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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解决榆林人的“不爽”?

镐京执笔 镐京笔记 2022-06-22


撰  稿:张婉莹
编  辑:史香玲

7月10日,内蒙古自治区党委常委、呼和浩特市委书记王莉霞等市四大班子,带领5万余名干部群众清除蒿草。王莉霞讲,“努力降低人居环境内蒿草花粉浓度,减轻个体过敏程度和过敏反应……”

留意这则新闻,其一因王莉霞是从陕西走出去的干部;其二,也是更重要的一点,沙蒿引发榆林人鼻子“不爽”的事儿,镐京笔记早有耳闻,但近期走访榆林,目睹当地鼻炎“凶猛”之现状,仍感震撼!

趋于低龄化,某幼儿园380名孩子,1/10患过敏性鼻炎,部分带有哮喘;或影响投资环境,进入高发季,一些企业经营者不敢轻易做决策,因鼻炎导致思考能力、工作效率大打折扣;不乏殷实家庭,因鼻炎搬离……

并非危言耸听,早在2014年,榆林市科技局抽样调查结果显示,绥德、榆林、神木三城市24个月内鼻炎患病率均超过11%;甚至治疗过敏性鼻炎,写入了近年来的榆林政府工作报告。


低龄化趋势明显

神木人刘爱兰(化名)的遭遇,颇为典型。

那是2013年夏天,她发现4岁的儿子,开始表现出过敏性鼻炎症状。“擦鼻涕、打喷嚏停不下来,一天能用上一卷纸。”看着擦红的鼻子,刘爱兰很心疼,但大部分治疗喷剂都含有激素,不敢让孩子多用。

刘爱兰回忆,每年慢慢磨到10月份,儿子的症状基本缓解。

但她没想到,鼻炎后来竟引发了哮喘。某天深夜,儿子突然出现呼吸急促的情形,刘爱兰吓坏了……她不想这样的噩梦重演,计划将儿子转到西安上学。最终由于一些客观原因,未能如愿。

但她告诉镐京笔记,以后一定让儿子离开榆林。

在榆林从事幼儿园工作超过二十多年的李芳秋(化名),见过太多这样的案例。

曾经一个5岁的孩子,因过敏性鼻炎引发哮喘,在幼儿园发生休克,令她印象深刻。“那孩子不能跑,不能做大幅度运动,后来家长没办法,只能把娃转学到西安就读。”

李芳秋告诉镐京笔记,她们幼儿园380多个孩子里,患过敏性鼻炎的有38人。“每年入园报名后,我们都会向家长了解孩子的过敏情况,过敏性鼻炎的小孩越来越多,哮喘的孩子也越来越多,年年人数都有增加。”

事实上,鼻炎呈现低龄化趋势,近年来已有声音。

2018年,榆林市政协委员何彦兵曾提交《关于重视榆林过敏性鼻炎患者日益增长情况的建议》。

该提案指出,榆林自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出现过敏性鼻炎病情。初始病患出现的人群主要集中于25岁至45岁之间。随着时间推移,到目前为止,已经出现常年性、低龄化的特征,成为严重影响榆林人民生活工作的慢性病。

对于过敏性鼻炎是否呈低龄化趋势,榆林市第二医院变态(过敏)反应中心主任陈秀山表示,“我们见过年龄小的患者从几个月到半岁以上的娃娃都有,过敏性鼻炎是由过强免疫导致的,所以患者群体主要集中在儿童与青壮年。”


影响投资环境?

像候鸟一样迁徙,是目前能够躲避鼻炎困扰的手段之一。

但并非每个家庭,都能够付得起这种代价。

而且,因鼻炎导致的短期或长期迁徙,对城市而言,也会产生更多隐性损失。

何彦兵的另一重身份是商人,对此感触颇深。他观察到,进入过敏季,很多商户不敢做重大决策,“呼吸不畅加上药物副作用,人会丧失思考能力,总想昏昏睡去,感觉整个城市生产都变得缓慢起来。”

何彦兵以自己为例,几年前,他的鼻炎一度异常严重,曾出现连续一周昏昏欲睡的状况。在此之前原本谈好了一笔生意,因客户和员工当时都联系不上他,最终丢掉了那笔数值可观的单子。

因为经常在全国各地出差,何彦兵总结出了规律。“这个病真怪,还能留在本地。就跟咱们衣服一样,走一走把它脱掉放下,出去了回来一看,哎,还是得穿上。”

"榆林鼻炎自救联盟"实地调查

镐京笔记曾有西安朋友去榆林做投资,几年后回来,很认真地讲,鼻炎是离开因素之一,当时对此颇不理解。

何彦兵举例佐证了上述说法,他告诉镐京笔记,自己身边有高净值的朋友,为躲避鼻炎困扰,举家搬迁至其它城市。

被称为“中国科威特”的榆林,2020年GDP突破四千多亿,位居陕西省第二。但过去多年里,这座城市的投资环境,常常为外界所质疑甚至诟病。

特别是2017年初发布的城市综合信用指数排名,榆林市尬居全国倒数第三,其中政务诚信排名倒数第八,社会诚信排名倒数第二。直到近几年,城市投资环境才颇为改观。

但谁能想到,看似不起眼的鼻炎,却也能引发蝴蝶效应,或成为影响城市投资环境的一个因素?


拿什么拯救“鼻子”?

数十万榆林人深受鼻炎侵害,对造成这种“地方病”的罪魁祸首,在过往媒体报道中,纷纷指向了沙蒿,其花粉或引起过敏性鼻炎——作为榆林治沙的“英雄”植物,这种结论令人始料未及。

但同时,榆林市卫生局工作人员也表示,过敏性疾病的发生,一方面取决于病人的过敏体质,另一方面在于现代人的生活方式,“沙蒿可能是诱发过敏性鼻炎发生的其中一个因素,但不是唯一因素。”

需要指出的是,为了防止鼻炎泛滥成灾,榆林官方近年来多有动作

譬如,成立榆林市变态反应诊疗中心,逢过敏季邀请北京协和医院诊疗专家团队坐诊,启动过敏性鼻炎研究工作,当地市民可在手机上看花粉浓度监测预报等,官方解决这一“城市病”的意志,还是比较明显。

沙蒿籽

尤其前几年,李春临还在担任榆林市长的时候,把“开展过敏性鼻炎流行病学调查,在市二院和儿童医院分别成立变态反应诊疗中心,过敏性鼻炎纳入医保报销”等举措,写进了榆林市政府工作报告。

榆林市第二医院变态(过敏)反应中心主任陈秀山也举例说明,用于治疗严重过敏性哮喘的处方药奥马珠单抗,上市价格为3599元,榆林如今已将其纳入医保合作范围。

再就是停止种植沙蒿。

此前全国第二次森林资源调查数据显示,榆林沙蒿种植面积328.5万亩,主要分布在北部沙区的六县(市、区)。榆林林业和草原局副局长王立荣告诉镐京笔记,“从2014年我们就没再飞播沙蒿了。”

其实,2012年开始,榆林就逐步以各类乔木、樟子松等植物替代沙蒿,城区沙蒿面积有所减少。

当然,拯救榆林人的“鼻子”,解决榆林人的“不爽”,尚期待更多有效举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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