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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告别:为他办完葬礼后,每个月我都能收到一个红包

春天 知音真实故事 2023-12-30


这是知音真实故事的第 1210个故事
字数:6585 阅读 :17 分钟


主播:宋婷婷




大家好,这里是知音真实故事编辑部。


寿衣店老板龚喜每个月都会收到一个微信红包,但他从未点开过,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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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一个男人办两场葬礼,保住了他最爱的人

我的初吻,在殡仪馆的告别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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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龚喜,开了家寿衣店谋生,是个“大了”。在天津,“大了”说白了就是个白事总指挥。


做“大了”,我最恐惧的是给孩子办葬礼,可我这个职业是不能选择“顾客”的。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的电话铃一响,在接电话的前几秒,我都会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念叨:“千万不要是孩子死了,千万不要!”


可有时候,怕什么来什么。那年刚过完春节,我还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中,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带着口音,一听就不是天津本地人,“龚师傅,我刚刚出生的孩子死了,你可以给他办个葬礼吗?”


我的心咯噔一下,“可以。你不要太伤心,孩子……是刚刚出生吗?”“对,不过他出生前就死了。不,他本来是活着的,但我同意给打了一针后,他就再也不踢我的肚子了……”女人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这时,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他倒是说着一口地道的天津话,“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这和打个胎有嘛区别?办个哪门子葬礼?医生不都说了嘛,医院可以直接收走。我知道你伤心,我就不伤心吗?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什么不把孩子保护好,他可是在你肚子里得病的。多好的一个儿子,就这么没了,你还有脸办什么葬礼?”男人的声音很大,就算隔着电话,我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好啦,不要再吵了,你们有吵架的功夫,回家再给我生个孙子去!”这是电话里传来的第三个声音,听声音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性。


我正想说话,电话突然断了。我正犹豫要不要打过去,却收到一条短信:“龚师傅,麻烦你来妇幼医院接我,你到医院门口,不要给我打电话,发短信告诉我。”过了两分钟,又收到第二条短信:“龚师傅,你一定要来,因为我在天津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我顿时觉得事情挺严重,就想着,先去医院门口接了人,再看看要不要报警。毕竟我只是个卖寿衣的,我服务的“顾客”是已经失去生命的人,如果遇到拐卖妇女的事情,还是交给警察处理比较好。


我到妇幼医院门口后给她发了条短信。不一会儿,有个怀里抱着婴儿,穿着黑色棉衣的瘦瘦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口左右张望,可以明显感觉出来,她很紧张。


当我走到她跟前,告诉她我是谁时,她突然跪下,引得医院门口进出的人都看着我俩。我慌忙把她扶起来,“哎……你别这样,天冷,有话咱们到车里说。”


到了车里,我才看清楚,女人留着一头短得有点离谱的头发,眼睛很大,却掩饰不住慌张。她死死抱着孩子,因为太用力加上天气太冷,她的手指有些发紫。


“龚师傅,我现在没有钱,但你放心,给孩子办葬礼的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说着她开始放声大哭。哭完,她轻轻掀开花被子,把脸贴在孩子脸上,“妈妈对不起你,妈妈都没有听你哭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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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女人和孩子接到寿衣店,她平静下来后告诉我,她叫蔡慧,孩子的爸爸叫黄天庆,虽然生了孩子,但他们并没有结婚。


“我怀孕以后,黄天庆的妈妈答应,只要我能给他家生一个男孩,就同意娶我。我怀的明明是个男孩,可是……”蔡慧说着又开始哭。


我发现,她只穿了一双女士拖鞋,光着脚。一个刚刚生下小孩的女人,现在正应该是坐月子的时候,不能着凉。


我拿出一双白色的袜子递给她,“把孩子给我抱,你先把袜子穿上。你别嫌弃,我这里只有寿衣,虽然是寿衣,但也都是正常的衣服。”


蔡慧四下打量了一下店里,又看了看怀里的孩子,然后站起来,把孩子小心翼翼地交给我。我接过孩子,轻轻打开盖被,婴儿的脸露了出来。虽然是不足月出生,但一看就是个清秀的宝宝,他的眼睛紧闭着,像是睡着了一样。他身上穿着婴儿的衣服,显得有些大。


“本来都很好,直到7个月的时候我去检查,医生说孩子的心脏有问题,就算出生也活不了。”蔡慧穿好袜子,立刻把孩子接了过去。


“我是从医院偷跑出来的,就连我穿的衣服也是隔壁床的刘姐送给我的,还有你的电话也是她告诉我的。她说你是一个有良心的‘大了’,像我这样的情况,会先免费给我的孩子办葬礼的。”


好么,哪位神仙大姐这么看得起我,给我捧出了“良心大了”的名声。我对蔡慧说:“我说,你也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们天津人都是热心肠,谁都会遇到不容易的时候,不是吗?”


我是给很多孩子办过葬礼,但还没出生就已经去世的婴儿,这还是第一次。关键是,孩子的爸爸不同意办葬礼。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度过,蔡慧一直抱着死去的孩子,她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但要命的是,她也陷入了彻底的沉默中。


眼看天就要黑了,我到旁边的小店买了一碗粥。春节刚过,马路上的小孩子都穿着鲜艳的新衣服,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想到蔡慧正抱着她死去的孩子,坐在寿衣店里悲惨的样子,我忽然觉得很难过,如果蔡慧看到这些孩子,应该会更加伤心吧。


面对我买回来冒着热气的粥,蔡慧只是摇头,“龚师傅,谢谢你的好意,可我一点也不饿。”我对活人的耐心远没有对死人多,但这一次是个例外。晚上,我推掉了一个哥们的聚会酒局,耐心劝说蔡慧。


在我的理解里,葬礼和婚礼有一个相似的地方,那就是——主角都需要亲人们的祝福。我劝蔡慧:“你这样不声不响地跑出来,就算我给孩子办了葬礼,但你想没想过,这个孩子没有死亡证明,殡仪馆是不给火化的。”


蔡慧抬起头看着我,眼里又蓄满了眼泪,我硬着心肠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想面对他们,但为了你的孩子,你必须回去,至少要拿到死亡证明。我陪你去。孩子的葬礼,我一定给你办好。相信我!”最后一句话,我加重了语气,这是我能给蔡慧最大的承诺。


不一会儿,老婆小丽下班来到店里,听我说个大概后,气得大骂:“这家人简直猪狗不如!姑娘,你别担心,我也跟你一起去。在天津,我们就是你的朋友,孩子的白事你就交给我们两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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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车,带着小丽、蔡慧和孩子,一起去黄天庆家。


蔡慧抱着孩子走在前头,门刚打开,黄天庆一看到蔡慧就喊:“你还知道回来?你抱着孩子死哪去了?”下一秒,当他看到我和小丽时,表情突然变得很客气,“这两位是?”


我和小丽还没开口,一个烫着爆炸头的年长女性就大声说:“感谢你们把蔡慧送回来,不管你们是谁,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两位请回。”


平时,我很少遇到逝者家属不理解、不配合的情况,只要我说出“我是大了”这几个字,就会产生像“芝麻开门”般神奇的效果,所有人都完全听从我的安排。


不知道是不是我平时办理的白事都太过顺利,以至于当我对着爆炸头女人说出“我是大了”后,她竟然对着地面使劲吐了三口唾沫,“呸!呸!呸!”有一大坨唾沫直接吐在了我的鞋上。


“我知道你们,那什么……‘大了’,不就是整天和死人打交道的吗?哎呀,太晦气了,这大过年的,真不吉利!”她最后那句“真不吉利”是在我身后发出的,因为我跟着小丽已经走进了他们家。


进门是一个很大的客厅,几乎所有的门上都贴着福字。在客厅的一个供桌上,摆放着一张黑白遗像,照片上是个稍微有些胖的中年男人。看样子应该是黄天庆的爸爸,因为这父子倆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小丽看着遗像,用很平静的语调说:“你们不用怕,也别紧张,我们是‘大了’,不是‘死神’。”她说明来意,可这母子俩却不配合,既不同意给孩子办葬礼,也不愿交出死亡证明。


更过分的是,黄天庆说蔡慧是个丧门星,还嚷嚷着要和她分手。我看着这个身高不足1米7,穿着一身肥大家居服的男人,觉得他活脱脱像是把一根玉米放进一个大塑料袋里,可笑得很。


对于我们的执着,黄天庆最终打了报警电话。不到10分钟,2位民警站在我们面前。估计这次出警的信息量严重超出了他们的预计,蔡慧未婚生子,从医院出逃不说,现场还有一具婴儿尸体。


当“大了”这些年,因为工作原因我也去过派出所,但那基本是逝者家属闹丧,我是以证人的身份去配合警察办案。这次不同,晚上9点多,我和小丽被带到派出所,由两名年长的警官单独询问,搞得我还有些紧张。


好在,我们并没有做任何违法犯罪的事情,询问结束后,警官让我和小丽先回家。我不放心蔡慧,打听她的情况,警官告诉我,蔡慧现在还不能走,说完还叹了口气,说她也是个可怜人。


我从警官那里得知,当初蔡慧为了挣脱父母把她嫁给一个傻子的命运,逃婚跑到天津来打工,到黄天庆家照顾身患重病的黄父,不久和黄天庆谈起了恋爱。


这个傻姑娘以为自己和他们是一家人了,不仅当起了免费的保姆,还怀上了黄天庆的孩子。不久,黄父去世,黄母想要一个孙子,承诺她,生下男孩就同意他们结婚。


深夜,我和小丽走出派出所时,天上突然放起了烟花,远处的高楼,万家灯火。一想到刚刚做了妈妈本应该享受家人照顾的蔡慧,此时此刻却要抱着孩子的遗体,大半夜待在派出所里,我心里不是滋味。


我蹲在派出所门口的路灯下郁闷地抽着烟,小丽在一旁低声说:“还好现在是冬天,如果是夏天,真是不敢想……”我在心里大致算了一下,孩子去世已经超过12个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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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蔡慧给我打来电话:“对不起,龚师傅,我现在在寿衣店门口。你什么时候上班?”迷迷糊糊中,我问:“孩子呢?还和你在一起吗?”


电话里传来蔡慧的抽泣声,“孩子……在医院的太平间。龚师傅,昨天警察帮我要到了孩子的死亡证明,我想给我苦命的孩子办一场葬礼,黄天庆和他妈妈不管,我不能不管,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来这世上一遭,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走了。可是我现在没有钱,连给孩子买一身新衣服的钱都没有……”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听着她哭。有时,我能做的只有安静的陪伴,倾听逝者家属的哭诉。都说治愈死亡最好的方法是时间,都是扯淡。对于至亲的离世,什么都治愈不了。


等我到了寿衣店门口,看到蔡慧身边多了一个行李箱。她冻得哆哆嗦嗦,因为哭过,又被寒风一吹,整个脸红肿着,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我打开卷帘门,帮她把行李箱拿进店里,行李箱很轻,空荡荡的。“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把你赶出来了?”


蔡慧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呆愣地坐在寿衣店的椅子上,像个精神病人般不停念叨着:“他那么小,一个人待在太平间,那么冷,太可怜了……宝宝,妈妈对不起你……”


我理解她,或许说出来,会好一些。虽然我是个男人,不能完全理解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痛,但我是“大了”,至少我能帮她完成这唯一的愿望。


我开车带蔡慧去的第一个地方,不是医院的太平间,而是商场的儿童区。


不知道是不是商场里的灯光太过明亮,照得她的眼睛亮亮的,她满眶的眼泪并没有掉落下来,充满泪水的眼睛映照出很多孩子在挑选玩具的样子。她含着泪笑了,这是我认识她以来,第一次看见她笑。


蔡慧的两只手不自觉地在衣服两侧擦拭,可能是觉得自己的手太脏,怕把东西弄脏了。我对她说:“去吧,没有钱我借给你,你可以慢慢还。”


蔡慧转过身又要下跪,吓得我赶紧转头去了厕所,心里却盘算着:算上小丽早晨给我的钱,再加上我自己的那点,应该够给蔡慧结账吧。别人开店都是挣钱,我却倒贴钱,果然是“良心大了”。


我在远处观察蔡慧。也许是第一次给孩子买礼物,蔡慧显得很小心,每一件衣服和玩具她都轻轻拿起来,翻来覆去看好几遍,嘴里还念念有词,我猜她应该在和孩子描述着手里的玩具,问他喜不喜欢。


最后,蔡慧选了一身浅蓝色的婴儿服,一条红格子的小毯子,和一把可以发出声音的塑料玩具枪。她告诉我:“有一天,我梦到我儿子吵着要买一把玩具枪,梦里面的那把玩具枪和这个很像。”


她眼睛里有光在闪烁,“梦里,我和他一起吹五颜六色的泡泡,泡泡很大,像气球一样,然后,我们一起追着泡泡,跑啊跑啊,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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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买给孩子的礼物,我开车和蔡慧一起去了医院的太平间。


我和那里的入殓师都认识。值班的小李师傅接待了我们,“这么小的孩子,我们也是很少遇到,所以单独存放着。”


那是一个透明的冰棺,孩子太小,放在里面显得越发的孤单。


我和小李师傅刚把上面的盖子抬开,蔡慧就迫不及待伸出手抱孩子。但当她触摸到孩子遗体的那一刻,手却一下子缩了回来,一脸吃惊。紧接着,我看见两滴眼泪掉了下来。


蔡慧想亲自给孩子换衣服,我们便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我想,此时此刻,她一定不希望有人打扰她和孩子珍贵的相处时光。


蔡慧轻轻地抱起孩子,小心翼翼地抱在自己怀里,低头凝望着孩子,带着哭腔说:“宝宝,对不起,妈妈不该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宝宝真乖,你看,妈妈给你买了什么?”


她拿起玩具枪在孩子的眼前晃了晃,“宝宝,这是你最喜欢的玩具枪,我们一起玩,好不好?”说着还比划着开了一枪。


或许在平常人看来,蔡慧的行为跟一个精神病人没什么两样,但在我看来却十分正常。我看过太多这样的人,他们相信逝去的亲人并没有走远,还能听见他们的呼唤和低语。


放下玩具枪,蔡慧把孩子放在给遗体更衣的台子上。离开了冰棺,孩子的身体表面渐渐开始融化,半透明的皮肤透出水润的光泽,小胳膊小腿微微弯曲着,仿佛商场玩具柜台里的真人娃娃。


蔡慧哆哆嗦嗦解开孩子的衣服,试了几次都无法脱下,她突然就崩溃了,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我走过去,没有安慰她,我只想在孩子的遗体融化前,赶紧把蔡慧给孩子买的蓝色婴儿服给他穿好。


我是第一次给这么小的孩子穿衣服,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他。虽然是大冬天,但等把一切都整理好,我发现自己竟出了一身汗。


不知道什么时候,蔡慧站在了我的身后。让我意外的是,她没有感谢我,而是一拳打在我的身上,冲我喊:“你为什么这么使劲掰孩子的胳膊,还有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我在心里狠狠骂自己,这绝对是我工作中的失误。我应该提前和蔡慧解释清楚,遗体被冻僵后穿寿衣,必须要尽力把身体整理平整。我理解她的悲伤,所以任由她的拳头落在我的身上。


很快,小李师傅连拉带劝,把蔡慧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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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手机响了一声,我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小丽的微信:“怎么样?钱够不够?”


我把手机放回口袋,这个时候,我没时间回微信。蔡慧这么一闹,遗体已经融化了许多,再不放进冰棺里,很快会出现皮肤发黑的情况。


一想到蔡慧看到孩子尸变,那又会是一场崩溃,我赶紧把孩子抱起来,放进冰棺里,一个人费了很大的劲才把盖子盖好。


在盖上盖子的那一刻,我喘着粗气对冰棺里的孩子说:“宝宝乖,等你妈妈情绪稳定了,会再来看你的。”


走到室外,我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里面只剩最后一支了,抽出来,点上。“钱够,放心。”给小丽回完微信,我耳边传来蔡慧断断续续的哭声,还有小李师傅解释的声音。


寒风中,我刚才挨的那几拳一点也不疼了。一切好像都没发生过,除了一件事,有个孩子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到旁边的小超市买烟的时候,看见有蔡慧说的那种泡泡棒卖,于是买了两个。


刚走出小超市,就接到蔡慧的电话,我以为她会继续怪我或者给我道歉,没想到她说:“龚师傅,我想给孩子起个名字。”


她停了一下,好像鼓足了勇气才接着往下说:“龚师傅,我知道你的名字,我如果给孩子起名叫‘喜子’,你不会生气吧?”


蔡慧的声音里有了哭腔,“虽然这个孩子没看过这个世界一眼,但我想让他知道,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有很多很多好心人。龚师傅,你们两口子都是好人,是你们让我心里暖乎乎的。”


第二天一早,我跟医院太平间的值班师傅打好招呼,和小丽提前布置好了葬礼现场。小丽不让我拿平时葬礼用的白花,她特意买了鲜艳的鲜花,“希望喜子一路走好,来生可以活得像这些花儿般美好。”


不一会儿,蔡慧也来了,我们仨在医院的太平间,给喜子办了一场最简单的葬礼。


我拿出那两个泡泡棒,给葬礼现场增添了许多晶莹剔透的泡泡。蔡慧接过一个泡泡棒,一边吹泡泡,一边哭着说:“喜子,妈妈和你一起吹泡泡,我们一起吹好多好多泡泡……”


9点,火化车准时来了,喜子被工作人员抬上火化车。盖着白色寿单下的喜子像是一只小小的枕头,孤零零的。


蔡慧表现得格外冷静,她问火化车司机:“我可不可以抱着喜子?他太小了,还是个婴儿呢……”


司机犹豫半晌,点头同意。我们三人上了车,蔡慧抱着喜子坐下,小丽扶着蔡慧的胳膊,也保护着喜子。


一路上,蔡慧不停地和喜子说着话:“喜子,你看,那是蓝天、白云,那是大树、汽车……”快到火葬场时,蔡慧哭出了声:“喜子,你不要忘了妈妈,还有他们……”蔡慧指着我和小丽,“他们都帮助过你,他们是好人……”


喜子的骨灰出来了,少得可怜,放在白色的布袋里轻飘飘的。蔡慧把玩具枪放进布袋,“我要把喜子的骨灰带回老家,埋在院子里,再把院子里种满花。”


那年的春天过得特别快。六月一日那天,蔡慧给我发了一个视频:一个不大的院子里种满了各种美丽的花,蔡慧站在花丛中,吹着泡泡,视频配的背景音乐是那首《亲亲我的宝贝》。


之后,每到月末,我的微信都会收到一个微信红包。我从来没有点开过,但对方仍然坚持每个月这么做。


我知道那是谁,因为她的微信名叫:亲亲我的宝贝。



本文未经授权,禁止转载

作者 | 春天

编辑 | 飞鸟与鱼

编辑邮箱:1982817392@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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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

人生说到最后,简单到只有生死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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