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坠楼：埋在花盆里的戒指，暗藏凶手的祸心
主播：宋婷婷
大家好，这里是知音真实故事编辑部。
刘天明和陈红同是医院的医生。这天，他给值夜班的妻子送早餐，一个身影纵身一跃，正巧落在他面前。刘天明上前一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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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音真实故事
2019年初秋的一个早晨，队里接到报案，称第二附属医院有人坠楼。我带着助手哪吒和法医安静火速赶往。
进入医院，绕过门诊大楼，通往后面住院部的一条巷子里，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掀起警戒线，我走进命案现场，血腥味裹挟着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从警十余年，我一次又一次经历这样的时刻。有些人为了躲避生活痛苦而投奔死亡；也有些人不明不白地被不法者终结生命，定格在血泊中。
现在，距离楼体不足三米远的水泥地上就侧卧着一具女尸。
死者穿着医生的白大褂，头部有血迹，但出血量不大。她左脚穿黑色平底鞋，右脚赤裸，另外一只鞋子距离尸体有十几米远。
我不由地眉头紧蹙，心里犯疑：如果死者是跳楼身亡，她是以什么方式跳楼才会将鞋子甩出那么远的距离呢？
“谁最先发现死者的？”我问。
“死者的丈夫。”哪吒拿着个记录本，快步跑过来。“陈红35岁，身高170CM，是急诊科医生，她的丈夫刘天明同是本院职工，刚才因目睹妻子自杀，受了刺激，刚被人送到病房休息。”
原来，这天早上，刘天明提着保温杯往急诊科走。他的妻子陈红昨晚值夜班，刘天明去给妻子送早饭。
当刘天明走到门诊大楼南侧时，迎面碰到几个下晚班的同事，他们还跟他打趣，“‘爱妻号’又来送饭啦？”
没等刘天明回话，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正好就砸在他面前的水泥地面上。顿时，血腥弥漫，旁边传来几个女人的尖叫。
有人跳楼！刘天明最先反应过来，他赶紧跑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
跳楼的人穿着白大褂侧卧在地上，脸颊被乱发遮住。刘天明上前，用手拨开坠楼者脸上的长发，这一看，直接吓得他后退了几步，双脚瘫软，一屁股坐到地上。
谁能想到，跳楼的竟是他的妻子陈红！
陈红的跌落点是门诊楼南侧巷道，这条路是捷径，从这里经过的大部分是本院医生，外部人知道的并不多。
痕迹科拍好固定照后，女法医安静开始初检。
“你看这里，还有这儿。”她指着死者身上几处青紫色的伤痕说：“这是自卫伤，陈红生前应该和人发生过冲突。”
“特别是这个位置。”安静扳过陈红的头，“你看，她的口鼻出血量不大，但是口鼻四周出现青紫色尸斑，我怀疑她的死因不是高坠，而是窒息死亡，死亡时间至少在五小时以上。”
“他杀？”哪吒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具体的还要进一步检查，我先带陈红回去验尸，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我们的另一组同事去调监控，但楼体外摄像头坏了，只有每一楼层的监控。所以，没有拍到陈红坠楼前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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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哪吒分析，除了安静提供的情况，陈红的死还有两处疑点，一是尸体落地位置距离楼体太近；二是鞋子距离尸体太远。
根据多年的办案经验，如果是单纯自杀行为，死者在自杀前会有一个起跳动作，发生这个动作后，死者的落地位置距离楼体至少有五到八米，而陈红距离大楼只有三米。
还有脱落鞋子的位置，我和哪吒做过多次还原，即使考虑到鞋子落地反弹，也不可能出现在那么远的位置。
“走，去顶楼看看。”我喊上哪吒。
顶楼天台上很空旷，西北角有一个废弃水房。转到水房后面，在靠墙的位置有一处挣扎打斗的痕迹，拍照后，我们又来到天台的东南角，这里堆放着一些医院不用的办公桌椅。
其中，一个用来存放文件的白色卷柜，吸引了我的注意。拉开柜门，里面的隔层已经全被拿掉了。
“你，钻进去试试！”我示意哪吒。
“啊？”哪吒皱着眉，不太情愿地钻到卷柜里，我在外面关上门，刚好能容纳下他。
哪吒身高174CM，陈红170CM,装在里面绰绰有余。
“我的天，快憋死我了！”哪吒从柜子里钻出来，抱怨里面有股怪味，像是烂桔子皮加消毒水的味道。
“你看！”我蹲下身，盯着地面。从卷柜到天台边缘有两条长长的拖曳痕，天台边缘上有擦蹭痕迹，应该是陈红坠楼的位置。
“拖曳痕说明，有人从她身后抱住她，将她拖到天台边上，推了下去！”这下，哪吒脑瓜子转了起来。
“没错，同时也证明拖曳她的人力量有限，否则就不用采取拖曳的方式了。”我补充到。
照这么看，陈红很可能不是自杀。不过，这些还只能算是推测，办案需要确凿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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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哪吒来到刘天明的病房，准备做笔录。
刘天明虽然还未从惊恐中平息，但他的眼神依旧透着几分机敏。
提起陈红，他又激动起来，“最近，陈红的情绪不好，因为前段时间院里发生医疗纠纷，病人家属天天来医院闹，本来领导让她先放几天假，可是她坚持要值完最后一个夜班，没想到……”
刘天明哽咽着说不下去。他身上的西服看着挺考究，但里面却搭了件高领衫。从时尚角度看，这样的搭配也没有什么问题，但他好像并不习惯，时不时用手摸一下领口脖子处。
鉴于刘天明的居丧反应（失去亲人后的痛苦程度）比较严重，我和哪吒打算先从周边开始调查。
陈红科室的同事看法和刘天明一致，也觉得陈红是因为前段时间的医疗纠纷，想不开自杀的。
和陈红关系比较好的急诊科护士长刘芸告诉我，几天前，急诊科收了一个急性患阑尾炎患者，是一个老太太，老太太年纪比较大，有八十多岁，但这种手术对陈红来说就是小儿科，麻烦出在新来的手术护士黄叶身上。
给老太太做完手术之后，需要清点手术台上使用的纱布数量，黄叶清点之后，告诉主刀医生陈红，纱布数量没问题，陈红便进行了缝合。
事实上，黄叶曾经在台下拿走一块纱布垫腰型盘，所以，她数纱布的时候，把台下这块算了进去。陈红完全不知道这一情况，这导致手术中的一块纱布遗留在患者体内。
老太太手术之后，腹痛难忍，拍片子又没有问题，只能进行二次开腹探查，结果很快发现了遗留在腹腔的纱布，这属于重大医疗事故。
老太太的亲戚围堵在医院门口，她的儿子和女儿把陈红从科室里拉出来，又吵又闹，还扇了她一记耳光，幸好医院的保安和同事冲进人群，把陈红救了出来。
最后，家属还闯进院长办公室，威胁院长，一定要开除给老太太做手术的医生，并且向医院索赔100万，否则要在媒体上曝光。
院领导找陈红谈话，因为她是主刀医生，需要负主要责任，为了避免舆论压力，医里让她先休息一段时间。陈红同意了，但她要求值完最后一次夜班，没想到居然跳楼自杀了。
刘芸红着眼睛说：“陈红是个特别优秀的医生，在我们院工作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医疗事故，她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情绪不太好，老是走神，要不然也不可能出事。”
“她为什么情绪不好？”我问。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从护士站出来，我和哪吒到宿舍找到黄叶。她目前正被医院停职，在等待医院的处理结果。
黄叶很年轻，才21岁。我们找她了解情况时，她满腹牢骚。
“我觉得自己太倒霉了，在我以前工作的医院，手术纱布不分台上台下，一起数。这个医院是只数台上的。我刚来，根本不知道这个医院的规定。”
她越说越委屈，哭了起来。
“陈红作为主刀医生没有提醒我，应该她来责任啊！现在，她一死，大家都埋怨是我连累了陈红，导致她自杀，这不是欺负新人吗？再说，陈医生跳楼也可能不是工作关系。”
听她话里有话，我和哪吒互相看了一眼，“你还了解陈红的其它情况？”
黄叶咬了咬嘴唇，思虑片刻，终于告诉我们，陈红跳楼的头天晚上，她看到陈红和院长办公室的冯主任在处置室里发生了争执。
“我还听到冯主任说，让陈红快点离婚。”
“他为什么让陈红离婚啊？”哪吒问。
“我来医院时间不长，但院里面有传言说陈医生和冯主任是大学同学，两个关系一直不清不楚，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还看到过冯主任给陈红夹鸡腿呢！”
根据黄叶提供的情况，我们向医院的其他员工进行了核实，大家都反应两个人确实关系比较好，但没有黄叶说的那种暧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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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口中的冯主任是医院办公室的，叫冯宇。我们正准备调查冯宇，安静给我打来电话，让我马上去法医实验室一趟。
我和哪吒赶到实验室，安静正站在验尸台前，她用镊子夹开陈红的口腔，“你们看这里，口腔黏膜和齿龈有明显损伤出血，这种痕迹是因为暴力点集中在口鼻，我可以确定她是被捂死的。”
“你是说她被凶手捂死之后，又将尸体从楼上推了下去，伪装成跳楼？”
“基本可以肯定是这样。”安静点点头。
队里开案情分析会，我们把目前掌握的所有线索连在一起，已经确定陈红是被谋杀的，而非跳楼自杀，案件的性质发生了变化。
第二天，我们去会了会冯主任。
冯主任身材高大，有180CM左右。他的精神状态并不好，没有刮胡子，衬衫也没有换，领子上有一圈黑渍，眼睛浮肿，看起来像缺乏睡眠，有点焦虑。
提起陈红坠楼，冯宇红了眼圈，显得很悲伤。
“你和陈红是什么关系？”
“同事关系。”
“我们了解到你和陈医生在案发前一天晚上曾经有过争吵？你们有肢体冲突吗？”
“不，我们没有争吵。我怎么会伤害她呢？”冯宇马上否认，“我只是劝她不要想太多，不要压力太大，她是个好医生，院里一定会妥善解决那起医疗事故的。”
“可是，有人听到你让陈红离婚。”
冯宇舔了舔嘴唇，赶忙解释，“你们不要误会，我们是大学同学，上学的时候我就对她有好感，她是我心中的女神。不过，我一直是单恋，后来我们被分配到同一家医院。虽然她结婚了，对她丈夫刘天明感情很深，但我一直在等她，希望她能给我一次机会。”
“冯主任，既然陈红爱自己的丈夫，同事们也说他们夫妻很恩爱，你为什么还要介入她的婚姻呢？”
“我不是第三者，我有暗恋她、默默守护她的权利！”冯宇突然激动起来，顿了顿，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叹口气说，“更何况，陈红的婚姻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和谐。”
我挑了下眉，盯着冯宇那张胖乎乎的圆脸，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冯宇撇了撇嘴，迟疑了一下，“刘天明……可能有情人，当然，我也只是听说，没有证据。”
我和哪吒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这个案子，看来并不简单。
结束对冯宇的笔录后，我们核实了冯宇的时间线。他和陈红谈话之后，回家探望母亲，母亲家的邻居和保姆都证实了这一点。
冯宇不在命案现场。在对陈红的情感上，冯宇显得很真诚。我从女人的直觉判断，他应该不会做伤害陈红的事。但这并不代表，他已经被完全排除了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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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局的路上，哪吒边啃面包充饥，边跟我汇报：“咱们的队友调查了找陈红闹事的患者家属，他们听说出了命案，一个个都傻了。说白了，那家人不过是借医疗事故，想多要点赔偿，不至于对陈红下狠手。”
我点点头。调查中，我们发现陈红的口碑很好，在医院兢兢业业，人也很淡泊。并没有和什么人结下仇怨。
到底是什么人会跟陈红过不去，非要置她于死地？
“刘天明的周边关系，你查没有？”我看向哪吒。
哪吒楞了一下，有点不屑，“陈红坠楼的时候，刘天明就在楼下，凶手肯定不是他啊！”
“这么快就下结论，会不会太武断了？”我白了他一眼。
安静确定陈红的死亡时间是前一天凌晨1点到3点之间，刘天明说过他晚上8点多下班后，没有离开过家。小区的监控视频也拍到他的车在8：35进入小区，他住在封闭小区，没有其它出口。
和冯主任一样，他也不在案发现场。但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哪吒自知疏忽，饭都没吃，就着手去调查刘天明的情况。
去回到办公室时，安静正在整理资料，我问她做复检的时候有没有新发现。
“奇怪！陈红左手中指上的白痕证明她有戴戒指的习惯，可是戒指不见了。”
医生做手术的时候会把戒指拿掉。但我们的组员在陈红办公室和家里都没找到戒指，我打给刘天明，他表示并不清楚。
“戒指会不会在跳楼的时候脱落了？”安静问。
“我们做过三次现场勘查，也没有发现。”我摇摇头。
窗外的秋雨淅淅沥沥，玻璃窗上浮现出氤氲的迷雾。我和安静被压抑、沉郁的氛围包裹着，都没有再说话，只能等哪吒的消息。
下午四点多，哪吒打来电话，听起来很是兴奋。
“姐，我已经查到刘天明和康健医疗器械公司的客户经理王美欣关系不一般。康健公司有人看到刘天明开车去接王美欣，两个人还一起逛街吃饭。”
“王美欣的资料查到了？”
“王美欣是本市人，32岁，单身，父母都来自农村，她曾经做过保健医生，住在香山区金星大道，那里可是本市的富人区。姐，我把王美欣照片给你传过去。”
“叮——”一声。哪吒发来王美欣的照片，一张鲜艳的网红脸。
安静凑过来，瞄了一眼，“脸上动了不少地方耶。”
我之前查过刘天明的经济状况，没发现什么大问题，他的家底很干净，可是，王美欣怎么会那么有钱呢？
晚上七点多，我和安静一边吃泡面，一边还在琢磨陈红坠楼案的细节。哪吒风风火火跑进办公室，抓起水杯狂灌了一通，气喘嘘嘘地说：“姐，你猜我又查到什么了？”
我是个急脾气，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催促他赶紧说。
“一个月前，王美欣刚给刘天明的医院进了一批医用纱布。一开始她公司的库管还不肯说，我一吓唬，库管说了实话，他告诉我那批货不合格，已经压了好几年了。”
我“啪”地放下手里的泡面，“哪吒，看来明天我们还得跑一趟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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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和哪吒直接找到了护士长刘芸。刘芸和陈红同一批进医院，在一起工作七八年了，她给我的印象是心直口快。我还记得上次向她核实情况时，她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一次，刘芸犹豫了很久，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告诉我：“陈红的医疗事故还牵扯到其它事儿，因为会影响医院的声誉，领导不让说，可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们。”
“你放心说。”
“上次给老太太做阑尾手术，X光室的护士告诉我，老太太术后腹痛，照X光显示没有异常，但最后开腹检查时，又在体内的确取出了纱布，这太奇怪了！”
“这代表什么？”我不解。
“这证明遗留在老太太体内的是没有显影功能的纱布啊！非显影纱布是已经被禁用了很多年的淘汰品，就是为了避免医务人员手术过程中的疏忽。现在，这种东西出现在我们医院，属于严重违规。
“更奇怪的是，我把事情和冯主任说了，冯主任让我别乱说，还带我去仓库查了纱布的情况，医院仓库的存货又是带显影的，也是从同一家公司进的货，冯主任说肯定是我搞错了，但我肯定，这里面有问题！”
一种强烈的预感冲上脑门，我意识到，陈红的死很可能和这批纱布有关。
我和哪吒去医院的保卫科调出仓库的监控，监控画面显示，陈红出医疗事故的第二天，王美欣带着几名员工将仓库里的纱布打包带走，又换了新的，冯主任也在场。所以，当时保卫科的并未过多注意。
我再次找到冯主任，他沉默了很久，终于承认自己隐瞒了一些事情。
当刘芸告诉冯主任纱布出现问题后，他去仓库检查过，发现这批非显影纱布是器械科科长刘天明签字采购的。
冯宇原本打算要向院长举报，但碍于他对陈红的感情，先把事情告诉了陈红。
陈红意识到丈夫肯定是拿了好处，但她却向冯宇求情，希望他放自己丈夫一马。在陈红的哀求下，冯宇不但答应替她保守秘密，还通知王美欣把纱布换了回来。
电光火石间，我越来越坚定自己的推断，决定重返命案现场，开始模拟案发经过。
凶手先将陈红约到天台上，将她捂死，怕被人发现，将她的尸体藏进卷柜里，再扔下楼，制造跳楼假象。
因为陈红已经死亡，所以，在拖拽中，一只鞋子遗落在天台，凶手发现后，捡起鞋子又扔了下去，这就可以解释鞋子为什么会落在人群后面、距离尸体比较远的地方。
只是我想不通，凶手在杀害陈红后，为什么不马上将其扔下楼，而是要等到次日早晨呢？
我怀疑，参与这起命案的不止一个人。
“哪吒，把陈红自杀前各楼层监控全部调出来。”
虽然之前我们查过监控，没有发现问题。但现在，我意识到自己疏忽了某些细节。
同事们加班加点，再次查看监控时，对每一帧画面进行比对。
我们终于发现，在陈红跳楼前两个小时，一个女人进入门诊大楼，她乘坐电梯先到达三楼，在卫生间换了一身医生的白大褂，戴好口罩，之后坐扶手梯上了6楼，6楼是医生办公室，只有电梯口一处监控。
第一次看的时候我们以为这个女人是本院职工，现在细想当时办公室还没有上班，这个女人来6楼做什么？更重要的是6楼的走廊尽头通往天台。
女人离开的时间是7点35分，和陈红坠楼时间点吻合。
“哪吒，你看这个女人像谁？”
“这么尖的下巴，怕是王美欣吧？”
我们很快传唤了王美欣，在证据面前，她承认是她和刘天明用非显影的纱布谋取私利，但她坚持是刘天明指使的。
王美欣说，刘天明怕被调查，所以暗度陈仓，吃掉的回扣都放在自己名下。但有关陈红的死，王美欣却一口咬定，她并不知情。
“你确定不知情？杀人可是重罪！”我狠狠敲了敲桌子。
自从王美欣一进询问室，我就闻到她身上有桔子香水的味道，和卷柜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几轮盘问下来，王美欣终于扛不住，交代了和刘天明串谋的细节，这让我后背阵阵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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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天明坐在询问室里，一脸无辜。他先是拒不承认进残次品，吃回扣，当我们把所有证据，包括供货单号和有他签字的合同放在他面前时，他见无法抵赖，才低垂下头来。
“王美欣交代你们是情人关系，她说你和妻子陈红提出离婚，可是陈红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不同意。王美欣还说陈红早知道你吃回扣的事，提过如果你不收手，就去院里举报你，所以，你和王美欣联手把陈红除掉！”
“没有这回事。”刘天明梗着脖子否认。“陈红是跳楼，和我有什么关系？王美欣诬赖我！”
见刘天明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样子，我把证物袋里一枚戒指摆在他面前。
“冯宇觉得陈红的死没那么简单，一直在盯着你。他亲眼看到你在花盆里埋东西。我们找到了你藏在办公室花盆里的戒指，并提取到了你的DNA。如果没有问题，你干嘛把戒指藏起来？”
看到那枚戒指，刘天明全身一抖，整个人像被抽了气一样，瘫软下来。
他终于交代了整个犯罪过程。
刘天明中饱私囊，妻子陈红多番规劝，但他仍不知悔改。陈红曾说过要去举报他的气话，这让刘天明起了祸心。
刚巧，他引进的非显影纱布在陈红手术中出了问题，他知道陈红重视名誉，生怕她早晚把自己的事情捅出去，决定先下手为强。
案发前夜，陈红值班。刘天明让情人王美欣假扮自己，戴着口罩，回刘天明的小区，因为小区视频质量不高，看不清驾驶室里的人，只能分辨出是刘天明的车。
刘天明则躲在办公室，到次日凌晨两点十五分，他来到天台，打电话让陈红上去谈事情。
陈红上楼后，没有防备，被刘天明用毛巾在水房捂死。他扛起尸体，把她藏在六楼的卷柜里，之后从没有监控的医生专用通道逃离医院，去王美欣家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王美欣开着刘天明的车离开小区，回到自己的别墅，两人换回自己的车后，王美欣先到医院，在门诊大厅三楼换装，戴上口罩，上天台等待机会。
刘天明则在医院门口买早点，之后来到侧巷。王美欣因力气有限，所以只能将陈红拖到天台边缘，等刘天明和同事打招呼时，瞅准时机，将陈红的尸体推下去，为的就是制造刘天明的不在场证明。
王美欣没想到的是，将香水味留在了卷柜里，还落下陈红的一只鞋。她又把鞋扔了下去，鞋子的距离才会那么远。
“你摘下陈红的结婚戒指，是因为她在反抗过程中用戒指把你划伤了？”我上前拉下他的高领衫，果然那里有一处淡淡的刮痕。
刘天明捂着脖子，“是，她在反抗时戒指划伤了我的脖子。我一看到那个破戒指就烦，当初结婚的时候，我们没有钱，我只买了一个100块钱的银戒指给她，她居然一直戴着。”
“靠！”在一旁记录的哪吒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知道吗？陈红虽然怨恨你的背叛，但在冯主任几次要检举你的时候，还是本能的选择维护你。就算她出了医疗事故，也从没想过要拉你下水。是你怕了，非要将她灭口……”
没等我说完，刘天明一拳头拍在桌板上，“陈红那种人太死板了，我们明明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但她成天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还说人要守着什么初心。呵呵，愚蠢可笑！谁不喜欢高品质的生活？别墅、美女、地位、金钱，你们不想？”
和这样的人，我再也没什么好说的。
安静在审讯室外，摇着头跟我感慨，“人心易变，同样一个女人，冯宇当她是天使，刘天明却当她是绊脚石。”
窗外的秋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让我更觉得心里阵阵发凉。
我眼前一再浮现出那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银色婚戒。恍然间，有血在它上面溅出红花，接着变暗变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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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红袖添乱
编辑 | 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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