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典日志丨《读闲书》合同生效。听书《聊斋》，兼谈《聊斋》的高人一等丨2017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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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

2017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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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观球。

仇鹿鸣老师寄来其随笔集《读闲书》的出版合同，合同今天生效，书明年上半年出版。这必然是一册非常有意思的书，非常严肃地扯八卦。但愿明年我是自由身，能顺利地编辑出版此书。

填表数种。

听书。《聊斋》之湘裙。中国的妖魔鬼怪书，和西方的《指环王》《冰与火之歌》同样面临一个基本问题，就是构建故事的基本世界。也就是要有一个能自圆其说的、按照一定规则运行的世界。 你知道书里的东西是假的，所以你知道作者在怎样构建。其实，现实世界不也只是众多可能中的一种吗？不也是充满着无穷多牵强解释才得以自圆其说、按照很多大大小小的规则运行着的吗？再换个角度想，我们所处的所谓“现实世界”，所有领域的运行规则你都懂吗？比如埃塞俄比亚的官员之间是怎样一种关系？爱斯基摩人怎样定义和规范大伯子和弟妹、姐夫和小姨子的关系？我们不知道，那么这些所谓现实世界中某个角落的运行规则，跟《聊斋》里蒲松龄构建的那一套所谓“阴间”的规则，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为什么说《聊斋》“写鬼写妖高人一等”？有一个原因是它凝结着许多蒲松龄对现实世界的非常形而上的思考，就刚才我说的这一段，很多脑子不够用的人都读不懂；也有一个原因是，蒲松龄笔下的鬼和妖，大多是正面形象，有很多是非常美的形象，他没有强调人鬼殊途或者人妖殊途。用弗洛伊德的理论去看，悲剧分为三个层次，最下是坏人作恶的悲剧；中间是命运悲剧；最高端的是尽管都是好人，但好人与好人交往中产生的悲剧。如果强调人鬼殊途、人妖殊途，妖魔鬼怪先天都是坏的，那故事一展开，就仅仅是坏人作恶的悲剧。而《聊斋》里的鬼大多是好的，情节推进不是靠斩妖除魔，而是都是好人还是摩擦产生了故事。必然还有其他原因，我就不说了。

刚才我说这么多可视为文学批评，偶尔为之，也不排除别人早就说过的可能。这一块儿的专家则要一直做文学批评，因为是一种谋生的手段，还不能跟人重样。我听书则是重在琢磨“书文戏理”，故事情节是假的，人物也是假的，但是道理是真的。我是真的从小说、评书、相声里学了很多做人的道理。做人的道理没有对错好坏，人各有对人际世界“本来应该是什么样”的认识。只是当做人有道理了，内心会坦荡一些，不至于遇到事就不知所措。我说的“做人的道理”说得冠冕堂皇点，就是“人生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