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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媒专访|李思悦:180度拐进传播学的奇幻漂流

李思悦的学术生涯,是在“转变”中一步步走下来的。对于李思悦来说,自己对传播学的态度,简直可以用“180度的大转变”来形容。从前那个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心的女孩,或许料想不到,曾对传播学不甚了解的自己能在这条道路上收获满满快乐和累累果实。


本期,我们采访了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百人计划研究员、博士生导师李思悦,看看她从浙江大学的广播电视新闻学本科生,到美国密歇根州立大学的传播学硕士、美国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传播学博士,再重新回到浙大成为一名“青椒”,这一路上经历了怎样的故事。



李思悦: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百人计划研究员、博士生导师。曾在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传播学院担任助理教授、博士生导师。近年来致力于研究新媒体环境中的健康传播,主要研究新媒体对医患关系的影响以及网络社会支持。研究成果发表在Communication Research, Health Communication, Human Communication Research, Journal of Health Communication 等传播学权威期刊。在美国传播学年会和国际传播学年会上报告二十余篇学术论文,曾担任传播学年会的分会主持和点评嘉宾,获美国传播学会传播与社会认知部的最佳论文。目前担任SSCI期刊Communication Research和Communication Methods and Measures的编委,为十多家SSCI期刊匿名审稿。





180度拐进传播学





Q

请简单介绍一下您的求学经历?




李思悦博士毕业时的照片


A:我在2004年入学浙大。当时高考应该是我高中生涯中发挥得最差的一次(笑),调剂到了历史系,之后我花了半年的时间转专业到广播电视新闻学。本科期间我辅修了英语,辅修班里的出国氛围比较浓厚,所以我后来选择了出国;博士毕业后留在美国工作了四年。我本科的专业比较偏实践,经常要进行实务操作;硕士及之后开始读传播学,更注重理论研究。



Q

广播电视新闻学和传播学之间的差异还是挺大的。当时的您为什么最终了选择传播学专业?

A:那个时候本科是没有开设传播学专业的,所以我最初不太了解新闻学和传播学(journalism & communication)之间的差别,稀里糊涂地报了communication专业(笑)。学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传播学是纯理论的,和自己心里所想的差别真的非常大。在美国,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学科,例如哥大新闻学比较有名,重实务;但大多数美国高校以传播学研究为主,虽然本科阶段会有一些实务,但是研究生阶段就更偏理论。



Q

您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从事学术研究的想法?为此做了哪些准备呢?




李思悦在国际会议上发言


A:我最开始并没有对传播学研究感兴趣,甚至想转去广告或公关这些更加注重实务的专业;但当时有位老师和我说,密歇根州立大学传播学专业是世界顶尖水平,如果转其他专业会比较可惜,我就想着不如先读个一年半载看看。


刚到美国的时候,在语言、作业等方面挑战很大,每周要看几百页文献,学得挺痛苦的。直到上了量化研究方法课程,才发现学术研究居然这么有意思,打开了我的新世界。量化研究可以设计实验,像心理学实验那样,而我正好对数理、逻辑、实验这些比较感兴趣。所以我在研二的时候申请了博士,这可以说是个180度大转变(笑)。


因为我是个后知后觉的人,决定读博士时间比较晚,所以就gap了一年,这一年里我继续跟着导师做研究,同时也会去投些会议论文,充实自己的经历。



Q

独自前往异国求学无疑是一个困难重重的过程,在此期间您有经历过什么艰难的时期吗?是如何度过的呢?

A:每个转变的第一年都比较困难,不管是第一年读硕、第一年读博,还是第一年工作。刚去美国就读时,我在密歇根州,那里特别冷,每天要在寒风中等公交车;环境像个“大农村”,非常单调,生活也不太方便。但是最主要的压力还是在学业上面,虽然我本科辅修了英语,但是到了那里才发现根本不够用,所以我每天都需要花大量时间阅读文献,可能比自己高三的时候还要用功。


读博士第一年也很难,本来学业压力就很大,又需要担任助教,还要独立授课,一周要教6-9个小时,花很多时间备课。当时我要用第二语言去教英语母语的学生《公共演讲》,我感觉不是很自信,不过好在学生的包容度比较高。



Q

您的本科阶段是在浙江大学度过的,后来赴美求学;在回到浙大任职之前,也曾在俄亥俄州立大学任教。在您的求学/执教过程中,您觉得中美传播学研究有什么显著的差异吗?您怎样看待这种差异呢?

A:十到二十年以前差异会比较大,现在肯定还存在一些不同点,但经过多年的学术交流,相似点越来越多。


两个国家研究方法存在一些差异,在国外,传播学都是归于社会科学,实验法是很普遍的研究方法;国内的传播学归于文科,实验法的运用不多。另外,在研究兴趣方面,美国学者注重理论的建构和拓展,国内学者则更偏重实践应用,更喜欢结合国家政策;美国学者研究的切入点更细,国内学者的研究范围更广更博。针对某个具体的研究,我觉得中美并没有太大的差异。





学术研究之路





Q

在研究过程中有没有遇见困难,是怎么解决的?有没有什么印象格外深刻的经历?

A:做硕士毕业论文时,我在选题上就遇到了很大困难。因为我才刚刚接触学术研究,当时想到的很多选题都被导师毙掉了,这样绞尽脑汁思考了三四次之后才终于有一个选题被认可。当时对于我来说,找一个导师喜欢、自己喜欢又有兴趣的选题真的很难。


做实验的过程中也会经常遇到问题,收数据会比较慢。我记得有一篇论文需要三四百份实验数据,光收集数据就用了一年半,这个过程有点煎熬,只能不断地调整心态。投稿后又修改了四次,从投稿到正式刊登花了两年,一篇文章前前后后一共花了四年时间才发出来。



Q

现在您的主要研究方向是什么?

A:我现在的研究方向是新媒体环境中的健康传播,主要研究新媒体对医患关系的影响以及网络社会支持,如人们从网络或新媒体上能否获得精神或信息支持。



Q

您现在还在教授博士生的定量研究方法课程,平时自己在做研究时也是用定量方法比较多吗?您怎么看待传播学研究中定量和定性方法各自扮演的角色?

A:我觉得研究方法要根据研究问题来定,例如寻求因果就更适合实验法,探索性的研究适合做访谈。前沿性的研究需要定量、定性结合,这两种方法并不冲突。



Q

对传媒学子进行学术研究有什么建议吗?




A:一定要多读,读经典文献和最新文献,批判地读。硕士生阶段的阅读要“泛”,确立研究兴趣;博士生阶段的阅读要“专”,术业有专攻。


要多写,这不仅是积攒材料的过程,更是整理思路的过程。在美国时有前辈教给我一个方法,在写文章的时候,可以拆分任务,用每天早上起来最清醒的时间写半小时到一小时,有意识地降低任务难度。





“青椒”的无限可能性





Q

我们了解到您即将开设公共演讲这门新课,学院在这方面有怎样的考量?

A:公共演讲在美国是很普遍的课程,美国的学生从小就开始培养口才,而国内这方面比较缺失,我们希望引进这门课来培养学生的演讲能力


目前这门课采纳一种探索性的授课方式,它是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的大一学生的必修课,每周授课两次,一次是理论课,一次是实践课,实践课分成30人左右的小班分开授课,学生要进行有准备的演讲,也就是半即兴的演讲。


从事传媒行业的学生在口才方面要求会比较高,这门课可以锻炼大家的演讲能力,也能或多或少帮助他们克服公共演讲时的紧张



Q

您怎样看待师生关系?平时如何和学生相处?

A:亦师亦友,追求平等,相互学习。希望学生见到我时不要太拘束。(笑)



Q

怎样平衡教学和科研之间的关系?

A:我会规划好一周之内哪几天用于教学,哪几天用于科研,而这些都是根据教学任务确定的,但是每个任务不会给自己安排太多时间,给自己一些紧迫感,不然会拖延。



Q

为什么会选择成为一名“青椒”?您如何理解“青椒”这个身份?




A:现在大家都觉得青椒很苦,压力很大。但是各行各业的人们压力都大,也不光是青椒啦,其实我觉得青椒还是有一定学术自由的,不需要打卡,不需要朝九晚五,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做研究。我会比较积极地看待这个身份,毕竟“青椒”也意味着年轻和潜力,我觉得至少还有无限可能性。



Q

对未来有什么期许?

A:学术上,希望可以做一些更有影响力的研究。也希望工作和生活更平衡些,工作和生活都很重要。




文字|何淼 谭梦佳
图片|李思悦
排版|程楠
责任编辑|施慧慧 雷思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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