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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川十年 | 在破碎中成长,在残缺中绽放

文化十分 CCTV文化十分 2020-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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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的那个五月,山崩地裂,河流改道。地震震中是汶川,受灾最严重的是中国唯一的羌族自治县——北川,一座塌下来的大山压住了整座北川县城。


北川中学,则是重灾区中的重灾区。


地震发生前,北川中学有学生 2883 人,教师 202 人。据不完全统计,地震中遇难学生达 723人,大约占据了学生总数的四分之一,还有 40 名教师不幸遇难。


▲资料图:大地震后的北川中学已是一片废墟


这场夺去数万人生命,让数十万人无家可归的灾难,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尤其是北川中学那一群正值花季的孩子们。



李晓芳,女,18 岁,右大腿高位截肢;

陈程,男,22 岁,右大腿高位截肢;

魏敏,女,16 岁,右大腿高位截肢;

王丽,女,18 岁,左大腿高位截肢;

杨凤,女,16 岁,右大腿高位截肢;

张凤,女,16 岁,双大腿高位截肢;

廖琪,女,16 岁,左小腿截肢;

晏鹏,男,17 岁,右大腿高位截肢; 

李安强,男,17 岁,双大腿高位截肢;

李裕,女,16 岁,右腿截肢;

李甜甜,女,13 岁,双小腿截肢;

陈瑞霞,女,7 岁,右大腿高位截肢;

邓阳秋,男,17 岁,孤儿,左大腿高位截肢

……


这是地震时一位志愿者记录下的一小部分伤残孩子的信息。


今天是5·12 汶川特大地震十周年纪念日。


这些花季的少年都怎么样了?


十年间,记者张凡、程亚铭跟踪采访60余位幸存下来但高位截肢的孩子,写成《汶川十年》一书与我们分享了这个特殊群体与命运抗争的成长故事。




十年前地动山摇的那一刻


十年,人生中很多记忆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支离破碎。但对于亲历5·12 汶川特大地震的孩子们来说,那一刻实在是过于刻骨铭心。



那一年,张凤16岁,北川中学高一(5)班的学生。


5月12日那天,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穿着新买的浅蓝色针织两件套上衣,一双天蓝色的帆布鞋,心情很美丽。课间一个暗恋她的男孩子递过来一张纸条,对于突如其来的爱情表白,她有点儿惊喜,有点儿不知所措。 


地震发生时,她正在上化学课。


一阵剧烈摇晃,玻璃窗哗哗地响。大家都停了下来望着窗户,有同学用玩笑的语气高声说 :‘地震了。’大家一阵哄笑。老师看了看窗外便继续上课。 可是不到 30 秒,整个楼突然又剧烈摇晃起来,而且没有停下来,我看见拐角处墙体一块一块往下掉,我惊呆了……耳边传来桌椅挪动的碰撞声,惊慌失措的尖叫声、脚步声……我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我看见天花板从中间呈放射状向四周裂开,掉了下来……教室中间凹下去一个大洞,我感觉身子一沉,掉了下去,我闭上了眼睛,担心着从四楼掉下去会死……

张凤回忆说。


北川中学的孩子们有的藏在墙角,有的刚跑到门边上,但都被无情的墙体压倒在教室里。废墟里,有的学生被变形的桌椅挤成一团,像一个篮球,其余的学生横七竖八地躺着,像蜡像一般,形状各异。 


▲地震瞬间产生强烈的地震波,使五层楼房扭曲坍塌变为两层,生者寥寥。陈建/摄


到处都是废墟和灰尘,洒落的书本,斑驳的血迹,渐渐冰冷的同学的身体,还有幸存者的哭喊声和求救声。


更可怕的是,余震还在继续。


刘敏,高一(3)班的班长。“我们像是坐在一艘船上,摇摇晃晃,周围山上不断落下石头。每个人都靠在一起,安静得可怕。”满心恐惧的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职责。


她开始鼓励周围活着的同学一起唱《团结就是力量》。


“唱着唱着刘琴就没声音了,那时我拼命地喊她,她就是没有回应,她的手慢慢地落到了我的脸上,冰凉冰凉的……”高一(3)班的郭冬梅就这样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派人到县城向上级报告,派出的两批人马,一会儿就返回学校,说县城灾情严重,没法进城。10分钟左右,县长、组织部部长和主要领导就赶到我们学校,立即成立了抗震救灾小组,在他们领导下开展了全面的抢救工作,哪里有叫声,我们的学生和老师就在哪里掏,但由于缺乏工具,很多地方是只能看见人和听见声音,但没法将他们救出来。

校长刘亚春后来回忆说。


黑暗中等待救援,过程如此漫长。


当最初的恐惧过去,这些定下神来的孩子开始互相寻找、鼓励。


高一(5)班的杨凤,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无法动弹,眼看着身边的小伙伴一个个爬出去。


“我怕手跟腿都被压坏了,就跟他们说要把我的手扒出来。”杨凤回忆说,他们就使劲从超大号的预制板下面拉,手估计就是在这个时候受伤的,拉出来的时候杨凤完全没有感觉,她说:“就像别人的手躺在我这儿似的。”


但是她的腿却被压成饼状的桌子压着,无法用手挪出来!


趴在杨凤身上的同学武晓红渐渐没有了体温,这让杨凤再一次感到巨大的恐惧,当黑夜再次来临时,她向外面喊道:“我不要腿了,快把我拖出去!


但是无人回应。


▲2016 年 1 月 20 日,杨凤在地震后第一次拍摄写真,镜头前的她笑中带泪。林子竣/摄


地震后的十多个小时中,因为道路交通全部被毁,北川成为一座孤城,而最先赶来支援师生们的是附近企业的志愿者和北川本地的灾民。北川师生在废墟上一共救出 200 多人。



5 月 13 日凌晨,绵阳救援指挥部带领武警官兵赶到,才把这些赤手空拳的人替换下来。


重生之路布满荆棘


在被掩埋了10到30多个小时以后,孩子们陆陆续续被救出。


▲每一个鲜活的生命被成功拯救,现场都会响起人民子弟兵的欢呼声。陈建/摄


“我要活!”


刘敏又饿又渴,在地下度过近 30 小时后,终于被二十多个武警战士用四根碗口大的木棒,花了 3 个多小时抢救出来。一同被挖出来的还有她的同桌以及她前后三排的其他8位同学,只是他们已经永远告别了人世…… 


由于一天一夜的挤压,暴雨中肌肉开始腐烂。5月14 日,在临时搭建的帐篷中,医生准备开始截肢手术,没有家长的陪同,刘敏在手术单上,自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汶川地震后,由于伤员众多和安全考虑,许多医院不得不在户外空地上对患者进行救治。 陈建/摄


“我不去医院,我不住高楼。” 高一(5)班的段志秀被埋 15小时后被救出。


“我们去的医院救助点里没有楼,在坝子里,你放心。”救灾医疗队的队员一路安慰她。


因为条件所限,对段志秀只能接受局部麻醉,整个手术中,她都是清醒的。感受着巨大疼痛的她没有害怕,没有哭泣,也没有叫喊。


段志秀眼看着自己的腿一点儿一点儿被锯掉,手术结束后,她小心地问:“可不可以把我的腿还给我呀?可以装在那个袋子里面,回去风干装在盒子里还给我。”大夫认真考虑了一下说:“不行,这是医疗废物要处理的,给你腐烂了怎么办?感染怎么办?”


段志秀眼睁睁看着自己那条腿被装进黄色垃圾袋。


"

它肯定也很痛,很无助,作为与它朝夕相伴的人,我却不能保护它,拯救它。它一定也会后悔陪了无用的我这些年,随着妈妈把我们一起带到这世上,它尽心尽力陪伴我上房下河,支撑我走跳攀爬,我们说好走一生,本该走一生,我却丢弃了它。

"


另一个病房里,左腿已被截掉的张凤,次日被告知右腿也要截,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她“哇”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那样我就一条腿都没有了!”


忍痛接受着失去身体一部分的事实后,孩子们又要继续面临感染、高烧、器官衰竭、昏迷等生命危险,死神的阴影迟迟不肯离他们远去。


我要活!”清醒时段志秀写了这样一张字条给抢救她的大夫。


▲病床上的段志秀


终于保住性命后,她因为无法发出声音,用笔在本子上写下“我要读书”。


很多人都被这个身受重伤依然渴望上学的孩子深深打动。段志秀由此被誉为“坚强女孩”出现在各大新闻报道中,鼓舞了很多同病相怜的小伙伴。


在生与死的交锋中,孩子们活下来了。可接下来,还有更多的考验等待着他们。


“站起来!”


▲2008 年 5 月 22 日,北川中学在绵阳长虹培训中心复课,师生们在临时板房教室内恢复教课和学习。


2008 年 9 月 1 日,是北川中学秋季开学的日子。地震后幸存的孩子大多返回校园。但“段志秀们”却只能躺在病床上通过电视看着自己的板房学校开学。


这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要回到学校,他们得付出更为艰辛的努力,超出常人百倍的奋斗!


2008 年 7 月至 8 月,在重庆市、成都市的各个医院,很多截肢的孩子陆续出院,北川中学就有 12 名,他们集中到四川省假肢厂进行康复训练及安装假肢。


康复中心成了他们新的人生课堂。


刘敏学习站立,从一分钟都坚持不了到拄着拐杖满医院走。紧接着她开始学习使用假肢,从痛得一秒钟都不想再穿戴假肢到较为正常地行走。


用一个普通的假肢关节,一个大腿截肢患者,要想做到交替下楼梯,是一件很难想象的事情。但这个钢铁般的姑娘硬是在摔过无数次后战胜了自己。 


“我要靠自己的‘双腿’站立起来!”从开始做假肢到离开假肢厂,刘敏只用了10天,是在假肢厂里待的时间最短的一个孩子。


对于大部分伤残孩子而言,“站起来”的难度超乎想象。


由于与假肢接触挤压时间过长,残端有大面积的肌肉会坏死,这些坏死的肌肉需手术去除。截肢残端还会长出骨刺,稍一动就痛到心里,就要再动手术,截除部分肢体。然而,这些还不是最头疼的事。这些孩子正处在长身体的时候,个头蹿得很快。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假肢尺寸问题。


▲杨凤和伙伴们正在接受医生的检查,在过去的十年中,由于她们身高、体型不断的发生变化,假肢需要进行不定期维护,需要多次更换接受腔,而每一次更换,都是一次巨大的折磨。 余坪/摄


此外,为了让残肢足以带动假肢,还需要足够的力量协助保持平衡。所以,每天重复的力量训练,脱敏,保持平衡,日复一日,这是一场枯燥又乏味的马拉松。


▲在专家的指导下,孩子们进行康复训练


杨凤就几乎打了退堂鼓。有一个训练要求她用残端跪着,她一边哭,一边练,每天就盼望着开饭时刻。


心灵的“余震”


同处于康复期的张凤,厌倦了终日乏味又痛苦的训练,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她推着轮椅出门,一路上不断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像在打量一个怪物……这些目光灼伤了张凤脆弱敏感的心,每次她都还以恶狠狠的目光。


直到那时我才明白双腿截肢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再也不能奔跑,甚至连一般的走路都做不到,如果戴上假肢训练得好基本能行走,许多事从此便与我绝缘,漂亮的短裙、高跟鞋……我变成了一个敏感的小怪物,训练时偷懒,对父母发脾气,和医生顶嘴……半夜睡不着时,我总会想起安阳和宗阳。


地震中,张凤曾与好朋友唐安阳被压在一起,疼痛之下她忍不住喊了一句:“安阳,你别动,你一动我脚就好痛!”


就是这句话让张凤自责懊悔了很多年。


隐约她听见好朋友呕血的声音……没过多久,安阳喊了一声“妈妈我爱你”,就再也没了动静…… 


震后张凤经常梦见安阳回来,她特别高兴地跑过去和安阳说话,可是安阳不理她,张凤又惭愧又伤心,哭着哭着就醒了……


大一下学期,张凤读了《挪威的森林》,她开始不断地问自己 :“我为什么活着?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总有一天要死的,既然都要死,早晚不都一样?”此时的她百思不得其解。


同样敏感的段志秀在接受爱心心理援助时,曾直截了当质问那些志愿者:“你们是因为温总理来看过我才来关心我的吗?”伤痛的折磨,让原本懂事的她突然想撕掉身上“坚强女孩”的标签。


▲段志秀(右)和张凤是最好的朋友,曾一起结伴去敦煌沙漠旅行。图为 2018 年 2 月 25 日,段志秀与张凤寒假期间在一起聊天。


失去双臂的王虎,一度觉得自己是一个负担、累赘。


从早晨起床开始,差不多每一件小事情都需要拜托父母。穿衣,洗漱,一日三餐。最伤害他自尊心的是,连上厕所也需要有人帮忙。


偶尔父母笨手笨脚或者没有达到王虎的要求,他就会大吼大叫发无名火,事后双方都噙着泪水。


有外人指责王虎的不孝,不善言辞的父母总会说一句:“这有啥,只要能叫一声爹妈就可以了。”王虎心里的苦,父母都懂。


尤其是曾让王虎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友,也因他身体的伤残离开了。


青春的叛逆因为地震带来的伤痛而愈发激烈。


可只要活着,人生就有希望。


▲2015 年 6 月 24 日,在大家的鼓励下,王虎重振信心,蹦跳着为自己加油。


在生命的悬崖之巅,一双双温暖的手伸出来,把这些孩子们从一时的消沉中拉了出来。


新生,爱是永恒的信仰


“那些死者籍籍无名,那些生者仍在深渊。


聚光灯下,那些受灾的人所经历的一切都变得透明而脆弱,他们感受到了爱如潮水一般地涌来,却无法适应“潮水”退却之后的孤寂。


在延绵不绝的时间洪流里,十年弹指一挥间。地震带来的灾难已经被报刊、电视、网络反复折射,信息洪流涌过之后,那些曾经震撼人心的感动被渐渐遗忘,那些可歌可泣的勇气渐至悄无声息。


唯有青春,暗自成长。



《汶川十年》作者张凡、程亚铭在书中写道。


当救援部队和媒体渐渐撤离,青春成长的路上,孩子们依旧不孤单。


除了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地方政府、慈善机构的时时挂牵,众多民间爱心人士也尽己所能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王志航是成都市一名下岗女工,当过兵,做过护士,汶川特大地震后她第一时间奔赴四川各大医院、学校当志愿者,帮扶学生、照顾伤员、分发物资、提供心理抚慰,200多名震区伤残学生都接受过王志航的帮扶,他们亲切地称王志航为“干妈”。


十年后,还有一半人依然围绕在她的身边。


▲10 年来,王志航家里已经成为这些地震致残孩子的“快乐大本营”。


她说:“我必须经常看到这些孩子,不然睡不着觉。”


另一位志愿者唐古拉评价她说:“能做到王志航这样的,我认为是绝无仅有的,这可能与她的经历有关,她得过癌症,她对生命的认识有所不同,她单身没有子女,她甘愿为孩子们付出所有。”


为了孩子们的成长,她甚至卖掉了自己在成都市区的房子。但这远远不够,国家为这些伤残孩子最初的治疗费用全部进行了减免,但王志航一直在担忧的却是他们的未来,他们必须独自生活、上学、就业、成家。


这是一个母亲真正的焦虑。 


为此,她和众多的志愿者、爱心人士奔走不停,为 62 位伤残孩子建立了一对一直接帮扶的“爱心家庭”,这些“爱心家庭”每月或每季为孩子寄去生活补贴,有的还包下了学费。从上海、北京、天津、广州,这些爱心汇聚力量,成为这些孩子震后自强不息的坚强后盾。


▲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让史可(右)、王志航(左)等等这些素昧平生的人,为了一个目标走到一起,合力帮助这些孩子获得资助,得以继续治疗,读书深造。


此外,王志航还给孩子们联系大学、工作单位、创业机会,鼓励他们勇敢追求爱情婚姻,孩子们人生的每一步,她都不曾缺席。


▲王丽(右)震后找到真爱,傅世川(左)曾是他大学的学长。两人婚后将新家安在与王志航同一个小区,几乎天天都要来干妈家看看。


"

我爱他们,爱得盲目而冲动,爱得生命充满无穷的力量,这是使我不顾一切走近他们,无法停止的源泉。所有的孩子都是我心中的英雄,在他们遭受灭顶之灾,失去最宝贵肢体存活下来,注定终身残疾的时候,他们可以哭着笑,笑着拥抱,把阳光和坚强带给每一位来爱他们的人。

"



爱让你的生命比我更重要。

不要放弃,我们一直在寻找!

用那温暖的拥抱,架起生命的桥。

不要回报,留下美丽的笑!


这是另一名志愿者陈程写的一首歌《你的生命比我更重要》,也成为这群孩子们聚会时常常合唱的一首歌。 


2008 年,正在美国留学的陈程,听到地震的消息后带着担忧和思念回家探望父母。幸运的是亲人朋友都安然无恙,但热血沸腾的陈程并没有返回去继续学习,而是选择留下来成为抗震救灾志愿者。


▲2008 年 11 月 13 日,在治疗中的志愿者陈程(右)接受记者采访。张曦/摄


然而在一次运送救灾物资的路途中,却不幸遭遇严重的车祸,陈程失去了他健美的右腿。人生命运由此改变,他在医院足足躺了一年,又在假肢厂做康复训练半年,才慢慢回归到自己的生活。


有人说他傻,有人说不值得。


陈程偶尔也会想,如果没有受伤,自己还是“一枚小鲜肉”,会不会在美国顺利毕业,工作生活,再接父母过来,成为华侨?会不会赶上回国创业潮,结识一帮创业者,成为其中佼佼者?会不会参加选秀成为明星,从此出专辑演电影,风头无两?会不会自己开一家咖啡厅,每天一边煮着咖啡,一边观察着每一位客人,享受慢人生?会不会遇到那个她,早早地进入婚姻,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叫陈诺,小名叫黄黄;女孩叫陈静,小名叫清清……


这些幻想不会成为陈程抱怨的理由,这位酷爱音乐的小伙子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变成别人的榜样,希望别人知道残障人士和正常人一样。不想成为别人眼中弱势群体的他,选择了创业,折腾过文化衫品牌、创意家具、音乐咖啡厅、影像工作室、垂直交友网站……生命不息,奋斗不止,他一直在路上。


他们的爱,不仅感染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爱心队伍,也让震后的孩子们逐渐走出困境,拥抱生活。


曾经被诸多媒体报道的“夹缝男孩”,名叫郑海洋,是王志航最操心的一个。


▲“夹缝男孩”郑海洋


“曾经以为,17 岁,我会在北川中学的废墟下失去生命,而现在,我坐在轮椅上,用以前从来不可想象的方式感受这个世界。” 


这是近 3 万字的《废墟下的 22 小时》的开头,是郑海洋用笔记录的真实伤痛,也是再生对重生的致敬。


大三时郑海洋就选择了电商创业的道路。


▲2018 年 1 月 20 日,王志航(右)看望正在重新创业的郑海洋(左)。


两次创业的失败,并没有让他失去信心。创业的意义于他而言,不能用赚钱来定义与衡量,而是当成对自我的修行。


第三次创业,郑海洋做了一款专注于残疾人康复的 APP,希望帮助残疾人更好地找到康复医院、理疗师,以及提供高质量护具的商家,同时通过联系线下活动帮助他们做心理建设,丰富他们的业余生活。他为这个 APP 取了一个相当形象的名字——假先生。


在几个 90 后小伙伴的小心呵护培育下,“假先生”一天天成长。


2018年,假先生团队的骨干成员壮大到 5 位。郑海洋担纲创始人兼CEO。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重重的壳裹着轻轻的仰望。


这是郑海洋从小喜欢到大的歌星周杰伦作词、作曲的《蜗牛》。27 岁的郑海洋此时的状态也像极了“蜗牛”,他正一步一步向前,风儿早已吹干年少时他流过的泪和汗,总有一天,他会拥有属于他的天。 


▲此组图片来源于蓉政图书


真正的英雄是那些看清了生活的真相却依然热爱生活的人!


——罗曼·罗兰


地震 10 年后,这些伤残孩子处于人生的各个新节点,学习深造、毕业求职、谈婚论嫁,人生之路最要紧的几步即将面临考验。


祝福他们在历经苦难、遍尝冷暖之后,还能看清这个世界,然后爱它。


鸿鹄折翼,不失远志。


生如逆旅,一苇以航。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过去。


生而为人,只有学会坚强,才能真正享受生命的荣光。


也愿我们能从他们的故事中汲取力量,勇敢地面对世界和未来!



(本文内容改编自《汶川十年》一书,特别鸣谢本书作者张凡、程亚铭)


监制 | 项   飞

制片人 | 石岩

主编 | 纪萱萱

编辑 | 梁珊珊

运营 | 邓   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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