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师一周观察（35）| 加入一个新网师，为什么流程这么繁琐？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还在扩散，这几天虽然呆在家里，但一刻也没闲着。
从1月31号到今天，新网师2020年新录取学员开始加入。过去每学期一般招收500人左右，今年录取人数一下翻了三倍，工作量骤增。
录取名单本来是1月30日公布，但因为统计量大，推迟了一天。教务处组织十多名老师30号加班到凌晨才整理完毕。
三天来，QQ群不断闪烁，信息不断，我从早到晚，随时关注，除了解答学员的提问，更多是观察、思考、协调教务处人员应对临时发生的新情况：增补完善《新学员一册通》，调整批准时间，指导如何回答......
一
新网师是公益性专业学习共同体，不向学员收费（今年收的区区300元，不是学费，是还要退还的学习保证金），仅仅靠朱永新、李镇西老师等新教育人捐赠的经费维持着运营。
公益性意味着什么？
除了意味着学员可以免费享受高品质的学术资源；
意味着维持运营的管理者都是兼职义工，她们都有自己的专职工作，不能把大量时间和主要精力用在新网师；
意味着新网师无法出资开发独立专用的学习平台（目前只能“嫁接”在超星的APP上）；
意味着学员在于新网师的“磨合期”需要让渡一些时间和精力......
我知道，不了解这些的新学员刚接触，难免不适应。
在其他学习平台，一般是注册，入群，就可以收听、收看或者阅读相关音频、视频、文字资料。而在新网师呢？刚进入，下载到的是多达几十页的《新学员一册通》，对于已经习惯在淘宝、京东、喜马拉雅、樊登读书等平台亦步亦趋、不用动脑筋就能操作的人来说，犹如买了一辆车，没人培训，只是给了厚厚的一本《操作指南》，一看几万字的入门资料，估计头都大了，很容易浮躁而失去阅读的耐心。
然后，就按照固有的模式开始行动：大概浏览一下《新学员一册通》，就开始操作，稍有不懂，不是回头查阅，而是动辄就在一千多人的学员群里询问：什么是邀请码，注册不了怎么办，注册错误如何做......
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任意一句发言，都会打扰到上千人，都会消耗上千人的时间与精力。
难道不允许问吗？当然不是，应该是单独私问。在《新学员一册通》就加黑强调什么问题，该问谁。
但，不阅读，不按程序来做，你写得再清楚又有何用？
二
作为新学员，刚进新网师一般的期望是：
1.加入流程简单，清晰；
2.有人如客服一样随时指导。
其实，也本应如此。
但新网师目前还难以完全做到。原因：
1. 新网师没有量身打造、独立专用的学习平台，现在使用的APP平台不是为新网师专门创建，里面的主要功能和内容都不是新网师需要的，所以，需要繁琐地加入，即使进去，也感觉一头雾水；
2.新网师工作人员都是兼职义务奉献，而不是专职，我们不忍心要求她们全天全身心都随时在岗（其实，招生的这段时间许多义工，如冯一飞、孙红、于宁、陈娥等老师已经牺牲了大量的休息时间，更不用说教务处郭良锁与郭丽丽老师了）；
大部分新学员期望的是，加入新网师后犹如进入知识超市，寻找现成的资源（视频、音频或文章），自己任意挑选。
然而，新网师完全不是这样，新网师有自己独特的文化和运营方式：它是一所学校，课程内容都是学习过程中生成的；学员选修什么课程没有统一标准，需要自己来决定；一旦选修，你得按照课程的要求来学习......
这样的独特性难免会让有的新学员感到麻烦：阅读选课说明，提交选修申请表，加入课程群和打卡群，网上购书，每日打卡......
有的学员就说：太繁琐了，都打消了学习的积极性。
难道就不能如其他商业平台一样简单一些吗？
其实，做成那样的方式，对我们而言反而是最简单的：找几个讲师，两三个摄像师，半小时一节课，一天就录完所有课程。发到学习平台，一次摄像，无数次使用。何其简单、高效。
为什么不这样做？
因为目的不同。
商业机构最终目的是赚钱盈利，而新网师根本目的是发展人。
商业机构把你的钱收了，把视频或音频给了你，至于你学得如何，学了多少，就不关心了。
新网师不仅要传授知识，还要提升学习能力，培养自学习惯，激发内生动力。更主要的是：你学好了，还要给你退钱。
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就不能盲目迎合学员，不能仅提供快餐式、大众化的知识，而要增加难度，重视过程，开展对话。
总之，你联想一下硕士、博士是怎么学习和毕业的。
三
如果我们是线下实体学校，也简单，统一把新学员聚集到大礼堂，进行一个入学培训；
如果所有学员都能统一时间在线，也简单，我们集中时间进行一个音频或者视频的讲解；
如果是我们有专业的技术人员，也简单，为新学员制作成一个精美详细的入学教育专题片，以供随时收看。
如果录取的新学员是几十名或几百名，也还好，一一解答虽然麻烦，就麻烦一些吧。
如果上千名新学员是同时加入也还好，我们集中人员，统一解答。
然而，这些都不是。
我们无法把全国上千名学员统一集中到会议室，上千名学员也不可能全部统一时间专心在线，我们也没有能力高薪聘请专业团队制作视频（义工都是普通中小学老师），录取的学员有一千多而不是几十几百，从早晨到凌晨都有人络绎不绝加入，并持续几天。
于是，我们只能提供详尽的文字操作手册《新学员一册通》，设想是：就像宇航员一样，地面人员无法帮忙，但给你一个操作手册，让你在太空不论遇到任何问题，都能独立在操作手册中找到解答；你在入学过程中，任何问题不求人都能独立解答，而不是在近2000人的学员群里七嘴八舌询问，乱成一锅粥。
《新学员一册通》是我和教务处人员、组长在春节期间，字斟句酌几易其稿写成的，凡是写在上面的字，没有一个是废话，都是学员在学习过程中会遇到的。
因此，《新学员一册通》比较详细，四十多页，二万多字。
一册在手，不必求人。
尽管我们在《新学员一册通》开篇就要求务必认真阅读，尽管把重要内容都加粗加黑，但有多少人下载后，能耐心认真阅读完？
从一个方面来看，就能检测出来：三天来，从早到晚，学员群中提问者络绎不绝。
有疑惑，当然应问。有困难，就应寻求解答。
我们也预料到这一点，而且提供了交流咨询的渠道。只是为了避免学员群中的上千人频繁被个人的提问打扰，我们在《新学员一册通》详细规定了哪类问题，应该单独询问谁，我们安排义工专门解答。
但许多学员络绎不绝地地在上千人的群里，频频问个人遇到的困难，导致其他学员不胜其烦，直至不看，等真正重要信息发布后，也漏掉了。
甚至有个别学员“理直气壮”用命令式的口吻与我沟通。
他问的问题在《招生简章》已经有清晰说明：新网师是公益性质的。也就是说，不论是全国名师还是大学教授，只要授课都是免费。
我回复：“阅读招生简章”。
对方“生硬”地说：“回答问题。”
我回复：“招生简章已经有答案。”
对方甩过三个字：“看不懂”。
看到这三个字，我心情不是很舒服：《招生简章》不是深奥的论文，不是外文，一般老师只要认真阅读，怎么能读不懂呢？
不到几秒钟就回答“读不懂”，你读过了吗？
我为什么不直接回答而让读《招生简章》？
因为，每个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自己不愿花时间阅读求解而轻率问他人，本质上是把麻烦转嫁给他人。
自己能办的事，就尽量不麻烦别人。这是成熟者基本的常识。麻烦别人，也起码要客气一些。不能冷冰冰地说“看不懂”、“回答问题”。新网师是公益学习组织，管理者都是兼职在做，我一再要求教务处义工要尽善尽美、礼貌周到，但学员不能把组长和教务长当客服人员，随意提问，发牢骚，甚至咄咄逼人。
（当然，回头反思，前面的提问者未必不和善，也许是文字沟通造成的误会）
非常理解新学员刚入新网师，走出舒适区，有许多不适应。也理解由于各种原因，对流程不熟悉，需要他人帮忙。
但前提是自己的确全力以赴想方设法求解还不懂，这时才可以询问：这是新网师的文化。
在新网师处处皆学习。阅读招生简章、一册通也是学习的体现。如果连简章、一册通也不愿读，以后那么多课程，如何能坚持？如果简章、一册通也读不懂，以后的课程如何能学懂？
有多个学员建议把群设置为禁言，
出发点虽良好，但我不会这样做。因为，我们目的是培养学员的自律，而不是不让说话。不允许犯错，也就失去成长的机会。
大乱才有大治。
——2020年2月2日凌晨写于山西忻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