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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打火机丨把鸟安排到远离尼姑的前线丨张羞

张羞诗集《在没有鸟以前。》




一周前邀请张羞为思远的诗写评,直到现在我还忐忑,他看起来不好惹(被拒可能大)。这次跟张羞约诗“打火”,我还是忐忑,读完诗集《在没有鸟以前。》,他看起来更不好惹(被拒可能更大)。张羞写诗好像在涂鸦,有怪怪趣味(符号),他把立体的拍扁,把平面的拍更扁(凹);又好像每天悄悄打磨各式小暗器(鱼钩?),揣兜里披着黑斗篷溜达,冷不丁羞羞羞甩出来,故意失手(不伤你),但会把你吓一跳(或二跳半)。
一一路雅婷



打火

把鸟安排到远离尼姑的前线——张羞诗集《在没有鸟以前。》选读




订正——代诗集序
当我重新坐下,在一把阳台椅子上,已是在2021年,第三天、09:21分,一个上午。缺乏热情(这天,我不会再去河边垂钓),我坐着。诗!一个被人类(他们发明了自己。二、张临在隔壁房间,学习英语)发明的无比美妙的概念。我有些忘了:一种简短的写作。2020年,我整年都在写一部长篇。鸬鹚、一头停在路上的鹤、尼姑与她的往事诸如此类写完后,我感到疲惫、掏空与并没有出现那种焕然一新的状况我明白。一九八六年,我在傍晚的阳台上等待下雪:一种单对单的关系,且面向未来,仿佛那是在写作。我的疑问始终只有一个。当我不在那里(任何地方)我在这里,而且正好在。10:30,这首诗还差一行




世界上最快的50位吉他手

今日小寒,来到窗前,拉开窗,吸会儿烟气。楼下那株树木上(我问妻子,她说她也不认识)停着两头土棕色的鸟儿:比麻雀大,小于鸽鸟。它们停在同一根枝条上,一对几乎不动的双鸟望了一会(人不可能理解鸟。二、其它。)吸完烟,关上窗,回到客厅。鸟,尚且如此




修墙

在风雨中,甚至在朝廷重复更替中也在一代人与后代的加速消亡中,也在一头鸟儿飞过,接着更大的鸟群反方向路过势必也在,我们通常会说,在历史最深处(这是一定的)在相对稳定的大地上:我知道什么?诗,或者规矩。而仿佛在不可预言的清晰变化中下午,一堵墙立着。




徽宗的上午

一头雀鸟停在一株光杆楝树上飞走后不久(约30秒钟),一个脑壳长白毛的常见鸟儿也飞去停着。
鸟,这种东西。
由于这两天亲戚走得密,感觉酒精在凡胎的分布与含量颇为宽广以及过度。
作为一个国、家不分的天下一人,没有孤单,在阳光中他缓缓睡去




鸽子在树杈间跳来跳去

这几个小东西归属于鸟类、勉强家禽及更广泛能自主运动的物体,脑壳里的灵只有半个米粒那么点小。它们跳跃,也觅食、搞点低端政治、排泄与季节性掉毛,但主要还是在重复跳跃。缓缓想起(这不重要:)我总归不会在这个空间(这里。)经历过久,消灭时,一定也会非常奇异。




路边

一个下午,我坐在路边。 附近没有丢着
一只碗
这样的东西(或者,谁知道呢?它就是一只碗那样的东西。)一只碗,它不会像一株树木那样在路边长出,或倒扣着没这必要。事情不是这样的在这以前呢,也许往后
这路边大概也不会有这么
一只碗
路过时我仿佛想起这些止步,在路边坐了下来




默认

默认被来到世上,因完整而孤独。劳作,吃饭、睡,说一些话(有时,他也适当去写点杂碎),体验非凡人生中的这个那个(一些什么呢?),去填满。时候一到,消失。无非这样只是这也需要勇气或冷漠必居其一不是吗队伍已经排得很长了,他经过他们,在街的这边在三月和煦腻烦的阳光里。去附近取个快递




清明,于长河垂钓归途中作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1986年)剩余这莫须有的灵游荡在虚空中这虚空不尽全黑,这虚空大吗。吉日,只因当地不流行复活转世投胎也非绝对可靠这亡灵只能借助异物返回实际它还有点儿分量。我担心——就好像在想起一件真的坏事——看见了,这是一个二两的鲫鱼飞出水面:短暂飞行,脱钩,入水,消失。如雾亦如电也好,就当是见过面了




避雨的鸟

一只那样的鸟飞到树里去停着雨正在下下雨了,终于等了好几天的雨不用一会儿它就会停从窗前看去,我看不见但肯定鸟就在这块树叶下:一只想起避雨的鸟。我觉得,那便是它的全称




导体

这是星期一,10:46分,一个上午,鸽子停在屋顶。云,仿佛马匹,瘫痪在天空的空荡中幽暗抽屉里,一只苹果。风扇吹翻睡中的婴儿那只猫吃光了所有动画片。爆炸声在远处升起,浮冰与北极熊一道滑入海水中下楼梯的人捡起一根导体,挥舞她要离开一会儿,她说1986年,脖子上挂着鞋子,她消失





这个早晨

我已完全知道。知道什么?完全!05:03,来阳台坐着与云相伴而我完全知道不是吗,我在这里,仍旧在。听着鸟鸣,敞开,但什么都不去想起。让脑子水充盈且晃荡着,在整体中,一个人必须什么都不是,(抱着鹅)静静坐在湖底在粗糙、单一的丧尸感中,天空自动亮开。而我有多久没哭过了?在突然照见前世的那一刻。突破天际,把音量调到无限大




近处

通常情况下,一个人感受不到电子运动。当它们从一部电扇摇头向你涌来,你知道那是风风,非常粗糙的一个概念。与生、老、病、死、鸬鹚、诗、奴隶制、一个干净的杯子等等雷同,只有近处的意义。夏天的玄坛庙也是




整理

我所有的蓝色。把鸟安排到远离尼姑的前线。对着屋顶叹气的钟馗,我不是柯伊伯带。始终对描述一件事物提不起兴致,仿佛要通过它说出点什么道道来。没有这种需求我对我是唯一的我没有大的兴趣(包括隐身)也不能是任何其它的我,我。全自动,但不会自我攻击:我并不是一个自然对象。就这样我冒着淡然烟雾,此刻,05:07,阳台上光线升起,蝠鲼。潜入水底




荡漾

在虚空中产生一对粒子又迅速湮灭,为什么?书桌上摆着一瓶雪碧、一只烟缸与赤道麦哲伦企鹅因为一只袜子正好也丢在这书桌上不为什么,因为这里是新亚洲。且笼统,而我躺坐在阳台上在下午18:11分,此刻,我不可能为了非洲去写一首诗。不熟,过于遥远,因为也没必要不可以把脑子献给这类等而下之的实际事物。因此,我的任务是看着这会儿的云




悟空

一个人的名字是一首最小单位的诗我如此理解,因为我在吹电风扇而植物在傍晚院子的固定位置零散立着,其中有一株是无花果。衰败中,秋季到来,不能这样。一头鹜循着天空方向潜行时刻监视着那一支赶脚的尼姑部队,她们正往海边蜿蜒挺进,抱着鹅(只为祛除晦气),穿越当代时空。18:27分,又星期六适当浪费部分智力,并且不为什么。对!这就像原始森林烧着了,一切都失去了性别。举着一个电视遥控板,丈夫感叹道




致残酷仙人掌

没有去过乌拉圭。猫坐在椅子上,中午 “我爱你,但我选择黑暗。”怪物(首先是混沌)的秩序 :反人类已经过气了。接送卡。红:一个黑字。旧社会是什么颜色?已经很久没有算命了增加了吗?它。它又是什么?影片同时也表达了苦难的重要性,以及恐惧作为一种统治手段恍惚中抵达月底(这十月)。是的,《东林党的没落》还不如《鲣鸟的俯冲》(我会去写的!)我在想顺便大方向望着屋顶上的水塔,肉身被地心吸附而沉重鹤,会议还讨论了其它事项(2)。1986年,远去在时空惯性中螺旋式爆炸。这是好的她们烧香去了。反正,迟早是要火并的



支流
进入一个无头苍蝇脑壳后,我落脚在委内瑞拉随便一条什么街上。此时阳光通透,大堆钞票纸垃圾与秋季落叶混在一块儿,到处都是。有一种超前的散文化质感,以及死结以及我那对绿幽幽的翅膀反射着轻盈光芒我感到些许温暖。哪儿也不想去,也懒得脱离这个载体我飞去那部交通灯,就停在那儿不动。也不生闷气直到看见一个人从车上走下来,她捧着当地一本乡绅杂志,边看,边往不远处的支流走去。




葡萄

在一部电子秤的平静内部。而外部是银河系,它的脚踏板,浅蓝色的一种。在蓝中,一副图指向一串紫色葡萄(总共11个叠加)但没有重量。指针停在原处,秤内部十分安静。放松,每一种平衡仍是一种紧张,且工具。远离文学




一个黑色的杯子摆在桌上 ......

还有许多事物没有被命名当那半个水滴,沿着杯子外侧向下流动,另外同样的两个(什么?)则贴着不动不像是水分的一种,或雨滴它们不像是敌对关系 :相互不存在干扰她想起森林里的一株树木,它与四周的树木相似,在树木的范围内,它安全。在一个动物(也许是一个麋鹿)路过它时,它以为那仍是风不可否认它在黑暗中。而这正是它的优势接受阳光照射的普遍命运使它感到暖和,假设一个鸟儿压在它最高的那个树杈上




一件消防装置

尽管它红色,它的作用仍只是被经过的人注意到并忽略就好像一首印在楼道上的中国古代诗歌,在逻辑以上
完全不成立:那种图像始终处于失焦状态。但我们不会因此停止流淌(那需要改造而不是跳跃),因为一旦成为河水它便获取了连续的性质,相当于一部灭火器与非洲的叠加,在一个中午慌忙中冲到楼下。它是红色的,但愿我(大庙里的人)从不缺少火焰




排版——代跋
每次,给自己的诗集排版总感觉像是在给它们送葬:整支大部队就我一个人(抱着鹅),音乐摧枯拉朽,世道风和日丽时不时也点燃一个炮仗散淡中,望着它升天,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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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羞
1979年12月生人,废话派。

本期特约编辑:路雅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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