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辰迎春|嘉果贺岁—柿子
柿谐音“事”,与如意、百合、柏枝等搭配,寓意事事如意、百事如意、事事清白等;与瓶、鹌鹑、谷穗等组合,寓意事事平安、岁岁平安。杭州等地也有新岁将柏枝、柿、橘并置的习俗,意为“百事吉”。因而柿子也成为了清宫新春看重的嘉果。
❖ 湖色团花事事如意织金缎绵马褂·故宫博物院藏
柿子,产地广泛,没有明显的南北畛域之分;产量也颇大,一树结上百个果子是常有的事;分量又很足,所谓“鸿柿若瓜”,大柿子个头重量都堪比小瓜。一言以蔽之,柿子原本家常,并不是什么珍稀物种,以柿作为宫廷装饰题材,倒让紫禁城也平添了几分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人间烟火气。
《尔雅翼》称赞柿树有七德:“一寿,二多阴,三无乌窠,四无虫蠹,五霜叶可玩,六佳实可啖,七落叶肥大,可以临书。”后人多采用此说,有时也称“七绝”。其实,单论第六德,柿实不仅美味可口,有较高食用价值,也宜入画。
清宫旧藏中,乾隆朝两位状元合作的贺春书画佳作——钱维城绘《岁朝图》与于敏中书《春帖子》,两枚饱满鲜艳的柿子也赫然在列。另一件乾隆帝御笔岁朝图《盎春》亦是以柿、百合、如意、瓶、梅花入画。
❖ 钱维城绘《岁朝图》(局部)
更为出名的一幅同类作品是明宪宗朱见深的《岁朝佳兆图》,图中钟馗身形魁梧,须发宛然,目光炯炯注视飞来的蝙蝠,右手持如意,左手扶在小鬼的肩头,小鬼手捧托盘,其中盛放柿子和柏枝。右上方为朱见深御题:“柏柿如意。一脉春回暖气随,风云万里值明时。画图今日来佳兆,如意年年百事宜。”虽然在这一类画作中,柿子不一定是唯一的主角,但只要有柿入画,画面往往会显得灵动而富有生机。
❖《岁朝佳兆图》·故宫博物院藏
柿子虽常见,但档案记载,柿饼、柿霜也曾长期作为贡品:山东巡抚中秋贡品有柿霜9匣,河南巡抚年贡物品中含柿霜:4箱。康熙帝与祖母孝庄文皇后感情深厚,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赴盛京谒陵,一路记挂祖母,不时遣人探视,抵达盛京后还奉上自己亲手捕捞的鲢鱼、鲫鱼,收到朝鲜使臣进贡的柿饼、松子等物,也立刻送回京城,只求能博太皇太后一笑。
❖ 上谕档中关于河南巡抚贡柿霜四箱的记载
柿子为鲜果时多涩,但制成柿饼后却滋味甘甜,口感柔糯,非常适合老年人食用,只要不过量,对身体也确实有好处。《东京梦华录笺注·饮食果子·查条》写叫卖各地干鲜果品有一句:“……也有松阳县软柔柔、白璞璞、蜜煎煎、带粉儿压扁的凝霜柿饼……这柿饼滋喉润肺,解郁除焦,嚼一个百病都安。”形容柿饼的语句仿佛一串珠玉滚过,透着那么熨帖亲切。《群芳谱》:“柿霜,即柿饼所出之霜,能定咳。”
❖ 柿子盆景·故宫博物院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