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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EN建筑事务所:北京可以是每个人的城市

W* 卷宗Wallpaper
2024-09-04



“北平在人为之中显出自然,几乎是什么地方即不挤得慌,又不太僻静;最小的胡同里的房子也有院子和树;最空旷的地方也离买卖街和住宅区不远……北平的好处不在处处设备得完全,而在它处处有空儿,可以使人自由的喘气;不在有好些美丽的建筑,而在建筑的四周都有空闲的地方,使它们成为美景。每一个城楼,每一个牌楼,都可以从老远就看见。况且在街上还可以看见北山与西山呢!”

——老舍 《想北平》(1936)



这是老舍笔下的北平,也就是1936年的北京。平实的语言却暗含理想中的城市应该具备的丰富功能和疏密有致的空间肌理。但是在经历过对大马路、立交桥、高楼大厦的崇拜与郊区式的疯狂扩张阶段后,从城市建设的角度回头看,北京确实积攒了一本错题集。面对一次次决策,建筑师和规划师等从业者似乎总是无奈又无力。梁思成先生没有保住北京的城墙,贝聿铭没压住老城的建筑高度,杨保军没能遏制大马路的蔓延……无数专业人士的奔走呼吁消散在风中,只能眼看着宽阔气派的多车道带着两侧的绿化带形成“圈圈圆圆圈圈”的立交桥和环线,将城市向外摊开,中间填塞着一块块不同的功能空间。


“这个城市里充满着矛盾和问题,不是甜蜜幸福的,刺激着你无法忽视和放松,必须参与其中。”城市研究与设计是OPEN建筑事务所创始人李虎从研究生阶段就开始关注的方向之一,也被他埋藏在OPEN的基因里。而他赋予事务所的另一项重要品质是乐观,也许这是面对城市问题必须拥有的心态,否则以个体之渺小如何能抵挡宏观叙事的沉重压力!“ 作为走遍天涯却依然对北京情有独钟的建筑师们,我们观察并亲身体会着这座城市的种种问题,也相信其中蕴藏的机会和希望。与其抱怨和躺平,我们尝试做些力所能及的努力。”


2021年初,OPEN正在设计的两个重要文化建筑受政策调整影响相继暂停,却也因此获得充裕的时间和人员发起“每个人的城市”研究项目。李虎和黄文菁更像是导师,带领事务所的年轻同事从每个人实际生活中的种种不便和问题出发,聚焦安定门与望京两个地区展开田野调查和城市设计,共完成八个子项目。团队从实地考察、建筑测绘、居民访谈,到视频素材拍摄全部自力更生,就连视频的片头文字都是李虎应同事们要求拿着模型室的刷子蘸着墨水一挥而就。就这样原计划暑假完成项目一直持续了九个月,但项目的起点远在更早以前:建筑师开始留心观察城市的瞬间,才是“每个人的城市”真正开始的时刻。


本期,卷宗对话建筑师李虎,并以OPEN建筑事务所“每个人的城市”中聚焦的八个北京城市痛点为线索,探索建筑师的城市规划构想,反思北京是否能变成每个人的城市。



上图:北京需要面对的城市之“缺”与城市之“空”

中图:“每个人的城市”研究的八个典型问题与八种解决方案

下图:李虎亲自手写的项目主题



2009年,为了给哥伦比亚大学建筑学院(GSAPP)即将在北京成立的建筑中心寻找据点,李虎发现了当时正在改造的方家胡同46号院。2015年建筑中心停办,OPEN建筑事务所将办公室从当代MOMA搬到此处。方家胡同所在的安定门社区历史悠久,城市肌理保存良好。同事们在享受步行和骑行可达的通勤便利与安静惬意的办公空间的同时,也在零距离地观察老城存在的种种问题。


1933年11月,《东方杂志》向社会名人征集各种新年梦想,暨南大学教授周谷城说:“我梦想中的未来中国首要之件便是人人能有机会坐在抽水马桶上大便” 。近百年过去了,他的梦想在北京老城区还是没有变成现实。巧合的是过去北京讲究“九门走九车”,安定门走的就是粪车,以该片区为例讨论公厕问题显得更加顺理成章。



方家胡同公厕

五道营胡同公厕

安定门街道卫生间地图



北京老城的厕所问题是城市现代化进程的缩影。随着工业化肥的使用,粪便失去了作为肥料的价值,从城市旱厕、掏粪工人、掏粪车再到肥料的链条被市政基础实施和污水处理厂取代,然而老城紧张的空地难以安置相应设备。所以不仅是如厕,在胡同几乎所有与水有关的日常活动都进行得颇为艰难,1999年开放的北新桥浴池现在还在细管胡同里服务周边居民。



厕所胶囊可以适应胡同中各种空间



近年来,胡同公厕一直在不断更新,在蹲坑之间设置挡板,增加坐便器和倒痰盂的污水池,有些还安装了空调和免费取纸的自动厕纸机。但在探查安定门街道的近100个厕所后,OPEN发现如厕时使用者的隐私从声音和视线上依然无法保证。为了捍卫如厕的尊严,OPEN项目团队研究了单人如厕及洗手需要的最小空间,设计出一种卵形的厕所胶囊,尺度与波音737飞机上的厕所相当。这样单元化的卫生间模块既可以组合成为公厕,也可以单独放置在大杂院内部,减少居民冬季室外的步行距离。



上图、中图: 清洁驿站功能图解

下图:水循环系统



此外,OPEN将公厕问题扩展到身体清洁的各个环节,在一层公厕上方增加洗衣房、淋浴间等需要给排水的功能空间,产生的废水与收集的雨水可以用于清洁马桶。屋顶设置太阳能集热板和可上人平台,保留胡同公厕原本的“社交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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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洁驿站 | 身体净化系统》



中国城市里的寺庙在旧时不只是烧香拜佛的宗教场所,还承载诸多世俗功能,例如慈善救济、节庆进香、士大夫讲会、藏书博物、庙会市集等;也收容鳏寡老人和无家可归者,给过路的行脚者提供简单的食宿。然而寺庙的命运在过去几十年来风雨飘摇,上述场景似乎只存在于书籍的记载当中。据统计,北京内城不到4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至少曾经存在过1500座寺庙,而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数量锐减。幸存下来的几座寺庙极少保留原来格局,不是改造成政府机构就是沦为大杂院,有些甚至只能看见外墙上的一块名牌。OPEN也是在走访周边住了几十年的居民后才得知部分寺庙的原址和功能变迁。



上图:北京城内四座寺庙的现状

下图:火神庙的现状,其中空间被加建的民宅充斥

安定门街道局促的公共活动区域,拍摄于2021年夏



与此同时胡同内的公共空间却极为匮乏,老人下象棋、乘凉、闲聊,儿童嬉戏往往都只能在道路两侧,甚至是公厕旁边进行。于是OPEN尝试延续原本庙宇的公共服务属性,通过清除内部的私搭乱建,创造出一片“空”间,植入诸如图书馆、小剧场、议事厅、工作坊等服务于社区居民的功能,以及少量的胶囊旅馆来接纳浪迹天涯的背包过客。当地的男女老少和南来北往的过客能够相互交流。



以火神庙为例的寺庙空间改造策略

其中引入胶囊旅馆来接纳更多城市旅人



火神庙位于国子监街33号,因为山门被保留,外观具备一定的辨识度而被OPEN一眼看中成为具体的研究对象。内部原有结构与居民自建房难分新旧,院中却有一棵遮天蔽日、树龄两百余年的古槐树,无声地见证历史,成为寺庙存在的证据。设计团队借助历史资料上的图纸拆除加建,复原空间格局;赋予建筑单体咖啡厅、剧场、展厅等全新的城市功能;并且置入连廊串联流线。树木居于庭院中央,取代神灵成为全新的精神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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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宇新生 | 重塑精神家园》


1998年,李虎留学后第一次回到北京时,望京正在如火如荼地建设中,号称要成为全亚洲最大的社区。以车行为核心的交通体系与以住宅开发为主导的郊区化发展模式带来诸如大型封闭小区,不宜步行的机动车道以及高架桥,巨型立交桥等种种消极空间。市民则需要面对菜市场的消失,运动场地不足等种种城市功能的缺失。在望京,利用效率低下的“空”间弥补生活需求的“缺”失成为建筑师设计的核心策略。“问题就是机会,我们往往把两个问题一起解决。” 



随着封闭小区所带来城市交通受阻,街道活力丧失和服务设施不足等问题逐年凸显,《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城市规划建设管理工作的若干意见》发布:“原则上不再建设封闭住宅小区”,“已建成的住宅小区和单位大院要逐步打开”。但是受权属、经济以及安全问题的多方因素制约,封闭小区迟迟无法打开。



望京地区各个小区形成的岛屿与围墙



针对小区围墙,OPEN曾经在2009年提出“红线公园”城市设计概念,试图将红线上的围墙逐步改造成线性的公园单元系统。十多年过去了,OPEN看待围墙问题的态度发生转变。他们认为许多小区是按照有围墙的方式设计的,没有边界。一旦拆掉围墙,小区不就直接裸奔了?所以在“每个人的城市”项目中,建筑师更多地思考如何把围墙利用起来,补充便民商业和其他生活所需,设计概念从红线公园变成红线商业。



将各种功能穿插进围墙,让边界打开,让街道生活丰富起来



方案将围墙朝内扩展,使小区边界拓宽成为商业空间。这样的动作其实不需要改变土地权属,只需要政府调整用地指标即可满足。沿街商业有助于重塑步行交通系统,恢复街道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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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墙商铺 | 有生活的街道》



“过去的25年里,老北京地标一样的四大菜市场,西单菜市场、朝内菜市场、东单菜市场、崇文门菜市场一个接一个被拆除,建成区域性大型购物中心。” 市内用地寸土寸金,菜市场自然争不过大商场,得为它们找个新去处,建筑师的目光移向了立交桥。《北京市立交桥下空间整顿规划》的数据显示,二、三、四环路立交桥下可利用空间达到390,680平方米,面积接近天安门广场。这些空间拥有相当好的地理位置,其中很多毗邻社区,可达性良好,却往往被用作停车场或者堆放应急物资。



上图:北京曾经和现在的菜市场分布,蓝色点为已经消失的市场

中图、下图:北京城市立交桥下的“空”



虽然李虎反复提及“设计一种策略,一种方法,一种政策,比具体的空间形态更重要”,但是建筑师的基本素养在策略表达当中得到充分体现,菜市场并非几个不同功能摊位的随意摆放,而是配有办公室和卫生间等辅助功能,有开放空间以及可复制的摊位模块。该子项目的短片也藏有小彩蛋:方家胡同李大爷其实就是李虎本人,“梦醒海鲜店” 的老板是“每个人的城市”项目的主要参与人;公共区域内有人对牛弹琴……




建筑师设计的模块化空间,可以根据不同的需求灵活改变

桥下市场可以形成的形态,以及根据时间市场的内容和运营模式也会灵活在早市与夜市间转变



李虎曾经一再强调“每个人的城市”是属于年轻人的研究和设计项目,自由市场也在他们的努力下与时俱进,被赋予更多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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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下市场 | 城市的烟火气》



北京有近三万辆公交车,这些车辆的停车场占用城市大量土地。截至2019年底,北京现状公交场站总计799处,总用地规模约633公顷。《北京市公交场站专项规划(2020年—2035年)》草案提出“将公共服务、社会公共停车等城市功能与公交场站有机结合,实现用地复合化、建筑立体化”。



上图:北京公交站场分布

下图:公交站场所占用的巨大面积



李虎住在东直门,望着东直门公交场站的大片空地,他想起寻找一片篮球场的艰辛。根据2020年的《全国体育场地统计调查制度》的数据显示,中国人均体育场地面积2.57平方米。对比之下,美国的人均体育场地面积早在2014年就达到了16平米,日本则达到了19平米。当然其中存在各国人均土地占有量的差异,但也足以反映出国内运动场地的匮乏。



以占地约30个标准足球场大小的南湖公交站为例,打造立体空间将公共活动引入空中



OPEN提出让公交场站“更上一层楼”的设计策略,在其上方增加群岛状的一层屋面,既能为下面的场站提供遮阳,又能变成漂在空中的运动场地。经过测算,仅南湖公交场站的巨大方形场地就可以摆下整整30个篮球场。屋面的功能可以扩展为儿童乐园、舞蹈广场、宠物公园和健身广场,服务于不同群体,满足多种使用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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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浮岛 | 空中的运动场》



当然一个人可以既不逛菜市场,也不运动,但是他不能不住房。北京高昂的房价将绝大部分人拦在买房的门槛外,而品质和区位稍好的房屋的租金通常要花去年轻人三分之一以上的收入。政府的保障性住宅往往地处偏远的郊区,动辄两小时以上的通勤时间令人心生烦闷。OPEN认为年轻人或是低收入的群体住在五环六环并不合理。如何才能让年轻人搬进市区,摆脱通勤压力,享受城市丰富的文化生活?立交桥圆环中间的空地吸引了设计师的注意。



被立交包围的望京

立交公寓灵活的可复制性与延展性,从而可用于各处被圈起来的空间



望京被四条高速路围绕,四元桥、五元桥、来广营桥和望和桥镇守四角。原本处于城市边缘地带的立交桥随着城市的扩张逐渐被纳入城市内部。巨型构筑物一般的尺度在紧凑的城市布局中显得大而无当。OPEN设想一个由圆形高层塔楼组成的青年公寓社区,有策略地布置于立交桥围出的空地之中。



以四元桥立交为例的塔楼聚落设计方案

立交公寓功能排布

立交公寓典型平面图



塔楼尺度以芝加哥著名的“玉米楼”Marina tower作为参照,内部设计成24平方米的小户型,降低公寓租金。在垂直方向从下至上分布着生活服务设施,共享办公和青年公寓,以及共享屋顶。空中连廊将不同塔楼连城一个整体。在保证住宅的采光,通风,日照等基本要求的前提下,仅靠四个立交桥就解决八万人的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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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交公寓 | 给年轻人的家》



除了为青年公寓找寻合适的位置,OPEN还考虑到那些不愿意定居的城市游牧者。2018年OPEN设计的火星生活舱成为游牧者住宅的原型。“它可以个性化地定制,可以独立地存在,也可以组成聚落。它是一个自循环零污染的居所,一个基于极限运输尺寸、能够灵活迁徙的极小住宅。”



围绕OPEN早在2018年做的“Mars Case | 火星生活舱”进行的未来生活想象



OPEN不仅为城市游牧者设计了设备,还在北京为它们找到一片合适的地方。北京的城市规划中留出许多绿化通廊,在望京边缘沿着机场高速的绿化隔离带就是其中之一。这些植被茂密的线性森林鲜有人光顾,是游牧者绝佳的栖息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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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森林 | 自由生活营地》



公园是城市中大自然出现的地方。OPEN对于公园的热爱在其研究和实践项目中随处可见。早在2009年完成的《二环2049》中,OPEN就曾设想将二环主路占用的土地变成北京线性的 “中央公园”;深圳坪山剧院中一条蜿蜒的公共步道系统通向屋顶花园;上海油罐艺术中心室外被设计成面向公众开放的绿地。



北京市公园管理条例里禁止的行为

北京北土城遗址公园周边功能分布

南岸为自然历史保护区

北岸为文体公园



在“每个人的城市”项目当中,OPEN聚焦北京三环半一处七公里长的线性公园——北土城遗址公园。基地原本是元大都的北边界,小月河即是原来的护城河。设计方案以小月河为界,北岸作为文体公园按照实际需求置入小型图书馆、社区活动室,篮球场、乒乓球台等功能空间;南岸打造成为“历史和自然保护区”,将地面还给土城遗迹和自然;小月河则分段管理,一部分作为水鸟栖息的湿地,一部分可以作为泳池、以及皮划艇运动赛道;漂浮的步道连接公园及其南北的城市社区。OPEN坚信城市让生活更美好,每个人的努力则让城市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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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野公园 | 城市自然共生》




W*:请问OPEN具体如何策划、推进及执行研究类的项目,以及如何协调研究项目与其他实际项目之间的投入?


李虎:“研究”在OPEN一直是与设计并行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在项目设计过程以不同深度和投入发生,研究对象涵盖从城市、历史、文化、生态,到材料、技术以及生物、地质、化石等可能启发设计并且协助解决设计问题的方方面面。研究目的是不断丰富我们的知识和对事物、世界的理解。还有一类是与独立于设计项目的系统性和自发性的研究。其中大部分是完全公益性的投入,比如“每个人的城市”。不考虑成本是不现实的,但的确有时候一旦做起来,会刹不住车,投入越来越多。



W*:OPEN持续做城市研究已经很久了,您认为用建筑设计的手法设计与规划城市会有什么不同吗?这会是未来城市规划决策者的新方向吗?


李虎:应该说最大的不同在于视角。我们是以站在地面上人的视角,以真实在城市里生活的人的视角,以切身体验和需求理解城市并提出新的可能性;规划领域则是从一个图面或是鸟瞰的宏观视角出发。这是非常不同的研究和设计方法。我希望城市规划的参与者也能够转变一下思考的角度,更多深入到人的视角和高度来,从生活的体验来考虑城市的规划与设计。



火神庙的现状,如若真正实施改造也极具挑战



W*:此次OPEN在线上推出的《每个人的城市》系列内容中关注了八个典型的问题,而给出的解决方案如同城市更新的新思路。您认为这些“新思路”有可能被付诸实际吗?比如《庙宇新生》,原本住在里面的居民该如何安置?新增公共空间建设的资金来源有哪些?从城市管理,土地政策等角度来看,建筑师自下而上对于城市空间更新的推动,在北京这样的城市究竟能起到怎样的价值?


李虎:“每个人的城市”里的八个 “设想”看似很幽默,有些还带些讽刺,但其实都非常实际。因为项目所涉及的土地和空间基本是闲置的,而且都是政府所有的公共用地,不牵涉土地腾退转让收购,改变一下规划上的用地属性即可,所以操作起来外部阻力很小。而且每个项目里所牵涉的建设成本也不大,有很多项目可以政府和企业,甚至和个人联合参与。我们还是相信当政府看到了这些改变的潜力,这些改变能够对城市带来的积极变化,以及对市民生活的满意度的提高,这些决心是不难下的。比如”庙宇新生“里提出的一些”腾退“工作,东城西城的政府已经有一些成功的安置思路,已经在实施。


李虎多年前设想的三公里城市模型的概念图



W*:近年来,“15分钟城市生活圈”逐渐为人所知。而“15分钟核酸圈”似乎已经走进许多市民的日常生活。请您如何看待15分钟这一时间概念与城市空间的关系?


李虎:有趣的是,很多年前我想象过一种城市模式叫三公里城市——在三公里的半径内提供生活、工作、娱乐商业的综合设施,多个生活圈之间由方便的公共交通连接成网络,继而构成一个相互联系的城市。选择三公里是因为它恰好是我每天从家里到办公室的距离。中等速度骑行三公里恰好是15分钟,和现在谈得很多的15分钟生活圈相互印证。而且3公里也是蜜蜂采蜜飞行的活动范围,这个尺度用在城市里忙碌的人本身就很有趣。


W*:在OPEN的设计实践与研究方向上,是否曾经发生过一些转变?以及最近是否有一些新的尝试或是未来的一些新计划?


李虎:一直在发展和寻找的过程中,也一直在转变。有主动的也有被动的。目前国内的经济形势的转变以及动荡的国际形势都在促使我们重新思考很多问题,也要重新学习和适应新的变化对于我们实践与学术工作的影响。但我们所坚信的东西并没有变,只是要耐心等待和不断寻找可以实现的机会。



撰文:李雪珂

新媒体设计:RAO

编辑:hanxi

图片由OPEN建筑事务所绘制与提供

特别感谢陈诚对内容的支持

特别感谢建筑师李虎接受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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