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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语言你,还可以思考吗?

brainnews创作团队 brainnews 2022-04-16
乔治·奥威尔在他的经典小说《1984》中,主人公Winston Smith住在伦敦城的Airstip One省,他所在的国家Oceania充满了极权主义,统治者被称为Big Brother。统治党希望找到能够完全统治整个国家和人民的办法,采取了极权政府的传统策略,比如全方位监督、控制思想、相互举报,并控制人们接触信息的渠道。那么,我们来说说这其中的一种方式,就是创造了一些新的语言Newspeak,取代Oldspeak。Newspeak在Oldspeak的基础上进行大量删改词汇。

几十年来,极权政党希望删除一些词汇来限制人们的思想,控制一些独立、对立思想。比如,什么是民主?如果把民主这个词删掉,你还知道什么是民主吗?更重要的是,一个集权主义的政党能够通过限制我们的集体语言中的词汇,来限制我们的自由思考吗?


根据语言决定论,答案是肯定的,限制语言就能限制思维。但是,真实情况确实如此吗?语言决定论是萨丕尔-沃尔夫(Sapir-Whorf)假设的两个理论之一,另一个语言相对论。
Edward Spair曾经写到:人们并不是仅仅生活在客观世界中,也并不是仅仅生活在社会活动中,人很大程度上受到充当社会媒介的特定语言的制约。Spair相信,语言确实可以影响我们的思维。
Whorf(1941)发现Hopi人没有表示时间的词语,他们对时间有不同的体验。如果时间消失,那么空间也随之改变,所以并没有同质和瞬时影响的空间。这个概念与我们的知觉和经典牛顿力学不一样。因为我们缺少关于时间和空间的术语,英语用词形变化来表达时态,表示大致的时间,比如过去、现在、将来时态,时、分、秒、年、月和日的表达。那么,Hopi人的时间是如何表达的呢? 
Malotki(1983)认为,whorf当年对hopi人的时间概念描述并不准确,Hopi人对于时间的体验和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于是Malotki描述了Hopi人的“时空隐喻”,在某些情况下,特别是礼仪祭祀相关的情况下,Hopi人确实计算天数,用复合词来描述。比如,payistala“第三天(仪式)”由词素paayo“三”,“时代”和taala'“day / light”,字面意思是“三天”。Hopi人通过太阳的运动来计算时间,黎明和黄昏这个时间段,不同程度的太阳光有不同的含义。
他还指出,时间流逝的感觉可以用“太阳缓慢/快速地移动”来描述。Hopi人还使用星星、日历、绳索或带有标记的木棍等计时装置,记录每天的时间。由此可以看出,我们对世界的认知具有普遍性,而语言并不能完全限制人的思维
NewGuinea地区的Dani人描述颜色的词只有两个:mili和mola。Mili表示冷色和深色,mola表示暖色和浅色。如果根据语言决定论,Dani人就不能像我们一样分辨颜色了。但事实上,他们能区分不同的颜色,即使他们的词汇中并没有描述其他颜色的单词。这是怎么回事呢?如果他们能区分不同的颜色,为什么没有大量的形容词来描述颜色呢?
假设有两种文明:A和B。A族人的旗帜是由不同的色调的绿色组成的,A族人生活在一篇森林中。B族人的旗帜是由不同色调组成的蓝色旗帜,他们生活在靠近海洋的地方。
如果我们给A族人和B族人展示浅绿色和深绿色,那么A族人更有可能区别出这两种颜色,因为他们生活在森林中,有不同种绿色的植被,使他们更重视浅色调和深色调。他们区别出这些不同,才会有可能和同伴进行交流。
同样,问B族人看到了什么颜色时,他们的回答是一样的,都是绿色。他们认为没有必要去区分不同的绿色。所以,不同语言缺少一些术语,是文化不同的表现。文化、思维和语言之间有着非常复杂相互依赖的关系
那么,这在《1984》中的Newspeak中意味着什么?它可以限制人们的思维吗?在Steven Pinker的书中The Language Instinct提到的,如果一个集权主义删掉了民主、自由这类词汇后,我们会停止思考这些概念涉及的事情吗?
当然不会。但是,我们可能会感到压抑,去思考压抑这种状态,这样就会创造出一个新词,我们也能用这些新词去表达抽象的想法。所以,我们的思想先于语言产生。思维在一定程度上并不受限于语言,而是独立于语言而存在。从这个角度思考语言和思维的关系时,会发现很多奇妙的东西,人类可以共享思想和价值观。
Vygotsky认为思想和语言遵循不同的发展道路,在青春期实现最终的整合与综合。人的思想能力的发展,在语言能力发展之前,就指向了主体自我。神经影像学证据揭示了人类大脑内一组专门针对语言作出强烈反应的区域。这种语言系统似乎和我们日常生活认知经历(比如,做出规划、记忆、移情、社会情境中的理性、道德决策和构建自我形象能力相关)区域不同。
有实验证明,患有完全失语症(global aphasia)的患者可以解决数学问题、推测其他人的意图、参与复杂的因果推理任务、判断一幅画是否描绘了一个真实的事件、在业余时间下棋以及甚至参与了创造性的任务,比如患有完全失语症的作曲家Vissarion Shebalin可以继续写音乐。所以,我们日常大部分认知经历似乎与语言本身无关。
人类思维的静态观点表明,语言和思想在很大程度上是脱节的,但动态观点暗示了跨越式发展的语言思维交互的丰富本质使用一种检测方法来观察语言对认知的影响,比如观察听力障碍儿童学习语言的过程。

出生于听力家庭的婴儿通常在头几个月甚至几年内都不会接触手语。这种剥夺语言的行为被证明会损害他们参与社交互动的能力以及推测其他人意图。他们在没有学习手语前,意识中是不存在语言(声音),主要的交流和思考方式是通过视觉图片和触觉感知等来完成,他们的世界就像是哑剧,当学会手语时,他们的语言中随之有了时间概念,也意识到其他没有听力障碍的人的思维是另外一种方式。所以,语言系统可能不直接参与思考过程,但获取足够的语言信息对正确建立各种认知领域至关重要

我们确实可以在没有语言的情况下思考,但也有一种情况是思维依赖语言而存在。语言是一套符号系统,我们可以使用这些符号来修正、反思和观察思维。
哲学家彼得·卡拉瑟斯(Peter Carruthers)认为,存在一种内在的明确的语言学思维,它使我们能够将自己的思想带入有意识的意识中。
我们可以在没有语言的情况下思考,但语言让我们知道我们正在思考。
参考资源:
https://en.wikipedia.org/wiki/Hopi_time_controversy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_UqxSq19_Aw
Meissner, W. W. (2008). The role of language i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self II: Thoughts and words. Psychoanalytic Psychology, 25(2), 220-241.
https://mcgovern.mit.edu/2019/05/02/ask-the-brain-can-we-think-without-language
https://theweek.com/articles/463962/possible-think-without-language
https://owlcation.com/humanities/thoughts-without-language
https://sound in brain when readingappadvice.com/app/reading-brain/654066986

作者信息

 

编译作者:李天骄(brainnews创作团队)

校审:Simonbrainnews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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