的尊重，即得利益者对被剥夺利益者的利益让渡，从来不是主动完成，而是由被迫行为，慢慢发展为习惯性认知。男性一次次在边缘试探，发现不尊重女性的恶果吃不了兜着走，才会在内心慢慢树立正确的边界与准则。在这个过程中，不只有阳春白雪，女孩要学会说出自己的愤怒，你说了，别人就懂了，如果还不懂，生活会慢慢让他懂。感谢这个美好的时代，让女性有了发声的机会，同时让男性有了反思的机会，最终，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最/有/温/度/的/女/性/多/角/度/报/告/▽《艾小羊写作训练营第十九期》招募健身党都能喝的“网红饮”！香浓健康0蔗糖，让你光喝不胖为了回馈老顾客和忠粉，我们建立了“羊粉群”，大家进群即可享受专属福利价，在这里不用等4个1，每天都是抄底团购价，群内购物比普通顾客购物最高立减200元！扫描下方二维码，加小美店长微信，进群即可抢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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