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言舞语丨依无所依——现代舞剧《一撇一捺》评析 文 / 李立
依无所依
——现代舞剧《一撇一捺》评析
文丨李 立(四川大学艺术学院 比较艺术学博士、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
图丨黄凯迪(舞影佳创工作室 舞蹈摄影师)
人生不过是一撇一捺。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这是生命的童话。在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这是生活的常态。一撇一捺,构成的是大写的人,隐喻的是现实的人生。
普天之下,谁又能真正的懂了谁?
萨特说,他人就是地狱。要真正了解萨特的存在主义,真正的了解这句话,我就想起了哥老倌说的八个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存在主义及其思潮,隐含着对人生性格、命运、时代无可奈何的悲剧性,刹那之间,只是永恒。你我之间,就是路人。
《一撇一捺》便是把存在主义这样一种看似荒诞,实则明白深刻的悲剧动态化、舞台化、变形化的呈现了出来。在人生这样一个看似理想的过程中,谁都希望有一种依靠,于是,男女为夫妻,同事为单位,家庭为社会细胞。依靠,是属人的社会关系,是男女身体的纠缠与纠结、是手与头、脚与胯、两个人之间、四个人之间、八个人之间的空间位置转换。
于是,形式产生了富有意味的美学变化。从团体操式的整齐划一开始到个人情绪和身体的倾倒、狂乱、癫狂,从相互依靠、富有规律性的梯次构型变成了散乱的、无定点、似暴风疾雨般的散点造型,音乐的鼓点一次又一次的从高到低,富有节奏性的韵律突然被打破,整一的美学风格突然分崩离析,自动构建的形式陡转为自我疏离的形式,整齐变成了散乱,统一变成了凋零,共性凸显为个性,舞蹈呈现为一种在场的氛围美学,正是在这样一种你情我愿、富有变化节奏的韵律中,身体的姿态呈现出从激情到死亡的全过程,如同演绎的人生,也即是我们所有人都无法逃避的命运:那便是从生到死的生命历程。
于是,空间发生了叙事和表意的功用。在舞台空间的布局中,下降的灯光装置如同幻影、犹如追光,它用现实的窘困把人生逼向了一个向死而生的最后空间,试图在拷问着人类命运的终极问题,在这个日光之上,月光之下的有限人生,到底选择一种什么样的生命方式来对抗着无法逃避的残酷死亡?惨白、尖叫、逃避,如此种种的身体姿态,是否可以获得依靠的可能?
于是,舞台呈现为装置的景观、舞蹈被凝固为雕塑的艺术。在动静结合、爆发敞开的那一瞬间,舞姿解放了囚禁在身体中的灵魂,犹如被打开的花骨朵突然爆裂,生命力的澎湃与浪漫的激情瞬间点燃,那些超越我们身体的精神,终将使我们的生命获得存在的意义,让我们的灵魂获得上帝的祝福。在这样一个自由而不被束缚的空间,艺术让我们永生着希望的光芒。
但我们终将依无所依,终将依靠坍塌。那构成人字结构的一撇一捺总有解体的时刻,如同舞蹈最后那个骤然倒下的身体。大幕落下,宛如人生的一场梦境,少年习字,总是写不好一撇一捺;中年读书,骤然开朗,写不好就用电脑打;老年悟道,或许终将明白,那么残酷的一生,又有谁还在乎那个一撇一捺呢?
依无所依,
他人就是地狱。
重要的,是你自己。
本期编辑: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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