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胥过昭关为何一夜白了头？科学家从老鼠那得到了答案

春秋时期，伍子胥为了逃避楚平王的追杀，想方设法逃跑。传说伍子胥一连几夜愁得睡不着觉，连头发也愁白了。由于伍子胥头发花白，更衣换装后，无人辨识，伍子胥便混过了昭关。“伍子胥过昭关，一夜愁白了头”便由此得来。

那么，在现实中，一夜白头真的可能发生吗?

（图片来源：网络剧照）

最近，发表在《自然》杂志上的一项研究表明，这句歇后语可能是真的——至少对老鼠来说是这样。

头发是怎么变白的？

人类头发的每个毛囊中都有黑素干细胞(MeSCs)，它们可以分化成为黑素细胞。这些细胞通过向头发的角蛋白中注入色素，来决定头发的颜色。

在你年轻的时候，黑素干细胞是可以一直自我置换并分化的。分化后的细胞继续产生黑色素，并注入头发之中。这些子细胞产生黑色素的多少，取决于一个人的基因，黑色素的多少又决定了你的毛发颜色，因此，人的头发会有浅黑、金发、红发等多种颜色。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黑素干细胞无法保全，会发生细胞凋亡或者失去应有的功能。所以随着年龄增长，头发毛囊中的色素就逐渐消失了，头发也就逐渐从黑色、金色、红色等颜色，变成灰色，最后变成白色或银色。

（图片来源：veer图库）

人都会有老去的那一天，头发也会慢慢变白，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为什么有的人头发会在短时间内就变白呢？是精神压力吗？那压力又是如何加速头发变白的呢？

压力是如何让头发变白的？

是压力激素-皮质醇吗？

哈佛大学的科学家们对加速黑色素消失的过程很感兴趣。为了了解这一过程，科学家们研究的第一个问题是压力让头发变白背后的生理机制。

（图片来源：research.uga.edu）

那如何给老鼠制造压力呢？

老鼠不用干活，没有工作上的压力，也没有过多情感和思想，要如何给老鼠制造压力呢？科学家是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老鼠注射辣素类似物（RTX）。Emmm，辣和压力有什么关系呢？大家都知道辣是一种痛觉，痛就是一种精神压力的来源。

果然，在给老鼠注射辣素类似物之后，黑毛老鼠在5天内毛发就变白了。并且研究显示，在给老鼠注射辣素类似物后，再注射注射丁丙诺啡(一种阿片类镇痛药)，毛发就不再变白，进而更加证实了辣素类似物是一种有效、便捷的压力来源，可以让老鼠的毛发快速变白。

左图注射生理盐水（对照组），右图注射辣素类似物后，黑毛老鼠变白了（图片来源：文献1）

起初，他们推测有两种因素在起作用：要么是压力导致免疫系统攻击产生色素的细胞，要么是皮质醇(主要的应激激素，和压力相关)推动了这种变化。

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当研究人员从黑毛老鼠身上切除肾上腺后，它们就无法产生类似皮质醇的激素，然后让它们经历一些让老鼠压力测试后，毛发仍然变成了灰色。说明头发变白皮质醇的分泌没关系。

而用了缺乏免疫细胞的老鼠作了同样实验后，它们的毛发依旧变成了灰色，换言之，头发变白也不是免疫系统的攻击结果。

那到底是什么让头发迅速变白的呢？

排除了免疫系统攻击和皮质醇这两个因素后，科学家们将注意力转向交感神经系统，该系统负责多种功能，包括战斗或逃跑反应。交感神经除了和绝大多数器官都有关联外，还延伸到皮肤上的每个毛囊。

显微镜图像显示了包围着黑素干细胞（黄色）的交感神经(洋红色)（图片来源：文献1）

研究发现，交感神经细胞会释放一种叫做去甲肾上腺素（noradrenalin）的神经递质，这种递质被附近的黑素干细胞吸收。随后，黑素干细胞增殖并分化为特殊的色素细胞，这些细胞离开了毛囊底部的位置，这样一来，毛发就失去了黑色素生成与积累的来源。

压力让毛发变白的作用机制（图片来源：文献1）

上图注射生理盐水（对照组），下图注射辣素类似物。科学家发现，在注射辣素类似物后，黑色素发生了脱离了原有位置（图片来源：文献1）

研究还发现，在体外实验中，去甲肾上腺素同样会促使人类黑素干细胞增殖分化，脱离原有位置。这表明去甲肾上腺素不仅会让老鼠头发变白，也会让人类的头发变白。

有什么办法可以

阻止毛发的快速变白吗？

科学家们发现，给应激老鼠注射一种叫CDK抑制剂的药物，可以有效地抑制老鼠的头发快速变白。

部分CDK抑制剂结构（图片来源：用于治疗肿瘤性疾病的化合物https://patents.google.com）

CDK抑制剂全程叫细胞周期蛋白依赖性激酶（cyclin dependent kinase），是一种抗肿瘤药物。CDK抑制剂可以阻断黑素干细胞的周期，控制细胞的增殖，进而可以阻止去甲肾上腺素的释放，让黑色素在毛发中正常地沉着，毛发就不再变白了。

现在，我们终于知道压力是如何让伍子胥一夜白了头的。当然，让头发变白的不止有压力而已，其他研究表明，基因和饮食对加速白发的生成也起了很大的作用。也许有一天，当科学家在对压力有足够的了解后，我们就能研究出一种治疗方法，一种可以阻止或逆转压力对身体有害影响的治疗方法。

在这之前，大家记得要多多调节心情，不要让自己的压力太大呀！

参考文献:

Zhang, B., Ma, S., Rachmin, I., He, M., Baral, P., Choi, S., … Hsu, Y.-C. (2020). Hyperactivation of sympathetic nerves drives depletion of melanocyte stem cells. Nature, 577(7792), 676–681. doi:10.1038/s41586-020-19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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