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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澳门当驻站记者的那些日子

曾坤 金台唱晚 2021-12-21



点击“金台唱晚”关注 在澳门当驻站记者的那些日子曾 坤 编者按:
驻外记者,在很多人的眼里,它是光鲜与荣耀的代名词。然而在众多人羡慕眼光的背后,却是他们黑白颠倒、昼夜不分的辛苦工作。个中苦辣酸甜,也只有这些驻外记者本人体味最深。
“金台唱晚”微信公众号特征得作者同意,今日转发人民日报社原驻澳门首席记者曾坤《澳门有支新闻“中央军”》一文,带您一同了解这些可敬可爱的驻澳记者们的经历与生活。
  不瞒你说,2002年春节,是我参加“聚会”最多的一年。这不,节前刚参加完一轮欢送人民日报驻澳门首席记者王荣久先生离任的聚会。初八一上班,接连几个晚上,我们六家中央新闻单位驻澳门的记者又轮流召集大家,为即将离任的中国国际广播电台驻澳门首席记者骆红秉送行。
      春秋几度,别情依依。几杯“北京二锅头”下肚,热辣辣地。不知怎地,离别的伤感,顿时被庆贺小骆回家的喜悦所代替。说心里话,除了一两个带家属的“老家伙”外,又有谁不盼望着早日结束这形单影只的清苦生活,回京与分别数年的父母妻儿团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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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里的大记者
当记者的,都希望有个大舞台。驰骋的舞台越大,捕捉新闻的机会就越多,故而新闻受众的范围亦越大,记者的知名度就越高。如果让他们这一帮人在全世界范围自由选择驻站的机会,可以肯定地说,没有一个人会选择澳门。
因为,澳门实在太小。28平方公里的面积,还不如内地一个区、一个乡。要不了一年的功夫,就可以像过筛子一样把全澳门过个遍,新鲜感很快就会消失;40几万人口,更不如内地一个县。这么丁点儿的人口,不要说每天,就是每年能有多少让全国、全世界读者感兴趣的新闻产生出来?更何况他们这些惯以“高起点、大视觉”选择新闻的中央新闻机构的记者。毋庸讳言,相对于香港、内地,澳门是个新闻贫矿区。

然而,就是在这个出不了多少新闻的小小的澳门,却常驻着人民日报、新华社、中央电视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国际广播电台、中新社六家新闻机构的10多位记者。虽说这体现了祖国大家庭对回归后的澳门的关怀与重视,但从抓新闻的角度看,无疑是对其生存能力的巨大挑战,他们迈出的每一步,都是异常艰难的,包括日常的每一次采访。
▲2003年,驻澳门中央“新闻军”与时任澳门特首何厚铧合影

2002年1月,时任人民日报驻澳门首席记者王荣久接到澳门旅游局邀请他采访澳门美食节的邀请函。老王是这支驻澳门新闻“中央军”中年龄最大、资格最老的记者,从60年代末开始,就先后在泰国、柬埔寨当驻站记者,见多识广。虽说他不用思考也掂量得出这件事的 “分量”:改革开放以来,全国各地举办这“节”那“会”愈来愈多,几乎到了泛滥成灾的地步,一个普通美食节有何新鲜?更何况放在人民日报宣传角度来衡量,此事就更不值得报道了。但老王非但没有回绝,反而一身西装革履欣然去了。他判断其他中央驻澳门新闻机构的记者一定也会去。果然,在美食节现场,时任新华社澳门分社社长陈伯良、中央电视台驻澳门首席记者李风、中新社驻澳门首席记者陈立宇等,这支“中央军”齐刷刷几乎都到齐了。老王事后告诉我,这样的新闻聚会,一两天就有一次。许多 “新闻线索”,放在全国看微不足道,但在澳门却都是大事,你不能不来采访。因为,除了新华分社兵力最强,有4个记者可轮换采访外,其他站就一两个人,故逢“会”必来。▲2001年12月21日,人民日报4版刊登王荣久、曾坤撰写的《庆祝澳门特区成立两周年》等新闻

▲2016年“七一”走访慰问老党员,东五支部看望王荣久、尹品端(左二、左三)夫妇
澳门确实太小,有一丁点儿新闻,各路记者就扎堆,澳门的、香港的、大陆的、台湾的、还有西方媒体记者等,你拥我挤,抢风夺头,煞是热闹。而每当这时候,这支“中央军”倒显得无声无息,风格异然。他们更愿意把提问、抢先的机会让给其他同行,而自己则用耳、眼、笔默默地竞争。个别媒体门缝里瞧人,认为大陆记者没见过世面,怯场。他们哪里会知道,陈伯良在泰国、老挝当新华社派驻记者数十年,来澳门之前系新华社外事局局长;陈立宇先后到过香港、台湾采访,长期从事港台问题的研究,是从中新社港台海外部主任任上来澳门驻站的;李风更是中央电视台的后起之秀,该台名栏目《新闻30分》,就是他主要参与创办的……
▲2002年12月22日,人民日报6版刊登曾坤《澳门:喜庆声中看变化》一文
从2001年11月初到2002年3月底,澳门特区政府对专营了近70年的赌权实施改革,这是件涉及澳门社会、经济全局的大事。港澳及西方媒体连篇累牍加以报道,可中央报刊却难以大规模报道。作为驻澳门的中央新闻机构的记者,那些日子里,大家相聚必谈赌权开放的事,悉心研究赌权开放过程中的每一利弊。陈立宇等撰写了《透视澳门历史上赌权的转变》《澳门赌权开放掀开新篇章》几篇力作,高屋建瓴,振聋发聩,港澳许多报刊予以刊发。
▲曾坤《澳门博彩业探秘》一书
“中央军”就是在这种夹缝中求生存。他们不能有闻必录,但必须有闻必去。难就难在要绞尽脑汁把不起眼的地方新闻变成全国感兴趣的俏新闻。每写一篇稿子,首先要站在全国的高度将采访来的素材反复审视、反复掂量,找出新的价值、新的角度,然后才能动笔。谁知那一篇篇“豆腐块”和一个个一闪而过的镜头背后,却饱含着作者如此辛劳与苦恼。
2
花花世界里的“寂寞人”
 澳门以赌城闻名于世,澳门更以其多姿多彩的夜生活招徕着世界各地的游客。
每当夜幕降临,以著名的葡京赌场为首的数十家赌博场所内外灯火辉煌,赌气弥漫;环绕着各赌场周围,三五成群各种肤色的妖艳妓女在四处游曳,公开在马路上拦截生意;而遍布全城数不清的各色酒吧、芬兰浴、夜总会、桑拿殿等,处处灯红酒绿,充满诱惑。

2004年一月的一天傍晚,我陪同京城来的朋友去参观葡京赌场。不料,路上几次遭遇妓女的骚扰。
事后,早我几年到澳门驻站的时任新华社澳门分社社长陈伯良夫妇传授经验说,最好的办法是远离这个区域,特别是晚上。
于是,我和夫人将每天的室外活动区域,限定在靠近观音像周围清净的海滩上。每晚十点钟,我俩准时散步到这里。而每次总能遇到几位“中央军”。尤其是新华社记者王卫平,几乎天天碰到。而他却是我们这支“中央军”中唯一没有成家的单身汉。有几次我故意逗他:“年轻人嘛,到热闹的地方去转转。”他一笑置之。

寂寞,不仅仅属于小王。“中央军”所有成员的业余时间,除了看书、看电视、散步,似乎再没有别的什么活动。每隔一段时间,大家都感到太无奈了,便会有人自告奋勇请大伙儿“搓”一顿。
说实话,没有谁叮嘱他们不能到什么地方,或不能去做什么,但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准绳:躲避诱惑。▲2005年12月21日,人民日报4版刊登曾坤《澳门,大了》一文

但让他们感到最难的,还是远离妻儿和单位。一天三顿饭做得让他们心烦不说,家里、站里、公事、私事,里里外外就个把人,什么事都得自己想着,什么事都得自己去做。每当在外采访,向对方递名片的那一瞬间,有时候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好笑。名片上的“首席记者”或“站长”头衔不假,但那不过是他们最大的头衔,其实,司机是他,办事员是他、接待员都是他。总之,一个单位所拥有的全部职能和职位,每一个人都兼而有之。因为,驻澳门的六家中央新闻单位,每个单位人员极少。所以,不知从哪一任开始,驻澳门的几家内地新闻单位就如同一家人一样,相互帮助,相互依存,亲密无间。谁的电脑程序上出了毛病,大家不约而同去找新华社记者李鲲,因为,在这帮人中摆弄电脑最“溜”的是他,故义不容辞。尤其是几个50岁上下的人,深得大伙的“厚爱”,帮他们接送客人啊、抬个重东西啊等等,中央电视台的李彤云、李风,新华社的王卫平,中央电台的赵九骁,中新社的宗金柱这几个年轻人,常常要充当这种“差使”,个个乐而不疲。
一帮可敬又可爱的新闻同行。▲2009年11月11日,人民日报社澳门分社成立仪式举行。时任澳门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何厚铧和时任人民日报社社长张研农、中央驻澳联络办主任白志健等共同为人民日报社澳门分社成立揭牌。
注:本文原载于《当代传播》2003年03期,除特殊说明外,图片均来源于网络。“金台唱晚”推荐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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