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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尔逊从历代医家之论说眩晕

中医养生就关注→ 医养百家谈 2023-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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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尔逊⊙整理者/余国俊

编辑/张亚娟 ⊙ 校对/马斯琪、战士徐


I导读:名正自然言顺,识证方有准的。江老首议正名,后从多为医家之论识眩晕之证,治疗原则。

眩晕琐议


眩晕乃常见而多发之缠绵痼疾,根治颇难。其发作属于急症,病者头晕目眩,甚至感觉天旋地转,伴恶心、呕吐、耳鸣耳聋等,竟有卧床不起者,急需止之;也有发作可自行缓解者,临床所见极鲜;又有重症予西药之镇静、安定、止吐剂及抗胆碱能药物而收效甚微者,每转诊于中医。余接治此病甚众,尝推究其不能速止之故,而出斯议。


首议正名


何谓眩晕?眩者眼目昏花,晕者头脑聋转,细检历代方书,更有将头昏、头重足轻(无旋转之感)亦赅于其中者,广义之眩晕也。而现代医学之“眩晕”,则分为“真性眩晕”与“假性眩晕”,堪称泾渭分明。真性眩晕,亦称“旋转性眩晕”,由前庭神经或内耳迷路病变所致,临床表现为头晕目眩,并感觉自身旋转,或周围景物旋转,伴恶心、呕吐、耳鸣耳聋、眼球震颤、头痛、共济失调等,此为真性眩晕之特征。余以为中医学之眩晕,亦宜以此为龟镜,而避免定义过宽之嫌。晰言之,即将头昏、头重足轻而无旋转感者排除出“眩晕”范畴之外。名正自然言顺,识证方有准的。


关于识证


运用中医学理论辨识真性眩晕,理应参验历代医家之论说。然如前所议,方书所称之眩晕多为广义,因此,参验历代医家之论说,应予具体分析,含英咀华,切忌信手拈来,生吞活剥。如“无风不作眩”、“无火不作眩”、“无痰不作眩”“无虚不作眩”等学说,虽各具至理,然未免失之偏颇,且均以眩晕之广义立论,若移来阐释真性眩晕之病因病机,又难免失之笼统与抽象。而仲景论眩,多从少阳相火上炎、痰饮上逆立论,主用小柴胡汤。芩桂术甘场、泽泻汤、小半夏加茯苓汤等,颇与真性眩晕之特征相契。而此等少阳火升、痰饮上逆之证,犹有扑朔迷离之处,即其脉象及舌象无定体。舌苔腻,固为痰饮之征;而不腻或竞无苔者,亦未必非痰饮也。余尝治不少病者,舌淡红苔薄白或无苔,补气血罔效,滋阴潜阳亦不效,改用涤痰逐饮,驱风清火反奏全功。陈修园论眩,以风为中心,以火、虚、痰串解之,颇能阐幽发微,切中肯綮。其曰:“风非外来之风,指厥阴风木而言”,木旺则生风也;因厥阴风木,“与少阳相火同居,厥阴气逆,则风生而火发”也;虚者,“风生必挟木势而克土”,又“肾为肝母,肾主藏精,精虚则脑海空而头重”,子盗母气也;痰者,“土病则聚液成痰”也。究之,风火痰为眩晕之标,脾肾虚为眩晕之本,故修园总括之曰:“其言虚者,言其病根,其言实者,言其病象,理本一贯”(《医学从众录·眩晕》)。


余以为修园之论甚妙,若用来闸释真性肢聋之病因病机,可谓若合符节。然眩晕之发作,并非风、火、痰、虚四者单独为患,而是综合为患。尝览近世之论,多有偏责于虚者如,张景岳云:“眩晕一证,虚者居其八九,而兼火兼痰者,不过十中一二耳”(《景岳全书·眩晕》)然证诸临床,真性眩晕发作之时,无不呈现一派风火痰上扰之象,岂独脏腑气血阴阳之虚?而修园谓虚为眩晕之病根,暗寓为潜在之病因。“无虚不作眩”之说,即是此意。反之,唯责风火痰之标象,而不孜孜顾念其本虚者,亦为一隅之见。此识证之大要也。


治疗原则


真性眩晕系风火痰虚综合为患,属本虚标实之证,治宜标本兼顾。而历代有悖逆于标本同治者,亦可引以为鉴。如陈修园尝讥评曰:“河间诸公,一于清火驱风豁痰,犹未知风火痰之所由作也。”又曰:“余少读景岳之书,专主补虚一说,遵之不效,再搜求古籍,然后知景岳于虚实二字,认得死煞,即于风火二字,不能洞悉其所以然也”(《医学从众录.眩晕》)。


然修园治眩晕,或遵丹溪之法,单用大黄泻火;或运用一味鹿茸酒、加味左归饮、六味、八味丸补肾;或运用补中益气汤补脾,亦未尝标本同治。程钟龄、叶天士倡言标本同治,如健脾益气合化痰降逆,滋养肝肾合平肝潜阳等,平正公允,堪称良法。然若移来平息真性眩晕之发作,犹嫌缓不济急,难求速效。近世论治眩晕,或偏重于治标,如从痰挟肝气上逆施治而用旋复代赭汤,从“支饮眩冒”施治而用泽泻汤等;或倡言发作期治标用温胆汤,缓解期治本用参芪二陈汤等,各有千秋,可资参验。余临证有异于诸贤之处者,在于其发作期即主张标本同治,熔驱风清火豁痰补脾法于一炉,庶其迅速息止之,待眩晕息止之后,再缓治其本。或疑曰:前言本虚,责之脾肾;今言标本同治,何补脾而遗肾乎?答曰:眩晕发作之际,痰饮上逆之象昭著,而直接补肾之药,不但缓不济急,且多有滋腻之弊,反而掣肘,难求速效,必待其息止之后,再议补肾可也。余屡见有迭用六味、八味、左归、右归以期息止眩晕者,结果收效甚微,甚至分毫无效,此非方药力微,实用之不得其时也。故余治本,首重于脾。而所谓补脾者,运脾和胃也。运脾可化痰饮,和胃能止呕逆;脾运昌能御肝之乘,风木不得横恣;风木静,相火宁谧。如是,则风火痰上逆之标象可除。


此乃直接治本而间接治标,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之?方药运用余临证既久,参验前贤论治眩晕之要,自拟柴陈泽泻汤以治眩晕。此方即小柴胡、二陈、泽泻汤合方另加天麻、钩藤、菊花而成。药用:柴胡10克,黄芩6~10克,法半夏10克,党参12~15克,甘草3~5克,大枣10~12克,生姜6~10克,陈皮10克,茯苓15克,白术10~15克,泽泻10~15克,天麻10克(轧细吞服)钩藤I2克菊花10克。


其中小柴胡汤旋转少阳枢机,透达郁火,升清降浊;二陈汤化痰降逆;泽泻汤涤饮利水。方中尚寓有小半夏茯苓汤,亦可降逆化痰,涤饮止呕;又寓有六君子汤,运脾和胃以治其本。加天麻、钩藤、菊花者,旨在柔润以熄肝风。以上诸药虽平淡,而实具卓效。临证体验以来,凡真性眩晕之发作者,以此为基础,随证化裁,服2~4剂,多能迅速息止之,历用不爽,故敢确切言之。待眩晕息止之后,再详察五脏气血阴阳之虚而培补其本,以收远期之疗效。此外,根据“异病同治”之原则,可以扩大本方之应用范围。如余曾治高血压之眩晕及脑动脉供血不足之眩晕,凡具有真性眩晕之特征性症候者,均投以本方,亦收迅速息止之效。


病案举隅


王某,女,61岁,门诊号224271,85年4月29日初诊。患眩晕病十余年,一月之内必发1~2次,发时中西药并投,中药曾用过补中益气、左归、六味、三甲复脉汤等,效均不著,且停药数日,又复发如前,致令经年累月,头目几无爽慧之时,白日亦常卧床不起。今眩晕发作已四日,起床即感天旋地转,频频呕恶,耳鸣有闭塞之感,泄泻水样便(一日三次),纳呆,口干苦不欲饮,舌边尖红,苔白厚欠润,脉弦弱。此乃风火上炎,挟痰饮上蒙清窍;脾失转输,迫水饮下趋大肠所致。苔白厚欠润者,水饮未化,而脾阴已伤之。


投以柴陈泽泻汤加山药、滑石、白芍药,用柴胡10克,黄芩6克,法半夏10克,党参15克,甘草5克,大枣10克,生姜6克,陈皮10克,茯苓15克,白术15克,泽泻15克,天麻10克(轧细吞服),钩藤I2克,菊花10克,山药30克,滑石30克,白芍15克。三剂


服完一剂,眩晕息止,泄泻如泡沫状(一曰二次)三剂尽,泄泻止,白日不卧床,纳食增,耳鸣止,仍有闭塞感,口仍干苦不欲饮,舌尖红,苔薄白。上方去山药、白芍,加蔓荆子10克,竹茹12克,石菖蒲6克,北沙参15克,藿梗10克。续服三剂,诸症渐愈。后服香砂六君子汤加味以治其本,连服12剂告愈。至今已近一年,眩晕未再复发。


本文摘自《国医论坛》,1986年第3期。尊重知识与劳动,转载请保留版权信息

仲景方药治眩晕之验案六则

作者/魏传余

  

仲景《伤寒杂病论》对眩晕论述颇多,所列方药亦有不少。笔者临证时,常用仲景方药治疗各类眩晕,常取得满意疗效。现列举验案如下:

 

  • 案1·术附汤案(低血压)

 

患者蒋某,男,55岁。初诊时间:1987年6月20日。

 

眩晕2月,屡治无效。血压10.7Kp/6.7Kp(80/50mmHg)西医诊为“低血压”转请中医治疗。

 

证见面色㿠白,畏寒肢凉,呕吐清涎,胸闷脘痞,食欲不佳,(每日仅食粮食100~150克)大便稀溏,每日3~4次,无粘液脓血,无里急后重,小便清长,舌淡苔白厚,脉沉细而弱。此为脾肾阳虚,清阳不升之证。治以温脾补肾,健运中阳。


予术附汤加味,药用:白术18克,茯苓18克,附片30克(先熬),半夏10克,炙甘草10克,大枣10克。

 

服此方3剂,1987年6月26日复诊:自述眩晕减轻,食欲增强。每日可食250~300克。大便溏,每日1~2次。舌淡苔薄白。前方去半夏,加白蔻仁6克(后下)。服此方3剂,眩晕及其余症状全部消失,血压升高正常范围(106/74mmHg)病告痊愈。

 

按语:此案有呕吐清涎,胸闷脘痞,食少便溏等脾阳不足证,更兼畏寒肢冷,故诊为脾肾阳虚。根据《金匮·中风历节》附《近效方》术附汤所言:“治风虚头重眩苦极,不知食味,暖肌,补中益精气”,施以术附汤而获痊愈,证明了术附汤治眩的疗效。

 

  • 案2·真武汤案(内耳眩晕)

 

患者杨某,男,53岁。干部。初诊时间:1982年5月3日。

 

眩晕反复发作10年,近日又复发。西医诊断为“内耳眩晕症”,经治疗无效,来我处就诊。

 

证见形体肥胖,面目虚浮,倦怠乏力,动则昏晕欲倒,心悸呕恶,肢冷肤润,舌质淡而胖嫩,有齿痕。苔白滑,脉沉细。此为阳虚水泛挟饮邪上逆之证。治以温阳利水,化饮降逆,予真武汤加减。

 

药用:附片(先熬)12克,茯苓18克,白术15克,半夏(姜制)10克, 白芍10克,生姜10克,泽泻16克。

 

服此方2剂,晕减呕止。前方去半夏,加补骨脂30克,黄芪30克。服此方3剂诸症消失。

 

按语:此案以晕、呕、悸、肿、肢冷、脉沉细舌质淡嫩苔白滑为主要脉证。其中浮肿(或水肿)兼肢冷、脉沉细及舌质淡嫩,苔白滑等为确定阳虚水泛的主要依据。


笔者根据这一辨证结果,遵循《伤寒论》第24条“心下悸,头眩,身瞤动,振振欲擗地者,真武汤主之”之论,选用真武汤治疗,因辨证准确,选方恰当,故能获得痊愈。

 

  • 案3·泽泻汤案(内耳眩晕)

 

患者刘某,男,47岁,干部。初诊日期:1985年6月5日。

 

素有内耳眩晕症,近因工作繁忙眩晕又发。其证:头晕目眩,卧床不起,目闭不开。目开则晕甚,耳鸣,食少呕恶,大便溏泄。舌质正常,苔白腻,脉濡缓。此为脾虚湿阻,清阳不升之证。治以健脾利湿。方用泽泻汤加味。

 

泽泻30克,白术10克,苍术10克,藿香10克,半夏10克。

 

服此方4剂诸症皆除。

 

按语:此案全系一派脾虚湿阻,蒙闭清阳之证。与前症相比,虽同属内耳眩晕,因无肢冷、脉沉细,舌淡嫩等阳虚证,故不用真武。同时,又根据《金匮·痰饮病》篇关于:“心下有支饮,其人苦眩冒,泽泻汤主之”之论,选用泽泻汤,而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 案4·桂技加龙牡汤案(不育)

 

患者文某,男,31岁。工人。初诊时间,1985年5月6日。

 

自述遗精眩晕6年,近日加剧,因少年误犯手淫,6年前开始梦中遗精,夜寐不安,次日则头晕目眩,遇劳则头晕目眩加剧,甚则步态不稳。另兼头晕耳鸣,早泄,结婚已5年未育。舌质正常,脉细弱。此为阴阳两虚,阴不内守,阳失固摄之证。宜以调和阴阳,固涩潜镇。方用桂枝加龙牡汤加味。

 

药用:桂枝10克,龙骨25克,牡蛎25克, 金樱子18克,枸杞18克,天麻10克,大枣10克。

 

服前方8剂眩晕停止,早泄消失。一年后其妻顺产一男婴。

 

按语:此案有遗精眩晕,更兼耳鸣早泄等肾精衰少,肾阳不足等证,与《金匮·血痹虚劳》第8条所言,颇相近似。该条云:“夫失精家少腹弦急,阴头寒,目眩,发落……脉得诸芤动微紧,男子失精,女子梦交,桂枝加龙骨牡蛎汤主之”。

 

此案虽无“少腹弦急,阴头寒”等证,然而,其早泄不育之病机,也与《金匮·血痹虚劳》所言者相同。二者均由精液损耗太过,阴损及阳所致,故予桂枝加龙牡汤加味而获得较好效果。

 

  • 案5·吴茱萸汤案(神经性头痛)

 

患者易某,女,61岁,居民。初诊时间:1986年4月25日。

 

自述夙有神经性头痛,近因受凉而复发。其证:头目眩晕,巅顶疼痛,脘闷恶心,呕吐涎沫,口淡溲清,舌苔薄白而润,脉细沉弦。此系肝寒胃虚,挟浊阴上逆之证。治以温肝降逆和胃,方用吴茱萸汤加减。

 

药用:吴茱萸6克,泡参18克,茯苓18克,姜半夏10克,生姜10克,蜀椒3克,服此方2剂,诸症悉除。

 

按语:吴茱萸汤在仲景书中共出现5次。除:《伤寒论》“阳明篇”、“少阴篇”、“厥阴篇”各1次,《金匮·呕吐哕下利病脉证并治》篇2次。其中“干呕,吐涎沫,头痛者,吴茱萸汤(茱萸汤)主之”,分别在《伤寒》和《金匮》中重复出现。在吴茱萸汤的上述5次应用中,均无治疗眩晕之论述,但是,据笔者临床所见,眩晕与头痛往往并见。此案眩晕呕逆,头痛,吐涎沫,证属肝寒胃虚,其病机与吴茱萸汤证相等,故予吴茱萸汤而获得痊愈。

 

  • 案6·小柴胡汤案(感冒)

 

患者戴某,女,45岁。初诊时间:1985年3月10日。

 

3天前因受凉发病,证见头目眩晕,往来寒热,心烦欲呕,口苦咽干,夜寐不安,心悸汗出。舌红,苔薄黄,脉弦细而数。此为邪犯少阳,热郁痰滞之证。予小柴胡汤加减。

 

药用:柴胡12克,半夏曲12克,黄芩12克,太子参15克,生龙齿30克,白芍15克,生姜10克,大枣10克, 甘草6克。

 

服此方2剂诸症皆愈。

 

按语:此案有口苦咽干眩晕及往来寒热胸胁苦闷诸疾,其脉弦细。符合《伤寒论》第263条“少阳之为病,口苦,咽干,目眩也”及《伤寒论》第96条“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胸胁苦满,心烦喜呕……”所言,故投予小柴胡汤而获痊愈。

 

本文摘自成都中医学院学报1989年第12卷第3期,作者/魏传余。




金匮痰饮三方治内耳眩晕症

作者/李可


曹乃勤,62岁,乡镇局驻站人员。1987年10月17日急诊。患者于昨晚1时许,睡梦中突然剧烈心跳惊醒。随觉脐下有气上攻,呕吐痰涎不止,头痛、眩晕,不能自持,觉整座房屋如走马灯相似,旋转不停,心中恐惧,闭目宁神亦无济于事。约10余分钟后稍好,移时又发作如前。天亮后请西医检查,心脏、血压正常,诊为美尼尔氏综合症。


询知患者一生嗜酒如命,痰湿内蕴。近来郁怒伤肝,致痰随气升,犯胃则呕,凌心则悸,上冲清窍则眩迷。且患者高年,肾亏于下,冲脉不守,冲气夹痰饮上攻,故见上症。诊脉沉滑,舌胖苔腻。考痰饮之为病,其本在肾。肾虚则命火衰,脾胃失其温煦,则饮食不化精微,化为痰涎。饮属阴邪,子时阳气大虚,阴气独盛,故病作。《金匮》治饮有三方:“支饮苦冒眩,泽泻汤主之。”“卒呕吐,心下痞,膈间有水,眩悸者,生半夏加茯苓汤主之。”“呕吐涎沫,头痛者,吴茱萸汤主之。”本例病人,三证悉具,当三方合用。更加紫石英、生龙牡、活磁石温肾镇冲,协调上下。


泽泻90克,白术36克,野党参、吴茱萸各30克(开水冲洗7次),炙草15克,生半夏、茯苓、紫石英、生龙牡、活磁石各30克,鲜生姜30克,姜汁20毫升,大枣20枚,浓煎,缓缓呷饮,呕止后每次200毫升,3小时1次,日夜连服2剂。


10月18日再诊,已能下床活动,腻苔退净,唯觉腰困如折,予原方去吴茱萸(性燥烈,为开冰解冻圣剂,只可暂用)加肾四味,滋养肝肾,又服3剂而愈,追访2年未犯。


按:美尼尔氏综合症,一般认为起因于植物神经功能失调,导致迷路神经痉挛,继而使内淋巴液产生过多,吸收障碍,致迷路水肿,内淋巴压力增高,内耳末梢缺氧、变性而成本病。病理、病机虽了如指掌,但无有效疗法。


本病相当于祖国医学之“眩晕”。其病因、病机,古人有“无虚不作眩,无痰不作眩,无火不作眩”之论述。根本之点,在一“虚”字。由虚生痰,为本病之主因。或肾阳虚,火不生土,脾失健运,痰湿内生;或肾阴虚,五志过极化火,津液熬炼成病,痰既成则随气升降,无处不到。入于经络则疼痛、麻木、瘫痪、结核;入于肌腠则凝滞成痈;犯肺为咳、为喘;凌心则悸;犯胃则呕;冲于上则为眩晕;入于脑络则为痰厥、癫痫、痴呆、昏迷;流于下则为痿痹、鹤膝、骨疽。总之,痰生百病,怪病多痰。中医之“痰饮”,包罗甚广;凡人体上下内外各部,头脑五官,脏腑肢节,一切由整体失调,导致之局部病理渗出物、赘生物,皆可从痰饮论治。内耳迷路痉挛、积水,自也包括在内。


《金匮》关于痰饮病人的病因、病机、症状的描述,与现代内耳眩晕病,可说十分契合。篇中三方,实为本病之特效疗法。泽泻汤,泽泻利水排饮,使水饮从小便而去,白术补中燥湿,以杜生痰之源,使痰饮不再复聚。生半夏加茯苓汤降逆止呕,利水化饮。吴茱萸汤暖肝和胃,降逆补虚,温化寒饮。三方合用,使浊阴下泄,清阳上升。吴茱萸更擅解一切痉挛,迷路之痉挛解,积水去,耳窍复清虚之常,其症自愈。余治此症,约200多例,用此方者约占2/3。若久病五脏受损过甚,则又当随证辨治,不可执一。


本文摘自《急危重症疑难病经验专辑》,山西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作者/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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