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故事 | 从前夫手里抢过五岁儿子的救命钱
主播：宋婷婷
大家好，这里是知音真实故事编辑部。
刚满5岁的小江，被确诊神经母细胞瘤，生命垂危之际，江父偷偷领取了赔偿款后，拒绝将钱拿出来继续为小江治疗，为了争取赔偿款，江母做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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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你这煮咖啡的手艺越来越好，嗯，就是这个味道，越来越纯正。”我一边说，一边又往杯子里倒上满满一杯。
小周撇撇嘴，笑骂着：“你就贫吧，都是一样的散装咖啡，哪有什么不同。我们领导可说了，柜台这里的咖啡是给客户准备的，你被领导逮着我们可不帮你。”
话虽如此，小周却没阻止我。
我呵呵笑了几声，手却没停，杯子已满便一溜烟地跑回座位上，轻轻嘬一口，不由得哼哼两声。
其实咖啡味道并不好，只是每天早起去早市买菜，年纪上来精神头已经大不如前，如果没有咖啡提神，上午估计得去见周公。
我叫老季，是一名保险理赔调查员，妻子前些年在医院发现尿毒症，她不得不把工作辞了。为了生计，早市成为我每天的必经之地，因为早市的菜往往要便宜许多。小周知道我的情况，所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天咋没去抢鸡蛋啊？”小周在座椅后拍了拍我肩膀，从口袋里掏出两管速溶咖啡，若无其事地扔在我的办公桌上。
“这鬼天气，热得人都要融化了，咋抢？”我贫了一嘴，朝小周感激地点了点头。
今年夏天尤其热，每天三十七八度的高温让人仿佛置身于蒸笼之中，酷暑难当，手机时不时收到高温预警的短信，燥热的天气也让人越发暴躁。
小江的妈妈李倩，就是在这样的天气，抵着烈日，跑来到公司大声质问，小江的理赔款为什么没有到账。
李倩30多岁的年纪，面容姣好，不过有些疏于打理，头发有些毛躁，身上散发出的一股暴躁之气，更是让人望而却步，隔老远望着，我感觉她随时可能要爆炸。
小江的保险是他周岁时父母投保的，有20万的重疾保险金，今年春，刚满5岁的小江因为腹胀没有胃口去医院检查，在市医院确诊神经母细胞瘤，后到省肿瘤医院化疗。
根据《保险法》规定，自合同成立之日起超过2年的，保险公司不得解除合同。所以针对投保满2年的客户出险，我们一般不会再核查以前有没有病史，确定事故者身份无误即可。
小江不但确诊为神经母细胞瘤，而且发现时已经是4期高危，情况很差，理赔部一干人等都很同情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恨不得早点把理赔款给送过去，怎么会没有到账呢？
“难道是转账的账户弄错了？”我想到一个可能，又立马否定，小江的理赔账户和投保扣费是同一个账户，“难不成是这个账户异常了？”我自言自语道。
小岑悄悄扯了扯我的袖子，低声说：“财务刚刚查过记录了，理赔款半个月前就转过去，我觉得这不是账户问题，而是家庭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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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果然如小岑说的那样，前台拿出转账记录，理赔款已于半个月前转出。
李倩得知后脸色苍白，随即狰狞，拍着桌子怒吼为什么不把钱转给她，双眼猩红，一副泼妇骂街、蛮不讲理的疯狂模样。
我和小岑对视一眼，均颇感无奈，小江的保险是父亲江志伟作为投保人投保的，小江患病，江志伟作为小江的监护人申请理赔金合情合理，既然理赔金已经赔付，怎么分配使用家属自己决定，李倩应该找江志伟对质而不是找我们。
李倩对于我们的解释不理不睬，我只能一旁安抚，让小岑联系江志伟出面协调。
江志伟坦然表示理赔款已经收到，但对李倩的闹剧却毫不在意，让我们不要搭理她，他不会来公司协调，更不会把理赔款给李倩。
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江志伟的冷淡还是出人意料。
好在小岑还有一个好消息，小江的保险经理正是李倩的堂姐李芳，李芳知道李倩的事情后立马动身过来，传递消息间李芳已经到了公司楼下。
在李芳的安慰之下李倩才缓和一下，低着头没有再发脾气。李芳了解事情缘由也是一声叹息：“唉，李倩也是没办法才找你们闹，小江等着这笔钱治病。”
“可理赔款不是早就转过去了吗？”我很纳闷。
李芳转头看向李倩，李倩低头没有反应，她才开口解释：“小江……小江的情况不是太好，江志伟想保守治疗，钱转给他要再拿出来就难了。”
李倩冷哼一声：“保守治疗？他就是心疼钱，为了钱他连儿子都不要。”
说起小江，李倩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既心疼又内疚。
李倩在一家私企工作，收入不菲，江志伟在事业单位上班，除了小江，他们还有一个女儿，虽不能说是家境优渥，但事业稳定，儿女双全，也算得上家庭美满。
2022年3月，老师告诉李倩小江在幼儿园一直说肚子胀得难受，开始以为是积食，李倩给小江吃了一些消食片，症状缓解，但一直没有根治。
后面小江又腹胀了几次，李倩都没有太当一回事。直到有一次小江高烧，一直没退下来，到医院仔细检查疑似是神经母细胞瘤。
李倩开始对这个病并没有太多认识，直到医生严肃地告诉她神经母细胞瘤高度恶化的5年生存率不足2成，她才意识到她要面临的是什么。
李倩恍恍惚惚回到家，心里还有一丝侥幸，希望这是一个误会，可检查报告很快把这丝侥幸湮灭，腹部增强CT提示腹腔内巨大占位，伴毗邻肝脏、右肾浸润可能，病理报告更是下了让李倩绝望的判决书，确诊神经母细胞瘤。
小江不但确诊神经母细胞瘤四期高危，而且已经多处转移，唯一庆幸的是还没有转移到骨髓。每次做骨髓穿刺，医生拿着长长的针管扎进小江背脊，李倩都心如刀绞，她质问为什么小江这么小就要受这样的苦，没人给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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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确诊的那天晚上，李倩哭了一夜，她实在不愿相信这是真的，更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她找丈夫江志伟商量，丈夫更多时候却是沉默如金。
没能从丈夫那里得到答案，哭过累过的李倩有了一个决定，她不惜一切都要救小江。
可即便有了心理准备，李倩还是低估了抗癌路的艰难，第一期的化疗医院使用环磷酰胺搭配托泊替康，小江便出现了明显的骨髓抑制副作用。
为了照顾小江，李倩向公司请了长假，悉心照料，但小江还是反复发热，三个月4次发热住院，连番的扎针抽血也让小江对针头有了阴影，看到针头都忍不住颤抖。
“妈妈，能不能不打针？我好害怕。”小江哀求妈妈。
因为疫情管控，住院部只能一人陪护，李倩只能抱着小江安慰他：“宝宝，妈妈知道打针很痛，但只有打针我们才能治病，这样我们才能吃好吃的。小江是个懂事的大宝宝，妈妈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妈妈，尿尿为什么是红色的？”
“妈妈，我为什么一直掉头发？”
“妈妈，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妈妈，我想吃雪糕。”
……
连续地发热和化疗让小江判如两人，原本瘦削的身体更加骨瘦如柴，贫血也让小江越发苍白，期间小江还出现血尿、高血压的情况。
小江一直很害怕，李倩只能强颜安慰他，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李倩只能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出院后小江一直食欲不振，可化疗后必须有足够的蛋白质补充，为了让小江多吃一些，李倩变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制作各种卡通可爱的菜和糕点。
小江喜欢奥特曼，李倩就特意买了奥特曼的餐具，还特地找了一个奥特曼的视频配音，在视频里鼓励小江要多吃东西。
与李倩的良苦用心相比，江志伟却很冷淡，最开始的入院治疗，江志伟还会频繁问候，后面小江反复住院，江志伟的关心越来越少，甚至还有意避开小江，小江在家休养他便时常借口单位加班。
为此，李倩和江志伟起了争执，江志伟直白地告诉李倩，他问过医生，神经母细胞瘤4期生存率低，治疗遥遥无期，而且医疗花费是个无底洞，与其耗费财力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不如再生育一个。
“小江只有一个，再生多少个都不是他。”李倩果断拒绝丈夫的提议，也对这个一起生活多年的丈夫失望透顶，她没有想到丈夫竟然打算放弃。
她更加没想到的是，丈夫还真的偷偷领了孩子的保险金。
小江之前一系列的治疗已经让李倩捉襟见肘，她急需保险金用于孩子后续的治疗。
听完李倩的哭诉，小岑非常同情她的遭遇，恶狠狠地批判江志伟铁石心肠，拍着胸脯向李倩保证一定帮她把钱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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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李倩走后，我批评小岑自作主张，非要往自己身上揽事。
小岑却是不以为意：“这个钱本来就应该用于小江治病，他才是被保人，江志伟因为是投保人和监护人，钱才转给他，如果之前我们和李倩确认一下，李倩绝不同意把钱转给江志伟，所以是我们有错在先。”
我心中苦笑，钱没转出去都好说，所谓落袋为安，现在钱已经到了江志伟手上，要想再转出来就难了。
毕竟江志伟的材料齐全，手续合规，我们没有理由让他退还理赔款。
我抿了抿在柜台倒的咖啡，今天的咖啡苦涩过头，可生活远比咖啡苦。
其实小岑说的没错，虽然我们的流程合规，却不合情，现在正是小江需要钱的时候，我们有责任把钱追回来。
小岑接连数次联系江志伟，每说几句话他都直接挂断电话，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电话行不通，我们便和李倩约了一个周末的时间上门回访，顺便探视小江。
江志伟看上去四十不到的年纪，打理得很整齐，看上去是个讲究、体面的人。
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并不融洽，他对我们的到来很是反感，全程黑着脸，质问我们来的目的，我们回复是来探视小江，他脸色才好些，不过对我们也是爱搭不理。
简单的寒暄之后，小岑性子急，率先开口：“前期是我们工作疏漏，小江的理赔款应该先征求父母的意见再处理，如果父母意见不统一，也应当各占50%，这一次看望小江，也希望征求下你们的意见。”
来之前我和小岑商量过如何劝说江志伟，即便不能追回20万，最起码有10万能用于小江的治疗。
江志伟一听要钱便火气升腾，说这是他给儿子买的保险，钱本来就应该转给他，至于他怎么处理是他家的事情，外人无权干涉。
我们还没来得反应，李倩先着急了：“怎么就应该转给你，这是儿子生病来的钱，你会拿钱出来给儿子治病吗？”
江志伟正值气头上，立马和李倩争执起来，剧烈的争吵声吓得小江呜呜大哭，江志伟转头吵着小江怒吼：“哭哭哭，就知道哭，就是因为你，这个家才这样，早知道就不该生你出来。”
小江被江志伟的骂声惊吓，哭得更厉害，李倩赶紧过去抱着儿子柔声安慰，江志伟则气冲冲地回了房间。
我和小岑对视一眼，没想到一句话引起这么大的反应，当下不适合再继续，只能向李倩告辞，另外再想办法。
出门前，李倩抱着小江跟我们道歉，让我们受之有愧。
“老季，要不我们去法院告他？把钱追回来。”几次无功而返，小岑有些着急，也后悔随便给李倩承诺。
“你还嫌不够乱啊，要起诉也是李倩起诉，我们一没根据二无立场。”我不是没想过起诉江志伟，但不管谁起诉，都会让江家的关系更加恶劣，更关键的是起诉旷日持久，我担心小江撑不到那个时候，所以追回这笔理赔款只能靠调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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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苦恼之际，核保部的同事传开一个重要消息，江志伟作为投保人给女儿投保了一份5年期理财型的保险，年交保费2万多，目前还在人工审核中。
听闻消息，我们都咯噔一下，小江后续的医疗费迫在眉睫，江志伟竟然还拿钱出来给女儿投保，这无异于逼李倩放弃小江的治疗。
而且一旦过了犹豫期再退保，只能拿回现金价值，那又将再起波折。
不过我发现这也不全然是一个坏消息，江志伟着急给女儿投保也让我看到了约访的契机。
我以给他女儿投保的保险，需要面访才能承保为由，跟江志伟提出约访。“怎么你们买保险还这么麻烦。”听我说明原委，江志伟有些不高兴，不过抱怨几声还是同意了。
可能是不想李倩知道他投保的缘故，江志伟没把见面的地点定在家里，而是在单位附近的一个商场。
这一次我没让小岑一起陪同，琢磨着我和江志伟都有家人患病的经历，或许单独见面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江志伟在事业单位工作，二胎政策放开之后才有了第二个孩子，也就是小江，小江还有一个11岁的姐姐。
没有预想的不耐烦和抱怨，江志伟对新保单的询问都很耐心地回答，我们不约而同都没有再提及第一次见面的尴尬场景。
“小江身体怎么样了？”待新单回访结束，见江志伟没有明显的抵触情绪，我尝试切入正题。
江志伟身体僵硬，有些不耐烦，没有说话。
怕刺激到他，我便赶紧转移话题：“家里有病人都不容易，就说我吧，我老婆尿毒症好些年，每个礼拜都要跑几回医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的一番诉苦，让气氛缓和许多，江志伟还主动询问起我的情况，我没有隐瞒，把妻子患病透析的情况全部告诉了他。
“你有没有想过放弃？”江志伟听完直直地看着我问道。
我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眼神，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想过，因为这个病，我们一家人的日子都不好过，要么日复一日透析，要么砸锅卖铁做移植手术，看不到尽头在哪里。”
说到最后我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顺手给江志伟递了一根，他没有拒绝，两人便吞云吐雾起来。
烟是劣质的白沙烟，我以前烟瘾很大，妻子患病后便把烟戒了，现在带烟更多是为了工作，我们这个工作要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关键的时候这根劣质烟说不定就有奇效。
随着尼古丁在气管中飘荡，江志伟放松了许多，他抱怨因为小江患病家里变得一团糟。
他找了好几个医院的医生询问这个病能不能治好，都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但李倩听不进去，跟着魔似的，带着小江一直往医院跑。
抽血、检查、住院、化疗、发烧……这就像是一个死循环，小江被折腾得死去活来。
“她做的这些只是图自个心安，哪里是为了小江，多一次治疗，小江便多一份痛苦。”对于李倩的坚持，江志伟不以为然。
顿了一会，他吐着眼圈告诉我，一开始他就不想生二胎，只是李倩一再坚持，他无奈妥协，现在小江生病李倩心中内疚才不惜一切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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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志伟说得冠冕堂皇，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为了小江，还是不想自己体面的生活受影响，不过，为人父母，竭尽全力救治子女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我绝不会把保险金给她，你们可以让她去法院起诉我，看法院会不会支持她。”关于保险金，江志伟的态度非常坚决。
“可你有没有想过，不论法院怎么判决，大家都会认为是你见死不救，我们的想法你可以不理会，但你的单位如果也这么认为，会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我尽量显得客观地帮他分析着。
江志伟脸色有些变化，似乎是考虑到舆论的压力，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趁热打铁说道：“退一步说，李倩不起诉，而是到你单位哭诉，你可能也会落个无情无义的坏名声，这样不是得不偿失吗？”
江志伟没有立即说话，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是在权衡什么。
掐灭手中的最后半截烟，我低着头，悠悠地说了句：“这些是你们婚内的共同财产，不管怎么说也有李倩的份，你不会真逼着她动房子的主意吧。”
望着烟雾后江志伟愣怔的模样，我知道这个问题并非无解。
后面我们又谈了很多，但关于保险金如何处理，江志伟最终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复。
但看他变幻不定的脸色，我知道戳中了他的痛点。
之后，我数次联系他，他都表示还在考虑。
眼看15天的犹豫期马上过去，我主动联系了李倩，以看望小江的由头，找了一个趁江志伟不在家的日子，去了她家。
临走，我假意宽慰李倩：“总会有办法的，这咋说，家里的桌子板凳都还一人一半呢，除了赔偿款，这车子房子，咋说也应你们一人一半，慢慢谈。”
我刻意放慢了速度，希望她能读懂我的意思，用房子拿捏住江志伟。
李倩抱着孩子倚在门框上，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这是一招险棋，走得好，能拿捏住江志伟，走不好，可能鸡飞蛋打。
在我忐忑的等待中，最后一天犹豫期，李倩的堂姐李芳来电告诉我们，20万的理赔款江志伟都转给李倩了，不但如此，江志伟还同意往后的医疗费报销都由李倩来申请。
这突然的转变让我喜出望外。李芳一个劲地感谢我们从中调解，小岑也给我竖起了大拇指。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再联系李倩，不过每隔一段时间都能收到小江的医疗报销。
小江在医院进行了几个疗程的化疗，腹部包块明显缩小，但持续的化疗也一直摧残他的身体，几次复查，血小板指标都偏低，需要输注血小板纠正血小板计数。
化疗的费用不低，远远超过了医疗报销的额度，只能赔付微乎其微的住院津贴，让我们一再揪心李倩还能不能坚持。
9月底的季度会议上，在与李芳的闲聊中，我才知道江志伟当初愿意转出理赔金还另有隐情。
“我妹妹和江志伟离婚了，现在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李芳的话让我久久没能回神，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局。
问及缘由，李芳说李倩一气之下便要拿房产证抵押出去，这把江志伟吓懵了，他试着拿女儿当挡箭牌，苦口婆心劝说李倩，如果再把房子抛售，女儿的生活都难以保证。
李倩却铁了心，扬言大不了一家租房过日子，钱没了可以再挣，孩子的病她一定要治。
李倩拿到20万的理赔款后，还干了一件事，她真和江志伟离婚了，这个曾经相知相守的人现在让她“无比厌恶”。
好在李倩的公司比较人性，之前为了照顾小江，李倩请了长假，公司没有辞退她，给她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小江病情稳定之后还同意李倩在家办公，帮助李倩共度难过。
李芳一番言语让我无地自容，想不到最后李倩真的离了婚，少了一个经济依靠，她带着小江的生活将如何为继？
向李芳打听到李倩的位置，我抱着歉意去看望小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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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倩在医院附近租了一个房子，房子有些老旧，不过李倩把房间打扫得非常干净，我到访时小江还在睡觉，李倩则在电脑上敲敲打打。
李倩说她一开始其实非常害怕和迷茫，如果没有亲戚、医生、同事的帮助，她支撑不到现在，虽然过程波折，但她觉得这个社会还是好人多一些。
谈及未来，李倩不敢奢望，虽然小江的病情好转，肿瘤细胞呈节细胞样分化，由恶性肿瘤转为良性，但医生也明确告知她，这个疾病非常容易复发，让她做好心理准备，李倩只能活在当下，用心照顾小江。
“你有没有想过放弃？”这个问题江志伟曾经问过我，我很好奇李倩会怎么回答。
“想过，而且想过不止一次，看着小江受苦我也想过坚持治疗是不是错的。”低下头，李倩哽咽了一下，用沙哑的声音说，“只是每次听到小江喊妈妈，我都不忍心放弃。”
用粗糙的手背抹了一把即将掉落的眼泪，李倩抬起头感激地说：“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江志伟自己领了保险金，我就是没办法了才找你们胡搅蛮缠，也感谢您最后给我出的主意。”
摆摆手，我搪塞着：“我们只是做了职责所在的工作。”
李倩眼中含泪，却又透着倔强和坚韧。
对于江志伟，李倩说自己情绪很复杂，怨恨、悲愤、失望裹挟在一起。
不过李倩一直觉得对不起女儿，女儿其实是最无辜的，可对比小江的生死，她别无选择。
如果有选择，她也希望一家人其乐融融，如果患病的是女儿，她一样会拼尽全力。
告别李倩和小江，外面依旧人头攒动、车流不止，大家都在忙碌着，如果没有大的变故，很多人的生活都会这样循环往复，现在，它却是李倩渴求的平凡。
我和李倩不是超人，在疾病面前都显得渺小和无力，所有人的终点都一样。
李倩用行动给我上了一课，活在当下，好好过好每一天。
想到这里，我特意去了城南的一家川菜店打包了一份麻辣牛肉，妻子患病前我们时常都会光顾，后来因为治病，我们一直注意清淡饮食，便没有再去过，妻子几次想吃我都严词拒绝了，但今天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踩着风，迎着光，今天和昨天别无二致，但我的步伐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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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木糖醇
编辑 | 暖暖
排版 | 茉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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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斜杠花季妇女，一个被编辑部吐槽已下架，仍倔强地上架中的有故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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