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众不同法学院的第1700天
我上班的地方,嗯,也是我认为我上学的地方。
这是我上过的第四个法学院,也是最与众不同的一家法学院。
正式注册学籍是2017年的10月13日。
那一天,我终于下定决心来到这里,即便3年过后,我仍旧能够回想起那天自己刚办完离职手续,一刻都没有停,从国贸高架桥飞奔到了四惠。
在出租车上,我刻意把车窗户打开,望着窗外从飞逝的CBD高楼,过渡到红瓦灰墙的四合院,心高气傲地不得了:
我要去改变世界了!
现在回想起来也真是幼稚。
在这之前,我有走读过1年半多的时间。
2016年的4月1日,清明节假期,也是个愚人节呀,被冥冥之中的理想主义情怀召唤,花了2600大洋,在武汉上了一个两天一夜的培训班。
那个时候,我在武大一年的学费才只要5400,当时给智合写文章,赚了点小钱,让我舍得去上这家法学院略微“天价”的课。事后证明,这门课对学生也确实贵了点,是个有情怀但持续经营不了的项目。
当时上完课,就压根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段长达四年多的未完待续,只有一个压心底的吐槽:
这家法学院太疯狂,竟然2天的课,中间那个夜晚不能睡觉。
这是不能睡觉的那个夜晚,为了画个案件的可视化图,我们在武大旁边的东湖书院边吐槽边画图,始作俑者是七爷,他教的我们可视化......
在这里上课,拍照是必不可少的。
我个人是非常喜欢拍照的,但是都是生活中。在这里,觉得就是个商业营销行为,我最开始是极度不适,甚至抗拒。
课程结束后,客服人员“小星星”问我是否考虑做采那的助理。
不等我反应过来“采那”是个人名,以为是打错的“采纳”,我脑子没有转过来觉得自己学法律的为啥要去做“采购”,一个名叫采那的微信好友“突突”地加了的微信。
在四惠的春天里,我被她带到了4A。
刚从居民楼里搬出来,对于那时只有20多个正式成员的团队,这个地方真的大,尤其在一个人没有的周末。
不过,4A小楼没有人,不是因为周末大家不上班,而是大家都在课程现场。
嗯,这家法学院,和阿里字节等大厂在“工作福报996”榜单中,不相上下。很多校友会心疼在这里工作的小伙伴,很多校友也会带着自己的团队来这里,打创业的鸡血。
从最开始的莫名其妙与抗拒,到一年半的使命召唤与链接,我终于注册了学籍,和她在这所学校里有了师徒的缘分。
这一年半的时间,这家法学院,也从培训业务,延展到了软件业务。
17年初,我还在美国读书,他们过来做“美国行”游学项目,我去打了个酱油。
在参访纽约的一家华人律所时,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照地会议室亮堂暖呼地不行,王储和潘扬为了一件事吵得也是热火朝天:要不要给整个美国行团队现场演示这个软件。
王储想,潘扬坚决不肯,因为当时软件刚上线1个多月,比较“不抗事”,就怕演示的时候,bug冒出几个来,隔着时差找工程师修复都来不及,很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们的争吵,从会议室桌,吵到了宾馆床上,然后,王储妥协了。
后来,当我看小米的纪录片,得知他们做出来的第一台手机,是不能碰只能看,只能耳朵贴着桌子去听手机的声音后,我笑地前仰后翻。
创业,哪有什么准备好了的时候呀。所谓创业,就是跳下悬崖,然后在下落过程中组装飞机。不过,我们也因为过度信奉这句话,栽了好多跟头。
故事回到开始的那个画面,觉得要去改变世界,做的第一件事,其实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改变自己。从一个不善言辞的小姑娘,要练就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小大人。
最开始的稀奇与新奇,是对法律大数据产品。
之前一直给国外的数据库巨头做推广和培训,现在能够自己来造数据库,虽然筚路蓝缕,但就单纯做这件事的过程,不论结果成败,甚至民族自豪感这种有点局限的、虚的、理想的东西,每天都蹭蹭蹭地燃着小火苗,让我们乐此不疲,雄心勃勃。
这是17年末,成立当时的大数据团队,取了个彪悍的名字,“战神”。
18年4月份,春风十里的十渡,整个大数据团队,有了这么多小伙伴。
故事讲到这里,剧透一下,最初的战神没有全部“阵亡”,一小部分,仍旧在战场上,带着一波一波补给上来的战士,继续战斗。
从0到1自建数据库,做出来差异化的竞争优势,捕获了一匹忠实的用户,我们只用了短短3年多的时间。这期间经历了外部数据库的合作崩盘,数据来源的困境,看瞎眼的数据校对......
商业世界里的残酷,通过一通一通的电话,日复一日的培训,在真诚与眼泪中化解了。
这是差不多3年前它的样子:
再回到最原始的开头,第一次发布更新通知,数据库里还只有案例库,为了显得不是那么“欠扁”,卖萌地用“悄悄告诉你”来提示,还只有民事案件:
这是它现在壮壮的模样:
不够完美,槽点不少,但是日夜守护,历经风雨,今天的她总比昨天的她,会好那么一点点。
而后,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了运营这条线路,一周出差4天,和大数据集训营的老师一起,去做大数据集训营线下课程,培训用户如何用好这个产品,同时挖掘最佳实践。
其余的3天,在总部改数据库产品的使用文章,发到公众号平台和系统里。
就这么一城一城地讲,一篇一篇地发,法律大数据报告从行业的创新之举,变成了大家听腻了的常规实践。
在这期间,我和团队小伙伴,也开启了专家数据资源的同步搭建,把律师团队办案的流程与文书模板,放到了项目管理软件的框架里,形成了一个独一无二的项目模板库。
而后,被好几个友商从软件到内容,一字不落地“借鉴”了过去。
因着这份独一无二的价值,只得持续更新,持续扩充,发版熬夜加班,乐此不疲。
2018年8月18日,我们从4A搬到了DayOne,每一天都是创业第一天。
站在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上看这场声势浩大的搬家,有种事后诸葛亮的感慨。
2018年10月10日,法学院开启了线上旅程,我和团队接棒的《橙色星期三》演讲节目,正式开启了直播,全国各地有6万名律师先后看了这档我们号称“律界TED”的节目。
每一场直播,都是一场延续一周的镜头背后的战斗。
一周一会,邀请嘉宾、做采访、写稿子、磨课件、做试讲,而后又是现场的各种跨部门协调,这种状态,持续了一年多。
现在,橙色星期三因为疫情停了,但每到周三这个时间节点,应该会有不少人会觉得,少了点什么吧。
这也是我加入的第二年,我和团队开始全盘负责起了校园招聘,线上做直播分享,线下做校招宣讲会,总部办伯乐会,未来合伙人的叫法,重仓年轻人的理念,也从这里走向了律师行业。
而后,2019年1月2日,申请合伙人,惊险通过。
通过之后,我,一个只带过应届毕业生10人团队的90后菜鸟管理者,被提到了一个要管理100多号人的位置上。人力行政财务,甚至技术测试团队,都一度在我管理职责范围内。
是的,这家法学院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极速扩张,我是矮子里拔高个的那个。
好难,总觉得搞不定。
为此,我专门去了一趟美国犹他州徒步,估计来过DayOne的人都会熟悉这个画面,是健身房里“难的路,是向上的路”的实景图。
这条向上的路,是电影《阿甘正传》中,阿甘找到创业力量的一条路。
事后证明,确实好难好难,我也真的真的没有做好。每每回想这一年多的管理经历,有很多个时刻,我想跳到那个时间点上,去“掐死”自己。
也有很多个瞬间,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最害怕的集体活动,400多人的酒会,500多人的周年庆典,竟然也都给挺过来了。
不过,我留下了后遗症,再听到“阿那亚”三个字,别人觉得文艺,我就只有神经紧张。
要我再去,我是会果断拒绝的。
我并不是一个天生喜欢管理和权力的人,也有可能是在这上面获得的成就感有限,在小伙伴纷纷“下区域”的档口,我忍不住了。
8月3日,我罕见地主动约了采那姐喝咖啡,打起了“退堂鼓”,直言不讳——我不想坐这个位置了,我也要去区域,去地方驻扎。
我还下了个有意思的截止日期8月31日:我北京的房子马上要到期了,没有续租。
我很羡慕出发的小伙伴,他们能够到区域、看世界、品江湖。
不过,这个想法最终还是被摁住了,我被安抚了一个未来不确定的日期。
这颗种子,越植越深。直到1年后的今天,终于成行。
此时此刻的我,在路上。
正如政治的版图从中央走到地方,困难重重,商业的版图一样如此。我们触碰到了客观市场的天花板,也遭遇了品牌危机。
我们这群平凡又普通的人,乱了方阵,余悸仍在。
过去的我们,走地太快太顺,创业这条路,又怎可能一直如此童话。
我们过了一个寒碜的“吐槽大会”年会,看到胡老师在台上给大家鞠躬道歉,内心的五谷杂陈,到现在我都描述不清楚:在创业这个道场上修炼,还要经历多少风雨与劫难呢?
过年前,我开启了人生第一次长距离骑行,海南东线,妄图用阳光和汗水,甩掉这些沉重的思考。哪知,疫情始料不及地冲了出来,持续到了现在。
是危是机,取决于个体和集体的应变能力。
在与众不同的法学院里,一样。于我而言,也一样。
期待这个应变下,每一个你我,都能感受到彼此向上的那股力量。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那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这1700天,感恩有你。
2020年11月26日
落笔于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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