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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3【九维评】不作不死:查理一世上了断头台。

九尾凤凰 九维凤凰 2020-08-19

九维时评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我们的目的就是逗上帝发笑!

我们无需你认同文章观点,但希望能打开你的智慧之门,让你的思考,从一维变成九维。

今天我们八卦英国最关键的历史:从查理一世到光荣革命。

 用智慧

点亮人生    

貌似上中学就学过“查理一世上断头台”的历史,接着是克伦威尔搞了共和国,再接着就王室复辟……然后一不留神就“光荣革命”了。这段历史,姐以前读得稀里糊涂,总觉得英国人抽起风来,照样逻辑混乱、毫无章法……所以打死也想不通:它们凭什么不乱?凭什么就心甘情愿君主制?最后还运气好得一笔,搞出了工业革命……整日不落!后来书读多了,一点一点补充空白材料,才终于画全了它的逻辑全貌。今天就嘴炮下:

一、查理一世

查理一世是英国历史上唯一一个被公开处死的国王,也是欧洲史上第一个被公开审判处死的君王……哎,人生能有几个第一?
据说查理国王长得帅,有能力,而且是英国历史上少数几个私德好的君主,没小三,没私生子,也不搞基——八卦说英王室有这个遗传因子:查理一世的老爸和儿子都有这倾向,连著名的爱德华二世都被电影《勇敢的心》暗示过这调调……但查理一世是清白的。虽然他和白金汉公爵情深义重,有点可疑,但也就姐这种八婆会腹诽一下。 白金汉公爵大家应该熟悉吧?《三个火枪手》里面达达尼昂漂洋过海去找谁来着?就是帅哥白金汉啊!读历史最大的坏处就是:文学的偶像被碎一地。白金汉公爵本来在姐的偶像序列中,属于梦中情人的级别:帅气多金、智勇双全、骑士精神、绅士风度……然后,这一切美好,都在读查理一世的真实历史时,破碎了! 真实的白金帅哥是个不折不扣的“猪队友”,愚蠢傲慢还喜欢装逼。查理一世把他的装逼当真理,两人经常一起装逼一起“作”,直到把自己作死。这事说明,防火防盗防好基友,是多重要的事。 在姐眼里,查理属于“不作不死”的典型。他的一生,就是“作”的一生:跟新教徒“作”,跟苏格兰“作”,跟议会“作”……甚至被抓起来了,还在琢磨如何“作”。 当时议会有一帮议员反对审判国王,他们希望与查理达成协议:无非就是尊重议会权力,不经议会同意不得解散议会;征税需要经过议会同意等……但是查理一世不同意,“拒绝向议会低头”。由于憎恨议会对他权力的限制,查理还想方设法挑拨军队和议会的关系……后来,议会和军队果然开始撕逼,军队撕赢了。 但是,这对查理来说,情况更糟糕了。军队掌握话语权往往是强权的开始,他们习惯用枪杆子说话,而不是理性和制度。本来议会只希望限制国王权力,但是军队却想“干掉”国王。理由很简单:军队在战争中打败了国王,怕国王报复,干掉对手是本能;加上大部分军人都来自中下层人民他们有着强烈的“平等”要求,“国王”是压迫者的代表,干掉他是大家的心声。想想中国以“均贫富”整了多少出农民起义,哪一个不想干掉国王?你就理解了劳动人民的心声。 1648年11月南方的军队向议会提出惩处国王的意见书,议会因为反对审判国王的议员占大多数,没有理会。12月8日,普莱德上校带领士兵占领议会,强迫议员们“队”,凡站错队者一律清除出议会,还将45名顽固的“保皇分子”投入大牢。于是,议会被军队“清理”纯净了,剩下的“残缺”议员们终于同意审判查理一世,最后把他送上了断头台。 你看查理同志不作不死吧?他一直耿耿于怀议会限制他的权力,恨死了议会,认为军队干掉议会对他有利,却不知敌人是会变化的……可见懂得“与时俱进”有多重要。

二、审判与弑君

1649年1月一个下议院组成的特别法庭建立起来,国王被带到威斯敏斯特大厅受审。
在查理一世之前,欧洲历史上从来没有公开审判和处死国王的先例。经验不足导致了查理还要“作”——他根本不承认这个法庭的合法性,也不为自己辩护,而是傲慢地质问法庭:审判他的权力在哪里?法庭回答他“以下议院全体议员的名义,以英国全体善良人民的名义。”你说要是查理童鞋了解东方历史,知道杀个国王太容易了,那肯定早审时度势收敛了——见识不够的“经验主义”害死人。 当然,审判国王是世界性难题,法理上很难自圆其说。也难怪查理要作。英国当时已经确立了“法律”高于国王的原则,后来布拉德肖、库克为代表的法官们又破除了国王的神圣光环,指出国王是管理者而不是真理,国王和臣民的权利与义务具有“相互性这些为审判国王提供了法律依据。 27日,135名特别法庭成员中59人同意签署,并由克伦威尔下达处死国王的命令。罪名是背叛他的国家,背叛他的人民克罗夫兹(Ernest Crofts)1883年的作品,表现查理一世被押送刑场的情景,俨然一位大义凛然的烈士。为了解释这次“弑君”行为,英国历史上出了很多书,比如杰弗里罗伯逊的《弑君者》。大致是这样解释的:国王有两个身体,一个是他自然的身体,一个是他的政治身体——代表国家。自然身体可以被处决,这不影响政治身体存在,相反是维护了“政治身体——国家”的权威和利益。 不知大家是否感到有点“绕”?反正在姐这种充满东方文化底蕴的人看来,总觉得他们在脱了裤子放屁,多事! 咱东方文化绝不允许这样干,“朕既是国家”,两者不可分——杀国王就是大逆不道,必须诛九族的。所以你看咱东方人多干脆,只做不说——直接一刀干掉国王,然后来一句“成王败寇”就是了,哪用整个法庭,还绕来绕去的搞法理解释,整得太纠结了——这说明英国佬还是没见识,在杀国王这方面经验严重不足。 当查理一世走上断头台时,大明王朝的李自成也正在向着北京进军,要去砍崇祯皇帝。李自成同学既无议会限制,也无需法律解释——他想砍谁,直接手起刀落,根本不用纠结。

三、克伦威尔

查理一世死后,英国的君主制被中断了,整了一段时间的“共和制”。克伦威尔登上历史舞台。 这段历史大家熟,姐就不多说了,提几点:克伦威尔是下议院的议员,在国王和议会打仗时,回到家乡练兵,像大清的曾国藩、李鸿章一样,练出了自己的“铁军”,成为打败国王的“中坚力量”。他是个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职业革命家”。 英国“共和国”建立起来后,克伦威尔宣布“国家最高主权人为全国人民”——他取消了英国的上议院(贵族院),把世袭贵族们赶走了。只保留了下议院——议员全部是民众选举而来的。此举当时得到了新兴阶层及广大民众的拥护——看见一贯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们夹起尾巴逃跑了,这样欢乐的场景,哪个劳动人民不喜欢看? 但是,广大民众没高兴多久,克伦威尔就成了新的独裁者,玩得比国王还狠……大家才晕菜了:卧槽,上当了!这个“当”怎么上的? 从理论上你找不到毛病,只有从技术上看:本来在英国,国王和贵族已经完成了分权,贵族通过议会和王权抗衡,王权已经无法独裁。但是克伦威尔干掉了王权,赶走了贵族,把议会从2院变成一院——这其实就是一个集权的过程。所有的权力集中到了一个议会。换句话说:权力来源变单一了。理论上权力属于人民,人民选举议员组成议会,貌似体现了人民意志。但操作上,议会是权力的唯一源头——只此一处,别无分店——克伦威尔只要把住了这个权力出口,一切自然就是他说了算。克伦威尔本身控制着军权(军权理论上也属于议会),通过军权控制议会太简单了(反对者抓起来就是了)。所以克伦威尔想征税时,比查理一世简单多了——议会都举双手赞成。老百姓一看,卧槽,比查理一世还狠,而且还是议会同意的,合法合规——查理一世还可以骂他背叛了法律,未经议会同意乱加税,但是面对克伦威尔,你连反对他都找不到理由。 所以对政治最重要的技术判断是:不看嘴炮,不听理论,而看权力结构。一维结构,单一的权力来源,都是集权和独裁的温床。 克伦威尔自然成了说一不二的“护国公”,比大清的多尔衮“摄政王”还玩得爽,连给他捣乱的“小皇帝”都没有。英国很多识时务的人都行动起来,建议“劳苦功高”的克护国公直接称帝算了。据说老克琢磨了很久还是没干,坚持只当摄政王。老克这点还真比王莽、袁世凯之流的理智多了。 老克唯一的问题是儿子不行,水平差他不是一星半点……所以老克死后,儿子虽然世袭“护国公”,但是没HOLD住。虎视眈眈的旧贵族把国王迎了回来,很快就干掉了“新护国公”小克——摄政王这种位置,没几把刷子是干不下来的。 王室复辟后,查理一世的儿子——查理二世、詹姆斯二世,先后当了国王,他们大搞“秋后算账”,比如把克伦威尔挖出来鞭尸什么的……结果又整得太过了,完全继承了他们老爸作死的天分。当时贵族们已经恢复了上议院,鉴于克伦威尔的教训,议会默默忍受国王的“作”——再也不敢玩“干翻国王”的事了。后来,议会终于想到了解决之道,他们找到了詹姆斯国王的女儿女婿,邀请他们来英国当国王。“入赘”的国王表示尊重“议会”的权力要求,得到议会上下两院拥护——也就是贵族和广大平民的拥护,顺利赶跑了詹姆斯国王……这就是光荣革命。

四、哈林顿

姐今天其实想讲的是哈林顿与他的《大洋国》。
哈林顿就生活在查理一世与克伦威尔时代,既是老克的朋友,也在老查蹲监狱时陪伴过他。 哈林顿刚开始赞成君主立宪,接着又拥抱共和国,没想到克伦威尔搞起独裁来一点也不含糊……这让哈林顿开始思考:为毛民主的理想会走向独裁?最后,他写出了《大洋国》。 《大洋国》写得啰嗦、隐晦,很容易把人看昏睡。它没有什么高级理念,但却充满了技术派的光芒,是一本谈政治操作技术的书。姐就八卦下它最精华的两点技术,你就知道,几百年前,就有技术高手对政治操作看得如此透彻。 第一点:如何使国家保持稳定?哈林顿告诉你:三权均衡。只有一个权力时,社会分为统治者和奴隶,统治者拥有所有权力,奴隶只能被压榨和剥夺——但这是危险的。因为奴隶被压榨超过其承受能力后,就会暴动,干掉统治者——所以这是个双输的权力结构。琢磨下中国封建史,统治者和被统治者相互砍杀了2千多年——其实谁都没过好:国王保不住他的位置和脑袋,老百姓经常整得流离失所…… 当有两个权力时,双方除非都超级理性,否则大概率是一个必然吃掉另一个,变成一维权力。当权力是三方时,结构就稳定了。从数学上我们也知道,三角形具有稳定性。由于任何两方联合都能干掉第三方,所以任何一方都不敢乱来,保持平衡才对三方都有利。
哈林顿认为,权力越多维,越不容易独裁(比如孙中山先生琢磨过五权)。但是考虑成本和效率,三权结构是最经济的稳定结构。 英国就是无意中形成了皇权、教权(来自上帝)、议会权(来自贵族)的三方权力结构……不断磨合——查理一世时代就是磨合激烈冲突的时代——冲突让大家明白,谁也不能吃掉谁。吃掉了谁,最后对大家都是灾难——最终,三方找到了均衡稳定的状态。 第二点:如何避免权力作弊?哈林顿开出药方:两院制议会。 克伦威尔干掉贵族院,把议会变成一院后,让哈林顿发现了权力作弊的秘密。所以他在大洋国中说:议会需要由“不同利益阶层”组成两院制,才能保持权力均衡。哈林顿用古希腊四百人会议蜕变为寡头元老院的历史事实,指出“寡头政治的定义是一个单一的议会, 自行讨论与决策(无人纠错)”。姐解释下,两院制用“分饼”说解释最浅显:两个人如何才能把饼分均匀,一个人负责“切”,一个人负责“分”,方案最佳。两院制就是——你切我就分,你分我就切。一院制就是一个人“又切又分”。


议会的立法权,是很多权力实施的依据。“又切又分”的一院制容易作弊,而且纠错很难。克伦威尔就是这样作弊成为护国公的。 尽管很多人没看懂这本书,但是克伦威看懂了,他报以轻蔑的微笑评价说:“人家以刀剑打下的江山,岂能因一粒纸弹的攻击而轻易放弃?”白话说:尼玛我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你给我嘴炮有屁用。 


受到哈林顿影响,汉密尔顿等在美国立国设计时,就坚持了两院制、权力均衡等技术原则——所以在姐眼里,美帝的牛逼是技术派的牛逼,不是理论派的。

五、英国贵族

很多年轻人总以为:凭着一腔热血就可以搞政治。殊不知,在很多领域,年轻有天赋都可以干,唯独政治领域不行。
政治是唯一需要沉淀的领域。 读英国史,最惊讶的是他们也会试错,但是错一次就绝不再犯——像我们这样一再重复循环犯错的情况,在英国不可想象。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英国有一群“政治沉淀”深厚的大家族——这些贵族大家族传承了上百年甚至千年,家族史就是历史,经验教训在这样的家族中沉淀和传承……当这些家族派人组成了英国的上院(贵族院)时,就注定了英国必将领先世界。你想,一群有政治智慧和沉淀的家族及代言人集中在一起,讨论什么能不讨论清楚?他们能看到大部分人都看不到的问题,想出别人都想不到的解决方案。所以英国近代史,就是贵族院推动的历史。从查理一世到光荣革命,是英国现代化转型的关键时刻。贵族院的智慧和理性在这个时期闪闪发光:当下议院和军队要求审判查理一世时,贵族院坚决反对,坚持要跟国王达成协议;克伦威尔独裁时,他们被赶出政治中心,却没有号召反抗,让人们默默看清楚护国公真面目;王室复辟再次乱来时,贵族院不再发动“反抗王权”的战争,而是想出了“请女儿女婿”这招……英国能最早完成现代制度转型,根源在这里。 姐经常想,如果英国没有上议院,而是一群热血沸腾的年轻人来干,会怎样?起义反抗王权,反抗护国公独裁,斗贵族,斗专制,斗军阀,斗天斗地……卧槽,直接把大英整成大清算了。其实,无数国家的历史都在重复这样的过程:热血青年、能人志士,抛头颅、洒热血,豪情万丈、牺牲自己,前仆后继地把国家带进SB沟里。 重要的话再说一遍吧:政治不是靠热血和牺牲搞的,它需要政治智慧和沉淀。
英国对世界最大的贡献就是有这群千年老妖一样的家族,他们向世界贡献着厚厚的政治沉淀和智慧。英国很多哲学和政治书,都来自这些家族的人的观察和思考。哈林顿就是其中之一。美帝的建国者们,个个都来自英国贵族家庭,都有爵位。他们是按照他们的思考在设计建立一个理想的国家——所以美帝的国家结构,每一步设计,背后都是厚厚的政治沉淀。你穿不透它,就看不懂它。 画蛇添个足:前段时间有人DISS王石大哥的田女士,说她贩卖英国贵族的仪式感。姐不知道田女士到底如何说的,不过用“仪式感”给英国贵族贴标签,显然没说到点上——姐见过萨满法师做法,那仪式感才叫杠杠的! 再添个足,画四脚蛇:姐家小子在渔村读书,姐严厉禁止他上街。姐说:渔村的问题是立法权只有一院,没有形成制衡,所以出了错也没人纠正。比如大资本家炒高房价等政策,就和这个有关……需要做的是把一院变成两院的设计!这是立法权的问题,但学生们却按着“行政权”和“司法权”撒气——问题都找错了,居然还在开药方:要“普选”,要“行政权”去干涉“司法权”(要求行政长官去保证法律不追究)……错得真不是一星半点。 儿子觉得有道理,问姐:我能用你的说法,跟同学们辩论吗?姐说:不要!你现在是学生,重在学习。政治学是个体系,千万不要听到“一两个新词汇”,知道一点皮毛就认为自己可以“指点江山”了……这个世界很多时候被搞坏,根源就是喜欢用时髦词汇,其实一知半解的人太多了。品德超好的曼德拉、能力超强的查韦斯,哪个不比你们学生强……当他们一知半解时,不照样把国家带沟里吗?政治哪是嘴炮和时髦词汇能解决的。赶紧读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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