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台路的“金台”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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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说金台路袁茂余
编者按：
人民日报社，位于北京市朝阳区金台西路2号，地处“燕京八景”（太液秋风、琼岛春阴、金台夕照、蓟门烟树、西山晴雪、玉泉趵突、卢沟晓月、居庸叠翠）之一的“金台夕照”附近。然而很多在此居住多年的老人都疑惑，“金台路”和“金台夕照”究竟源何而来呢？
今天“金台唱晚”微信公众号推送人民日报原文艺部老同志袁茂余的《漫说金台路》一文，让他为您揭秘“金台路”的那些事儿。
金台路是因为附近有个黄金台而得名的。▲北京财富金融中心楼前的“金台夕照”石碑公元前314年，齐国侵燕，大败燕国。三年后，燕昭王即位，卧薪尝胆，励精图治，曾设一招贤台，置千金其上，招揽天下贤士。当时众人就叫这个招贤台为“黄金台”。于是“乐毅自魏往，邹衍自齐往，剧辛自赵往，士争趋燕”（《史记》）。靠这些英才的帮助，燕国终于打败强大的齐国，雪了国耻。从此，燕昭王这个尊贤重才的故事传颂千古，文人雅士吟颂黄金台的诗不下百首。▲燕昭王“黄金台”招贤纳士黄金台在哪里？据史载，共有三处。一处在“河北易县东南18里”，当时燕国的下都，是为大金台；一处在北京市广安门附近，是为小金台；后人慕其贤名，又在“朝阳门外东南”设一黄金台。金代明昌年间，金章宗设立燕京八景。朝阳门外东南的黄金台为燕京八景之一，叫“金台夕照”，淸代乾隆皇帝又为这八景分别立了御碑，刻上自己书写的景点名字竖于景点旁，供人瞻仰。▲河北省定兴县高里乡北章村台上“黄金台”遗址▲左图：燕都几多黄金台？右上图：位于北京东三环的乾隆御制金台夕照碑右下图：传说中的另一处黄金台遗址、北京灯市东口路北的二郎神庙前，被风雨剥蚀得面目全非的石犬但朝阳门外东南的黄金台具体位置在哪里？众说纷纭。有的说在日坛公园内；有的说在关东店附近；有的说在原3501礼堂的旁边。近年修地铁，从财富金融中心处挖出乾隆题写的“金台夕照”那块御碑，因此黄金台在财富中心可能性最大。但不论在上列的哪一处，黄金台均不在金台路上，金台路何以黄金台命名，使人疑感。▲乾隆亲笔题写的“金台夕照”御碑记得翟向东同志曾在《市场报》发表一篇《金台园随想》的散文，说既然黄金台不在金台路上，“现在的金台路不知缘何命名，这金台路的金台园中心的金台，显然是附会了”。但我总觉得一个地方一条街道的命名不至于轻易弄错或牵强附会的。▲人民日报金台园内的“金台”我搬到金台路旁边的甜水园居住后，经常和甜水园当地的一些年迈老人一起散步聊天。据他们说，早年金台路这个地方有一栋漂亮的房子，每年乾隆皇帝到东陵去祭祖扫墓时，这里是他出皇宫后憩息的第一站。每次路过都是马车马队前呼后拥，威严壮观。一次他从东陵扫墓归来已是傍晚，有些口渴，问当地百姓这里有没有好水可以喝。正好附近有一口井冒出的泉水很清甜，一位老者便向乾隆帝进献了一碗，乾隆帝喝后连连称赞“好甜啦”，因此赠名这口井为“甜水井”。过去这地方一直叫“甜水井”这个御赐名字，解放初土改时改名叫甜水园。▲乾隆皇帝画像站在这栋房子前，可以望见不远处高高立起的黄金台。一次乾隆想到黄金台去看看，可是没有马车道，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乡村小路通到那里，乾隆只得骑马去。后来，为了乾隆帝去看黄金台方便，加上黄金台是两代皇帝钦定的景点，装饰得小宫殿式的非常华丽，夕阳一照，金光闪闪，煞是好看，慕名去看的外地人很多。因此修了一条大路由现在的9路汽车终点站弯弯地直通黄金台，这条直通黄金台的大路就叫金台路。几百年后这儿修马路，建街道，裁弯取直，直路变成正南正北向了，只留下9路汽车终点站处一小段路还属原来的金台路，虽然只有一小段，但还沿袭了金台路这个老名字，所以不能说它搞错了。▲北京9路公交车站牌这个说法有些道理，但它有否史实根据，抑或仅是一种民间传说，我无法确定。由于时代变迁，金台路一带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不过还留下一些旧的痕迹，多少可以印证老人们的说法。
一是金台路正处于皇宫北门的正东，如果乾隆帝从北门出来到东陵去，金台路应是他的必经之地。且金台路东边那条小马路叫马道口，依稀说明这儿曾是马队经过之地。
二是乾隆帝写“金台夕照”的诗有好几首。一次我从《趣谈老北京》一书中读到另一首乾隆的“金台”诗：“燕台遥望澹烟濛，返照依稀禁籞东。是处人家图画里，一川风景夕阳中。溪头棹响归渔艇，牛背箫声过牧童。千古望诸留胜迹，几回凭吊向西风”。籞（yù）是帝王的禁苑，这里是指皇宫。乾隆是站在什么地方“遥望”黄金台而题这首诗的呢？诗中点出黄金台在皇城之东，夕阳返照，只有站在黄金台稍稍靠东的地方才能看出这番景象。如今傍晚站在金台路处朝财富中心遥望，正好可以看出夕阳返照的独特景观。诗中还有“归渔艇”，说明近处有一条河，而金台路前面那条朝阳北路，过去恰恰是一条河，叫二道河（不过现在只剩下一条河了）。胡河水流动的地方才能装水碓，“水碓子”应该是二道河畔装有水碓而得名的。同时，乾隆“几句”站在这儿遥望，凭吊黄金台，如果不是路过这里，他多次专门跑到这儿来遥望，凭吊什么？
三是现在的《北京交通旅游图》，甜水园处又写上甜水井这个老名字了。
据此，我认为乾隆去东陵时在金台路有个憩息站有几分真实。▲清东陵据老人们说，金台路一带过去是京东风景最美丽的地方，主要是多树，富有江南特色。这从上列乾隆的那首诗也可以看出来，特别是中间四句，如果不是题目点金台，还以为他描写的是江南水乡景色呢。也许正是这种风景如画的环境的衬托，黄金台才会成为著名的“燕京八景”之一吧。▲“金台夕照”旧照▲如今的“金台夕照”关于这一带水之丰富，现在似乎还可以找到一些旧痕。例如，金台路两边的团结湖公园里有湖，北边的朝阳公园里上下两个大湖，东边的红领巾公园旁边也有湖。我居住的甜水园周围简直被“水”包围了，东边是静水园，北边是碧水园，西边是秀水园，南边是二道河。甜、静、碧、秀概括了这一带的特色。不过，现在这些“水”都埋在高楼大厦底下了。▲被水包围的“甜水园”注：文中图片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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