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加我微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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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看到自己劳动的成果,喜欢看到栽下一个月的黄瓜或者辣椒籽破土而出,欣赏自己坚持每天浇水和守候结下的累累硕果,有时,看着它们,胜过吃到嘴里的滋味。
我也喜欢看到把烹饪好的美食,摆放整齐地放在餐桌上,看劳累了一天的家人享用时的表情和惬意。
因为国庆中秋,来了许多战友,好几天我没有及时更新原创了,已经有好几个朋友私聊问我是否安好,我很感动,也很心酸,感动自不必说,心酸是因为我必须回答他们我还好。
这几天,我的一位忠实读者,一位素不相识的参战老兵从江苏苏州,拿了2盒茶叶——不单纯是为我,也为本地的他很多朋友来喝一杯,几千公里的奔波就为一杯酒,我觉得这是很重的情意——来回路费加住宿费用,还不够人家自己喝一瓶茅台?
酒桌上,我很克制,因为我酒量不好,我怕自己喝多了会胡言乱语,也怕自己喝多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这些年,随着亲人们一个个离开,我曾经的战友也开始离我而去,曾经在一起学习工作生活生死与共并肩战斗的兄弟,如今年方五十上下,退役之后正是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却因军旅风餐露宿,长期透支身体和精力,撒手人环,给亲人和朋友留下苦痛。
想起当年,我们一起对酒当歌,如今,我轻易不敢说人生几何这样壮怀激烈的话了。常常,深更半夜电话响起,从老家来的,从老部队来的,每一个电话我都接得战战惊惊,如履薄冰……。我都在心里虔诚地祈祷。
前不久,某个深夜,我的好兄弟好战友杨名友,广州从化某局局长杨名友同志又倒在工作岗位上,享年52岁。当我来到殡仪馆参加追悼会时,听见嫂子怀里几个月大的孩子哭泣,我的心碎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就在前一个月,为了庆贺名友兄二胎出生,我们几位要好的战友还在一起喝茶,一起吃饭,一起畅想美好未来,如今丢下孤儿寡母溘然离去,其音容笑貌还在眼前。从此,这个微信再也打不通了……去年,我2个微信1万多位朋友,走掉了11位,甚至有的直到我过节发去问候,才发现永久地失去联系。
其实,我和名友平时联系也很少,我们一忙起来,经常十天半个月不看微信。
但是,有几次我们彻夜长聊,有过几次开怀畅饮,我知道他的乐,他的苦,他的希望和盼望。但是,是不是名友自从遇到我就开始倒霉了?所以我在想:我是怎样的一个灾星?给自己的兄弟带来了多少麻烦?从此,我不再熬夜,不再劝战友饮酒。
今夜,我独自一人坐在广州天河大都市的天桥上,就这样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沉默,不语。感觉眼前,真的是一道天河。
人到中年,不敢说生死看淡,但也确实不像年轻的时候那么容易冲动和上头,记得那年在军营,我们用啤酒瓶擀饺子皮,大家都在说今后的前程,其中一个大哥伤感地说:今后我们结婚了,兄弟之间就走动少了,珍惜今夜,哥儿几个干了这杯!我压住大家的酒杯说:我今生不结婚!
二十年过去了,我那些兄弟在哪里?我们已经散落天涯,有的坟头的草都一丈高了。
和那些已经走掉的朋友相比,依然苟活于世的我,我的命运,我能把握住的,不过是一小部分,我能守住的,也仅只是内心最深处的那一点柔软。
因为内心的柔软,我不得不给自己披上坚硬的铠甲,手持锋利的武器,以必死的决心应对这操蛋的生活,不然,我早已被一拨又一拨的恶意剁成肉酱。
其实不只是我,包括看文字的你,谁不是一边被生活毒打,一边努力爬起来抖落一身泥水捡起泥泞中被踩得粉碎的自尊,然后再粘合它?
如果只是单纯做个读友,那我欢迎你继续加我微信,至于那些已经是我微友的朋友,如果你觉得和我做朋友有危险,请删除我,我会在心里感念着曾经的温暖,谢谢你曾经来过。
所以,我的那些故人,不管你们已经离开我的通讯录还是依然在我的生命里,我确信山河之外,我还有你们,感谢你们给我前行的勇气和动力,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