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女儿20年，我在浴室认出她的伤疤，哪知，一步错步步错
大家好，我是伯牙叔。
20年前，张桂兰把1岁的女儿放在前夫家门口后，一个人远走他乡。20年后，她终于和女儿相认，然而她俩一个急于付出一个安于索取，能再续母女前缘吗？
主播：宋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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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音真实故事
2017年3月的一个早晨，我提着行李从公交车上下来，我脚刚挨地，手上的行李已经被安平接了过去。“妈，你来了！”她高兴地挽住我的胳膊。
10分钟后，我们来到安平租的房子。时隔20年，我们母女终于在一起了。
我叫张桂兰，出生于1975年，来自陕南，家中贫困。我20岁那年，父母为了给我哥娶媳妇的彩礼钱，把我嫁给了安福。
安家条件不错，安福也是个老实人。可他们一家都只会耍嘴皮子，只有安福老实巴交的，心甘情愿给他们当牛做马，连带我也总被他们欺负。
第二年，我生下女儿安平。因为不是男孩，整个月子，婆婆对我不闻不问，更甭说好吃好喝了。她不光不照顾我，还故意为难我，什么活都叫安福去干，安福忙得没空照顾我和女儿。
我被气得回了奶，女儿没奶吃，饿得哇哇哭。我要给女儿买奶粉，安福拿不出钱来。我追问才知道，我们结婚前，他打了欠条，他娶我的彩礼钱得自己还，不仅要还本钱，还要还利息！所以，他赚的钱都进了婆婆的口袋。
月子里我气了一身病，但没办法，日子还得过下去。我咬牙支撑着，想着只要还完彩礼钱，剩下的日子就是我们一家三口的了，还是有美好前景的。
哪知，小叔子结婚时，彩礼根本就没打欠条。我得知后，叫安福去要回欠条，以前还的钱就算了，从今年开始，我们一分钱也不还了。
安福心里也不平衡，听我的话去了一趟，但他不仅没要回欠条，还被全家骂了一顿。他不怪他们，反而怨我不该撺掇他去要欠条。
我和安福大吵一架，气头上，我随手抓起旁边的热水瓶往他身上摔，他竟拎起女儿往前一挡。只听“呯”的一声，热水瓶碎了，水花四溅，热水泼了女儿一背……
给女儿把烫伤看得差不多时，我坚决和安福离了婚。他妈妈说“娃小离不开妈”，给了我几千元钱作为抚养费，硬是把女儿的抚养权给了我。
我回娘家和父母商量，想让他们帮我照看女儿，我外出打工挣钱，可他们竟然在拿走了我仅有的几千元钱后就变了脸，坚决不同意女儿留下。我气得跟父母断绝了关系。
对婆家，我心中全是恨，想着不能便宜了他们；对娘家，我也寒了心，他们除了想从我身上搜刮钱财，没人关心我。我一心只想逃离这里的一切。
离开的那晚，我把熟睡的女儿悄悄放到安福家门口。临走，我亲了亲女儿的小脸，向她许诺：“平平，等妈妈挣了大钱就回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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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河南洛阳，从打零工做起，干了五六年后，攒了点本钱开始做小生意，最好的时候我开了一个店，收入稳定。
这期间，我想过回去接女儿，可我又想，再等等吧，等把事业再干大点，衣锦还乡，给女儿挣脸面，让娘家人和安家人都后悔。
我猜想安福早就另娶生娃了，我怎么能让他觉得我是一个即便挣了钱却没男人要的女人呢？于是，我开始接受别人介绍的对象，因此认识了周立志。
当一个女人在感情中掺杂其他目的且心情急切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掉进男人的陷阱。这一次入坑，我被周立志骗走辛辛苦苦攒了十来年的20万！
我大病一场。那些不能安眠的晚上，我蜷缩在被子里，一遍一遍想起女儿，我违背了对她的承诺，有钱的时候没有回去接她，现在的落魄是不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
2008年，我离开待了10年的洛阳，开始四处打工，然而之前小小的“发达”再也没出现过。一晃又是多年，我依然一直没能实现回去接女儿的梦想。
2015年，我40岁了，手上却只有5万元存款。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何年何月才是个头？我没能力挣大钱，难道就一辈子不见女儿了吗？
我给安福写了一封信，想了解女儿的情况，并说想见见女儿。可他回信说，我当年既然狠心把女儿扔下，这么多年都不管她，以后也别想见女儿了。他还质问我，是不是知道女儿读大学了，很快能挣钱了，就想捡现成的便宜。
我苦笑，看来家乡注定回不去了。不过，女儿已经19岁，离家上大学了，我可以直接去找她呀。
以我对安福的了解，他不可能给让女儿提供太多的经济支持，那么在离家近的西安上大学的可能性最大。
我决定去西安定居，希望能幸运地找到女儿。
然而没有确切的信息，在偌大的城市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多年没见，女儿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她身上的伤疤。
于是，我成了浴池的搓澡工。
休假时，我经常到各个大学周围转悠，西安的大小寺庙也被我拜遍了，我一遍遍祈祷，一遍遍许愿，希望能早日找到女儿，把欠女儿的债还上。
前些年，我给安福寄过几次钱作为女儿的生活费，到西安后，我又寄了一次，地址留的就是我工作的浴池。我心中存着一丝希望，如果女儿也想找我，那么这个地址就是给她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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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初春的一个下午，浴池没什么人，一个女孩进来了，她脖子和手腕的伤疤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当她背对我脱掉衣服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是安平，是我的安平。
那些伤疤让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尽管过去了20年，但那些伤疤的位置我记得清清楚楚。
安平背对着我，任水流打在身上。我轻轻地搓着她的背，我的心很疼很疼，一个女孩，带着这么多伤疤，该经历了多少难堪啊！
这么多年，她在别人面前换过衣服吗？她进过公共澡堂吗？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她怎么解释和应对？
电视剧里演过很多母女相认的情节，轮到自己头上，却突然不敢面对女儿。我转身走了出去，眼泪止不住地奔涌而出。
浴池老板娘知道我的事，瞬间明白了，她在外面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我和安平相认了，她也确实是根据汇款单上的地址找来的。你们尽管去想象，眼泪、鼻涕、埋怨、自责、后悔……什么都有。总之，我一直在等的这一天终于来了，我的心也终于踏实了。
今后，我肯定是要和安平住在一起的，我要全心全意弥补之前20年对她的亏欠。
刚好，安平马上大四了，联系了一家公司实习，并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小房子。她要我搬去和她同住，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安平租的房子离浴池太远，我便辞了浴池的工作，在住所附近重新寻了一个活。这样既能减少一些尴尬的相处时间，又能增加收入。
毕竟我和安平20年未见，刚开始相处起来难免有些不自在。我期盼在细水长流的日子中，把我和安平之间的那条沟壑慢慢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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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我和安平各自在外工作，晚上她又要忙学习，所以晚饭时间是我俩难得的聊天时光。她不爱跟我说过去在家里的事，只说他爸娶了后妈生了个弟弟，她在家里像个多余的人。她喜欢跟我说学校或公司的事。
有天吃饭时，安平说了公司老板的一个八卦：老板娘到公司和老板大闹一场，原因是老板他爸把老板娘惹毛了。老板两头不敢得罪，脸都被媳妇挠花了。
我随口说了句：“都说婆媳关系难处，没想到公公和儿媳妇也不好处啊！”安平解释：“现在这个老板娘是老板发达后，抛弃结发妻子另娶的，老爷子压根看不上她，人前人后‘不要脸’‘狐狸精’地叫，能处好才怪！”
安平说得来了兴致，“说到这个老爷子，也是个厉害的，和儿子儿媳处不好，和保姆也处不来。他中过风行动不便，听说保姆都换了八个了。老爷子安顿不好，老板就甭想过安生日子。对了，老板这几天正急着给老爷子找保姆呢！”
我顺嘴问了一句：“他家保姆工资多少呀？”我心里寻思：以前我也干过保姆，如果家庭条件好，只是照顾一个老人，比我现在干的活轻松不少，收入也高一些。
安平说：“听同事说，老板开价6000元，干得好还能加。”这个数字吓了我一跳，这可是我现在收入的两倍啊！
见我半天不出声，安平问：“妈，你不会想去吧？”
不等我回答，她自己先反对起来，“不行不行，我认你可不是让你去伺候人的！”她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妈，我寻你是有私心的，我打算以后都不回我爸那边了，工作后钱我会给，可是家里那些人我再也不想招惹了。爷爷奶奶，叔叔婶婶，还有那个后妈都不是省油的灯。妈，我就想有你在我身边，咱俩一块过，好歹强过我一个人啊！”
安平越说我的心意越坚定，“平平，你的以前我没给你任何帮助，你的以后我肯定是要出力的。以前，妈妈没本事，没挣到什么钱，现在有这么好一个挣钱的机会，你就让我去吧。我想这几年多攒点钱，凑个首付，给你在西安买套房。这是妈妈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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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工进行得非常顺利，2017年底，我成功拿到了老爷子家的保姆一职。
从进他家当保姆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坚持一个原则：我是来照顾老爷子的，老爷子满意我才能干得长久。
所以老板娘屡次暗示我，要我给她当卧底，我都没答应。不仅如此，无论任何时候，我都站在老爷子一边。为此，我没少挨老板娘的骂。
我一心向着老爷子，不嫌他脏，不嫌他话多，也不嫌他事多。
老爷子有慢性咽炎，痰多。有时一家人正吃着饭，他会吐痰，把他媳妇恶心得不行。我总是提前备好纸和痰盂，从没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嫌弃。
有一回老爷子拉肚子，一天拉了四回，不是弄到裤子上就是弄到床上，我次次伺候他换洗，十分耐烦。
俗话说人老了，爱钱怕死没瞌睡。我就想法投其所好。老爷子看不上小三上位的媳妇，心心念念想给被儿子抛弃的孙子攒点钱，我就帮他。
他三天两头找借口问儿子要钱，他儿子怀疑，有时会跟我打探，我的理由说得比老爷子还详细。
老爷子怕死，嘴上说“死了就死了”，心里实际特别怕，否则不会咳嗽几声就嚷嚷着要上医院找医生看病，折腾得他儿子说他没事找事。
我就自己掏钱买了些中医养生的书，有时间就研究吃啥喝啥长寿。不敢先给他吃，自己先试，觉得有效了再做老爷子思想工作，他愿意才给他尝试。
总之一句话，老爷子于我好比皇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实在不开心了，我就想想工资的数额，就又有动力了。
就这样半年后，老爷子被我照顾得满面红光，精神一天比一天好。到第七个月，他给他儿子下令，给我涨工资，还悄悄对我说：“反正不花咱的钱，不涨白不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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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老爷子那里获得信任，安平在公司的实习却遇到了麻烦。由于就业情况很不乐观，公司的竞争特别激烈，听安平说，最多只有两个实习生能留下来。
越临近毕业，安平就越发愁，我偶尔休假回家一天，见她总是唉声叹气，愁眉不展。我看了心疼，就对她说：“平平，你别急，我回去就跟老爷子说，请他帮忙。他要是同意了，他儿子不会不听的。”安平一听，抱着我开心地说：“太好了，妈，谢谢你！”
当我有些不安地跟老爷子提起此事时，他竟笑了：“我当啥事呢，这样，回头我跟我儿子说一声，招谁不是招，自己人更牢靠。你就甭担心了！”
我怕夜长梦多，劝老爷子当天就把他儿子叫了回来。饭桌上，老爷子说了这事，我在老爷子身后紧张地看着老板。
老板看着我似笑非笑，还时不时朝他爸瞟几眼，“我爸都亲自开口了，这事还能不办？大姐，只要你把我爸伺候高兴了，我这边没问题！”
我高兴坏了，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然而是我太天真了，一个在商场打滚多年的人，说话做事都有他的目的。我一个保姆，怎么可能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让人帮这么大忙呢！
饭后，老板把我单独叫到一边说：“我就不和你绕弯了，你说，我把你女儿的工作解决了，你要是拍拍屁股走了怎么办？我总不能把你女儿给辞了吧，那也不好看啊！要我说，不如你给我爸一个保证。”
我不明所以地问：“啥保证？”老板提醒我：“大姐，男人和女人之间，最能当保证的是什么，你真不明白？”
一瞬间，恍如一道雷劈中了我。我看着老板，他的眼里满是生意人的算计。见我呆愣着不说话，他说了句“你想好了告诉我”，开门走了。
整个晚上，我满脑子都想着老板说的话，做什么都心不在焉。切水果时，一不小心，手上切了道口子，鲜血直冒。
老爷子看到我手破了，拄着拐棍进房帮我找纱布。看着他歪歪扭扭的样子，我心头一阵厌恶，真想直接走人。可是我的脚挪不开，我走了，安平怎么办？
老爷子把我拉到桌边坐下，嘴里絮絮叨叨的，笨手笨脚地给我上药。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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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在我犹犹豫豫之时，安平打来电话：“妈，你那边有结果了吗？我们的实习期马上就要结束了，现在除了一个特别优秀的男生确定留下来，其他人都情况不明。”
我迟疑地开口说：“老爷子答应帮忙，不过老板那边还没答复。”
安平急了，“妈，如果不能留下来，我就得重新找工作，时间浪费了不说，心情也没有了啊。而且我打听了，这家公司的项目经理年收入几十万呢，这么好的工作很难再碰到了。妈，你帮我再问问，求求你了。”
听到女儿带着哭声求我，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帮她。我和女儿好不容易相认，我到她身边不就是为了还债吗？
我拨通老板的电话，告诉他，我决定给他想要的保证。
当天晚上，我照例给老爷子送热牛奶，手上有伤的我“一不小心”把牛奶倒了他一身，我手忙脚乱地帮他收拾，又“一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我牙一咬、心一横，关了灯……
2018年夏，安平如愿获得了入职名额，被招进公司，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我陪着她笑，可我心中的苦涩却不敢告诉她。
人前，我还是老爷子的保姆，人后，我和他却成了同居关系。老爷子待我比以前更亲近，但我却变得沉默寡言。
三个月后，安平顺利转正。老板来家里吃饭时说，再过两年，安平锻炼出来了，给她个项目，让她独挡一面。
虽然老爷子对我很好，但是我并不喜欢他。虽然这么多年，我一直渴望有个家，但现在这种状况并不能称之为家啊！但为了女儿，我想我会继续下去。
时间飞逝，一晃两年多。我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坚持下去，直到安平能“独挡一面”，可一次偶然生病，让我对自己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不得不重新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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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我不小心染上了流感，连着几天浑身乏力，头晕沉沉的，还老想吐。每次我吐完，总看见老爷子站在我身后，脸上表情有些奇怪，问他怎么了他却什么也不说。
我好转后，有一天老爷子让我多做几个菜，说儿子他们要来吃饭。饭菜摆上桌，我给老爷子盛完汤夹完菜，却发现他们都不动筷子，脸上阴沉沉的。
过了一会儿，老板娘开了口：“大姐，我都安排好了，你去医院做个检查。”我连忙解释：“我感冒好得差不多了，我很注意的，在家也戴口罩，不会传染给老爷子的。”
老板忽然一拍桌子，生气地说：“让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老板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么重的话，我一时有点不知所措。我看向老爷子，他小声说了句：“听他们的。”
老板娘又说：“人要有良心，我们帮你女儿那么大的忙，你可不能背后插我们一刀。早检查早放心！”她还想说什么，老板一个眼色，她住了嘴。
被安排到医院陪我检查的是安平，她从头到尾没给我一个好脸色。检查结果一出来，她就慌慌张张跑一边去打电话。
我悄悄跟过去，听到她在电话里信誓旦旦：“没有，绝对没有怀孕，老板您放心，我一直盯着呢！”
我从头到脚打了个激灵。原来，人家以为我有了，怕我偷偷怀上孩子，胆大包天生下来，争他们的财产！
原来安平什么都知道！她早已心知肚明，每次见我却不动声色，这孩子的心机该有多深呐！
回家的路上，我试探着问安平：“平平，妈不想回老爷子那儿了，妈跟你走行不？你现在在公司也算站稳脚跟了……”她马上打断我，“妈，我毕业才不到两年，算啥站稳脚跟，我还有的熬呢！”
安平的回答让我心寒，我在心中一遍遍地问自己，我这样委屈自己来弥补她，做错了吗？我这样做，会不会把女儿往歪路上带？
毕竟牺牲我自己让她得到工作，先走歪路的是我自己啊！女儿现在的行为不过是顺杆爬而已。那将来呢，女儿会不会有样学样？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痛定思痛，一回去，我马上收拾东西，向老爷子提出辞职。老板得到消息，立刻通知安平一起赶了过来。
老板板着脸说：“你想清楚了，如果你走了，你女儿也得走。”安平泣不成声，哭着求我，“妈，你不是说要弥补我吗？都走到这一步了，你就不能为了我再忍忍？”
我不忍心看她被泪糊满的脸，别过脸，硬起心肠拒绝了。
一开始就错了，不能一错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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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安平一回到家，就冲我发脾气：“我被辞退了，这下你满意了，这就是你说的要弥补我！”
她冲着我把20年来的委屈和怨恨统统发泄了出来——
“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我五六岁就要做家务吗？做饭洗衣，不做完不让吃饭！后妈嫌我碍眼，天天不是打就是骂。
“后来该上学了，后妈根本不想出钱，是我求他们，说我以后帮忙带弟弟，长大了挣钱给他们，人家才勉强同意我去上学。
“我拼命努力，我学习成绩很好，我就是想摆脱那个环境。可初中毕业，后妈再不同意我上学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上的高中吗？是隔壁李老师，她看我可怜，是她出面替我争取的减免学费，我才能上高中。不用家里出学费，可每次要生活费都像乞讨一样，还要被后妈骂一顿。”
我的眼泪刷刷直掉，我可怜的女儿啊！
“我好容易考上了大学，后妈却让我打了欠条，我的学费需要我自己还。你知道吗？同学们背后都叫我吝啬鬼，因为就算我课余时间都用来打工了，我还是得一分钱掰成两半来用。
“你知道我为什么肯认你吗？我太累了，我就是想要你补偿我！”我一把抱住她，“知道，妈都知道。”她在我怀里拼命挣扎。我使出浑身力气箍住她，不断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对不起你，不该把你一个人丢下，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这句话触动了她的伤心处，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把我的肩膀都打湿了。
渐渐地，大声哭泣变成了小声抽泣。我一下下抚着她的背，小声告诉她这些年我的经历。
当她听到我离婚时分的钱，转身就被娘家拿走一分不剩，所以才没办法带她一起走时，她的双手抱紧了我。
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她，无一隐瞒。那天，我俩一直说到深夜，连饭都没吃，灯也没开。对我俩来说，那天就是相互坦诚、相互倾诉的最佳时机。
分开的20年，实在有太多太多可说的了。到最后，在黑乎乎的屋子里，我俩忍不住抱头痛哭。谢谢黑夜，给了我们对彼此打开心房的勇气。
血缘大概就是这样吧，打断骨头连着筋。这次危机竟然意外地改善了我们母女俩的关系。
从相认到现在，我们表面看着亲热，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亲热中总带着些许客气。现在，把事情全说开了，我们的关系反而变得随意和自然了。
2021年春节是我们母女俩在一起后，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春节。年后，我和安平都重新找到了工作，新工作虽然有不如人意的地方，但我们的心里都非常踏实。
尽管安平对我还不像普通母女那么亲昵，但我不再心急了，因为我心里有个信念——以后的日子，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不会再丢下女儿一个人。她走正路，我支持她；她走歪了，我提醒并纠正她。
我会一直陪在女儿身边，总有一天，爱和真心会让我们跨过20年的鸿沟，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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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双木成林
排版 | 茉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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