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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 | 国内第一只影响力投资基金:从社会痛点出发的商业和影响力闭环

创姐 社创号 2022-06-08



创姐跟你说

“影响力投资的影响力必然来自于以投资的方式让更多边缘人群无差别的参与到社会生活、社会事务中来,让更多元的声音、更多元的智慧影响资本流向、影响社会治理、影响社会资源优化配置等,这才是有效影响力。”

——范释元
创姐采访了中基协备案的第一支影响力投资基金——玛娜影响力投资基金的创始人范释元,他曾投资过的第一反应、联谛信息无障碍等社创企业,相信大家并不陌生。从互联网投资到做公益,最后结合到影响力投资,在他身上,这一切看起来就像冥冥中注定的。


资料来源:社会价值投资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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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影响力投资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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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创姐:可以谈谈您的投资经历吗?什么契机促使您开始做影响力投资? 释元:从投资经历而言,我做过很多领域的投资,一级市场、二级市场都做过,也赶上了互联网、移动互联网的浪潮,也确实赚了点钱。但一个开连锁咖啡馆的朋友有一次问我“你有品牌吗”,这无疑是一次严峻的灵魂拷问,我才意识到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缺少一个有价值的品牌。


所以,后来我创立了承泰信息科技公司,同时开始尝试参与一些公益活动,重点是支持刚刚创立不久的真爱梦想公益基金会,这是一个教育公益项目。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认识到一家企业不仅要有原创的科技洞见,也要有一定的社会责任。从2012年开始,我们也慢慢参与了雷励中国、爱佑等公益机构的捐赠。投资深圳联谛的时候,我们也还是以公益捐赠的心态去做的,当时对影响力投资还没有清晰的认知。 现在我们认为影响力投资不是让我们自己更有影响力,也不是简单的让有影响力的大咖来投资,这都不是有效的影响力投资。在如今的信息科技的时代,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迅速发展普及的时代,影响力投资的影响力必然来自于以投资的方式让更多边缘人群无差别的参与到社会生活、社会事务中来,让更多元的声音、更多元的智慧影响资本流向、影响社会治理、影响社会资源优化配置等,这才是有效影响力。影响力投资也将因此成为创造美好社会的重要社会创新力量。
 创姐:最初投资深圳联谛时是否想过有意识地把它培养成一个社会企业? 释元:当时是有想法把它做成社会企业的,但讨论还比较概念化,因为到底什么是社会企业还没有具体参照,那个时候具体考虑的可能还是影响力。 我们同时期也在做一些商业项目的投资,投社会企业的部分在投资组合里跟投其他的公益项目还没有任何区别。在做投资决策时,就觉得这是捐赠,没把它当成商业项目。
 创姐:为何选择从科技视角切入? 释元:因为科技发展是社会发展最根本的动力,所以科技必然会快速发展。这一过程中必然会有人不能同步享受到科技发展的红利,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消除科技资源不均衡的社会问题。很多所谓制约可持续发展的问题,是由于科技快速发展产生新的社会问题,比如手机科技在快速迭代。但视障人士由于不能像明眼人一样使用手机,于是和我们交流越来越困难了。

资料来源:玛娜影响力投资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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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力投资逻辑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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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创姐:您在做影响力投资的时候,有哪些决策逻辑? 释元:在2015年底,我们公司实现了2个亿的融资,收入增长也比较快,就拿了一些钱去投资。那时在社会企业领域的投资其实很少,后来我们归纳了一下,无论是投商业投资还是投可持续发展领域,其实投资逻辑是同一个,必须有社会价值。 我认为传统投资是要通过对企业的投资解决需求问题,而影响力投资是要通过投资解决社会运行中的痛点问题。 
创姐:如何理解投资项目的“影响力”因素?如何区别商业项目与影响力项目? 

释元:我自己的理解是,社会关系有三个类型——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我。这些关系在发展中产生了鸿沟,外化表现为社会的失语症。比如现在有很多孩子与父母缺乏有效交流、夫妻之间常常无法互诉衷肠、亲人之间都做不到有效交流等等。交流障碍是很多社会问题的根源。

 很难表达自我、存在交流鸿沟的人就是我们要帮助的人。比如残障人士有天然的障碍这个好理解,但视障人士因为手机科技的快速迭代变得与我们的交流障碍更严峻了,鸿沟加深了,这一点就不容易被觉察。还有我们投资的第一反应,他们服务那些跑马拉松的高净值人群在我们的眼里也是“弱势人群”,因为他们在挑战自我,因而也是“心脏骤停”的高危人群,这些挑战自我的勇士如果出现意外倒地上的那一刻,他们是说不出来话,来不及呼救的,这一时刻也是与外界产生交流障碍的时刻。


另外,影响力一定对应的是真实的社会痛点,这就要求我们有能力屏蔽掉社会噪音,找到真实的社会痛点。

资料来源:云喇叭、第一反应

 创姐:如何屏蔽噪音问题? 释元:如何来屏蔽噪音问题,不是靠某个投资人的力量,靠的是整个集体的意见。所以我特别希望有机会能做出这样一个问题的排行榜,这也是我们正在建的一个系统,它将通过公众的参与来进行投票。 经济学中说资源总是稀缺的,问题在于你先分配给谁,所以我认为最大的痛点就是最好的生意。我不认为做好事就是不赚钱,那是伪命题,好事必然特别赚钱,因为你解决了那么急迫的痛点。 那如果投资没挣钱,可能是两种情况,一是没有找到真正的痛点,二是找到了真正的痛点,但团队没运作好。在一个商业企业里团队没运作好,就会被投资人抛弃。而以解决社会痛点为使命的影响力投资就不会轻易倒下,问题的急迫性也是更多资源投入的“召集令”。社会问题的延续给大家带来的痛苦和折磨、有效的解决了社会问题给大家带来的成就感,常常可以对冲掉投资人对于投资风险的厌恶。


所以,只要我们认准了,是对的,就有信心坚守初心和价值,这样的坚守并不艰难。  
创姐:创始人的性格和能力会带来不同影响,您更看重人还是事? 释元:创始人有什么背景不重要,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愿不愿意为了它去牺牲、他爱不爱这件事、是不是真心去做、我们是不是在使命愿景层面有共识,这个更重要。 我再讲一个事,来解释这个逻辑:


有一年我带我儿子去海边,他当时7、8岁,他在沙滩上玩沙子,我就去游泳了。那是个魔鬼海滩,天气瞬间就会变化。
我游累了想往回游的时候发现怎么也游不回去,游出去3米就冲回来5米。我朝沙滩挥手,我儿子看见了就以为我叫他下水来,我心想他如果下来我们父子就都回不去了,所以我立即做了一个决定——往远处游。我能不能回去不重要,只要他别下来。然后他看我游远了就又回到沙滩上玩了。正在绝望中往远处游的我,突然看到旁边不远处有人站在礁石上,我就知道那里有礁石,挣扎了几番被那个人看到后获救了。
后来我想,是我的果断决定救了我儿子,要是我不爱我儿子,不做这个决定,我们父子都可能无法生还了。可是很久以后我才猛然意识到,如果那一天儿子没有和我一起去海滩,我一定会因为精疲力竭而死于沙滩不远的海里。我知道,每年都有很多泳者在那里这样失去宝贵的生命。 我认为我做这些项目的投资,不是浅层次的尽调,而是我对这些创始人有感情、对这些事有感触,尤其是对他们正在解决的社会问题有感知,这是我们倡导的“真爱”。没有真正的热爱,尽调是没用的。我儿子给我什么样的BP能让我为他去牺牲自己?世界上没有人能给出这样“商业计划书”。只有真爱,才会让我们忘我、不惜牺牲自己。所以我们在投资的时候,每一笔钱都跟死一回一样去投。  //

影响力投资的现在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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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姐:您的第一期资金已经大概摸索出路径了,能否透露对下一期基金的计划和设想?
 释元:现在有两个目标,一个是准备改变股权结构,基金公司准备对外释放一部分股份,像上个公司一样想多元点,这个计划股东会已经批过了。 

第二个计划是成立新的基金。第二支基金应该要围绕绿色金融,规模比较大,会在20亿到50亿。这支基金会投社会企业,但也会在保证盈利后投一些纯公益的项目。

 

我希望捐赠的部分是直接捐到一家数据基金会里去的,由这家基金会做前期影响力项目孵化,它能降低我们的投资风险,因为它前期会通过公益孵化对我们关注的项目跟踪一段时间。这些捐赠能部分分担早期补贴的成本,把那些早期可能会投资失败的资本转化成了公益孵化基金,这是一种影响力投资孵化的创新,我们正在建构这个模型。


资料来源:联谛信息无障碍


创姐:在国内,您认为影响力投资面临着怎样的环境?未来会有什么趋势? 释元:现在大的环境还在倡导阶段,无论对项目端还是投资端都是。不同机构要找到自己的模型,这还要很多年。社会上有像社投盟主席马蔚华这样的人在倡导,政府也在关注,这是一个好的状态。 另一方面,社会上是有很多好项目的。巴菲特说过,他的投资模型是很多机构做不到的,但是很多小店能做到,因为很多平凡的小店都是永续模式,跟他的模式是一样的。所以其实有很多好项目是值得我们去尝试的。我觉得3到5年,影响力投资会成为主流投资模式。因为社会资源正在向这类项目中聚集。
 创姐: 您怎么看待那些被投项目的生存状态? 释元:如果社会痛点是对的,生存状况不好,但死不了,会活着等到有人来投。 不是一开始投一个亿就能收回更多钱,可能一开始投一百万,最后收益远大于投一个亿的那个。在投资的赛道上你是不可能有准确预测的。所以我觉得在影响力赛道上,收益率要长远地看,它的成长期比别的投资策略长多了。 
创姐:做了这么多投资,包括影响力投资,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释元:投资是一件构成和被投资人非常深刻关系的过程,你可能都不会给你太太那么多的钱(笑)。


所以这是人生非常重要的一个连接,如果它不是你的生活方式一部分,你就不要去投。
如果投了你真正觉得值得的项目,哪怕投资失败了你也很享受,因为这些钱能帮到你真正想帮助的人。


影响力投资,是让资本向善,让资本成为正义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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