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历史上的蒙古征服》｜蒙古征服客观上造就了欧亚世界的方方面面的融汇与交流。

今今乐道·王羽品卷一族

2024-12-10

核心书摘

《世界历史上的蒙古征服》讲述了在世界史与全球史视野下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征服。书中重点描绘了由成吉思汗推动的欧亚文化交流以及蒙古各汗国陆续崩解后新的欧亚世界的产生过程。战争与杀戮带给百姓的是沉重的苦难，但同时也在客观方面造就了经济贸易、宗教文化、思想艺术上的融汇交流。

适合谁读

· 对蒙古历史感兴趣的人

· 想了解成吉思汗的人

· 对中国元朝历史感兴趣的人

关于作者

梅天穆，美国北乔治亚大学文学院教授、副院长，主要研究领域为蒙古帝国史及军事史。1996年在美国印第安纳大学内陆欧亚系获得硕士学位，2004年获得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历史学博士学位，著有《蒙古战争艺术》《蒙古的文化与习俗》等。

学什么？如何看代蒙古征服

为什么说蒙古帝国部分改变了中国历史走向？成吉思汗留给了世界历史怎样丰厚的遗产？为什么说蒙古人为全球史的先驱和改变世界的催化剂？在“蒙古治世”之下孕育出崭新的欧亚文化是怎样的？

《世界历史上的蒙古征服》就回答了这些问题。作者站在世界史与全球史的高度，重点描绘了蒙古征服时代及后蒙古时代政治、经济、军事、宗教、文化等方面的一系列变化，在蒙古统治者的强制推动下，东西方之间开始了互相交流的过程，在“蒙古治世”之下孕育出了崭新的欧亚文化，正是蒙古征服，催生了一个新的欧亚世界格局，开启了全球化和世界现代史的进程。

你还会发现

· 为什么说蒙古征服是催化剂；

· 成吉思大交换是什么；

· 蒙古征服在军事上的战略是什么。

一、作为催化剂的蒙古征服

在我们的印象里，蒙古帝国的所谓辉煌，就是一个叫成吉思汗的人，立志将全天下变成蒙古人的牧场，于是他和他的子孙们，依靠着强大的军事实力，不断扩张，建立了横跨欧亚两洲的大帝国。但是，野蛮文明对先进文明的征服总不会持续太久，蒙古帝国在各地的统治时间并不长，更不用说会给世界文明带来什么进步了。

然而，以上这些，都是我们基于“侵略-反侵略”，“压迫-反抗”这类思维模式而建构的历史叙事，如果我们换个角度，站在全球史和世界史的视角，将世界历史时空的格局看作一个大系统，那么蒙古征服作为系统中的一次巨变，它给整个系统带来的影响就绝不会如此简单。

本书作者梅天穆就认为，蒙古征服在很多方面都是一种催化剂。蒙古帝国的征服战争，是造成世界史上众多变迁的关键和直接原因，它不仅催化了这种变迁，而且也没有导致世界各地区的倒退。甚至可以说，没有蒙古征服，很多进步就不可能，也不会出现。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知道，蒙古帝国不但灭掉了东方的西夏、金和南宋政权，而且发动了三次大规模西征，建立了四大汗国。

历史记载，被蒙古帝国灭掉或者征服的有名有姓的国家就有20来个，而那些非标准国家的部族，就更是数不胜数。在铁木真时代，蒙古主要关注的是消灭周边威胁，追剿败逃的敌对势力，目的是保护本民族不受威胁。

但到了他的接班人窝阔台时代，蒙古人开始想要征服世界，并致力于掌控定居文明。窝阔台信奉征服理念，一方面，侵略并迫使定居国家纳贡有助于带来经济利益，另一方面，他也坚信成吉思汗的黄金家族必将统治世界。

四大汗国建立后，除伊利汗国外，其他汗国一开始都不承认忽必烈的宗主地位，经过连年征战，忽必烈的汗位才被承认。

然而，即便如此，蒙古帝国的形成，仍然产生了巨大影响。此前，历史上从来没有如此巨大的疆域被统一在一个中央政权之下，世界从未以如此紧密的形式联系在一起。这使得横跨欧亚大陆的远程贸易、文化交流成为可能。

虽然汗位之争尘埃落定之后，各汗国彼此间还有零星冲突，但那只能算是兄弟之间的吵架，这和不同政权之间的大规模战争带来的割裂与敌对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因此，蒙古征服不仅仅是一种军事扩张，而是将军事革新、国际贸易、宗教传播以及技术和思想的扩散融入一炉，无可否认地改变了世界。

虽然后来四大汗国的统治相继解体，元帝国也被朱元璋赶回了漠北，但欧亚世界，乃至受其影响的更辽阔的世界的政治、经济、文化格局已经有了不可逆转的改变。很多国家的现代史开始于诸汗国统治结束后的自我重组，它们实际上作为蒙古汗国的继承国出现，在它们身上，始终有着蒙古帝国的线索和印记，并将长久地影响它们的历史进程。

这就是蒙古帝国史学家所称的“成吉思大交换”。一些学者甚至认为，与所谓的“哥伦布大交换”相比，“成吉思大交换”更为深刻地改变了世界，开启了世界现代史的新篇章。

二、“成吉思大交换”如何影响了世界

美国历史学家艾弗瑞·克罗斯比把1492年哥伦布航海发现美洲大陆，并引发后来的地理大发现，进而引起东西两半球之间生物、农作物、人种、文化、传染病、甚至思想观念的突发性交流称作“哥伦布大交换”。

本书作者梅天穆化用了“哥伦布大交换”中的“大交换”概念，提出了“成吉思大交换”的概念，他甚至认为，“成吉思大交换”对于世界历史进程的影响要远远大于“哥伦布大交换”。

下面我们就从贸易、军事、行政、宗教、人口和文化等领域，说一说“成吉思大交换”是如何影响世界的。

首先说说贸易。

贸易方面交流的拓展是最容易理解的。蒙古帝国时期，广袤的地域不是靠网络，而是直接归属于一个政权。从喀尔巴阡[qiān]山到日本海，统一的政权保障了商路安全，降低了关税和各种费用。

成吉思汗和他的继承者窝阔台一反儒家传统中重农轻商的思想，他们都非常重视贸易。据说，窝阔台还有个习惯，总是多给商人钱，这个看起来有点傻气的做法，却吸引了无数商人奔向草原。

此后，为了恢复海上朝贡，忽必烈积极向东南亚和爪哇扩展，虽然因为遭遇所谓“神风”而导致跨海征服失败，但是蒙古与日本之间的贸易依然保持着相当大的规模。

疆域的广大，也带来了商品品种的丰富，比如来自阿拉伯地区的一种靛蓝色染料传到中国，被用来烧制瓷器，就是著名的元青花。各大汗国还效仿元朝的做法，在当地推行纸币，纸币的发行则进一步刺激了经济与投资。

另一方面，虽然军事征服一度毁灭了巴格达、大马士革等早期繁荣的经济中心，但是由于大批商人和手工业者逃亡到其他地区，使得一些城市继而成为新的经济贸易中心，比如开罗。

这些新兴的贸易城市成为连接中东和威尼斯的贸易中转站，威尼斯的贸易繁荣又引发了一系列影响更加深远的文化变革，比如欧洲的文艺复兴运动。因此，书中说现代史的开端始于蒙古帝国征服，是有其严密的逻辑链条的。

接下来我们再说说军事方面的影响。

在军事方面，蒙古人带来的影响首先是战略、战术和组织的运用，例如弓骑兵的使用、箭雨与游击战术的结合、两面包抄的围猎战术等等。

蒙古人从长期狩猎实践中领悟的多变战术甚至影响到了现代战争，有人认为，希特勒的闪电战就与蒙古人的骑兵战术惊人地相似。

其次是在军事技术方面，蒙古人发明的配重式抛石机，利用杠杆配重原理，在灭亡南宋的战场上，发挥了很大的效用；火药武器也经由蒙古征服传到了欧洲。

最后是对世界局势的影响，比如，由于速不台阻击了第五次十字军东征的援兵，使得这次东征失败了，而由于感受到蒙古人的威胁，埃及的马穆鲁克，也就是军事奴隶们发动了政变，推翻了阿布尤王朝，建立了强大的新政权。

所以梅天穆认为，蒙古征服在军事上的影响应该包含两个方面：一方面是自身内部依靠行政手段促成的改变和交流；另一方面是周边未被征服的国家和地区由于感受到威胁而被迫进行的变革。

说了贸易和军事，我们再说说行政方面的影响。

有人会觉得蛮族的统治者在行政上不会有什么出色的表现，就像蒙古兵攻克北宋都城汴梁后，耶律楚材和速不台关于是否该屠城发生的争执，就是我们对于“文明的”官员要教会“野蛮人”如何治理的一种叙事。

但历史的真实情况却不完全是这样的，根据一些史学家的研究发现，蒙古人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都是采用“疏松管理”的方式，对于占领地区都是倚重于既有的政治结构，让当地专家来管理帝国的日常事务，这种政治的灵活性使蒙古的统治能够适应文化与地域的差异。

所以认为蒙古人是“野蛮人”，不懂行政管理的想法是带有偏见的。梅天穆的研究发现，从当时的整体层面来看，蒙古帝国的统治是较为一致的，因为帝国政府通过相对统一的课税保证了国家的经济，建立财政区划和行省，并依靠统一而强大的军队保证了政权和社会的稳定性。

这种一致性不仅使蒙古人获益，也使商人、军队甚至臣民们从中获益。即使在帝国解体之后，蒙古式的管理也在很多继承者那里得到了延续。

在宗教传播、交流与融合方面，蒙古帝国也功不可没。

蒙古帝国的建立，为大规模的宗教传播提供了便利。蒙古人对于宗教持有很宽容的态度，他们对宗教争论并不感兴趣，并且宣布宗教信仰自由，允许各个教派同时存在。梅天穆认为，这和蒙古人的原始信仰——“长生天”有关。

当时的教皇英诺森四世担心蒙古人会攻打基督教世界，于是派出所谓的“蒙古使团”去游说贵由可汗皈依基督教，结果，遭到了贵由汗的怒斥。

蒙古大汗认为，蒙古人已经征服了所有对抗和不肯臣服于成吉思汗及其继承者的人，这是长生天的旨意，否则凡人怎能办到？所以贵由汗说，“我们崇拜上天，如果你们这些西方人不相信，不遵守长生天的命令，我们将认为你们意图开战，其后果我们不知道，只有天知道”。

可见，由于坚信黄金家族统治世界是上天的意志，蒙古人对于其他宗教基本上是无视的，既没兴趣皈依，也没兴趣消灭，在行为上就是宽容。

不过有趣的是，这种傲慢也没有坚持到最后，伊利汗国的统治者为了稳固在当地的统治，就率先信仰了伊斯兰教。成吉思汗的孙子旭烈兀本人信奉萨满教，但他的王妃却是景教徒，旭列兀统率的大军中，还有许多信仰基督教的将领，来自基督教附属国的部队就有好几万人。

作者分析说，或许在这些统治者心里，长生天护佑黄金家族的信仰始终不变，但出于现实利益考虑，做些让步还是可以的。

蒙古人实行宽容的宗教政策带来的另一个重要影响是，让大批传教士得以自由地往来于东西方之间，我们熟知的马可波罗一家就是其中一员，基督教的重要分支——景教，也是在这一时期传入中国并逐渐发展起来的。

说了贸易、军事、行政和宗族，我们再来看看蒙古征服对于人口的影响。

说到人口的变化，不得不提到一个虽然缺少实证，但却广为接受的说法，那就是蒙古人将黑死病，也就是鼠疫，带到了欧洲。

有人说蒙古人为了打击守城者的意志，用投石机将尸体投进城中，从而使得鼠疫流行，这种说法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确证，但无论怎么说，瘟疫流行确实深刻地影响了欧洲历史的进程。2500万人丧生，彻底动摇了宗教权威，文艺复兴就诞生于对宗教的质疑之中。

著名的《十日谈》就是描写瘟疫流行时期，一些人为了躲避瘟疫和恐惧，逃到城外，讲起了讽刺教士们的各种段子。只是那时的人们还不能科学地解释这种疾病致命的根本原因，因此一些谣言也随之产生，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鼓动下，犹太人成了与蒙古人勾结的瘟疫制造者，欧洲的反犹主义者们也因此找到了新的反犹“证据”。

蒙古征服对人口的另一个影响是，战争制造的难民，以及蒙古帝国形成之后对大批工匠、技师和文化人的需求，导致了欧亚世界大范围的移民潮。

黄金家族的领袖前往封地时，会带走蒙古草原的大量居民，这些移民中很多人都没有再回到故乡，他们在适应的同时也改变了移民地的生活方式，客观上造成了经济、文化方面的交流与传播。

比如，蒙古在扩张的路上，强征突厥游牧民族当兵，很多突厥人被迫迁移，造成了突厥难民潮，加快了欧亚及更远地区的突厥化。其中，迁至边境的一支突厥游牧民族逐渐强大起来，成为一个部族，他们的首领叫“奥斯曼”，后来建立了强大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

最后我们来说说“成吉思大交换”在文化方面的影响。

蒙古征服让欧亚大陆连接在了一起，得益于商路的安全，旅行者们亲眼目睹和亲身经历了新的思想、文化和技术，并自然地把它们带回了各自的故乡，所以，“成吉思大交换”促成了思想、文化和技术的交流与传播。

蒙古人信奉长生天，对于天文学和数学高度重视。在中国的元代，作为统治阶级的蒙古族虽然在经济、文化方面远远落后于汉族，但天文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元初制订的《授时历》，在总体水平上大大超过宋代，在世界上也处在最前沿的水平。

元世祖忽必烈支持修建了上都（今内蒙古锡林郭勒盟正蓝旗）天文台、大都（北京）司天台、登封观象台等等20多座天文台，其中的大都司天台由元代著名天文学家郭守敬设计督建，是当时世界上规模最大、设备最完善、管理最科学的天文台之一。

在这一时期，医学知识开始相互混合。据说，蒙古大汗如果生病，治疗方法包括中医、蒙医、伊斯兰医、藏医、印度医等等，可谓“综合施治”。除了医学，历史学、地理学和地图学的交流也具有了前所未有的规模。

在艺术方面，蒙古时代是伊斯兰艺术的一个高峰，尤其是在伊利汗国境内。这是因为西方、波斯和中国传统的结合带来了新的风格。

在东方中国，涌现出了以关汉卿、白朴、马致远、郑光祖等为代表的散曲和杂剧作家，他们的作品寄托了那个时代知识分子对于家国、人生和命运的认识与感叹；而刻意逃避元朝统治的一些知识分子风格的绘画，成为了元代之后绘画艺术的主流，被称为“文人画”，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如黄公望、倪瓒、王蒙、吴镇等，现在故宫博物院中还可以看到他们的一些代表作，比如《富春山居图》、《秋山草堂图》、《芦花寒雁图》等等。

在饮食方面的变化也值得一提，中东的一种主要食物鹰嘴豆与富含麸质的硬粒小麦一同在元代中国出现，并进入了中国的主食之列，而据说面条也是在这一时期由马可波罗带到了欧洲。

用来吃饭喝水的餐具则促成了对瓷器的需求，并逐渐演化成风尚，瓷器和茶叶作为奢侈品进入欧洲，成为中国此后的贸易顺差的主要来源，也是近代鸦片战争的起因之一。印刷术、丝绸和棉花同样在蒙古帝国境内得到了大范围传播。

通过以上的介绍，我们可以看到，蒙古征服对于当时世界的影响可以说是全方位的，其重要性被后世的史学研究者有意或无意地忽视了，直到最近几十年，“成吉思大交换”，也就是蒙古征服在世界历史上的影响才被蒙古帝国史研究者之外的学者真正领会。

人们开始用全新的视角，重新审视这一人类史上幅员最为辽阔的帝国是如何深刻地影响了世界历史的进程。

总结

以上就是《世界历史上的蒙古征服》这本书的主要内容。

蒙古征服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军事征服。战争与杀戮给蒙古军队波及的区域的百姓带来了深重的苦难，这些毋庸置疑。

然而，如果站在全球史和世界史的视角观察，在一个统一的政权之下，客观上也造就了经济贸易、宗教文化、工艺技术、思想学术上的融汇与交流，没有这样一个帝国出现，也就不可能有这样的变化，历史的进程也会随之改写。

温故知新，鉴往知来。在全球化、一体化成为时代焦点的今天，回顾蒙古帝国的征服及其影响，或许也可以为我们理解民族、国家、世界格局的今天与明天，提供一些有益的启示。

恭喜你和“今今乐道”读书会一起读完了你生命中的第1459本书，希望今天的内容能给你有益的启发。（拆书人：王羽）

《世界历史上的蒙古征服》金句：一块石头扔向湖中心会引起涟漪，成吉思汗的出现则引发了世界的大震荡。

蒙古征服，催生了新的欧亚世界格局，开启了全球化和世界现代史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