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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于境遇,发乎性情|序

故乡读书会2005 故乡读书会 2022-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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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梦楼


    


闲情



文|纪拥军

 

身在庙堂,则期富民强国;居依草野,必望立业兴家。谁可名利之心暂忘,烟火之焰尽熄?更兼忧谗畏讥,防灾避祸;目睹柴米之日贵,心系儿女之渐成,故愁苦之时实多而欢乐之日真少也!昔者屈平去国,问天招魂,涉江哀郢,有满腔之不平;长吉无名,呕心沥血,咏鬼吟神,得一生之未吉;容若失偶,缘情夺志,伤春恨秋,竟九垓之难容。此三子者,皆才气纵横,命途偃蹇,而至溘然早逝,但垂空文以自见也。吾辈思之,岂不痛哉!可为鉴戒也!而严子陵轻利名,鄙富贵,冥灭江海,长往山林,悠然得天命之高寿;陶靖节弃冠带,出樊笼,种豆南山,采菊东篱,欣然识自然之真趣;苏子瞻沐清风,赏明月,躬耕东坡,漫游赤壁,恍然悟造物之多情。此三子者,天真而烂漫,率直而酣畅,皆得适其性,养其神,健其身,肆其志也!吾辈可不效颦?自可身入尘网,心与天游,而无所谓朝市与林峦,喧嚣与幽静,得极尽人生之乐也!

然而,乐非天可赐,赖吾自寻也!苏子由曰:“士生于世,使其中不自得,将何往而非病?使其中坦然,不以物伤性,将何适而非快?”吾辈倘能抛蜗角蝇头之小利,窃日销月铄之馀闲,而常自放于山水酒茶之间,其乐何可胜道也哉!又圣人有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引类入群,亲厚尚朴,朴社之所以立也!

社之既立,乐之遂来也!余等一旦得闲,即邀朴友,驰轻车;访幽山,临秀水;煮茶酒,烹鱼羊。每见碧峰遮日,平野荡云;常欣畅情鱼鸟,骋目林泉。窥谷壑则思谢客,举壶觞而忆谪仙。况当今良时盛世,品此美酒佳肴;又近览高山流水,远观市井红尘。自觉爽气方兴,胸怀一豁。遂感于境遇,发乎性情,诗于是乎成也!朴社今二岁矣,《朴社诗词》第二辑于是乎应时而出也!得社长及诸同人之青眼,余于是乎不揣浅陋而贸然序之也!

昔昌黎先生曰:“欢愉之辞难工,而穷苦之言易好。”果如是,吾朴社之辞必难工也?而契诃夫氏亦曰:“小狗不必因大狗而惶恐,大狗小狗皆可放声而吠也。”故吾曰,其辞何必工也?其辞何必不工也?吾辈又何患乎其辞之工与不工也?诸君试看此已工未工之辞,听他大狗小狗之叫,抑或可得拈花之一笑,能成开卷之三思也?是吾朴社诸同人之所神往焉!

己亥年冬月廿二日于金湖之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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