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峰|教沛沛阅读《第十一根红布条》（2）
教沛沛阅读短篇小说《田螺》
——到相关情节中去发现细节描写
1
我们究竟怎样指导孩子读书呢？我把指导沛沛的阅读方法记录下来，给大家一个参考。
昨天，我教沛沛学习梳理情节和感知人物形象。
小说，注重细节。阅读小说，也得注重细节。
如果我们阅读小说，仅仅是让孩子梳理情节，仅仅是大致地通过情节来感知人物的性格、品质，那是远远不够的。
阅读小说，还得发现作者是怎么通过一系列细节来表现人物的性格与品质的。这点，尤为重要。因为关注细节，必然会将目光聚焦到描述性语言上去。对细节的把玩与品味，就是对描述性语言的把玩与品味。
描述性语言主要有这几个方面：人物性描述、场景性描述、心理性描述、综合性描述。
今天，讲课的重点在于，发现作家是如何通过“细节描写”塑造何九的善良的。
2
《田螺》中的何九，非常善良。无论遭遇怎样的不公，他都是保持这份善良本色。这十分感人。
我让沛沛先找到与“善良”相关的情节，他发现以下三个情节：
2奋力救鸽 衬托怜悯
6捐款被拒 众人议论
9六顺坦白 何九保护
实际上，“卖螺被打 顾客解围”这一情节里也有表现善良的细节。
后面会说到，请留意。
“沛沛，这些情节，你一眼就发现了，很了不起。现在，你到这些情节中，找一找反应何九善良的句段，找到多少，就划出多少。”
沛沛赶紧开始，一边浏览，一边划线。
五分钟之后，书上出现了很多红色的波浪线。（说明，但并没有其它符号）
不得不说的是，如若只是划出这些句段，而不进一步引导他发现细节的“潜台词”，以及细节描写的妙处，那么所得必然少之又少。
语言的味道，需要发现。
语言的味道，主要是指作者遣词造句的“独具匠心”之处，“细致”之处。
3
我和沛沛一处一处地讨论。
“他们仰起头，关切地注视着天空。”这里的关切一词，可以看出何九在为黑鸽的命运担忧。
“挥着双臂、嗷嗷叫着、驱赶”“冲下来”，“扑过去”“赶走”，这些词语，表现了何九救黑鸽的急切。
这里不可忽视的一点是，除了对何九的行动的描述，作者还详细地描述了鹰与黑鸽之间的不平等较量。
这样做的主要原因是突出黑鸽力量实在弱小。
如果去掉这部分的描述，那这个情节就不够丰满了。
这里的“只是想”，表现出何九不图名声，为建校出资的满腔真诚溢于言表。
这是一种善良。
“洗了洗手”，这个词语，沛沛开始的时候没有发现。当我圈出这个词语的时候，他发现，这个词语有特别的用意——洗干净手去捐钱，这把捐钱看作是很重要的事情，甚至有点神圣的感觉。
“捏”一字，足以表现何九很在意他辛苦得来的钱，似有不舍。
”汗浸汗浸“一词， 我让沛沛说出意思。
他说：“汗浸汗浸，说明他的钱被汗水湿透了。”
我说：“还有一层意思，你知道吗？”
他想了想，说：“说明他的钱是用辛勤的汗水换来的。”
“是啊，辛勤的汗水挣来的钱，他愿意捐出来，真是善良。”可惜，大家都认为他这钱是卖掉大船所得的赃款。
误解，似乎更能衬托出这份高贵的善良。
这一处地方，沛沛没有看出来。因为不细看，容易忽略。
何九让六顺下给了一个好说话的小酒店。而地痞老板的小酒店，留给自己。
这是善良！
已被揍得很惨的何九，还“摇晃着”去保护六顺。这是勇敢，也是善良。
此处有写到何九对黑鸽的“爱抚不止”，甚至还将它“放入怀里”，在自己站不起来的时候，还想去安抚受惊的黑鸽。实在是慈悲！
一个需要别人同情的何九，却在同情着那黑鸽。
这是何等善良。
六顺要给钱，但何九“坚定地摇了摇头”，这“摇头”，是拒绝。他自己的“欠的债”，怎么能够让六顺来帮忙。
当六顺说出真相，何九的“一怔”“你别瞎说”，让我们感受到他不相信六顺做了这种事。
当六顺详详细细地道出真相，何九的眼中“汪满”了泪水。此刻，常人会怎样？好说话的人，要批评下六顺吧，但他没有。凶狠一点的人，恐怕会把六顺揍一顿，但他没有。
小说到此，已是高潮——
“九叔，把钱收下吧，收下吧！”六顺望着何九，然后把额头垂向地面。
何九扶着六顺道：“不准你瞎说！”
六顺摇着头：“不，不……”
何九望着六顺：“听九叔话。你还小，九叔已老啦！……”
两人久久地含泪相望，全不知夜色已笼上了田野……
读到这里，我们感动不已。
何九的“扶着”“望着”，令人感动。
何九不知情时的“你别瞎说”，和知情后的“不准你瞎说”，这个“不准”，令人无比感动。
“你还小，九叔已老啦！”这读来何等善良。何九，一个被人误解多年、歧视多年的人，默默背着黑锅却又默默“赎罪”的人，如今了解真相之后，竟然不愿意“肇事者”六顺说出真相。
为什么会这样决定？何九深知，一个人犯过错误，人们对他就会存有偏见、歧视，人们会怀疑他的诚心、善良，怀疑他的一切，个中滋味，他最清楚。一旦六顺说出真相，那么人们可能对六顺也会这个态度。
善良的何九，同情六顺，不愿六顺将来过着他那样的生活，经受令人痛苦不堪的煎熬。
经过以上对细节的发现，我们必然对细节及其描述性语言有所体验。
而何九的善良，不仅仅对黑鸽，还有对六顺。六顺说出真相之前和之后，何九对六顺都是那样的仁慈、同情、呵护。
善良的层次，在矛盾冲突之中，渐渐升华。
没有细节刻画，人物形象的震撼力、感染力怎会这样强烈？
总结一下，要在细节中有所发现，得注意几点：
根据人物的某一品质，去找到相关情节。
细读情节，发现相关细节。
仔细品味细节，感受字词句中的“滋味”。
当然，还得把细节比较一番，联系起来思考一番。
按照如此顺序，把握阅读重点，才能感受小说“细节”的神韵，才能明白小说刻画细节的方法！
4
情节、人物形象、细节，是阅读小说时，必须思考的三个基本要素。
我们总是让孩子阅读，但是以下问题，你是否引导孩子思考过：
（1）阅读得思考，但思考哪些内容呢？
（2）阅读不同的文体（诗歌、小说、散文、喜剧等），是否该有不同的程序、不同的方法、不同的重点？
为孩子提供安静、温馨的阅读环境，重要。
为孩子提供精彩、经典的阅读书籍，重要。
帮助孩子获得切实可行的阅读方法，似乎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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