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预购｜一上架就断货的《阿尔托建筑细节辞典》
Paimio Sanatorium, Photo©Tuomas Uusheimo
上个月，一本厚达464页的“阿尔托建筑细节辞典”刚刚出版上市，就立即售罄了。
这本书由两位年轻的瑞士建筑师历时三年完成，他们在芬兰探访阿尔托的踪迹，细致地参观了50多座建筑，共拍摄下412张照片，用相机记录下Alva Aalto 与他的两任妻子 Aino 和 Elissa 共同完成的一个个设计细节。
它们都体现了阿尔托如何将设计的愉悦与建造结构的必然——两者巧妙地结合并转化在本书所收录的建筑细部中：弯曲的木头、皮革包裹金属、釉面陶管将光线引导到房间的深处……
它们都体现了阿尔托如何将设计的愉悦与建造结构的必然——两者巧妙地结合并转化在本书所收录的建筑细部中：弯曲的木头、皮革包裹金属、釉面陶管将光线引导到房间的深处……
单纯出于对 Aalto 作品的喜爱，而非追求去创作一部完整的档案，这是两位年轻建筑师做这本书的初衷。在书中，这些素材被用类型学研究般的分类方法，归为檐篷、屋顶、窗户、扶手、门把手、天窗、铺地、烟囱等不同的建筑元素，形成了整整20个章节。
为什么阿尔托的设计细节如此值得研读、收藏？
正是这些细节之处让建筑成为真实可信、充满人文关怀的空间。
卷宗书店在本期推送中编译了 Aalto in Detail 这本书的前言，介绍阿尔托对于对于自然材料和有机形态的特别钟爱，以及阿尔托的两任妻子 Aino 和 Elissa 在建筑师叙事中被忽略的贡献。
◉上图：Aalto in Detail 编辑过程
◉中图：新书发布会暨巴塞尔的展览开幕现场，2022年
◉下图：来自巴塞尔的年轻建筑师，本书编辑/摄影师 Céline Dietziker（右）和 Lukas Gruntz（左）在巴塞尔的工作室 ©Atelier Atlas Architektur
“建筑物及其细节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一种生命体。它们也许就像某种大型的三文鱼或鳟鱼，并非生来就是完全的成年体，出生地也不是日常生活的海洋或水域，而是在几百英里之外、河流收窄为小溪的地方。它们诞生于丘陵间清澈的溪流，诞生于融冰化开的第一滴水。它们的出生地与日常生活之所距离之远，就如同人类的情感、天性和我们日常工作的距离。一粒鱼卵需要时间才能长成大鱼，我们同样也需要时间来发展并把我们的想法化为现实。建筑发展成熟所需要的时间甚至比其他创意工作更久。”
—— Alvar Aalto 随笔《鳟鱼和溪流》（The Trout and the Stream）
◉ Aalto 设计中的楼梯扶手细节 ©Atelier Atlas Architektur / Céline Dietziker & Lukas Gruntz
Alvar Aalto 的随笔《鳟鱼和溪流》（The Trout and the Stream）最初于1947年秋季发表于意大利建筑与设计杂志《DOMUS》，原标题为 “Architettura e arte concreta”。在这期杂志中，时任主编、建筑师 Ernesto Nathan Rogers 邀请他的芬兰朋友和同事 Aalto 分享了对于建筑和艺术之间关系的看法。最终 Aalto 写出了一篇非常具有个人风格的随笔，通篇充满颇具启发性的美妙隐喻，讲述了自己与第一任妻子 Aino 合作开展建筑项目、木质家具设计和雕塑作品实验的经历。他用聊天的口吻介绍了爱奥尼柱的柱头和他对意大利建筑文化的喜爱。他阐述了作为三项“基础”艺术的雕塑、绘画和建筑，探讨了建筑和抽象艺术如何相互启发。然而最重要的是，他写到了建筑和时间的关系，谈到了建筑想法需要充分的时间来发展酝酿。
◉上图：Alva Aalto 与第一任妻子 Aino 在工作室中
◉下图：第二任妻子 Elissa 与 Alva Aalto 在 MoMA 布展现场
许多文章都回溯过 Alvar Aalto 的两次婚姻以及他与两任妻子的合作，人们对此也有很多猜测。1963年由苏黎世 Artemis Verlag 出版的三卷本巨著是关于 Alvar Aalto 最早的出版物之一，这套书放在如今读来仍然十分出色。第一卷的前言收录了 Aalto 对于现任和前任妻子、同时也是两任合作伙伴的长篇感谢词，以由衷的语言和清晰的履历指出，他与第一任妻子 Aino Aalto 在1924-1949年间合作经营公司，与第二任妻子 Elissa Aalto 自1952年起合作经营公司。在 Artek 公司许多员工的回忆中，Alvar 和她们在工作室和设计分工中始终表现得很互补，无论是在个人生活还是工作生活中。尽管如此，所有建筑项目一直被认为仅仅属于 Alvar Aalto 个人的功劳。时至今日，他的两位伴侣的成就仍未得到更全的研究和充分的认可。
彼时，Alvar Aalto 早已在国际建筑界打响了名声。入行后短短几年，Aalto 就从一名受北欧古典主义影响的年轻建筑师，成长为了功能主义现代主义的坚定拥趸。早期阶段他最知名的建筑作品是维普里图书馆（Viipuri Library，1927-35）和帕米欧疗养院（Paimio Sanatorium，1928-33），期间他开始对纯粹的功能主义产生了批判想法。
◉ Viipuri Library，1927-35
设计维普里图书馆时，Aalto 夫妇就践行了有机设计的理念。维普里图书馆采用了圆形天窗和波浪般上下起伏的天花板，改善了自然采光和声音效果，营造了更加宜人的氛围。通常呈不规则形状的明亮色块和多样的建筑选材也起到了同样的作用。
随后十几年间，他把重心转向了响应人和自然环境需求的人文主义建筑。他和第一任妻子 Aino 深入体悟了人文主义建筑并将之付诸实践，设计了位于芬兰诺尔马库（Noormarkku）的玛丽亚别墅（Villa Mairea，1937-39）。再往后，他独自设计了珊纳特赛罗市政厅（Townhall in Säynätsalo，1949-52），并与第二任妻子 Elissa 在穆拉察洛（Muuratsalo）合作设计了用于夏日度假的实验性住宅（1952-54）。这两栋建筑反映了 Aalto 的设计思想进一步朝着芬兰地域主义特色发展，他开始在建筑中越来越充分地运用芬兰传统材料，如原木和铜这些在斯堪的纳维亚地区丰富蕴藏的天然原材料。
◉ Villa Mairea，1937-39
Aino、Elissa 和 Alvar Aalto 的这些建筑作品很好地证明了，他们乐于接受新潮流，并总是在不断探索独特的主题。尽管这些建筑作品彼此各不相同，但它们都展现出了建筑师对于建筑细节的探究能力，反映了建筑师对于自然材料和有机形态的特别钟爱，而这些也离不开建筑师对于建筑的整体理解——这三位建筑师把建筑视作一项综合设计任务。
◉ Paimio Sanatorium ©Benjamin Gilbert
1920年代末，Aalto 夫妇赢得了帕米欧疗养院设计比稿，随后他们开始大量参与室内设计工作。1929-1933年大萧条期间，由于缺少委托工作，Aino 和 Alvar 的建筑事务所被迫解雇了几乎所有员工。这段时间内，他们把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室内和家具设计上，最终形成了一整套令人印象深刻的艺术作品，成为了他们后期建筑和设计作品的一大典范代表。
◉ Paimio Sanatorium ©Tuomas Uusheimo
设计家具和室内元素时，Aino 与 Alvar Aalto 夫妇会结合整体建筑项目本身来考虑，整个职业生涯里设计的灯具、桌椅、家具和玻璃制品都具有相同的主题和处理手法。他们用创新的曲木技术更新了悬臂椅的经典设计，由其热衷使用盛产自芬兰的本地木材；并习惯于将同以前处理钢管材料时相似的设计语汇，运用在本地的天然木材的处理手法中；此外，也喜欢尝试各种各样的建筑方法。
◉ 上图：阿尔托设计的L腿家具的标志性曲线（左）以及后其从日本得到灵感设计的X腿
◉ 下图：帕米奥椅，由阿尔托在1932年专为芬兰城市帕米奥的结核病疗养院内部而设计，被认为是阿尔托最著名的家具代表作
1932年，Aalto夫妇打造了41号椅：帕米欧扶手椅（Paimio Chair Model No.41），为家具设计带来了突破性创新。帕米欧疗养院建成后，几家大型专业杂志纷纷刊文予以热烈赞美。在这之后，Aino 和 Alvar Aalto 被赞为建筑师夫妇的完美典范，开始受邀参与国内外活动，各种建筑和设计展览不仅巩固了他们在专业领域的声誉，也提高了他们在其他领域的声誉。
Aalto 夫妇的现代设计和相应的生产能力，让他们得以制造出物廉价美、适合日常使用的家具。1935年，他们共同创立了Artek公司，旨在实现重要建筑目标、处理分销工作。Artek 公司在赫尔辛基和芬兰其他地区国内现代文化的形成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此外，Artek 为高质量家具设计的广告标语 “即刻购买，一世享用”（Buy Now Keep Forever）时至今日仍是这家公司最好的注脚。
◉ Savoy花瓶及其制作模具，由Alvar和Aino Aalto共同设计，1936年
1932年，Aalto夫妇打造了41号椅：帕米欧扶手椅（Paimio Chair Model No.41），为家具设计带来了突破性创新。帕米欧疗养院建成后，几家大型专业杂志纷纷刊文予以热烈赞美。在这之后，Aino 和 Alvar Aalto 被赞为建筑师夫妇的完美典范，开始受邀参与国内外活动，各种建筑和设计展览不仅巩固了他们在专业领域的声誉，也提高了他们在其他领域的声誉。
Aalto 夫妇的现代设计和相应的生产能力，让他们得以制造出物廉价美、适合日常使用的家具。1935年，他们共同创立了 Artek 公司，旨在实现重要建筑目标、处理分销工作。Artek 公司在赫尔辛基和芬兰其他地区国内现代文化的形成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此外，Artek 为高质量家具设计的广告标语 “即刻购买，一世享用”（Buy Now Keep Forever）时至今日仍是这家公司最好的注脚。
◉ Muuratsalo 实验度假住宅（1952-54），Alva & Elissa Aalto
Aalto 一家人始终孜孜不倦地关注着整个建筑领域的各个方面，把地区主义和国际现代主义元素结合在一起。Alvar Aalto 本人也认为，从钢筋混凝土美学转向木材和天然材料之美，是他们建筑理念发展的关键转折点。对已有建筑设计方法的运用和对典型芬兰建筑材料的关注，可能是造就他们建筑作品真实独特感的决定性因素。Göran Schildt 是 Alvar Aalto 的好友，为 Aalto 编写过几本作品集，他写道：“究其本质，Aalto 所取得的成就深深根植于芬兰的土壤。”
Alvar Aalto 曾在《鳟鱼和溪流》中描述过自己喜欢的工作方式。他介绍了自己把一个想法变成一个项目的方法，并表示这是一个曲折的、下意识的过程。在他确定基本事实后，这个过程就开始了：
“之后，我会以一种非常类似抽象艺术的方式展开工作。我会凭借本能绘制设计图，而不是刻意地去画综合的建筑图，有时候甚至会画出一些像儿童画一样的构图。通过这种抽象的方式，主概念会逐渐成型，贯穿我的整个设计，帮助我把无数彼此矛盾的元素和谐地组合在一起。”
—— Alvar Aalto 随笔《鳟鱼和溪流》（The Trout and the Stream）
◉ 上图：1960年代，阿尔托在工作室中 ©Heikki Havas / Alvar Aalto Museum
◉ 下图：今天的阿尔托工作室，芬兰赫尔辛基 ©Maija Holma / Alvar Aalto Museum
这一近乎诗意的描述，与他在本文开篇所引用的有关创意工作中的“时间”所起到的作用相吻合。没有人会否认，发展令人信服的建筑创意需要大量的时间和创意空间。如今人们几乎不再使用铅笔和素描纸，而是越来越多地采用数字化的方式完成工作，再来谈论凭借指尖本能的想法感觉创作似乎有点奇怪。不过，本书中选入介绍的设计主题和项目细节可以清晰地说明，纸笔案头工作所能创造的机会和达到的质量。
◉撰文：Annette Helle
◉翻译：熊猫译舍 钱功毅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