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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黎 ‖ 那是一个春天 三个兄弟越跳越卖力

核子诗社 口红诗歌 2022-04-23

本期诗人




杨黎,诗人,有神论者。



 

跳远  三个兄弟比谁跳得远,而这时来了一个少女,站在旁边看他们跳。这少女自然很漂亮,三个兄弟越跳越卖力。几乎每一个人都跳出了自己最远的距离。 那是一个春天,三个兄弟已经穿得比较少了。他们的肌肉,和他们的短裤,时尚的背心,都随着他们一跳一跳的。 后来,天逐渐暗下来。少女还站在他们旁边,看得很专心。 不跳了吧。 终于,三个兄弟中有一个兄弟这样说了一句。接着,另两个兄弟也说,是啊,都快看不见了。 那我跳一个。这时,看了半天的少女,她突然说她要跳一个。 三个兄弟赶紧让开,把一个巨大的沙坑让给这个少女。只见少女蹬在坑边,用力往坑里一跳。 天好黑。三个兄弟,再也没有看见这个少女。 我也没有看见。  

 
 
 性高潮  昨夜我梦见了她,她忘了我们曾经去过我家。她当时是一个军人,当她想起后,她有点害羞。 其实我也忘了我们曾经相爱。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视为路人,说明我们的梦真的是梦。 在梦中,我一点一点的回忆,我们原来有一次完整的性行为。她说,她很留念那次行为。我有高潮。 一切,仿佛有无。     好多猫  院子里好多猫,肯定是错误。 我从院子外面进来,有点累,我在院子里,居然找不到一根空着的条凳可以坐下来休息。几乎每一根条凳,都长躺两三只猫。有一根还躺了七八只,我路过它们旁边,它们还冲我使劲地叫。 我养过猫,曾经和猫睡过一张床。这让我很气,一会儿又很怕。 我真的想坐下休息一下。 有一个大妈坐在条凳的一边,她低着头正在喂一只小猫。 小猫是乖。 我在她的条凳旁边坐下,看她喂小猫,还忍不住夸奖了一句。大猫也乖。她没抬头,只是冲我回了一句。 太多了还是可怖。 钱多了也可怖。她又回一句,然后直起头,叫了一声。 我听得很清楚,这是猫的声音。  

 
 
 天上  我们没有星球概念,我们讨论的是天地,仰望的是天空。 所以,七仙女是从天上下来的。 当时我正在月安街走着,脑袋突然有点晕。我听见一个纤柔的声音对我说,就地躺下。 我是一个听话的人,况且这个纤柔的声音很特别,它就像贴地飞行纸屑一样,我无法抗拒。后来,我就躺下了。 一会儿,我看见好多人围了过来。他们有的站得远,有的就在旁边。但他们都说,他们没有看见七仙女。 我躺在地上,一会儿就自己飞了起来。 我觉得我头晕,晕得比较舒服。 那你跟我去小木叶。 哪儿是小木叶?我问她。 她说我家。  

 
 
 枫叶林  我一直想给你们讲述我爸死后的故事,但每次要讲,都看见他坐在我的不远处,看着我。他像一个没有死的人,我怎么讲得出他死了后的事? 如果我要讲,就从一遍枫林讲起。     阴天一角  我以前念过六字箴言,藏传佛教的,叫安嘛呢八米哄。我为它写过诗,但大家都不喜欢这首诗。 为啥子?因为大家都听不太懂。 后来我喜欢念华语方法的九字箴言,很简单,很直接,劝人为善。我为它没有写过一个字(这之前),但我为它坐过一年牢。 我爱说我爱你,几乎每一个女人都知道我是在说谎。 除了我妈。  

 
 
 善且远  昨天半夜,我没有烟了。但我还不想睡,我就下楼去买烟。我们楼下,有一家24小时开着的小店。 我刚一下楼,就被一股风吹得吓了一跳。在家里,真不晓得外面风这么大。我打了一个抖,缩着肩膀,加快步子。好在从我家楼下,到那家24小时开着的小店,也就50米。 我家楼下很黑,它让冷显得很真实。但一拐出来,就看见左前方那间店子。它灯光明亮,把半截小巷都照得很清楚。 我快步走过去。 这时已是半夜,小巷上下几乎没人,而小店里面的两个服务员,也许正在打瞌睡。当然,也许有一个买酒的人,他已经喝得比较麻。 也许不是这样,比如今天。 两个女人站在小店外面,一个背靠着一株树,一个面对着她,两个女人一人拿着一只烟,默默地站在那里。我在拐进小店前,明显的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她们没有一点反应。 谁呀?我一边进去,一边问服务员。 两个服务员彼此看了一眼,又转头奇怪的看着我。 啥子谁呀?其中一个问。 我说那两个女人。 咋是两个女人,一个服务员又说。明明是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我忍不住退到小店门口,扭头又往对面看。摩挲的灯光下,我看见她们确实是两个女人。 怎么是一男一女?我还在疑问。 是,另一个服务员说。不就是王贵和李香香。 我说不是志明与春娇? 是罗密欧与朱丽叶。 突然,服务员说,吓了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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