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君莫骂贾平凹作品,他是文坛“大祭司”!
涛哥说:最近贾平凹女儿贾浅浅的诗引发热议,涛哥俺发过几篇相关文章和视频《贾浅浅的诗很浅,贾平凹及其背后的“水”很深》,又有不少声音在批评贾平凹及其作品。贾浅浅的诗的确很浅,贾平凹的庇护也应该批评,但个人认为贾平凹的作品还是很不错的,特发一篇有关贾平凹作品的文章。
如果可以形容文坛为“祭坛”的话,那么贾平凹无疑定是其中的一位“大祭司”。他如祭司般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眼光六路、耳听八方、胸怀古今、心系苍生。祭司们还有一个重要作用,即记录历史、观察现实并预言未来。贾平凹便是恰好的例证,他的作品连接起来就是一部当代中国史、就是一副“清明上河图”、就是一声谶语。
贾平凹原名贾平娃,父母的原意无非是盼望他一生平安,但贾自己更名为平凹,是想让自己“凹下去”紧贴大地吗?无论平凹还是平娃,贾首先是商州之娃。他的作品大多以商州为背景,鸡窝洼人家、浮躁的州河、传奇般的高老庄、正在消失的秦腔……他对商州的风土人情了如指掌,他对商州的热爱力透纸背,他对商州的贡献无人能比。
商州是他的“衣食父母”,他是商州的“骄子”,他对于商州犹如沈从文对于湘西,他的《商州三录》酷似《湘西散记》,他的“小水”(《浮躁》中的女主人公)宛若沈从文的“翠翠”(《边城》中的女主人公),他对商州知名度的贡献也堪比沈从文对凤凰的影响,乃至于他的故居都成了著名的旅游景点。他说:“我感激着故乡的水土,我要用文字为故乡立一个碑。”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着泪水,因为我爱这土地爱得深沉。”贾平凹不仅是商州的,更是中国这块土地的。和希腊神话中的安泰一样,是他脚下的大地给了他不竭的艺术灵感与力量,而他回报大地的唯有笔耕不辍。如他的自传《我是农民》所言,贾其实就是个“农民”,农民的基因像乌鸦的乌一样浸入他的骨髓。即使他贵为陕西作协主席,即使他是畅销书市场上的“宠儿”,即使他获得了矛盾文学奖,他还是那个“任凭背上柴多重、踏定青山不放松”的山里娃,他还是那个在“静虚村”(其书斋名)里闷头“耕作”的农民。
可以大胆地讲,贾平凹是当代中国作家中对农民最为关注、和农民感情最深、和农民距离最近的作家,他的作品简直就是一部当代中国农村变迁史。从早期作品中的田园风光淳朴人家,到《浮躁》中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农民们的人心萌动物欲乍流,到《高老庄》中的传统与现代齐飞、改革与保守“共长天一色”,再到《秦腔》中对土地的守望、对未来的迷茫,乃至《高兴》中的农民工进城、《带灯》中的农村基层维权,贾完整的勾勒出了中国农村三十多年来的“家长里短”、“沟沟壑壑”、“坑坑洼洼”。
他对农村洞烛幽微的描绘,对农民心理感同深受的揣摩,再加上他独特的语言风格,使得他的作品具有史诗般的优美与厚重。贾曾经说过“艺术不是用来迎合的,而是用来征服的。”那么,谁“征服”了农村,谁也就“征服”了中国。为农村歌与传,为农民鼓与呼,是贾“安身立命”之本,也是他对当今文坛、中国的最大价值所在。他的作品在中国农村史、改革史、文学史上都留下了“不菲”篇章,贾也将因此被载入史册,贾无愧为“农民”的自谓。
但如果仅仅以“农民作家”来定义贾平凹,那无疑是太小看贾了。摊开贾的作品,你会惊奇的发现,它们面向社会,无所不包,甚至可以说是“无奇不有”。而且它们的核心是同一的,即都紧扣时代脉搏,都“切近群众、切近实际、切近生活”。俄国近代文艺评论家别林斯基曾云:“任何伟大的作家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的痛苦和欢乐深深植根于社会和历史的土壤里,他才能成为社会、时代和人民的感官和代表。”贾对社会现实的持久关注、对人性的痛苦思考、对中国未来的深切忧患,是他读者数量之多、范围之广、热爱之久的主要原因,也使得他无愧于“作家”这一称谓。
的确,贾非常“媚俗”。从正面意义上讲,这使得贾能一直站在时代前列,站在现实之中,站在人民内部,从而使得他的作品生命之树长青,也保证了其著作能够畅销不衰。但消极意义也是明显的,焦点转换得太多太快,往往导致“图像模糊”。不难发现,贾的一些作品是不成熟的,如《病相报告》就略显“娇嫩”,《高兴》也不如“姐姐”《秦腔》“风骚”。而且,还必须批评的是,贾常常有意无意地媚了低俗,如他对性、怪、神的“情有独钟”。
任何伟大的作品之所以伟大,是因为它的内容和形式上都足够“强大”,一件作品吸引人的往往首先是它的语言。贾的作品让人称道称羡的不仅是它的内涵,亦包括他自成一家的语言魅力。清逸、奇谲、古朴,贾的语言就像鸦片一样让人云里雾里沉醉上瘾,身陷其中不能自拔。与贾“心心相印”的汪曾祺称贾平凹为“鬼才”,可能主要指的就是他的语言像鬼一样飘忽诡异。贾的语言源头来自于古汉语及商州方言,让人佩服的是他的运用之妙、再造之功。
实际上,贾不仅仅是“鬼才”,更是当代中国文人中难得一见的“全才”。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他“十八般文艺”样样皆通。作为《美文》主编的贾最早便以散文成名,他的散文内容浩瀚、气势澎湃、语言质朴且内含玄机,与他所倡导的“大散文”貌合神近。酒席上,贾也能随口吟诗:“把擀杖插在土里,希望它能开出红花;把石子丢进水里,希望它能长出尾巴;把白纸压在枕下,让梦绘出图画;把邮票贴在心口,寄给远方的她……”并出版诗集《空白》,他的第一篇习作就是发表在《西北大学校刊》上的一首长诗——《相片》。实际上,贾不仅对各种体裁游刃有余手到擒来,他还热衷于各种体裁的“嫁接”与“媾和”。
你说不清楚他的《太白山记》和《商州三录》究竟是小说还是散文,可以说清楚的是,他的许多文字有诗般的空灵凝练,又有散文般的优美隽永。更让人眼红的是,他的书法、绘画竟然也能后来居上,成就不亚于苦心造诣的行家,市价却远高于“同事”,每平尺8000元。有评论指出,“就天赋而言,贾平凹的书赶不上画,他的画生拙、高逸且浑厚、朴实。”其实,他的诗、书、画、文是一体的、“心心相印”的,都有贾的精神贯穿其中。有评论更指出,“贾是精神上最近古代文人的一个,其文人风格表现为重视性灵、回归自然、超越功利、崇尚淡泊、闲逸清高。”
从1973年贾平凹处女作的发布到2020年新作《暂坐》的出版,30年来贾发表了近千万的文字、出版了百余本书,且几乎都是畅销书,获奖亦是无数,这在中国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贾平凹把自己的创作分为三个阶段,这三个阶段恰好和他所谓的人生三境界不谋而合:第一阶段“看山是山、看云是云”,此时年龄尚小的他用儿童的眼光看世界,世界一片光明美好,他的写作单纯而唯美,层次较浅;第二阶段“看山不是云、看云不是云”,随着阅历的丰富,他越来越体察出社会人生的错综复杂,但尚缺乏准确而透彻的把握能力,艺术上也在多方面探索;第三阶段“看山还是山、看云还是云”,贾试图站在参透人生、参透社会的制高点,准确把握复杂社会,深刻洞察人性幽暗。
从这三个阶段中可以看出,贾也并非“天生奇才”“一飞冲天”,他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步步为营”的。但从1987年在医院里写就《太白山上记》开始,贾的创造已经基本成熟定型,有了自己清晰的路线图。其指导思想是他所言的“以中国传统的美的手法表现现代中国人的生活和情绪”的观点,其指导思路是他所谓的“重整体,重气韵,重主体,重象征”的“卧虎”精神。
贾多年来就像那块“丑石”(贾著有散文《丑石》)般“不屈于误解、寂寞生存”,就像那“小桃树”(贾著有散文《小桃树》)般“千百次地俯下身去、又千百次地挣扎起来”。如今,他终于证明了自己的重要——“它是补天的”,终于绽放了花朵——“灼灼的、香香的”。
但近来贾平凹也有从作家转为名士的倾向,新作品也渐渐丧失风采。著名批评家林贤治认为,贾平凹已经丧失了批判性,“一个名士化了的人,怎么可能存在对抗?”
(本文选自拙作《说说当今这些文化名人》,评述了韩寒、郭敬明、贾平凹、阎连科、周国平、秦晖、吴敬琏、于丹等近二十位文化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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