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慕岩提问——关于Token经济的十点思考
本文转载自“进托邦”
原文作者：赵大伟
原文标题：回慕岩提问，顺便谈谈关于Token经济的十点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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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期间，区块链的圈子一点也没消停，尤其是三点钟的社群。虽然不在这个群里，但这个群的讨论已经传遍各个圈内微信群，好不热闹。慕岩老师这样的资深创业者甚至抛出了几个问题来悬赏，可见对Token这种新生事物，大家还是一片朦胧。
慕岩老师的提问，促使我进行了1.5版本（1.0版本戳此）的Token经济思考（我不是冲着比特币来的哈）。作为入圈一个多月的资浅“老人”，也作为一个Token经济的探索者，谈谈自己的看法，供切磋。
以下仅代表本人当下的认知，如有不妥，坚决迭代。
首先回答一下慕岩老师的问题：
1、Token终局只是主权货币的数字化吗？
其实这个问题，很大程度是源于大家对Token定义不一致，有人理解的Token就是比特币这些数字货币，有人赋予了Token更多内涵。我认为，Token作为数字化的权益证明，当然不局限于货币。所以从终局来讲，肯定不只是主权货币的数字化。
Token至少代表三类资产，终局也得从这三类资产研判：
1）数字货币，未来货币的格局取决于各种力量的博弈。包括各种数字化之后的主权货币之间的博弈，数字化主权货币与数字化非主权货币的博弈，以及数字化非主权货币之间的博弈（比特币与其他数字货币），等等；
2）各类资产的Token化表达，比如传统债权、股权、积分等Token化表达，也将带来一个发达的数字资产交易市场；
3）亦股亦债亦币的权益证明，这代表新型的生产关系，也是最值得兴奋的地方，后文会详述这个部分。
2、ICO到底能否被理解为天使阶段的融资？天使阶段的融资能否面向公众展开？
ICO是一种融资方式，但这并不等于传统意义上的天使阶段股权融资。真正的Token是将股权属性融到了使用权当中，投资者可以视Token为股权，消费者可以视Token为使用权，二者互相接盘，各得其所。只不过被急功近利的对韭当割之徒给玩坏了。
那么基于使用权能否面向消费者融资？想一想你们楼下的理发店或者健身房，开业的时候是不是都拉着你办会员卡或储值卡？所以，面向公众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如何监管，才能有效保障参与者的权益不受侵害。
接下来，谈谈我对Token经济的十点思考。
1、真正有价值的Token，至少是“三权合一”
看到群里很多人在纠结，Token到底是使用权还是股权？是不是每个企业都可以发Token？如果是这个视角看问题，就相当于在汽车出现时，人们讨论该给这个新物种喂点什么草可以跑得更快。用工业时代的思维框架来看待区块链时代的新生事物，很难理解其真正的内涵。
Token是什么？
从定义上看，Token是一种可流通的加密数字权益证明。意味着现实世界的各种权益证明（股权、债券、积分、票据等）都可以用Token形式来表达，放到数字世界里去流通。但是，如果只是将传统的实物资产变成Token化表达，那就有点“大材小用”了。
我认为，真正有投资价值的Token，至少是三权合一
第一，物权属性，代表使用权，可交付产品或服务
第二，货币属性，可流通，至少在生态系统内是硬通货
第三，股权属性，可增值，长期收益可期，升值空间较大
如果非要排序的话，股权属性第一，物权属性第二，货币属性第三。
Token模式之下，直接从资产证券化，跨越到资产货币化。
既然说区块链是一场生产关系革命，那么Token机制就是生产关系革命的最佳落地方案。而生产关系的核心就是“生产资料所有制”，股权就是最直接的体现，只有触及到这个点，才算是真正的生产关系革命。只是这个东西又不是传统概念里股份公司制度之下的股权。就像当年股份制公司诞生一样，人们也很难用当时的词语来准确描述它。Token也一样，人们现在很难用一个合适的词语来描述Token到底代表什么。
有人会问，那Token更类似股权的话，除了所有权，那么有没有分红权和投票权呢？
分红权是什么？分红权是业务增长带来的利润部分的再分配，最终也是体现为货币形式。如果你所持有的Token本身就是一种可升值的货币的话，你觉得分不分红有区别吗？
对于投票权，原则上肯定是要有的，只是部分创业者没有如此设计。既然大家都是Token持有者，就应该按照持有比例来决策，只不过部分决策权可以委托给运营团队而已。
2、可以通过多Token机制，调和货币属性与股权属性
很多人就会问，如果Token既代表股权属性，又代表货币属性的话，是不是很难兼容？因为人们可以接受一天20%幅度的股权涨跌，但是很难接受货币价值的一天20%的变化。
（其实货币从来就不是稳定的，也是受供需关系影响的。只不过人们习惯于法币计价，对于货币波动基本没什么感觉，所以在今天也就不太适应波动的货币价格。）
这个问题可以解决，设计多Token机制就可以，保证股权形态的Token可以穿透其他权限就好（就相当于用股票当钞票，来交换产品和服务）。
当然，如果你的Token如果只代表使用权，那就不会发生这个问题了。但话又说回来，仅仅是使用权的话，你的Token又有多大吸引力呢？原则上这种使用权是没有稀缺性的。
不过，确实还有一种情况，可以让使用权稀缺化，比如推出一个活动“充值100抵1000元”，限量1万份，招募早期支持者，融资100万（用来扩大再生产），然后将这1000万使用权液化，跨时空来分配，后续产品的消费者即使以8折来购买产品使用权，大家也是各得其所（消费者得到了消费折扣，早期支持者得到了8倍升值）。这里也存在一定的探索空间。
对于投资者而言，都没有那么绝对。永远都是收益、风险、成本的权衡。
3、Token是区块链时代的财富代码，本质上依然是一种权力
要想理解Token这个新物种，我们来温习一下财富的含义。
财富的本质是什么？
我的理解，财富的本质是一种权力，一种支配权力，支配资产和劳动的权力。资产是财富的表现形式，货币是财富的表达符号。
农业时代，财富和资产多表现为土地、作物、衣物等；工业时代，资产多表现为工厂、设备、货币等；那么区块链时代呢？区块链时代的资产可以数字化、Token化，可以在去中心化智能网络高效流转，那么这个时代的财富载体是什么？
Token便是区块链时代的财富代码，其本质依然是一种权力，用来支配资产和劳动。
因为其锚定使用权，所以其代表使用能力；当专属使用权放在价值网络当中兑换成通用使用权，其本质就是货币了；当这种使用权根据总量恒定逻辑，把股权投射进来，其又代表了股权。这种“变形金刚”形态的Token，是超越股权、债权的一种资产，是一种更柔性的权力。
理解了这一点，就容易理解为什么“Token经济会颠覆掉传统的公司制度”了。请问利润是什么？利润体现为货币，最终不也是一种权力？追求利润最大化不也是追求有更大的可支配的权力？那么这种权力的载体换成Token呢？不是一样吗？
4、Token形式的财富表达，是一种更为理想的资产形式
再来思考一下，什么样的资产算是优质的资产？
想必大家都能直接回答：保值能力，增值能力，流动能力（周转和变现能力），等等。
为什么说构建在区块链基础上的Token形式的资产更为理想？这种资产有这样三点显著特征：
第一，可以跨界流通。前文讲过，真正有价值的Token，至少是“三权合一”。对于消费者而言，Token可以用来交换产品和服务，也可以变成投资品，享受Token升值收益；对于投资者而言，可以提前购入优惠条件的Token，在后期出售给生态使用者以获取升值收益。
第二，可以高速流动。Token是一种数字化资产，数字化之后可以液化（分解成若干份），并通过智能网络进行实时供需匹配，也可以跨时空匹配，实现价值最高效地流动。理想情况下，Token的持有者不用担心变现的问题，因为Token本身已经高效率地完成了资产货币化，这种状况下，你手上持有的Token就是钱啊，可升值的钱，你还想变现成啥？
第三，基本永不流失。记录在区块链上的Token资产，不会因为公司破产、人身事故等因素导致资产流失（只要你别忘了密码）。如果你需要传承，通过智能合约就可以实现。
这种Token形式的资产怎么样？当你的Token能够随时交换到你想要的物品，你还在意它到底是债权还是股权吗？只有Token可以代表更为优质资产的时候，大家才更愿意持有Token。这一天，迟早会到来，而且用不了多久。
5、生产关系变革的本质是权力再分配，权力再分配多是博弈的结果
生产关系变革的本质就是一个权力再分配的过程。什么原因造成了权力再分配？一定是各方力量发展不均衡，需要重新排座次了，最终的权力分配结果，取决于各方势力的角逐。
区块链技术与Token经济之下，存在着两种势力的对决。
第一种：新兴势力VS传统势力
传统势力如BAT已经稳坐江山，借着垄断优势收创业者的流量税，压得新兴创业项目难以翻身。刚好出来了一门新式武器“区块链”，何不拿起武器打土豪、分田地？如果再做一个微信，就把微信挣的钱全部重新分配给生态的共同建设者，这种打法，微信不太容易招架。虽难以判断输赢，但至少有机会出头，天下英雄怎能不群起而攻之？
第二种：人力资本VS货币资本
马克思在《资本论》当中指出，传统资本主义模式下，货币资本在创造剩余价值，也在分享剩余价值，这是不公平的。但是工人阶级没办法，因为银行家和武士勾结成了利益联盟。然而在互联网时代，尤其是区块链时代，个体被充分赋权，个体作为劳动者和消费者所创造的价值，都应该得到公平的回报。知识密集型行业、消费主导型行业，人力资本的博弈能力就更强，Token化改造也会更快一些。
在这样的博弈之后，权力必然完成一轮再分配，也必然会带来新的江湖格局。
6、区块链与Token经济，如何影响传统组织？
区块链的技术特征，大大提高了群体协作的效率。一方面通过智能合约与机器信任，极大地降低了协作的信任成本；另一方面通过Token机制与价值激励，极大地提高了协作的参与动力。区块链时代的组织大概率会朝着三个方向发展：
1）组织边界进一步延展，而且越来越模糊。你不觉得微信就是一个可以大规模协作的组织吗？只是没有融入价值流转机制而已。微信这种组织的边界在哪？
2）协作形式越来越柔性。传统的雇佣制，进一步朝“自由人的自由联合”演进，滴滴司机已经完成这样的进化了，传统的公司，还会远吗？
3）分配机制向人力资本倾斜。人力资本在这种组织中扮演的角色日益重要，传统的货币资本主义开始向人力资本主义过渡，人力资本成为社区型组织的真正主人。
组织为什么会朝着这个方向演进？因为不同组织形态之间是一种竞争关系，就像不同国家、不同部落之间的制度竞争一样。最终，谁能够让组织内的“民众”更满意，谁就会得到拥戴，从历史上来看，一定是先进的生产关系淘汰落后的生产关系。只不过这个过程会极为混乱和反复。当然，没必要纠结“中心化”与“去中心化”，这些都是手段，也都是概念问题。“中心化”、“去中心化”都是相对的，看看我们的宇宙，太阳、月球、银河系，谁是中心？
7、如何判断Token的投资价值？
首先声明，我不是个典型的Token投资人，我只是一个Token创业者。只不过原来职业原因，喜欢琢磨这些问题而已，班门弄斧了哈。
在这个市场里投资，大概有两种套路：一种玩短线，姑且称为“市值管理派”；一种玩长线，姑且称为“价值投资派”。
“市值管理派”的打法，不那么关注基本面，首要关注的是谁来接盘？什么时候接盘？还有多少时间窗口？之前ICO项目中多数是这种玩法，只不过在当前环境下，这种玩法越来越没有市场了。
“价值投资派”日益崭露头角，既然区块链Token项目都是早期项目，自然要参考传统VC模式下的早期项目判断逻辑——在优质赛道上押宝优秀团队（所以大家现阶段只能在有限的几个公链当中徘徊）。
跟传统早期投资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关于Token价值的判断逻辑。每个Token生态都是一个经济体，Token价值就相当于这个经济体的GDP。我比较认同投资人杨宁提出的“GBP”提法（Gross Blockchain Product，区块链总产值）。每个生态有自己的GBP，因为它衡量了这个区块链经济体的经济活动数值。经济活动有多大，GBP就有多大，Token的潜在价值就有多大，这是呈正相关的。
用一组公式来表达：Token生态总价值=生态用户规模×交易频次×平均交易价格
当前Token的价值就是这个经济体GBP根据预期在当前的投射（具体计算方法参考我的上一篇文章）。
每个Token生态都要仔细考虑三个问题：
1）你设计的新生态在解决什么问题？比原来的方案好在哪？
2）你的生态可能长成的规模有多大？未来会有多少人使用？使用的频次如何？
3）你的生态激励模型是否合理？Token经济设计的核心理念，是把原来体系中耗散的交易成本集约起来，用技术手段把收益分散到体系内每一个参与者，使系统整体摩擦力不断下降，从而Token内在价值不断上升。如果Token机制设置不合理，是很难调动参与者的积极性的，参与者没有被调动起来，生态也不可能成长起来。
Token形式的组织，组织动力由追求利润进化为追求Token升值。
对于GBP经济体来说，要追求的就是越来越大的用户规模、越来越高的交易频次、可交易产品的种类（提升平均交易价格）。
在Token总数量恒定的情况下，每个Token的价值必然不断上涨。
8、如何设计有效的Token机制？
每个创业者的认知、胸怀、决心不同，赋予Token的内涵就不同。
Token本身是一个谁都可以往里装内容的筐，这年头大家都会蹭概念。不是谁发了个Token就有价值的。
我强调三个观点：
1）优质的Token一定要具有股权属性，只不过不是传统的股权概念，而是将股权属性投射到使用权当中，只有具有较强的远期升值能力，才能够充分调动参与者积极性；
2）Token模式下的创始团队的所有收益都应该与生态未来的预期成长有关，只能唯一体现在Token的升值上（因为已经给到你10%或者20%的一次性奖励了），如果不是这样，大家并没有构建成一个真正的利益共同体。
3）不要将Token筹码一次性大比例地给到“黄牛型”的投资者，这势必会抬高生态真正使用者的参与成本，进而会影响到生态的建设。如果你是为了生态建设的话，着急融那么多钱干嘛呢？你的生态建设在这个阶段真的需要那么多钱吗？
9、ICO与IPO有什么区别？
ICO这个词不是太准确，准确来说应该是ITO（Initial Token Offering），面向生态参与者发行Token，既然大家叫惯了，暂时不计较了。
这两种行为，很是类似，却又不尽相同。IPO是面向公众发行股票的行为，而且基本上都是在公司成熟期的行为；ICO是面向公众当中的生态参与者发行Token（真正有价值的Token，至少“三权合一”），获取生态参与者的支持，多是发生在项目早期的行为。
IPO的作用是什么？第一是融资，第二是团队激励，第三是品牌效应。如果ICO模式，可以实现这三点，这些公司走传统的IPO是否还有意义？可以大胆地设想，未来会有一大批组织会拥抱ICO，那个时候传统的IPO意义就有限了。
由于ICO模式处于发展初期，泥沙俱下，各怀鬼胎，导致中国监管部门一纸禁令，都别瞎玩了。其实ICO本意是好的，只是在缺乏监管的情况下，让骗子们割了太多韭菜。
接下来的ICO怎么玩？
一定要积极拥抱监管，监管管的是骗子，不是认真做事的创业者。合理的监管有助于良币驱逐劣币。
另一方面ICO机制本身也在不断完善（V神也在设计DAICO这种可撤回的融资模式），各方力量会推动ICO模式的迭代。
对于跟我一样后进来的创业者而言，认真做事是唯一出路。而且，对很多应用型项目，即使不去ICO也不代表你的项目做不起来，对吧？ICO更是一种思维方式。
10、每个公司、每个人都可以发行Token吗？
如果锚定使用权，每个公司、每个人都可以发行Token，每个公司、每个人都可以用自己的了生产力和劳动能力来承兑。如果锚定的不是使用权，可能有些组织或者个人的Token，意义就不大了。
当每个公司、每个人的使用权Token放在一个智能网络当中可以实时匹配的时候，你会发现，不需要货币了，上帝之手（云端账本）就可以匹配供需，连比特币这样的数字货币都不需要了（以物易物的最高阶版本，使用权数字化、云端化、液化），最终锚定的就是生产力和劳动力，这个应该是货币的终局（比特币应该是人类走向Token世界的过渡形态），这个进程可能也不需要太久。
当每个公司、每个人都可以发行Token的时候，人类社会便有了比股票、债券更为伟大的变现未来的武器，整个人类社会的生产力将进一步提高，人类创造财富的效率也大为提高，整个人类社会将进入一个更为发达的高阶状态。
这，难道不足以让人兴奋吗？
每一个真正的Token经济创业者，都在着眼于解决社会问题。
我也是其中一员。刚完成白皮书，项目叫The Creators Network，欢迎你的加入。Token模式下，所有参与者都是生态共建者，我欢迎任何感兴趣的伙伴（投资人、技术大牛、运营人才等等）与我联系，我们一起，乘上区块链，推动更理想的社会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