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呀挖，挖出个新房子，二手房咋办？归你了 | 啄木鸟开天辟地，100+动物天然“聚宴”！枯树：森林管理新思路

编·者·按

枯树（snag），这个概念，在我国学术界关注得不多。

自“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在2024年2月5日发布了《野生动物的长寿“宿舍”：枯木管理新突破，锯顶18-20年后屹立不倒》一文之后，收到多位专家来询，期待更多这方面的介绍，这才发现，我国学界很少介绍这个概念。为此，笔者做了一番检索，以本文供我国林业、生物多样性管理研究人员和实践工作者参考。

本文共计3900字，阅读约7分钟

【关键数据】在自然界中，枯树并非“死寂”的呆破桩子，而是生命的源泉。死去的树木为超过1,000种野生动物提供了至关重要的栖息地，也是获得“野生动物栖息地认证”称号所需的覆盖和繁衍后代的场所。

枯树——野生动物的
隐秘天堂

当在浏览器中搜索“枯树”的时候，对应的词往往是“野生动物”——

“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小编留意到美国华盛顿州渔业与野生动植物部门（WDFW）的一则介绍。他们深入研究了这些在自然和人工环境中广泛存在的枯树，揭示了它们对野生生态的重要性。

在这片自然的领域中，有一种看似凋敝的存在却孕育着丰富的生命。这些直立而死去的树木——枯树，也被称为“枯木”、“生命枯树”或“野生生态树木”，在美国华盛顿州的自然环境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这些枯木的形成，多归因于疾病、雷击、火灾、动物破坏、过度阴影、干旱、根系竞争以及树龄老化等各种原因。不过，死树前头生命盎，在它们看似凋敝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个独特的生态系统，为许多野生动物提供了理想的栖息地。

北美洲紫崖燕（英文名：Purple Martin，学名：Progne subis）是一种丧失了自然筑巢能力的鸟。在它们漫长的进化历史中，枯树扮演了重要的栖息地角色。摄：迈克尔·施拉姆。来源：美国鱼类和野生动物管理局

鸟类、小型哺乳动物以及其他野生动物纷纷选择在这些枯树上筑巢、育雏、贮藏食物、觅食、栖息和停歇。枯树的特征，如中空的树干、被啄空的树洞和枯枝，都为这些生物提供了理想的栖息环境。同时，即便是那些依然立在地面的活着的树木，只要具备了“枯树”的特征，同样能够提供类似的野生动物价值。

枯木前头万木春。具有生态意义的枯木的一个典型特征是树洞，如上图所示。来源：WDFW

一只北撲翅鴷（一种中型啄木鸟，分布于北美洲大部和中美洲部分地区、古巴及开曼群岛），在枯木上啄洞。来源：WDFW

这只鹪鹩（House Wren），是这个树洞的“二次居民”。枯木上的洞穴，为它们提供了栖息地。来源：WDFW

一年又一年，这根枯木上的多个最初由啄木鸟制造的树洞们，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的新寄居者，还包括松鼠。所以从森林枯树管理的角度来说，希望它们能屹立的时间更久，别把它砍柴时、误以为无用而砍掉、烧掉了。来源：WDFW

在另外一片高大的森林中，也有一些枯木。比如这棵枯木，远远看去或许难以留意到，但是近看就会发现上面有2个树洞。这是由绒啄木鸟（学名：Dryobates pubescens；英文名：Downy woodpecker，一种北美洲体型最小的啄木鸟）啄出来的洞。来源：WDFW

WDFW强调，这些枯树在自然区域中的存在，不仅能够吸引原本不会在此出现的野生物种，还能够通过向水体倾倒，为水生栖息地增添重要的木质碎屑。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许多这样的枯树，在没有充分考虑其生态价值的情况下被砍伐，忽视了它们对整个生态系统的重要贡献。

在这个问题上，WDFW呼吁，要对这些枯树进行科学识别，以及采取有效的管理措施，以延长它们的存在。这不仅关系到生态平衡的维护，更涉及到我们对自然环境的尊重和保护。

“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小编注意到他们发布了一个视频，向公众传达如何识别枯树中的树洞，以及如何在收集柴火或搭建狩猎营地时，更好地保护这些重要的生态栖息地。以上截图，来自这个宣传教育视频。

要判断一棵枯木的生态价值，第一眼往往难以判断。需要走进、一圈圈的认真观察，可以用长焦设备仔细查看上面的树洞的情况。比如这棵非常高的枯木上，一串树洞，但肉眼远看是难以察觉的。来源：WDFW

枯树生命奇观：
野生物种对枯树的重要依赖

事实上，在自然的舞台上，枯树已经成为了一场“生命的奇观”。WDFW的数据显示，在这个州，有超过100种鸟类、哺乳动物、爬行动物和两栖动物都在这里找到了栖息、栖身、庇护、洞穴和觅食的理想场所，其中近45种，甚至将枯树视为食物的来源。

冬天，当大地被皑皑白雪覆盖时，北撲翅鴷（Northern Flickers）和其他常见的庭院野生动物在枯树中寻找昆虫和其他食物，其中包括褐短嘴旋木雀（Brown Creepers）、蝙蝠等小动物，它们会躲在松散的树皮和树裂中，以获得冬天的温暖和一方庇护。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中空的枯树在冬季变得尤为宝贵，成为松鼠、浣熊、猫头鹰和熊等多种物种的洞穴和栖息地。

在这个奇妙的生态系统里，啄木鸟可谓是“洞穴的创造者”。比如说，北部啄木鸟就会在枯树上啄出新的洞穴，被戏称为“一次性洞穴筑巢者”。啄木鸟有个厚重的头骨，颈部肌肉强壮支撑着，嘴呈凿子状，而它那强有力、尖锐而弯曲的爪子，形成了一个像三角形的支撑基底，让它能够垂直停在树上。有趣的是，啄木鸟还通过它特别设计的尾巴提供额外的支撑，它还会用带刺的舌头和粘性唾液来帮助它从深缝中捕食昆虫。

跟其他筑巢的鸟类不一样，啄木鸟很少会选择使用巢箱，因为它们天生习惯于亲手挖自己的洞穴。每年，啄木鸟都会辛辛苦苦地挖掘多个洞穴；却又非常的喜新厌旧——它们几乎不会在同一个洞穴里连续繁殖，就这样，为蓝鸲（Bluebirds）、双色树燕（Tree Swallows）、紫绿树燕（Violet-green Swallows）、山雀（Chickadees）、䴓科鸟类（Nuthatches）和猫头鹰（Owls）等“二次筑巢者”创造了许多洞穴。这些二次筑巢的野生动物，高度依赖于这些被遗弃的巢穴的可用性，再次突显了枯树在生态系统中的独特重要性。

就这样，挖呀挖，啄木鸟们，挖出自己的窝窝、顺便也挖出别人的家——二手房也很好使呢！

枯树创建：
一种生态恢复手段

“没有枯树，整个生态系统都将受到影响。”华盛顿州官网的一本小册子上写道。

当自然界中的枯树不足时，主动动手、去创建枯树，在西方也是一个常用的生态恢复、生物多样性保护的做法。

“枯树创建”是为了促进和维护生态系统的健康，为野生动植物提供重要的栖息地和资源。

为了创造理想的野生动物栖息地，WDFW的官网介绍了一些可行的做法。可以选择直径超过38厘米、高度超过3米的大型树木，给野生动物作为栖息地。这样的尺寸，可以为挖洞鸟类提供充足的挖洞空间，同时也能够保护使用树洞的动物免受巢穴掠食者的威胁。有趣的是，我们甚至可以通过处理活树来创造树干。比如说，如果一棵大的针叶树有分叉，可以通过砍掉其中一个分叉，创造一个理想的栖息点。需要注意的是，砍伐通常会导致树枝变硬，不太适合挖洞鸟类，但如果主干直径足够大，未来可能会在支撑树枝死亡后形成一个洞穴。对于那些需要砍伐的直径超过30厘米的活树，可以考虑通过去掉树顶部，留下至少3米高的树桩来制作一个树干。

不过这里面也要注意安全。在处理枯木时，正确的管理至关重要，以防止对人和建筑物构成潜在风险。如果一棵死亡或濒临死亡的树可能威胁到可以移动的物体，如秋千或露台家具，考虑在砍伐树木之前将这些物品搬离。与其完全清除整棵树，不如仅移除危险的部分，这时建议咨询具有野生动物枯木经验的认证园艺师。这些专业人士能够准确判断树的哪一部分构成危险，并提供降低、或消除潜在风险的管理方案。随后，可以逐步移除剩余的树木部分，一旦移除了不安全的树枝或树干，树木将变得更加安全。

当必须砍伐树木时，通过最大程度地利用其树木残骸，将其放置在原处的附近，以增加树木的栖息地价值。在炎热而干燥的地区，将这些残骸移至附近树木或大灌木的阴凉处，有助于延缓它们的腐烂过程。此外，在进行树木或树枝清理时，放置一个巢箱在原地，作为树洞的替代，有助于保护并维护生态平衡。

海洋与湿地·小百科

枯树

枯树（snags）是一个涉及到可持续森林管理、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概念，指那些已经死去或濒临死亡、但是仍然屹立着的树木，通常由于疾病、雷击、火灾、动物破坏、气候变化、阴冷、干旱、根系竞争或树龄老化等原因引起。

枯树不仅包括自然死亡的树木，还包括那些因火灾、昆虫和疾病等因素而死亡的有缺陷的树木。这些屹立不倒的枯树，在生态系统中具有独特的价值，为鸟类、小型哺乳动物等野生生物提供了重要的栖息地，并在自然和人工环境中扮演着生态平衡维护的关键角色。

野生动物栖息地认证

“野生动物栖息地认证”（Certified Wildlife Habitat）是由美国国家野生动物联合会（NWF）颁发的荣誉称号，旨在鼓励个人、学校、社区和企业为野生动物提供适宜的栖息地条件，以推动野生动植物的保护和生态系统的可持续发展。

枯树，在这一认证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因为枯树为超过1000种野生动物提供了栖息地。这些枯树不仅为鸟类、蝙蝠、松鼠和浣熊等多种动物提供了巢穴和遮蔽之所，还成为吸引昆虫、苔藓、地衣和真菌的“餐厅”。这些树干上的高枝，更充当了野生动物的观察塔，让猛禽等动物可以从高处俯瞰、发现潜在的猎物。枯树这一丰富多彩的小型生态系统不仅是野生动物栖息地的一部分，也是获得“认证野生动物栖息地”称号所需的覆盖和繁衍后代的场所。

图片来源：NWF

思考题 | 举一反三

Q1. 枯树对野生动物有何重要性？有数据显示它们在维持生态平衡方面的具体贡献吗？

Q2. 枯树是否可能引发火灾风险？以及，是否能通过具体的科学方法来解决、兼收鱼与熊掌之利？

Q3. 现代森林管理中为何不重视枯树？有没有相关研究数据解释枯树在生态系统中的经济价值？我国盛行的一些生态系统核算的方法，如GEP，里面有没有把“枯树”作为一种提供了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的元素纳入？

Q4. 缺乏枯树如何对整个生态系统产生负面影响？有研究数据展示没有枯树时野生动物多样性、森林健康等方面的具体变化吗？

END

本文仅代表资讯，不代表平台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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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 | 王芊佳

审核 | 绿茵

排版 | 绿叶

海湿·往期相关报道

【参考资料】

• 海洋与湿地：野生动物的长寿“宿舍”：枯木管理新突破，锯顶18-20年后屹立不倒

• WDFW: Snags - The Wildlife Tree
  

  https://wdfw.wa.gov/species-habitats/living/snags

• https://portal.ct.gov/DEEP/Wildlife/Fact-Sheets/Snags-for-Wildlife

• Barry, Amy M., Joan C. Hagar, and James W. Rivers. "Long-term dynamics and characteristics of snags created for wildlife habitat." Forest Ecology and Management 403 (2017): 145-151.

• https://www.usgs.gov/publications/use-created-snags-cavity-nesting-birds-across-25-years

• http://nsd.mofcom.gov.cn/article/ztdy/202203/20220303292575.shtml

• https://certifiedwildlifehabitat.nwf.org/

• https://wdfw.wa.gov/sites/default/files/2020-12/snags_for_wildlife_trifold_12x9_rev1_w_cropsbleeds_-_with_logos_july_2016.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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