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农村人喜欢多生孩子？

李俊

很多人喜欢嘲讽农村里的人们观念落后，所以就有了越穷越喜欢生，越生越穷的说法。实际上，这种嘲讽往往对经济学的一种无知。道理很简单，孩子在城市是一种债务，在农村是一种资产。

只要做出选择，背后必然有成本。不管人类是理性还是非理性，都是根据预期成本和预期收益去做选择。所谓的成本，就是付出的代价，这里有货币成本，也有非货币成本。金钱支付并非全部成本，甚至有时所占比例很低。

城市养孩子的成本高，这是多方面的。养育孩子，都市女性放弃工作机会的成本远远高于农村女性。城市人们追求体面养育孩子，彼此的面子问题，导致过于追求养育孩子的质量。这方面，农村人们往往是标配方式去养育孩子，追求最基本的健康就可以了。通常情况下，不会给孩子报名参加形形色色的辅导班。

农村人们对孩子数量要求比较多，多一个孩子就有多一个劳动力。一些地方，他们分地、分田都是按照人数，多生孩子就多获得资源，生儿育女能让父母得到更稳定的预期收入。对于农村人们来说，年轻时少生孩子并不能节约多少财富，但是晚年生活却是非常凄惨。通常情况下，农村养老保障制度比较差，生子防老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多生孩子，对于农村人们来说，本质上也是一种风投。他们并不需要所有孩子都成功，而是只要有一两个出人头地就行了。他们经济条件受到限制，哪怕只生一个孩子，也无法做到城市那样体面养育，所以还不如多生孩子，通过概率取胜的原则。

城市人们不愿意生孩子，除了养育孩子的成本，也和养老保障制度有关。城市的人们，有很多人在体制内，享受着相对好的福利，但是农村里却没有。因此，穷国生育率高于发达国家，也就是这个逻辑。

一个国家生育率高于，不仅和经济水平有关，同时也和这个国家福利水平有关。虽然美国和欧洲国家在经济水平差不多，但是欧洲国家生育率却远远低于美国。相对美国来说，欧洲国家普遍是高税收、高福利。这种情况下，人们自然就不愿意生孩子，反正国家养老了，还需要什么生子防老？高福利的国家，就导致人们间接依赖别人的孩子来养老。道理很简单，别人的孩子成为劳动力的时候，国家征收高额的税负，间接给自己养老。

据《《第一财经日报 》报道：“美国人口资料社的负责人巴茨说，在欧洲大陆，大约近一半的国家已经遏止了长达２０年的人口出生率不断下滑的趋势。针对人口出生率不断下滑的情况，欧洲政界人士、经济学家和教会领袖曾纷纷发出警告说，二战后生育高峰期出生的人，如今正开始步入退休年龄，社会将面临劳动力短缺的局面。”欧洲的低生育率影响了经济增长，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因此，欧洲国家都想方法提高生育率，毕竟他们已经意识到低生育率的危害。

中国城市化进程，生育率迅速地下降。中国现在生育率已经低于美国了。美国平均每对夫妇生育2.1个孩子，但是中国却只有1.3个孩子。中国农村人口数量不断下降，所谓的多生孩子的现象，也变得低概率事件。

有一些人，看到个别家庭生了三、四个孩子，就觉得这种现象普遍存在的。普通人都喜欢凭着感觉去判断，却不知道被自己的感觉骗了。举例说，假如有四对夫妻，三对夫妻生育一个孩子，一对夫妻生育三个孩子。他们一共有六个孩子，要是随机抽查，概率上就有50%来自三个孩子的家庭。因此，人们就做出推论，有一半孩子来自三个孩子的家庭，得出三个孩子家庭比例是一半。实际上，这个例子里是四分之一家庭有三个孩子，四分之三家庭有一个孩子。很多普通人都容易掉入数字的陷阱，产生错误的判断。

中国人口数量，我们需要通过统计数据来判断，而不是个人感觉。对于每个人而言，看到多生孩子的现象，往往只是局部的，没有统计学的意义。就好比，我们在火车站里看到人口拥挤，但是不能根据这个现象来推断中国人口密度大。

农村地区生育率高于城市，但是城市之间也是有差别的。一线城市生育率低于二线城市，二线城市低于县城。超级城市的出现，也在一定程度降低人们的生育率。中国要做的事情，就是给人们自由生育，通过减税等方式去鼓励生育。

2018年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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