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GF 2022 “重估政府在网络治理中的角色：如何拥抱利维坦” 分论坛顺利举行

2022年11月28日-12月2日，第17届联合国互联网治理论坛（IGF）在位于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的非洲联盟会议中心隆重开幕。来自全球160多个国家的3000余名全球网络多利益相关方代表参加会议，围绕当今全球网络治理突出的重大挑战和政策问题进行开放式研讨。作为新冠疫情肆虐全球以来IGF第一次正常化的全球大会，本次会议的召开意义非凡。

11月29日，由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公共外交与战略传播研究中心、乌镇数字文明研究院和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成功申办的工作坊——IGF 2022 “重估政府在网络治理中的角色：如何拥抱利维坦”举办。全球著名网络治理专家学者和各国代表汇聚一堂，以线上和线下相结合的方式，针对后疫情时代政府在全球网络治理中的新角色、新使命和新定位，展开了热烈讨论。本次研讨会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专家胡献红博士主持。

IGF 2022 “重估政府在网络治理中的角色：如何拥抱利维坦”工作坊

全球著名网络治理专家学者和各国代表共同参与研讨会

首先，浙江大学求是特聘教授、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博士生导师方兴东致开幕词。他阐述了研讨会主题的初衷，并对参与和支持此次论坛的各位嘉宾表示衷心感谢。他指出，过去三年，新冠疫情、中美科技战、互联网反垄断和俄乌冲突等一系列重大事件，不断给人类生活造成巨大的冲击，也给全球网络空间带来了颠覆性的影响。当前，“政府回归”已经成为全球网络治理新范式的重要特征。面向未来的全球网络空间，以及政府未来扮演的角色，需要产生新的基础性理论，架构新的全球网络治理理论体系。要更好地发挥IGF、WSIS、GGE和G20等论坛机制，推动更多可以深入沟通的新型对话渠道创新。要重视跨学科的学术界所扮演的更加积极的角色，科学共同体是互联网的缔造者，也是网络空间最好的守护者。当前，大国合作的意义更加凸显，尤其是中美合作，避免冲突、强化合作在未来至关重要。方兴东教授真诚地希望大家——全球网络治理领域最具资历、最具原创性思想的专家们——为当前人类共同面临的全新挑战贡献智慧。

方兴东教授致开幕辞

随后，主持人胡献红博士提出了本次研讨会的两个关键问题：首先，政府应在互联网治理中扮演怎样的角色？中美等大国应发挥怎样的作用？其次，在新形势下，政府面临的主要挑战是什么？围绕着这两个问题，联合国互联网治理论坛多利益攸关方咨询委员会（MAG）主席Anriette Esterhuysen、乔治亚理工学院公共政策学院教授Milton L. Mueller、联合国秘书长数字合作高级别小组执行主任、网络外交领域先驱Jovan Kurbalija、丹麦奥胡斯大学媒体和信息科学系的国际通信政策和法规教授Wolfgang Kleinwächter、香港浸会大学传理学院互动媒体系主任、教授钟布五位与会嘉宾发表了精彩演讲。

胡献红博士主持研讨会

联合国互联网治理论坛多利益攸关方咨询委员会（MAG）主席Anriette Esterhuysen认为，政府的主要功能是为互联网的发展、成长、创新、使用、文化、娱乐和教育营造有利的环境。同时，政府作为责任承担者也应发挥促进和尊重人权的作用，这是国际体系的基石。值得注意的是，政府不仅需确保自身做到这一点，还应要求其他非国家行为体对此负责。谈及当下的挑战，Esterhuysen主席指出，面对互联网的潜在危害，各国政府普遍表现出监管过度的情况，而这不仅不能有效地解决问题，还可能带来新的次生风险。此外，尽管IGF和其他国际组织一直在努力培养互联网治理协作精神，但仍走向了两极分化的局面，这不利于解决全球互联网治理问题。她在此呼吁，大国应加强对话与合作，将利益攸关方带入到对话中来，共同制定互联网的原则。

Anriette Esterhuysen主席发言

乔治亚理工学院公共政策学院教授Milton L. Mueller指出，互联网的治理界限涉及全球空间广度，而不同的主权国家政府却拥有各自的价值观、机构组织与利益诉求，因而，真正的问题在于政府在互联网治理中能做什么，使其不会“支离破碎”。当前，互联网已经发展成为一个有序的公共空间，对于各国政府而言，要把那些需要全球兼容性的全球治理形式留给私营部门。在互联网服务、云计算和软件方面建立开放竞争市场，同时联合打击网络犯罪分子。Mueller教授认为，政府要尽量减少对于平台内容的管控，注重用户的隐私保护。中、美、欧、印将在未来全球互联网治理进程中扮演更加关键的角色：美国在互联网治理方面将中国拒之门外的方式并不合理；欧洲则过于强调监管，越来越倾向于数字主权的观念；印度还深受民族主义和保护主义倾向的困扰。这四个主要参与者要团结起来，平定相互间的互联网治理冲突。

Milton L. Mueller教授发言

联合国秘书长数字合作高级别小组执行主任、网络外交领域先驱Jovan Kurbalija指出，对于互联网治理和公共治理的理解要回到基础范畴，而不是用空洞的术语和口号来混淆概念。政府和公民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早在17世纪，托马斯·霍布斯便在《利维坦》中对政府在公民中扮演的角色做出了思考，这给后来洛克、卢梭的社会契约论带来了深远的影响。中国古代思想家、哲学家孔子、老子和商鞅，也曾试图回答这个问题。而在“数字社会契约”渐已形成的当下，我们必须在新的时代背景下重新思考这一问题。毫无疑问，政府必须履行基本社会契约，即确保公民的安全，在经济、政治和社会上保持繁荣。然而事实上，在数字时代，当面对数据治理、网络犯罪、网络安全治理等问题时，政府的作用并没有得到有效的发挥，因为政府和社会之间的关系没有被精准地定义。与此同时，政府也表现出监管过度的问题。他倡导政府要以负责任、智慧、谨慎的态度来开展互联网的治理，而这需要大量的外交努力，只有博采众长才能确保互联网的伟大未来。此外，他指出，认为意识形态观点只有两种，即“我的观点”和“错误的观点”这样的二元对立思维应被驳回。

Jovan Kurbalija主任发言

丹麦奥胡斯大学媒体和信息科学系的国际通信政策和法规教授Wolfgang Kleinwächter指出，针对互联网治理命题的讨论应落脚在“各自的角色”，没有利益相关者可以从本质上替代其他利益相关者，因而唯一前进的道路是携手合作。政府、私营部门和民间社会及其各自的角色应共享方案、原则、规范和决策程序。没有一种治理的模型可以适用于所有情况，这意味着围绕某个问题的细节必须构建差异的模型。同时，政府应当在其需要发挥的场景，如网络安全领域发挥主导作用，而在其他情境与技术共同体进行合作，同时考虑公民社会的总体立场。必须认识到，与利益相关者进行协商并不是多利益相关模式的全部，参照巴西政府在圣保罗会议中的做法，通过成立多利益攸关方起草小组完成契约草案，最终交由政府接管，兴许是一种妥善的创新模式。

Wolfgang Kleinwächter 教授发言

香港浸会大学传理学院互动媒体系主任、教授钟布指出，新冠疫情使人们开始重新思考政府政策在数字媒体时代的作用。疫情期间，数字媒体对社会和民主的运转愈发重要，它帮助我们对抗疫情，也促进了疫情后的经济社会复苏。这一背景下，政府的政策作用延伸到了各种形式的内容和媒体平台，其目标是定期增加多平台环境、义务角色和应对措施，同时也被要求管理日益增长的集中不平等风险。他认为，各国政府应规范跨国界传输的数据，以及数据处理价值链中的角色和责任。然而事实上，政府的控制可能会破坏平等共享的承诺。在疫情期间，政府必须和利益攸关方合作，共同制定数据保护或其他方面的政策和法规。为了减少风险，在数字媒体部门的政策和投资必须通过非数字部门、非治理领域的配套政策改革来完成，政府应该分享权力、建立结构，使互联网的治理方式更加透明。

钟布教授发言

主题发言后，来自世界各地的与会嘉宾在研讨会现场展开了激烈辩论，线上会议聊天室也同样热闹非凡。来自英国政府的Nigel Hixson指出，疫情重塑了利益攸关方的角色，公民社会和私营部门的作用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加强，政府与利益攸关方的交谈愈发重要。来自泛非议会的Jacobi Adam提到，当谈到政府治理时，必须要充分了解立法、司法和行政三个部门的不同角色，尤其应重视立法和司法部门的政策监督作用，以此获得互联网治理的牵引力。一位来自伊朗的大学教授则强调，政府应当及时干预以任何形式侵犯国家主权的行为。随后，来自牙买加金斯敦的Mass Mcnaughton提出了疑问：我们希望实现的治理结构是什么样的？是试图复制目前在联合国系统已经拥有的机制，还是试图拥有由少数有影响力的行为者管理的伪结构，还是仍停留在私营部门的领域？此外，一名来自俄罗斯的女士也对互联网公司的角色和规则提出了质疑。研讨会气氛热烈，发言踊跃，线上线下实时互动，带来了互联网治理领域最前沿的思想碰撞和观点交锋。

自由交流环节参与者展开热烈讨论

最后，四位主题发言嘉宾对本次研讨会进行了总结。Milton L. Mueller教授指出，WSIS有关政府角色的决议并没有真正发挥作用，其对多利益攸关方角色的定义也存在问题。可以说，传统的政府角色模式不再适用于互联网领域，因此，治理机构的创新迫在眉睫。Anriette Esterhuysen主席认为，政府在国家、地区和全球层面上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但用国家的解决方案来处理全球性问题是行不通的。要解决全球互联网治理问题，国家间必须承诺共同努力与合作，并突破一切困难建立信任。Jovan Kurbalija主任总结了自己的三个观点。首先，他认为利维坦必须存在；其次，他指出政府在数字空间理应拥有主权；第三，他支持建设一个综合的、共享的、统一的互联网。钟布教授明确了三个要点。第一，世界各地的人们对互联网治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另外，政府必须学会在数字技术中扮演新的和扩展的角色；最后，政府需要向利益相关者学习，并分享自己的力量。

IGF是联合国根据信息社会世界首脑峰会（WSIS）决议于2006年11月设立的，由联合国秘书长召集的就互联网治理问题进行对话的全球多利益相关方论坛。多年来，IGF已提出并明确了需要国际社会合作解决的多方面问题，并对全球各国的重大决策产生深远影响。本届论坛主题为“弹性互联网，共享、可持续和共同未来（Resilient Internet for a Shared Sustainable and Common Future）”，共组织了79个研讨会、47个开放论坛等在内的250余场讨论。此前，本次研讨会成功通过IGF 2022多利益相关方评审，成为79个研讨会之一。

排版｜钱颖可

责任编辑｜肖玲 张可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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