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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国30城的地中海“文化苦旅”

楞个想 2022-09-24

《地中海三千年》 


作者:[美]罗伯特·D.卡普兰




简介:

与其说这是一本游记,倒不如说这是一本承载地中海历史的文化散记,沿着作者的足迹,叙述了从突尼斯的北非迦太基故地到西西里岛再到亚平宁半岛古老的修道院,以及渡过亚得里亚海抵达的的杜布罗夫尼克(拉古萨)和前南斯拉夫喀斯特崎岖海岸线附近地区的历史。作者并不是按照时间线而是根据路线和景观来展开的,这就使得本书更像一本历史散文,实际上也是如此,在历史叙述中,穿插了哲学、历史、政治、宗教、民族、神话乃至经济的种种信手拈来的探讨。  


影响并改变美国数任总统思维和决策的

“全球100位思想家”“行走的思想者”

畅销书《巴尔干两千年》作者暌违之作

《纽约时报》、

《华盛顿邮报·图书世界》、

《旧金山纪事报》推荐阅读

4国30城的地中海“文化苦旅” 跨越三千年人类文明

 探寻文明起源与真相的人文精神启蒙之旅

(卡普兰)让遥远的过去在今天发出回响……(他)所阐述的内容详实而简明。

——《华盛顿邮报·图书世界》

 

一位具备非凡智慧和超凡热忱的作家……简明易懂的方式活了历史。

——《旧金山纪事报》

 

博学而无畏……(卡普兰)是一位眼力、脚力、笔力兼具的旅行者,引领着读者走向他所选取的任何地方。

——《纽约时报》

 

一位有丰富想象力和历史意识的旅人写就的一本路书,引导读者神游地中海周边国家,见识厚重的历史文化遗产,结识多彩的生命情调,向往作者的行旅经验。这是一本读了涨见识的好书。

——郭小凌 (曾任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教授、首都博物馆馆长)


一 母狮女神

巴黎堆满了镶着金边的镜子,店面规划精细,博物馆星罗棋布,部分街巷铺上鹅卵石。马赛则是一阵凛冽的风,刮走了繁文缛节和传统礼俗,余下的空间都塞满了行色匆匆的阿拉伯移民劳工。马赛的粗犷便是其迷人之处。19 世纪的莫泊桑写道,马赛“在艳阳下挥洒汗水,好似有恃无恐、不惜容颜的美少女”。

 

马赛让我明白,在地中海的历史中,权力第一,美丽次之。我在卢浮宫见到的艺术品都是富庶大国的产物,富庶大国往往先精于繁荣贸易和军事战备,而后才能创造出伟大的艺术。除了法国学者费尔南·布罗代尔称之为“罗马荡平霸权”阶段(公元前146 年罗马彻底扫荡迦太基之后的阶段)之外,从远古到中世纪,

地中海地区一直都是政治权力制衡的范本。贫瘠的沙土让这里的人们不得不出境南征北战,然而无论是迦太基人、希腊人、汪达尔人、拜占庭人、威尼斯人还是土耳其人,无人能掌控整片地中海。我眼前的这座城市便是那段动荡历史的复刻品:来自北非的阿拉伯人、意大利人、西班牙人、希腊人、科西嘉人以及其他地区的移民,纷纷涌入这个街道脏乱、社会秩序和商贸活动被破坏的地方,马赛成为地中海最具代表性的城市。

 

在不合时宜的季节走进一座城市,如同见到在家裹着浴袍却浓妆艳抹的女人,既亲切又失落,或能让人从中有所感悟。英国的地中海研究权威帕特里克·雷·费莫尔写道:“不同于夏日短居,冬日小住给人以光荣的居民之感。”

 

由此,对人类而言,地中海并非一片完整的海域,而是系列小水域的组合——亚得里亚海、爱琴海、第勒尼安海等,每一片水域都有其自身迷人的魅力。往往海域越是狭小,其历史影响就越是远大,因为人类能够掌控小片海域,并在其间留下活动痕迹。

 

阅读如同一场外科手术:解剖四周环境及自身的旅行动机。

 

 

 

二 白袍神父博物馆

普鲁斯特写道,地名是人们对“地表特定地点”注入思考的具象表达。帕尔马让人想到“袖珍而带光泽”“泛紫色且柔和”;佛罗伦萨给人以“春之气息”与“乔托的天赋”之印象;在来自西西里的希腊史学家狄奥多罗斯看来,突尼斯令人想到白垩山丘上的一座白城。

 

 

景致越美,你就越想要享尽其历史沿革与文化底蕴:精神享受最终都会落脚于审美艺术。

 

游牧民族对舒适定居生活的追求内化成了城市繁盛的推动力,虽为强势王朝所攫取,但城市带来了稳定,城市的繁荣得以延续。然而有了皇室权威就必然有奢靡,腐败乘虚而入。团结一致的王朝从内部开始腐坏,个体忙于积聚财富与自身权威,朝廷政令的执行力大为减弱。由此,如同人有生老病死,朝代亦有兴衰更迭。

 

第一次布匿战争(前 264—前 241)同第一次世界大战类似,起因都是微不足道的争端,但随着利益结盟而错综交织且愈演愈烈。

 

突尼斯之于古罗马,正如印度之于彼时的大不列颠王国,都是“皇冠上的宝石”。

 

罗马人带着传播文明的使命东征西伐,长久以来雄霸世界,但当他们因为成就而耽于声色,那些文明程度不甚发达的蛮族终于窥见其虚弱而诱人的一面,并伺机攫取。

 

 

三 朱古达之桌

但是每趟旅途的共性深刻于我心:突尼斯北部经过开垦的深红色大草原、突尼斯南部大块盐碱化的粉色荒漠;刺骨之风肆虐、傍晚光线如同博物馆般昏暗的内陆高原;破晓之时,身着卡夫坦长袍如同幽灵的其他旅人,他们放下长袖盖住手臂,散发出香烟的气味,传来几声沉重的咳嗽;日出之后,巴士停靠在只坐满一半的咖啡馆旁,飘出茶、新鲜面包、浓厚奶酪的味道,馆内播放着聒噪的音乐,墙壁斑驳,威士忌酒杯里只装了三分之一杯苦涩的意式浓咖啡;刚煮熟的鸡蛋可以为我的双手取暖,要么是从咖啡馆买的,要么是与我分享过葵花籽的某个友善乘客送的。

 

迦太基在第一次布匿战争中落败的情景,如同一战后的德国,陷入了本土的无政府状态。德国军队撤回一贫如洗的祖国,组织了激进的工人运动,纳粹党即从中诞生。

 

山脉层峦交叠,同时又如被劲风刮去了衣裳一般光秃荒凉,深入阿尔及利亚的景色由此可见。冬日黄昏被笼罩在悲凉的黑暗之中。

 

近年来,我从诺列加、萨达姆、本·拉登等挑战美国霸权者的身上看到了朱古达的特质。朱古达不应因为罗马的政策愚钝、政党内斗、统治衰弱而误以为即便在利益受到威胁之时罗马也不会出兵。

 

从台地上眺望苔原般的平原,边界上只有一座令人生畏的村落。天空呈现出深灰的底色,周围都是深棕色的洼地,形似尖刀。眼前的场景完全是不折不扣的极简画风。疾风仿佛要把我切开,似乎要刮除地面上的一切,唯留历史。

 

 

圣奥古斯丁是一名缺乏耐性的智者、一名搜寻者,以及一名诗歌涉猎者。他最喜爱的诗歌是维吉尔的《埃涅阿斯纪》。17岁的奥古斯丁来到迦太基,同街巷的恶棍混日子,身边还拉扯着一个计划之外的亲生儿子。在迦太基及随后的罗马和米兰,奥古斯丁的异教信仰先转为摩尼教,后又转为基督教,其思想观念也随

之转换,如同当代一些西方知识分子会从马克思主义游离到自由主义,而后又游移到新保守主义。奥古斯丁对于深夜激论的“趣味性”和“异见”热衷不已,他将与挚友的高谈阔论形容为如同“独立的零星火花”汇入“一阵熊熊火焰,不再是零散的灵魂,而是一个整体”。

 

就在那个冬季,我戒掉了使用照相机的习惯。如此可以逼自己更用力地记录细节,而摄影显得被动简单化。照片让回忆变得过分简单,会使人们忽略其背后以及周边的景致。

 

 

 保罗·克利的伊斯兰印象

柔和的光线洒落下来,一切变得温和而清澈……色彩既深刻又温柔地融入我,我感觉到它,它自然而然带给我内心自信的力量。色彩占据了我,我不用去追寻它,它将一直占据我,我了然于心。那便是此刻欣喜的意义所在:色彩与我融为一体,而我是一名画家。

 

在旅游业越发蓬勃的年代,伊斯兰世界向西方展示的只是冰山一角,而我们向伊斯兰世界展示的同样不是全貌,如此背景下,双方相遇难免停留在表象上且充满了误解。后来多年间,每当在电视上看到阿拉伯年轻人面孔上浮现的屈辱或愤懑的抗议神情,我都会想到卡利尔以及我们之间的误会。

 

苏塞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的历史氛围和人文气息,这一点同凯鲁万一样。如果说凯鲁万的特点是风沙、岩石和伊斯兰文化,那么苏塞则是航海文明的混合体。

 

杰尔巴是非洲、阿拉伯以及希腊的混合体——睡眼惺忪、心不在焉、享乐至上。

 

循着林间小路,我们穿越静谧的田野向突尼斯前行。途经一座横跨奎梅德杰尔达河的精美的罗马桥,这座桥在现有的公路铺设之前,连接着两地,同时为贝

都因人提供转换营地的场所。我记得,向下望着汩汩流水,如同看到天堂在脚下缓慢流淌。历史遗迹拉近了古今的距离,给人以置身久远过去的感受。

 

 

 灰之美

在战火纷飞的年代,维吉尔的埃涅阿斯以其远大理想鼓舞我们奋进;在和平安详的年代,荷马则更旗帜鲜明地向我们彰显了英勇斗争的朝气与活力。那个冬天,随着我渡过的海域越广阔,我对这两本史诗的兴趣就越发浓厚——传奇故事是真正意义上的教育催化剂。

 

夜色下的海呈现出几近墨色的深蓝。两座离岸小岛——法维尼亚纳岛和莱万佐岛——在海面浮现,如同神话般引人遐想:在虚无缥渺的不真实感之中,它们不像真切的风景,更像人们心中的回忆。破晓时分柔和的光揭开了杏树的面纱,露出树上淡紫的杏花。劲风刮过,沙尘突然消失,一切呈现出大雨冲刷后的明净。

欧洲展现在眼前,非洲已在身后。

 

旅行是孤独的最佳形式,因为真正的探险不在于身体的磨难,而在于知识的汲取。

 

西西里岛是地中海最大的岛屿,也是地中海东西两面的防波堤。西西里岛不仅属于欧洲和非洲,还是希腊和拉丁世界的交汇处。强大的地中海文明都曾占据西西里,并留下足迹,其中有腓尼基人、希腊人、罗马人、阿拉伯人、汪达尔人、拜占庭以及其他以法国诺曼人为代表的欧洲种族。

 

埃里切山是常年被浓雾包裹的遗迹,浓雾时聚时散,哥特式的正门也时隐时现。哥特式风格可以圣马蒂诺教堂为例,过去是暗红系,如今则在水浸烟熏下褪为粉色,诺曼或哥特式风格的墙面被千百年的风风雨雨剥蚀。这里是窃窃私语的地方:阳光明媚的地中海之心被囚禁在寒苦凄冷的黑暗之中。

 

 缄默的神殿

乡间的浅谷和山丘搭配,看起来好像一辆平缓起伏的云霄飞车。嫩绿和亮

黄的橄榄园与麦田之间缀有水流湍急的沟渠,桃金娘和龙舌兰夹杂在其间。沿途,我们听着羊铃叮当作响。神殿隐约在远方现身,仿佛一个秘密守护者的暗灰身影。居于意大利的文艺复兴艺术批评家伯纳德·贝伦森称之为“自然中混沌、漠然和无序之下的理性、秩序与智识的象征”;歌德描述过“风在有如森林的石柱间呐喊……”的画面。

 

对这段历史有了更多的了解后,我禁不住想起在艾森豪威尔总统向越南共和国提供少量军事援助后,约翰逊总统却增派50万名美国军人前往越南战场。雅典在西西里的遭遇和美国参与越战之间的偶合十分有意思。就在我前往地中海的半年后,美国灰头土脸地从越南撤军。而雅典的远征军也很快遭遇了难题。

 

 陶之城

巴勒莫的部分地区存在大量塌陷的屋顶,一如阿尔及尔的卡斯巴哈 ,只不过阿尔及尔不同于巴勒莫,毕竟阿尔及利亚在狂热伊斯兰主义的影响后也接触了社会主义……街道上,人们的脸上写着快乐、感伤和渴望,仿佛情绪本身便是意义,而美是唯一的目的。巴勒莫洋溢着人性,似乎站在了孤寂的对立面。

但是在这座教堂里,宗教融合的场面仍熠熠生辉,而且在许多西西里的教堂内都不乏这样的画面。所以,在西西里那些金碧辉煌的拜占庭建筑之下,我耳边往往还会响起拉丁风格的音乐,眼前还能看见伊斯兰风格的木结构,而这种木结构本身又兼具希腊与罗马的双重风格。地中海文明对人文的冲击在于不同文明碰撞下艺术和文化的发展,这点在西西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正如阿拉伯国家突尼斯燃起了我研究罗马历史的热情,天主教氛围下的西西里则引发了我探寻伊斯兰历史的渴望。在伊斯兰的中东地区,人们见到的伊斯兰一如现状;而在西西里,我却发现它在时光中独善其身,真切的西西里之光都保存在拜占庭和诺曼人的层层石块之间。

 

 

 西西里之行

一时间,我仿佛回到了中世纪的阿格里真托,眼前的雕像栩栩如生,如同我以往的短暂旧知浮现在眼前——在酒店大堂或车站攀谈过的旅人,我与他们仅有几分钟或是几个钟头的缘分,相交甚浅,但他们说的某些话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当我对自身其他过往的印象如此模糊时,这些遗迹古物却总能引发我的回忆。

 

那个冬天的无数小确幸中,我最喜欢的还是午后微醺并躺下小憩的时光,背靠海港,阳光铺洒在咖啡桌上……如此这般地中海的经典场景在冬日并不易得,由于天寒多雨,遮阳篷收拢,咖啡桌也归置在室内,紧密地挤在一起。

 

就历史的丰富程度而言,锡拉库萨足以同雅典媲美,仿佛整个拜占庭或奥斯曼帝国的历史都浓缩进了西西里的这座城邦中。

 

破晓时分、微暮之际抑或阴天午后,海港都会变成一个阴郁的大盆,令我们想起这里也是古往今来战士们巨大的坟墓,他们的骸骨早已融入时光的灰烬。英雄人物、骁勇将士、政客名誉、帝国命运,都在诱人的虚无之中消失无踪

 

 

 

 哈德良行宫

希腊给世俗的罗马人哈德良以灵感,正如欧洲为许多美国人带来灵感。希腊人所缺乏的是水,但在这里,哈德良让它取之不竭。按照克拉克笔下哈德良的说法,一个人真正意义上的出生地便是“一个人第一次以智识审视自己” 的地方。青春则是“无影无形、混沌不清、未经雕饰的时期,脆弱而不稳定”。

 

而所谓故土,或许并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本书籍,抑或短暂的记忆

 

 

 

 戴克里先宫

 

在西西里,北非频频致意;在南斯拉夫海岸,则有巴尔干和亚洲的魅影。在西西里,混杂多样的文明集中在考古遗址、教堂和博物馆之内,现实生活又无可辩驳地属于当代意大利。而在这里,混杂多样的文明无所不在,犹为惊人:那家旅店流露出一种完全脱离传统的粗鄙,但其对面的广场又是纯粹的威尼斯式,带有双拱门和漂亮的红土立面。斯普利特存在一种原始感,那是一个世界开始、另一个世界结束的气息。

 

如果说哈德良是位崇尚浪漫主义的美学家,那么几乎一生过着军旅生活的戴克里先皇帝则是一个注重具体细节的实用主义者。哈德良的大理石半身像显示着他沉思而专注的哲学家气质;戴克里先的雕像则流露出一种汽车集团总裁般的铁腕人物气势。戴克里先相对严肃而保守。尽管爱尔兰评论家丽贝卡·韦斯特称戴克里先为“绝对强势的军官”,他仍是一名伟大的君主,也是一个谦逊的君主。如果将哈德良的智慧同杰弗逊相提并论,那么可比肩戴克里先的则是艾森豪威尔或杜鲁门。

 

达尔马提亚的全球化进程透过意大利这块棱镜展露无余。如此的演变并未让斯普利特失去原有的格调,反而令其回归了那种不同教派融合和多种文明共存的亚得里亚海本真传统。

 

 

十一 杜布罗夫尼克的振兴

达尔马提亚好像美国的缅因州,不过前者更为平坦,阳光也更灿烂。二者拥有的迷人海岸和岛屿群同样令人震撼。冬天的达尔马提亚如同西西里,杏树林开花,其间点缀着一些橄榄树、龙舌兰、无花果树和菊蓟。这里的文化受到意大利和中欧哈布斯堡帝国的影响,还带有更为混杂的土耳其和斯拉夫特性,让人难以

归类。

 

达尔马提亚好像美国的缅因州,不过前者更为平坦,阳光也更灿烂。二者拥有的迷人海岸和岛屿群同样令人震撼。冬天的达尔马提亚如同西西里,杏树林开花,其间点缀着一些橄榄树、龙舌兰、无花果树和菊蓟。这里的文化受到意大利和中欧哈布斯堡帝国的影响,还带有更为混杂的土耳其和斯拉夫特性,让人难以

归类。

 

我俯身细看不计其数的屋瓦——地中海真正意义上的建筑灵魂,展现出法国画家埃德加·德加所谓的“时间的耐心磨合”。如同岩上的化石,显示了季节的痕迹:湿冷的冬和灼热的夏,织就了令人难忘的精妙色调。这里呈现出栗色、土黄和闪亮的赭色,都是长期海风润泽和真菌滋生的结果。

 

在那个寒意阵阵的早晨,史特拉顿大街的户外咖啡馆宾客满座,唯有室内还有位子。人们身着时髦的锥形大衣,配着墨镜,在苍白的阳光下伸长脖子,花上一个钟头品尝浓咖啡。这里是地中海,外表即是一切,风度常常重于温度。


 

十二 烛火摇曳的魔力宝盒

古希腊人是小城邦的产物,一切都呈现出一种个体化倾向,而罗马雕像则显示出一种群体社会内未经夸饰而又强势输出的价值观念。安德烈·马尔罗写道:只有和西方社会所熟悉的裸体相比较时,希腊雕塑才显得色情;但是和印度古代塑像相比照,我们才能看清希腊的裸体雕像散发出的抽象的自由理念。

 

在车流中闪避穿梭,终于冲进卡普尼卡瑞亚教堂的我已上气不接下气,那种感觉好比穿越无形障碍从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世界。黑暗中一切都仿佛失了焦,内心世界则随着袅袅松香和蜂蜡烛火摇曳起来。

 

同斯普利特的列柱回廊一样,同我在那个冬天看过的一切遗址一样,对我而言,这些教堂的真正迷人之处在于探险般的体验。它们如同在一片黑暗中噼啪作响的烛火下的魔力宝盒,置身其中的我感到自己孑然一身,沉浸于另一种不同的文化。在突尼斯,我见到了罗马;在西西里,我见到了希腊;在希腊,我见到了拜占庭。而在拜占庭,我则被引领到一个迷人的书香国度。拜占庭让我明白,写作并非周报日报乃至副刊增刊上的低成本劳作,而是一场艺术、历史、文学和治国才能的探险。

 

十三 文学中的拜占庭

美国作家保尔·福塞尔在《海外:英国文学中的战时游记》中写道:“探险者找寻的是不为人知的事物,旅行者找寻的是历史中思想者所发现的事物,观光客寻找的则是生意经和大众传播艺术为他们准备的东西。”如此看来,探险属于文艺复兴,旅行属于 19 世纪中产阶级的时代,而当公众需要从单调的工作中获

取片刻解脱,观光旅游则让我们进入“我们的无产者时刻”。

 

西方文明越来越普世化,世界也将同质化。我们有生之年将见到这幅全球场景的多元性大打折扣……

 

那时旅行创作的环境也许比现在更为有利,有一个原因便是没有电视或其他分散注意力的电子产品,让那些接受过古典教育的人有了更多的阅读时间,以打磨才智,如此其中部分人能够以精妙的语言进行思想交流

 

一个民族的历史塑造了它的民族性格,在变革和冲突的时期,民族性格重新确立。在意识形态的外壳之下,俄罗斯和希腊一样,是一个东正教的东方国家。 这一事实将如何重见天日呢?

 

历史不是由最聪明的人推动的,而是由那些最坚定的人推动的,那些最坚定的人往往并不完全理性。但他们在理性上的缺失却在用激情加以弥补

 

 

十四 摩里亚半岛与新柏拉图主义

古典学者艾迪斯·汉弥尔顿写道:“希腊人的独特在于能在透彻洞察世界的同时发现世界的美。”这也是为什么现实主义同浪漫主义是最为稳定而合理的伴侣:参见欧里庇得斯的剧作以及果戈理、康拉德的作品,其中巴洛克式的人物及景色皆是通向悲伤结局的媒介。

 

像普列松这样的新柏拉图主义者希望通过一种高于个人的神秘秩序来加强希腊的民族性,而亚里士多德主义者似乎更倾向于都市社会中的个人权利。

辩论的结果与两方的意图都相反。尽管这场争论从未得到解决,但它在整个希腊古典思想的兴起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最终在马基雅弗利和其他文艺复兴思想家的作品中开花结果。普列松并没有通过异教复兴东正教,而是彻底摧毁了中世纪“基督教世界”概念进程的一部分,取而代之的是科学和世俗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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