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评】战拖专家高地清风:丧心病狂的正念与情绪管理入门途径
高地清风:我是做拖延问题干预的。老本行专业是生物,一路读到博士之后,最感兴趣的方向却因数学背景要求和就业前景等原因,陷入迷茫和拖延,还错过了留学机会,于是转而关注拖延。
当时(2008年)网络名词「拖延症」才出现不久,国内对拖延了解甚少,我管理豆瓣小组后陆续做了一些活动,跟媒体一起意外引爆了这个词汇。
随后是多年的探索,我确诊了 ADHD,体验和反思了许多传统时间管理方法,学习了自我决定理论、大五人格和正念冥想,把自己当小白鼠搭进去玩,发现这些才是真正厉害的货。
我越来越觉得自我管理目前停留在炼金术时代,在元素周期表诞生之前,过度依赖个人经验,很多方法可移植性低,像是许多自律狂魔们的方法,就很难在拖延选手那里发挥作用。
而各色和我都看重的科学心理学,要么像大五人格一样,提供了强力解释的周期表,要么像正念冥想一样,搬来了精细觉察的的显微镜,所以很可能代表了自我管理未来的突破点。
我感兴趣的工作,就是在这股将来之大潮中,做一点事情,促进自我管理领域的进化。而各色是我看到的走得最近的盟友。
高地清风:作为一名「专业」的心理干预从业者,我更喜欢的头衔却是一个听起来没那么专业的:「正念领域的美食博主」。因为在正念领域的「花心」,我学习体验了不同的正念流派,算是吃过多种正念菜系了。
我目前在参加的 OMC(牛津正念中心)的正念认知疗法(MBCT)师资培训,已经完成二阶;对接纳承诺疗法(ACT)我也有较长时间的学习和一对一辅导实践,算是国内把 ACT 深度整合到 自我管理/时间管理 类课程的先行者之一。
除此之外,我的入门训练是八周正念减压(MBSR)课程,参加过正念自我慈悲(MSC)的创始人五天课,而目前的「追番」进展则是在 Judson Brewer 博士在正念成瘾干预方面的行为模型。
作为「美食博主」,我看到各色的行动营产品时,眼前一亮,就像是发现了一档不可错过的特色小吃。
各色在我眼中一直是一家被基因检测耽误了的、造型前卫又炫酷的心理学测评与数据公司,而这个行动营也不例外,附带了学习前和学习后的多项测评量表,用数据说话。这正是产品第一眼吸引我的原因。
这是很多正念领域的大餐里没有提供,或者没有强调的。许多八周正念课程中也有前后测评,但没有以如此直观的形式呈现给用户。
高地清风:我在首期体验时,就有一个刷新认知的发现:回顾愉悦体验并书写的时候,往往立刻就扭转了当时的情绪,改变了对这一天的评价,满意度大大升高。至少在我这里,效果特别明显。
早前的八周课里也曾有类似练习,但我没有足够重视,是各色对这个练习的格外强调,让这层收获突然进入了意识。
后来当我学了 Judson Brewer 的正念行为模型后,总结出了自己的正念回应四宫格:
有意义不愉悦的事情就接纳
无意义但愉悦的事情就祛魅
而行动营里,回顾和书写愉悦体验、分享到打卡圈子的做法,是很贴合「强化」这个格子的。
高地清风:记得首期课程里呼吸觉察的比例特别大,对这样的设置,一开始曾有怀疑,直到在一次练习中,突然有了不一样的体验,享受呼吸本身带来的绵软而持续的感觉,甚至经常有「呼吸是甜的」的感觉。
在此之前,很少从呼吸这样简单的事情上获得如此愉悦的体验,至少在北京的呼吸没有这样过。或许也跟那一段练习后比较平稳的情绪有关。
当然,从正念角度看,这种「进入状态」的特定体验并不是练习追求的目标,而只是一种副产物。不过,在当时是非常促进练习的。
另一个有意思的细节,是在这个行动营里,由于身体扫描练习每次会专门提到眉心和眼睛,所以对这两个部位的感觉也更明显了。吸气时眉心和眼睛微微收紧的感觉,呼气时微微鼓胀的感觉,都能体会得到。
长期的身体扫描练习,让我彻底体会到心身一体的关系。所以现在,当情绪或状态不好的时候,我通常会优先检查是不是在身体和环境方面没有照顾好自己,然后从身体角度着手,简单运动、洗热水澡、洗脸或者散步等。这些,都是很有效的情绪调节技巧——对我来说,几乎是最有效的。
高地清风:正念我已经写过多篇文章介绍了。情绪书写虽然我很晚才作为一种有意识去使用的方法,但回顾自己很早所写的日记里,已经有对应的成分了。
考研备战是我当初压力最大的阶段之一,而包含了情绪书写的日记,算是我那时三项最重要的自我调节工具之一(另外两项是打电话倾诉和适量运动)。当时简直是救我于水火之中。
高地清风:我喜欢用「身处乌云中」和「跳出乌云外」的比喻:
正念提供了一个魔法般的传送门,让我们瞬间移动到了一个观察情绪的「有利位置」。我们就像是飞机,暂时脱离了情绪的乌云或气流的包围,而不是在其中辛苦颠簸。
我们不必耗费自己的「努力」去改变什么,只是允许云生云灭的过程自然发生。这既不是逃避也不是决斗,情绪还在眼前,我们只是借助视角和态度的变化,让自己的天地更宽了——而那朵乌云也更快地走完了自己的生命周期,自然散去了。即使乌云没有散尽,更宽广的天地本身,也足以让人情绪放松许多。
情绪书写则被我看作一架梯子。跟纯粹的闭目观想相比,书写的操作更加有形,看得见摸得着,也更加能调用身体的元素。所以,即使是一些练习中容易走神、难以坚持的伙伴,也可以通过情绪书写,获得一架梯子,更轻松地登临到自我觉察的高台之上。
当然,没有完美的比喻和解释。场合方便时,我更喜欢的解释是不解释,直接带一个简单的练习,有时候三分钟的练习体验,就足以胜过一切解释。
高地清风:督学金的设置非常有帮助,在前期起到了及时雨的作用。
按照我在动机心理学中最喜欢的自我决定理论(SDT),有三种类型的动机,很有利于持续练习。
一种是内在动机(intrinsic motivation),就是从练习的过程中,而不是结果中获得乐趣。另外两种是较为内化的外在动机(i.e. 认同调节 identified regulation 和整合调节 integrated regulation),就是真心认可练习带来的作用,甚至在价值观层面上认可练习。
但这三种动机,都需要熟悉,需要一定的时间。初学者放弃的高峰期,可能就是在这些之前,在动机青黄不接的阶段。我的猜测是:督学金恰到时机地补了一把外在动机,让人能够挺过这个阶段。
当然,正念本身也是促进内在动机和内化动机的好办法,假如在练习正念这件事情上,同样带入正念的态度,例如好奇和接纳,同样可以更早地脱离对外在动机的依赖。
最后还想说,对外在动机的依赖阶段肯定是存在的。承认这一点——而不是把内在动机贴上「好」的头脑标签,外在动机贴上「坏」的头脑标签,并急切于自己「都21天了怎么还没有养成自动自发的习惯」——恰恰是一种更加符合正念的态度,而且,往往也更有利于持续的练习。
高地清风:作为一名转行而来的非典型心理干预工作者,我想感谢各色带来的各种科学心理学产品,还想说:也许你们自己也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些产品在很多垂直应用领域中,是多么有意义。
像是正念这样的好货,在直接促进行动力方面,也大有挖掘潜力。我目前的实验项目,就是把正念整合到行动力模型当中,尝试更彻底层面上的行为干预。
我们并肩做的事情,也许太过超前,但我仍心存希望——我们可以携手改变潮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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