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一棵树】二十四节气里的朴树（秋分）
一
今日秋分。
秋分三候：雷始收声，蛰虫坯户，水始涸。
大自然的神奇莫过于，到了某个节气，就有某种物候。今天，早晚出门，穿上短袖已感到了十分的凉意了。
二
遇到节气的日子，就有无法绕过无法逃避的作业，记录一棵朴树，我必须给足它一年的时间。
“土著”已是完全的老态龙钟了，深秋未来，叶子未全变黄，树顶已秃得不成样子。前两天，我先生指着“土著”说：“这棵树，都快掉光树叶了。”旁边的合欢花开得这么盛，樟树抽出了一树的新叶，比起小区里其他的树，它的衰弱显而易见，我甚至听得到它微弱的残喘。是树龄的原因，还是病害的原因，我暂时无法判断。
毕竟是秋天，地上有许多落叶了。
这是樟树和柿子的叶子，温暖的红，或红绿分明。
（樟树叶子）
这是杜英的叶子，红的透亮，落叶比树上的绿叶更让人喜欢。
（杜英叶子）
朴树有了明显的色彩变化。从前没注意过叶色，想必不是出奇吸睛的。现在细看，它们叶色的变化亦奇异，绿色沿叶脉，慢慢往叶基处收缩，像是谁以叶柄为吸管，正在吸走绿色。掉落的叶子叶色并不出彩，由绿而淡黄而褐，没有一片叶子是纯粹的黄，总有深褐相杂其中，脏兮兮的感觉。
捡起几张，给其中几张合一个影，是为朴树的秋分，做一个真实的记录。
地下，已经满是掉落的果子，有些，已成泥土一样的颜色，挂在枝头的果子已经少而又少了。
三
我曾经刻意寻找过古朴树，在那些古树成林的地方，我多么渴望与一棵老朴树相遇。
然而，机会没来。
9月17日，林捷曾约我去绍兴王化，夏艳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叫太平里的村子。
这是一个古意十足的小村。村口空无一人，所有的房屋被绿树掩映。
（太平里村口）
时光缓慢，环境幽静。
村口有古树群，老树枝干遒劲。枫香，苦楮，樟树，糙叶树，以自然朴实的姿态长向高处，巨大的树冠覆盖出一片颇有规模的荫凉。阳光被那些树叶扯成了细细碎碎的影子，本来灼人的光线，柔化了无数个级别。
古树们在尘世里各自美丽。
遗憾的是没有看到朴树的影子。
明明朴树，是优良的树种，既有经济价值，又有生态价值，为啥没有像樟树，银杏一类的树那么常见？
哈，自从观察树之后，突然多了许多问题。
四
今日起个早，去了林捷的领地——滴水岩的某个大石壁处，这里是比较典型的丹霞地貌。
巨大岩体上，因为经历了长期的高温天，几无鲜活的植物了；鸭跖草却正值花期，一大片一大片，蔚为壮观。与我从前在野外看到的不同，这里，它们是绝对的主角。
这一片开着花的鸭跖草，就不再是匍匐的样子，直立的茎，挺起有半人高，植株之间挨挨挤挤，不见缝隙下的泥土！
我原来并没有关注过它，而且它那种蓝色，并非我爱的颜色。可是，现在我喜欢上了它。鸭跖草的花有令人称奇的构造，你知道吗。
（林捷讲解鸭跖草的异形雄蕊）
我常常想，如果我们的家长能引导孩子去仔细观察那些不起眼的植物，发现（探索）植物的那些植物不为人熟知的秘密，孩子该是惊讶和兴奋的吧。
再往上走，一片粉色穗状花出现在我的视野，它们有的独自成片，有的与鸭跖草，橘草混生在一起。这种美丽的植物叫绵枣儿，它的植株形状，类似于缩小版的风信子，花开从紫红粉红到白色。
比较关键的词为单子叶植物，百合科。
去年冬季的时候曾来过一次，那时，林捷指着一片枯草，对我说这是绵枣儿，我无论如何想象不到它的美丽。
现在，绵枣正值盛花期，我有意找了不同的花儿，展现它含苞而放、盛极而衰、结下种子的过程。
在这一片秘境中，与最纯净的蓝色花和最明亮的粉色花相遇，感觉很充实。
这一篇文章，真正记录朴树的文字很少，但所有的文字组成了秋分里的物候，故应该也不算离题很远。
2022年9月23日。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