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来自星星的孩子相处一下午
在龙番市实习的时候,小H因为偶然机会了解到市内一家民营的福利机构招募志愿者,就约着美好小姐一起“献爱心”。
▲本图为文章作者所绘
其实,小H想去这家机构做志愿者动力更多来自于对“自闭症”这个群体的好奇。她们要做的事情是帮助来这里上课的自闭症儿童做体能和智能恢复的训练。去之前,两人百度了解了一些关于自闭症的资料,心里不免沉重了起来。这些“来自星星的孩子”的家庭,往往承受着一般家庭沉重的负担。
之所以称这些患自闭症的孩子作“来自星星的孩子”,是因为他们根本无法跟这个星球上的正常人沟通,就算面对面站着,他们也会对你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见到孩子们之前,福利院的院长给到来的志愿者做了一个培训,教他们怎么跟这些孩子相处。院长说,他们和正常人感知的方式不同,可能“看”到声音,“听”到图像。他们的敏感度却比正常人高出很多,你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或者语气稍微变化,都可能对他们造成极大的影响。因此和他们相处一定要坚持“最小干预原则”,多用积极的话语。小H在脑海里回想着这些话,他们就被带到孩子们所在的休息室。
▲图片来源于网络,为自闭症儿童所绘
终于见到了这些孩子。他们中最小的只有七、八岁,最大的都有十八九岁,二十几个孩子,只有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子名叫“欣欣”,十岁左右,扎着两个小辫儿,从头到脚都是匀称的纤细,两个小眼睛圆溜溜的。见到志愿者,她有点怯生生的,圆圆的小眼睛露出了下眼白。老师让小H陪她训练,小H拉起了她的手,小姑娘知道她右手拉着的,是个“姐姐”,她不时地说着这两个字,头却转向另一边。从休息室到操场的路上,小H觉得那只小手若即若离的,一会儿好像忘掉旁边有个人的存在,一会儿又记起来。那张怯生生的小脸,一会儿快乐得哈哈大笑,一会儿又像见到了怪物似得恐惧。小H知道不是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影响着她,而是她自己的那个世界。美好小姐带着的那个孩子是这些孩子里面最小的几个之一,叫“夏夏”。夏夏长得特别好看,大眼睛水汪汪的,透着聪明伶俐。可夏夏不会说话,他用长短不一声调不同的呻吟来表达自己,相比于小H,美好小姐可能更没有存在感,夏夏一直咬着自己的手指,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身边的一切,那双眼睛又好像空洞洞的,什么都没在看。
课间过后,天起风了,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就要突袭这座城市。志愿者和老师们把孩子带到休息室,欣欣直接被她奶奶带走了,小H便去休息室找美好小姐。夏夏的妈妈还没来,她俩陪着夏夏在休息室等着。福利院的刘老师走了进来,夏夏走到了刘老师身边,她们恍然大悟,原来夏夏的妈妈就说刘老师。跟老师告了别,两人便一同去公交车站。小H拿出一盒QQ星给美好小姐,刚刚愣是被宣宣妈妈吓得没敢喝。边走边聊着,美好小姐对小H说,她以后不想来这做志愿者了。
美好小姐说:“我们看上去是在献爱心,做的事情却可能适得其反。这些孩子需要用爱感化,而我们却只是过客,有的只会来一次。他们每周几乎都会遇到不同的志愿者,习惯之后,他们还会相信真感情吗?”
▲图片来源于网络,为自闭症儿童所绘
小H沉默了。美好小姐的话像是打了她一记耳光。趁孩子们还没有真正意识到她的存在之前,她想早点离开这里。如果没有真正想长久的陪伴,她们对孩子们献出的关爱无异于一种毒害。
小H又想起程程讲的一个故事,她说曾经有一对来自日本的恋人到去野外游玩,他们看到一只小鹿,女生很兴奋,忙把背包里的食物拿出来给小鹿吃,小鹿咀嚼的样子惹得她发笑。女生把食物给小鹿喂完了,正恋恋不舍地要告别小鹿,这时候,在一旁始终没有作声的的男友伸出拳头,恶狠狠地朝小鹿的脸和身体猛击,小鹿受了惊,一溜烟钻入了丛林。女生愤怒地指责男友为什么要这样做,男友望着远处的丛林深处说道:“在野外这种环境,不能让动物觉得人类是好的。”
我们在献爱心的时候,也不能保证我们的爱心就一定能得到好的结果。一天晚上,小H又和程程谈起了献爱心这个问题。小H说如果只是想抱着给自己增长经历,或者为了让自己的履历显得更光鲜的目的去做志愿者,去支教,那么还不如不做,很可能产生负的价值。程程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也同意不能抱以这样的态度去做那样的事,不过也不能一概而论,献爱心者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给他人带来的影响,但是中国的公益事业,长久去做的人毕竟那么少,而需要帮助的人又那么多,如果完全杜绝临时献爱心的人,也不是办法。”
小H想了很久, 但是对于这个深远存在的社会问题,她不能想出更好的解决方案。但是她想提醒她身边每一个正在献爱心或者想去献爱心的人,这个工作不是那么简单,要把它做好,得到正面的回馈,必须要有真心的付出,即使你只做一天的志愿者,也要全心全意地把它做好。
▲图片来源于网络,为自闭症儿童所绘
作者简介:蚊子,法学院的一名普通女青年。
本文责编:徐梦堃
本期编辑:吴沁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