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方明老师:那么亲切,那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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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痕
怀念方明老师
◎李洁
2021年11月29日,下午3点,忽然看到一则消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音指导,著名朗诵艺术家方明老师今晨逝世,享年80岁。我说不出话来,难过。
时光飞速回到2001年的夏天到2002年的春天,我在北京广播学院(中国传媒大学)学习,我们班三十多个学生,六个人一组,跟随中央台不同的小课老师进行学习,在杨涛班主任的安排下,我和另外的五个同学一起分配到方明老师的班上,每周三下午,是方明老师的小课,时间是下午的2点半到四点半。
因为方明老师的知名度太大了,好多学生都想蹭方明老师的小课,后来陆陆续续又多了两名学生,小组人数为8个人。我们来自天南地北,有云南的、新疆的、甘肃的、湖北的、四川的,有播音岗位的新兵,也有在岗位上工作了许多年的漂亮姐姐。
小课教室位于北京广播学院的播音教学楼区,每个教室都不大,约莫就是一个录音间的大小。大家围坐一圈,方明老师坐在靠近门的位置。一圈小椅子,大家坐得笔直。午后的阳光懒懒的,但是,大家都非常珍惜学习的机会。
记得那时候,上午的大课,总是有人请假,但是方明老师的小课,几乎没有人请假。2001年北京的冬天很冷,我发烧了,感冒,有两天都没能爬起来上课。但是,周三的下午,我咬咬牙也要去上课,嗓子哑了,就听大家念,听老师点评,因为小课很珍贵,我们要见的是方明老师。
因为是下午的小课,方明老师有时候也显得很疲劳,那年,他应该刚刚60岁吧,声音还是很洪亮,但是上课的时候,有时候会打个盹。记得有时候,我们挑了比较长的稿子来念,老师听着会打盹。每次你念完了,老师就醒了,想来,老师也不是真的睡着了,闭着眼睛在听。在声音的世界里,视觉是不那么重要,闭上眼睛,我们也能和世界在一起。
印象最深的是老师对我的点评,他说,你啊,嘴比脑子快!他还说,慢一点,时刻提醒自己慢一点。方明老师觉得我天生就是干记者的材料,觉得我对新闻的反应力超快,那时候每次做即兴评论练习的,他喜欢点我,知道我组织语言快,有天分。至于播音,他点评最多的是个云南的女孩,她的声音如玉,真甜。我们练习的稿子不多,但是精。播音小课上印象最深的是几篇练习,大部分我都能背下来,比如《突破乌江天险》,比如《春》,比如杜甫的诗《江畔独步寻花》,比如《桂林山水歌》,比如那些60年代的新闻评论。就是在一遍一遍、一字一句的字斟句酌中,大家慢慢找到了自己的节奏,找到了自己的停连。
方明老师常说:要向大自然学习,拜大自然为师,你看云,总是在变化中;你看山,永远是高低不平的;你看舞蹈,永远是动静结合的,一模一样多没意思,总是要有变化,有变化,才能灵动起来。
老师还教我们一些基础的练声的技巧。比如打嘟,靶音击打,比如一口气的丝丝节奏,练习情气声的结合。我买了老师的书《方明谈播音》,其实,书里看的都是故事,播音这样的技艺,还是得跟着老师学,去听,去看,去体会老师对字词句的处理,对情感的把握。
我们播音专业证书班是一年的学制,大家从祖国的五湖四海考到广院,一年不到就要说再见。离别的时候,老师和我们一起吃饭,约定了以后要常常联系,常常见面,说得热火朝天,眼泪止不住地流。老师也看着我们,一直笑眯眯的。老师说,希望大家都事业有成。
北京归来之后,前面几年,每年过年,会给老师打电话,说过年好。后来慢慢生疏了,不仅和老师,和同学们也慢慢失去了联系,觉得不好意思,觉得老师也有自己世界吧,或许也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没有多大成长进步,没有做到“事业有成”,有点对不起老师曾经的指点,就渐渐没有联系了。
我回到黄石广电之后不久,大约两三年吧,记得有一年,台里请方明老师过来上课,老师没有忘记我,一见我就喊出我的名字,我好开心。拉着老师的手,他的手大大的、暖暖的,只是觉得老师更瘦了些,精气神还是很好。
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方明老师。
但是,每次我拿起稿子,每次我走上讲台,每次我和孩子们讲课的时候,我总是想起他,那么亲切,那么温暖。
2021.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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