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一个超级水乡
*本文由建筑师王灏撰写
2020年后,佚人营造项目清单里出现了一万方以上的建筑。建筑等于城市这种类比似乎行不通了,建筑等于建造的类比也较为粗放。佚人营造更愿意诚实地用建筑=聚落来作为一种类型总结,也许,这样才可以摆脱各种消极力量,去创造全新空间。建筑师承认,目前对聚落工作的研究还停留在“鸟瞰”以及洞见发明的阶段;搜寻各种遗落在江南地区的遗珠是目前中心工作之一。从古丹阳湖的网格水乡到溧阳的方里村,佚人营造把一种单纯性以及特征性无比突出的非典型村落称为“理想聚落”。
天目湖鸟瞰航拍©️陈斌
治水文明图景选,从野水到文水
图片来自网络
方村这个项目是一个带有“自我类型结构”的“新村落”,这也是佚人营造对江南村落建造规律的总结之后的新造村。在江南,每个传统村都有一个“类型结构”,它可能是引人入胜的风景,也可能是令人难忘的场所,还可能是具有精神性的建筑本体,但毫无疑问具有可鉴别的类型与结构要素,2020年王灏与史颉(画家)合作的“一水图”概括了目前对此的理解。佚人营造一直在努力做的事就是通过阅读古村落,归纳出抽象的类型结构,并将它提炼成一个当代空间聚落类型,再实践一个新的聚落结构。这是试图去发展一种经过各种检验的抵抗政策:新聚落主义vs.大都市主义。各种空间的构思被集中在“超级水乡”的口号下,被统一在由现代廊桥划分的空间框架里,穿梭在自由的棋盘格水系里,这些充分致敬了江南。
上图:超级水乡的总图
下图:松林里书塔—当代水乡聚落的“圣景”
制图:王灏、史劼
方所方村位于溧阳天目湖东麻路,天目湖水库主坝的西侧。天目湖水库亦称沙河水库,水库总容量约一亿立方,是江苏第六大水库,从1958年开始建设,属于五六十年代中国广泛的水库建造热潮里的一部分,是江苏省重要的省级水利遗产,目前整个天目湖秘境山谷景区就是这个超级计划的后果。中国五十年代开始的超级水库建设计划,修建了近八万四千座中小型水库以及八十几座大型水库,这个超级干预计划彻底改变了中国传统的自然水系,也是中国漫长的治水文明在现代世界的地域空间遗产。
五十年带沙河水库大建设(现天目湖)
正如南京大学赵辰教授所说,水工是中国传统城镇化的关键因素,水工也是中国传统古村落地域格局生存的主因。大部分江南城镇与村落都是水工对自然驯服的工程措施:引水、灌溉、浣洗、运输、防洪以及防卫等,也形成了在灌溉农业上的所有习俗以及文明。可以说,从“野水”到“文水”,围绕这个中心任务,治水以及形成的连续几千年的伴水聚落生活贯穿了整个中国的空间文明。如今的天目湖就是一个现代治水文明下的“文水空间”,天目山余脉在此变得温和平静,连绵不断的丘陵地勾勒出天目湖南北狭长的山谷水线,一系列的幽谷珍珠似串联一起,贴在水线上。这种江南秘境的的水库,本质上服务于农业,但却同时在当代获得了5A景区的身份。
依附在这个“文水”结构上,只能是方所方村改造的唯一地域空间结构出路。
古丹阳湖千年格式化的围湖造田
我们继续放大视野。我大致归纳了几种江南典型的“文水结构”,距此不远的溧阳方里村也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样本,2021年我与业主一起去考察了,同字型水系,属于常见的同心圆水系结构,其村落沟渠塘坝等水利设施主干布局形如”同”字,美丽的方塘分几个层次围住中间的核心村落,在外围塘坝发展出线性的村落,这个强大的人工塘坝所限定的内外聚落的层次关系使人印象深刻。另外一个就是古丹阳湖地区的人工网格水系,位于苏皖南部交界地区,这片水乡面积曾超过2000平方公里。
在棋盘水格上先民是对古丹阳湖畔垦湖造田,甚至圈圩造城。据资料:大规模筑圩开始于三国,唐宋为鼎盛期,宋代沿湖有圩千余口,仅当涂县就有圩口四百多个。到解放初,丹阳湖湖区面积只剩184平方公里。直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最后几轮围垦,历史上的江南巨湖最终消失,只剩下分化出来的石臼湖、固城湖、南漪湖等几个独立的“小”湖。我感兴趣的是,在这个清晰而紧密的灌溉网格水系上目前存在一套完整的现代村落系统,交通以及建筑布局与生活。这是一个比五十年代的水库计划更持久的“圈圩造城”系统,也是治水文明延续千年后中国最大的一个遗产,非常值得关注。这个规模看似水系版的巴塞罗那,但比苏州旧城大的多的棋盘古水系成为了我对江苏地区治水空间结构的主要总结。
上图:施工中的天目湖方村©️陈斌
下图:2022施工中的天目湖©️陈斌
最后,回到方所方村的基地,大水面的特征在此所在地是不存在的,作为湖区最北的尾巴处,东麻路桥如同一个瓶塞塞住了湖区,在此只有溢出的剩水,以及西部约几万平米的茶区。剩水的平静以及纤细性在寻找新的结构对接甚至拼贴的可能——一种井然的秩序。
同心圆式、网格圈圩式、发射式(陆巷古镇)等这些典型的水乡聚落都在启发当代人的生活。虽然这些结构或许都是鸟瞰式的抽象,但依旧是在宏观的治水文明下一种微观的生活结构,在近千年的与自然搏斗过程中,江南先民磨砺出一种用水的文明。这种深刻性只有在灌溉农业生产文明下才会产生。作为栖身的建筑,与水系的永恒性相比,都是临时性。频繁改道的巨水,湖田频变的农业,海田围圩的村落,这些水患某种程度上决定了建筑的选型,一种地理地域的水系文明决定了建筑的类型。所以,中国的古典时期村落以及城郭群里的构筑基本就可以理解为“木构浮于水”、“村落随水行”。
不同定制的江南水系系统,王灏草图
方村的新类型结构
基于上述的的基本关系,江南先民在长期的这种自然地理影响下发展出一套成熟的空间系统认知的心理学,一些稳定的要素——河、长亭、水口、风水林、阳宅区、祠堂宗祀群、寺庙、塔以及阴宅区等作为一个系统的编码代号,来指导治水以及灌溉文明下的空间生产,一些地理要素被优雅的农耕文化特征化或诗意化后进入这个编码系统,进一步加强系统运转的在地性,由此建立其“抽象理论——具象实践”的有效运转,所有生活要素关系:劳作、仪式、居住、休闲等都有对应的空间使用等级、时间段、社会习俗约定、律法惩罚、资源流通渠道等,这些可以统称为古典空间使用导则、结构类似“熟人社会”,有种发散性的同心圆结构,形成稳定的空间治水操作流程。
2020木构复兴展出的“超级水乡”©️苏圣亮
这些基本认识,促使我们做了2020年的木构与水的展览(木构复兴展),同时提出了“超级水乡”的空间实验。当初,虽然我也同时指导了一届毕业设计,主题一致。这个模型是个不成熟的计划,但提出的问题可能值得探讨:一,当今的中国式的治水文明已经式微,虽然有南水北调此类庞大尺度的计划,但治水目标主干之一的促进生活方式这条不复存在,这个古典时期指导规划整个空间生产以及营造的大纲值得深入研究,同时这些深刻的空间操作思路可否在当代延续?二,在遍地遗珠的江南,以水为命的古镇大片存在,随着治水文明的式微以及水运的衰弱,古镇如今如风中残烛,结构性的破坏与日俱增。我们需要寻找一种空间导则性思想,嫁接这些古镇回到当今的日常,什么样的设计思想可以做到这些,使生产与生活同时回归?三,既然“木构浮于水”,“今水非古水”,建造日新月异,当代的建造如何与治水文明下的空间地方场域发生一种激荡式的微妙关系,“今木非旧木”,必须寻找一种当代的建造手段去吸引今人尤其年轻人去锚固新的水乡熟人社会。
这三个问题以及思考,是三个不同层面与尺度的挑战。方村,其实就是这几年佚人营造对这三个问题一个初步回答。
所以,方村属于我们“超级水乡”空间实践的第一步。
上图:原基地断桥与方村建成后统一景©️陈斌
下图:方村棋牌格水系内街©️陈斌
在天目湖人造水库的地域结构下,十几年前出现的天目湖茶文化园这类消费空间就就是一个生产配套空间,这个生产配套空间服务于天目湖小气候下的白茶产业,作为一个当地著名的产业,政府与民间都对此给予厚望,所以在这个方村基地东边有大手笔的水边剧场以及修了一半的七孔景观桥,如今都已经有十年以上的空置。这种来自修水库雄心类似的庞然大物,需要精确匹配空间,毫无疑问由于空间的失败才导致的空置,这种完全无上下文的毫无对话性可言的巨构注定失去使用价值。只有,我们承接这种来自治水文明的“文水”结构(一种长期驯化下的水系文明)的局部地理空间,同时必须塑造一个围观系统来匹配这个宏大的水库景观系统,毫无置疑,我们选择了这个空间议题:建造一种依附天目湖“文水”结构的微水乡社区——从宏观水系过度到微观水系,并形成良好的开放新聚落。
上图:方村核心南部主入口,秘境的序曲©️陈斌
下图:方村西部大水口入口©️陈斌
湖州双林的水街,三座拱桥以及寺庙的经楼限定了双林的空间格局
聚落,毫无疑问式对在这里如何营造一种当代的新水乡聚落体验,就涉及到一个水系尺度延续问题。从五六十年代历史的造水库的计划里面走出来,要变成大水库边上的一个水乡村落,这个村落跟水库有强大的关联,从“大乌托邦”里去造一个“小乌托邦”,这点是一种明确的主张。这个方村位于宏大的天目湖水库在北部的尾巴部分,所以,第一步就是选择水系的尺度,我们找到了第一个与北部水面类似的尺度,就是湖州双林的水街,这是一个完美的中等规模河面尺度秩序空间,三座拱桥以及寺庙的经楼限定了双林的空间格局,但似乎在这近二万多方的用地里这样的尺度偏大,所以我们继续缩小水街的尺度,我们把最大水面,接近方形的,放置在西部的入口部分,约三十米见方,作为一个标志水口。水街宽度选择了八米左右到一米的渐变。在确定尺度同时我们确定了水网做法:向古丹阳湖地区围圩做法学习,用棋盘格水网系统,纵横交错切割已经僵死的茶文化园,形成第一层次水系格局。
方田的现代农业景观-赋予方村新的灌溉农业系统,提供完整的景观农业下的理想乡村模式
佚人营造制图
在这个渐变的棋盘水系上安排第二层次的结构,也是我们在“超级水乡”纲领里要解决的第二个问题:在一个新的水乡社区街坊,如何使其与生产与生活同时回归?生产的水系与生活的水系置于一个系统来考虑,这是一种常识。在棋牌格水街坊里我们碰到了一个伪民居的柱网系统以及马头墙视觉系统,层高也是公共建筑的层高约三米九,这些系统需要重新思考,变成一个住宅建筑亲近的柱网系统。总图上共计约九个水街坊,由于前期烂尾楼不规则的毫无逻辑的落位,给日常住宅化带来了很多困难。几种不同规格的住宅类型被投影到现有的柱网系统,总之首先考虑的是合院化,譬如总图里的H组团,E组团等,试图给予沿太湖地区常有的天井加院落的复合院系统,吴语地区传统南北长宅多天井系统在此不合适,我们用非常当代的建造语言去整理围合不同的生活空间。
方村E2组团室内的现代住宅设计,保证新村民的日常居住
这里的生活方式毫无疑问不是光是对本地生活的考虑,更多考虑的是当代游牧化生活一代的需求,所以如何展示这种既开放又隐蔽私密的生活方式变成了一种与业主频繁的讨论,这种在生活街坊体现了多样性以及复合性的日常空间很多,一种放任自流的开放合院试图去完全拥抱棋牌格水系,但由于红线以及受制于原建筑落位又制造出某种努力迎合水系的灰色空间。生活空间与水系空间需要一种灰色的公共空间,这种戏剧性空间在令狐磊眼里就是某种微型水边的剧场空间,我是高度认同此说法的。但似乎生活空间与开放露天的水系又在江南这种潮湿的环境里存在天然的矛盾。总之,何种灰空间——有顶的覆盖的社交空间提到了最重要的地步,那也是第三层次空间策略重点任务。
从茶园看方村书塔。作为整个方村的至高点,一种书店的圣景©️陈斌
我们继续回到生产与生活。天目湖里山谷的稻田系统依旧存在,在后续的几次基地考察,我对周边山谷里的农业做了一些研究。水稻龙虾、鱼类养殖、茶叶种植以及山林果园、小尺度村落(一般不超过百户)在天目湖景区里随处可见,江苏式的精致同样体现在日常的饮食。为了对这个水乡社区生活与生产形成一种圣地版的结合,我们在方村的西北部约一万方的绿地里规划了一种与村落水系同构的方形稻田,我们试图去完整演绎传统江苏农业当代模式,小型拖拉机以及各种农业器械成为村里入住人的体验,与稻田里的局部空地甚至西边的大型茶园结合起来,形成方村——稻田——茶园的三级生产与生活整合式体系,完美演绎一种当代水乡社区最高生产生活双轴纲领。
建造中的悬桥,村里最重要的悬河廊桥©️陈斌
虽然方田不大,但立意很高。只有灌溉农业被系统的现代化,形成机械与人力的互动,才使得这种艰苦的农业劳作变成一个被当代人接纳的一种生活方式,与自然合力的深刻身体领悟会改造人对劳动的恐惧以及厌倦,建立所谓的真正人与自然的驯服关系,正如人费劲力气打出深井,喝到那口冰泉的初始领悟。当代农业的意义必须被整合到水乡社区里面来,才能活色生香。我们才能说这种新社区是中国的、江南的,而不是到处泛滥的类如高尔夫球场的美式草地社区。这种双向的驱动会真正建立带有新水乡粘性的生活方式。
小水系尺度的现代廊桥,作为棋牌格水系的灵魂所在©️田方方
福建镇安桥©️赵赛
当这个生产与生活同频双向驱动建立起来后,我们要解决的就是如何构筑新的水乡社交空间,回答“超级水乡”空间纲领里第三个问题:如何用”今木”建造今人的社交空间,介于生活空间与水系之间的灰空间?与治水有关的“旧木”建造系统首先被选择,从镇安桥到泰顺廊桥一系列的社交性木廊桥空间成为我们入手点,这个系统从北仑紫石粮仓开始实践,在方村他的意义才算真正回到公共社交空间。总计有五座现代廊桥被纳入整个规划。这些廊桥承担起对棋盘街坊的立体交通组织以外,还负责一些重要的展示以及交流空间功能。
方村A组团的紧密村落空间©️陈斌
譬如,A组团的住区功能主要由此处的廊桥来引导,从一层到二层,廊桥下部是开放式的水边休憩空间,二楼带有现代人字架木构覆盖的是整个住区系统的客厅;另外的廊桥在各处空间都扮演着重要的链接角色,这种灵活的水上建筑重组了岛屿化的水街坊,形成重要的现代水线的视觉核心系统,从而使得原来建筑群混乱以及失真的马头墙视觉系统成为了背景。各种姿态的廊桥,考虑到了新水乡交通以及交流的双重功能,在营建上也是丰富多彩。
在整体木结构处理上,我邀请张准作为主顾问,在我们模型基础上张准做了很多相对紫石粮仓更多的结构优化,提出反拉钢索来解决现代木构跨度问题,使得结构尺度控制牢,这样,与水系河面宽度保持匹配的对应关系。陆洋以及杨晓天几位优秀的结构师继续加入这个合作,各自完成五座廊桥挑战性的结构计算工作。除了廊桥这种链接性的社交空间结构完成布局后,2020年提出的“超级水乡”里一些纲领性的思考第一次在一个非常贴切的实际案例实践中获得了落地。但这似乎还不够,作为一个新水乡村落,方田+水系+住宅+廊桥这个四位一体的布局看似比较完整,但似乎缺点什么。
这几年,我们在对江南地区的古典村落扫描观察式研究里,有一些心得:一,村落除了治水文明下生产生活核心关系外,还存在一个系统化的空间剧本:水口、风水林、宗祠、大夫第、民居、阴宅。这个普遍存在的空间剧本似乎成为了先民的空间律法,生产效率还奇高。我想,想必是千变万化的江南各处小地理环境改变了剧本的细节编排以及节点特征,一段时间我叫其为一种特有的“中国式空间记忆结构”,一种似乎从未进入教科书但口口相传的空间规划法,古人通过此系统解决宏大治水空间以及日常生活微空间的连续性过渡难题。这里有对水系植物系统等自然条件绝对的选择以及驯服,使其符合生产生活需求,更有更好生活寓意、日常仪式、死亡空间等精神性空间的精密空间安排,使其处处有章法可依,心灵可感应。这种空间严格的章法的长期被忠实实践,以至于千年后对人产生了一种驯化,在人群潜意识里形成了空间与中国文学之间剧本式的互动与阐述。
方村各种尺度水景©️陈斌
这种空间类型学的思想,最关键当然是与人们已经被驯化出来的生活类型一起形成我们中国建筑学的一个核心双驱模式。我想,任何人只要一联想起一种江南的生活与空间,这种紧密的“空间类型组合”与“日常之用”都是马上映入眼帘的。对日常生活的研究可以轻易反推到这些空间类型,而同时这些空间类型组合忠实承担基本的生产生活,当然,你还可有进一步的遐想,这个双驱动系统是长期以来纳入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精神世界的一份重要寄托。
移情与物,咏歌以寄志等等的文学象征性拔高了日常之用的所及之物,拥有了一种时间性,方村新的村落结构类型何尝不是如此,发明的各种组合关系,从南部松林开始我们就试图用一种新的空间剧本来复制延续上文提到的双驱动模式。松林、水口、书塔、廊桥、合院以及水街等一些列类型组合,营造出当代知识分子的“圣景”。运营这种圣景核心的使命是在现代社会最大程度上召唤有同等灵魂以及趣味的使用者:一种广泛开放的新村民组合,正如令狐磊说写的造村宣言。
但本地的人群依然是最重要的,没有太湖沿岸地方人的认同,这个新的村落结构就意味着毫无生命力可言,所以,地方与远方的人的一种新组合、新生活体验,才是方村真正要去保卫的。
核心的桥的尺度与桥下即景©️陈斌
持续二年的造村告一段落,方村——秘境,作为一个重大的文本式的叙事空间,这就是方所第一个造村的理念重要一部分,相信还有更多的雄心未被言及。这也明确回应了村落式的秘境聚落与我们都市聚落之间的差异性。都市聚落可以表达一种高密度社区性交往,相反,天目湖秘境水库边的方村鼓励一种更加松的社区交往聚落的可能。作为一个水边的新“生活剧场”,这个秘境不是平面,而是立体化的。我希望这个村落虽然建筑面积连1万平方米都不到,但它有会无尽之感。这个系统的最终目的,就是让体验无穷大,也就是说对村落意犹未尽,同时又与你日常记忆相重叠,这就是目前我们的一个当代空间“记忆结构”思考。
当然方村对于传统水乡,是一个彻底的对视和局部的超越。在这种的从容连接里,新村民有一种不像在城市中的那种紧张感,它可以诞生出新生活方式连接。这个连接需要当地人很高的参与度,正好溧阳最近也在树立返乡青年的文化,所以村里有当地人开的餐厅,也选用的本地食材。我们希望这个新的秘境,可以形成很有趣的超越乡村与城市的生活结构,介于乡村与城市之间,未来也可以介入到空间的生产,真正形成“社会的新种群”。
项目名称:天目湖茶文化城 2#地块商业街改造装修
项目类型:建筑/规划/景观/室内/改造
项目地点:溧阳市天目湖镇桂林村原茶文化城2#地块
设计单位:佚人营造+华茗设计集团有限公司+浙江宝业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
主创建筑师:王灏、裘浙锋
设计团队完整名单:王灏、周扬、李鹏飞、梁佩伟、蔡雨、娄云彬、宁慧玲、张延雷、郑敏、田园、任勋、马海星、徐义如(驻场)
业主/运营方: 方所方村
设计时间:2021年6月—2022年1月
建设时间:2022年4月—2023年3月
用地面积:24530平方米
建筑面积:8400平方米
项目策划:方所
规划:方所、佚人营造
结构:张准、iStructure结构事务所、栾栌构造设计事务所、和作结构建筑研究所
景观、室内、照明设计:佚人营造
施工:中峥建设集团有限公司
施工顾问:张钊
摄影:陈斌、田方方
摄影:陈斌、唐铭、周扬
撰文:王灏
编辑:邓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