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级学生创作《秋收的小河》,文风似曹文轩!丨创意写作
你是我们最美丽的
遇见
夏
很多人说遇见百班千人是一种幸运。其实,百班千人遇见许多有才的小朋友才是幸运加幸福!比如今天我们遇见的这位小才女,小小年纪文风似曹文轩,太赞了!
杨晟铭,来自常州市卜弋小学五(3)班,是水乡长大的一朵小花,今年十三岁,从小就热爱阅读,自此动笔开始写作,认为阅读和写作是珍贵的终生爱好,被班里的同学亲切地称为“羊驼”,并荣幸地被冠以“作文女王”。在成长的过程中,从不吝啬展示自己还略显稚嫩的文笔,大大小小的作文大奖皆收入囊中。升入五年级后,在金老师的带领下,与百千共读相见恨晚,如鱼得水般一举拿下第十二期百千共读创意作文《致孔子的一封信》优秀奖,第十三期创意续写《回首再见你》二等奖。她自编自导自演,带领了书海拾贝小组在元旦庆祝会上大展雄风,寒假共读里坚持不懈,督促组员完成任务,荣得优秀小组的称号。不仅如此,百千共读的路上少不了浓浓的母女情,她和“驼妈”在第四期百千思享会上向全国的小伙伴分享了共同进步的历程。除了小成就之外,她在生活中广泛阅读,妙笔生花,撰写了许许多多动人心弦的故事,或奇妙,或婉转,或惊悚,或忧伤,是她进步路上的记号牌。她有一个远大的志向,就是从当下开始努力,成为一名新时代的女作家。砥砺前行,不忘初心,相信自己的那句话:“成功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秋收时的小河
青石涧有一座小学拔地而起。虽然头顶着成捆的稻草,但墙面被浆糊刷的平平整整,干干净净,一个污点也没有。放眼望去,好像稻草屋顶下,皆是晶莹剔透的大雪。
春天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来了。青石涧的小河漾起了笑纹,草木也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春天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痒丝丝的,照得人一不小心就要跌入浅浅的春眠当中。
元喜呆呆地盯着那只拍打翅膀,扑棱棱跃上梧桐枝头的燕子,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和枣子一般大。那燕子的剪刀尾巴,真像秀秀家的红柄剪刀,又灵巧,又精致。元喜出神地想着想着,就不禁咧开嘴,露出缺了颗门牙的大嘴巴,喜滋滋地乐了起来。“喜子,看什么呢。”李娘从木房子里快步走出来,手上还攥着一个小书包。
元喜应声回头,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书包。深蓝色的布料子,摸上去舒服极了,好像抚过那只燕子的皮毛,软绵绵的,又像是抚过妈妈的大手掌,还带着些许的粗糙感。书包的正面缝着个红色的小狗,歪着身子,晃着脑袋,拼命地摇着尾巴,两只大耳朵贴在脑旁,吐着舌头一阵风似得撒欢跑着。元喜好像看到了那只惹人喜的小狗正向自己屁颠颠地狂奔过来呢。“你也不看看里边,看看妈的设计咋样。”元喜的两只眼睛中投出兴奋的光芒,他捧过书包,一看——呀!那小狗后面是个小夹层,和衣服口袋那般大。再看,一共还有两个小夹层,一个大一些,可以放元喜爱看的《西游记》和课本,那个小的就可以把他昨儿个刚削好的铅笔、15公分带着波浪线的尺子、小豆腐块样的白色橡皮——一股脑地全塞进去啦!元喜激动地把书包抱在怀里,抿着嘴巴,眉毛像要长到头顶上,高高扬起来,只听到他扯着嗓门:“我有新书包咯,谢谢妈!”说着,他风一般闯出了门。
元喜实在太欢畅啦,就算雨滴吻过木板门的“嗒嗒”声近在耳畔,他也视若无睹,他小小的心里,全都是这个新书包!元喜紧紧抓着书包的肩带,把它举过头顶,在原地不住地打着圈儿:“噢!噢!新书包,新书包!”一会儿,他又赶忙抱紧书包,在羊肠小道上疯跑,如同一架纸飞机,在田野里横冲直撞,那些大人们戴起草帽赶路,家狗奔跑,和小孩子们刺耳的鬼叫,他都不在意了。他只想着,《西游记》下一回讲的是什么呢?我可以把课本从那个笨重打着补丁的布袋子里拯救出来,全部装在我的新书包里!同学们一定没有我这样可爱的书包。想到这儿,元喜又爱惜地把书包举到眼前,侧过头来,瞪大眼睛去细细地端详:你看那细密的针脚,你看那柔软的布料!他呵护小婴儿似得拍去落在书包上的雨丝,又开始原地转圈。“喜子,就要吃饭啦,你搁外头干啥呢!”李娘操着口地道的方言,站在房檐下招呼着越跑越来劲的元喜。
“来咯来咯!”
“你别看这春雨下不大,淋湿了就麻烦了。”
“嗨,我知道,我肚子都饿瘪了。”
米糊糊像橡皮泥似得差点卡在元喜的喉头,他头都快装进碗里了,只听见扒拉米糊的吃饭声。李娘皱了眉:“哎,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元喜一贯没搭理,只顾埋头奋战,一阵狼吞虎咽。
“妈,我吃饱了,得上学去了啊!”元喜忽然放下碗,手背胡乱地在嘴上抹了几下,便小心翼翼地背起了新书包。“你这孩子,去吧去吧,认真听讲!”李娘卷起了袖子,把空碗送到了水池里,哼起来:“世上只有妈妈好……”
元喜戴了顶遮阳的斗笠,在没干透的泥土路里跑着,布鞋周围已经招惹上了湿哒哒的泥土,可元喜浑然不觉,早已经把妈妈“注意卫生”的唠叨扔到那留下的一串串小脚印中了。他充满活力地蹦啊,跳啊,书包里沉甸甸的课本和那本让他心驰神往的《西游记》好像轻得如羽毛似的,在元喜瘦小的背上颠簸着,似乎在跟着元喜高兴呢。
眼看学校就要到了,元喜猛地在原地刹住车,他掸掸身上的灰,小手用力地摸了把脸,那杏仁般的大眼睛便更富有神采了。元喜小口地呼吸着,定定心神,朝着学校那还算宽敞的小门过去。
村口大爷家的二丫子也背着个小书包呢,那模样和元喜一般神气,好像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大主角,好哎,这副傲然的样子,身边果然三五成群地围着班里的女孩,如小麻雀样子叽叽喳喳。元喜看到这一幕,心里面不知不觉泛了酸水。瞧吧,二丫的书包哪有我的料子好?哪有我的样式美?哪有我的最崭新?他努努嘴,厚着脸皮往前大步流星地走了一会,又没好气地立定,大喊:“嘿!快看我妈给我缝的新书包!不仅好看,而且实用多啦!”你还别说,元喜这么一吆喝,果真有许多“小好奇”你推我搡地朝这边走过来,也低着脑瓜,围成一圈,直勾勾地盯着那书包,好像要把它看出一个窟窿来。“怎么样。”眼看二丫那边的女孩子陆续走过来了,元喜宛如偷吃了村长家的白糖一样甜滋滋的,“是不是很精美啊?”他掏出了脑袋里所有能描绘这个书包的词汇,一定要把着这包夸到天上去才罢休。
二丫眼看同伴都围过去了,只好见一个拉一个:“看我这书包咋样啊?”可无论男同学女同学,都甩开手嘟囔:“听他们说,元喜的书包上有只小狗呐,我要去看看!”“哎,别走哇,我妈可是青石涧针线活最好的,改天让她帮你们做一个,好不好哇?”二丫干着急,这样说,那样说,白搭!她嘴角直往下撇,在原地干跺脚,气愤地把书包背在肩上,两只小手握着碎花衫的衣角:“元喜,元喜,都是你!刚刚秀秀还一个劲地央求我,要妈妈给她做,现在又都跑你那边儿去了,真讨厌!”她最后一跺脚,地上的灰尘都飘了起来,那边围观的人群骚动了一下,又都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她。
二丫气急败坏地转过身,抖着头上的冲天辫,跑进了学校。
“你妈手艺真不错,书包真好看。”虎子流着鼻涕龇着牙,对元喜竖起了大拇指。旁边人一听,一个个大拇指就都抵在了元喜跟前。
哈哈,我才是主角!
“叮铃铃——”上课铃打响了。元喜忙背起书包,招呼道:“我先进教室,下学给你们看吭!”说着,留下了一个灰褂子的影子,像弹弓发射出去的小石子,直奔三年级教室。
“报告。” 元喜跑到教室后门,敬了个礼。
岑老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单眼皮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过了好久,才宣布:“进来吧。”说完,便转身在黑板上蘸水写下四个字:沉香救母。
忽然,虎子举手了。岑老师点头示意他可以说了。“岑老师,为什么你不用粉笔啊?”“呃……”岑老师顿了顿,“采购校园物资的主任今天病了,所以没去县城。”
“哎哎,喜子,听岑老师瞎说!刘主任刚从县城回来,满面红光,想是又去吃了顿好的!”丁乐的眉毛拧成了麻花,他凑到元喜耳边偷偷道。
元喜没有搭理丁乐,但是心中却渐渐生疑:这刘主任到县城去,干嘛不带点粉笔回来呢?
岑老师正准备继续讲课,却突然停了下来,她抬起头,好像军官威武地审视了四十几名嫌疑人似得:“差点忘了。你们的学费要上交给学校,都带了吗?”
元喜心下一凉。
“带了,带了!”同学们兴奋的叫声此起彼伏,一个个挥舞着钞票,仿佛获得了无上光荣,手中掌控着黄金万两。
“来,从这边一组开始,一个个上交给我!”岑老师再次眯起了眼睛,她好像要把所有孩子脸上的喜怒哀乐看的一清二楚,尽收眼底。
一个个小身影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讲台上,把那仿佛金光闪闪的钞票交到了岑老师手上。那仿佛是汗水的烙印,收获的喜悦,一份特别的果实。
眼看就要轮到元喜了,他越来越慌,身体里涌动着一股上跳下窜的紧张感,心脏仿佛就要撞破胸膛,跳到斑驳的课桌上。
岑老师抬起眼,还没开口,元喜便直愣愣地站了起来:“岑老师,我没有学费。”他知道,他知道!春天,靠着妈妈的针线活,是没余钱交够学费的。
刹那间,教室里的四十二双眼睛全部锁定了元喜。有的暗暗窃喜,谁叫他在校门口出风头的?有的哑然失笑,喜子是他最好的哥们!有的大吃一惊,喜子妈针线活那么好,怎的连学费也交不起?有的冷嘲热讽,没爸爸的孩子。
“你该感谢学校。”岑老师抽出纸巾擦了擦手,“秋收再交,为时不晚,一定务必要凑齐。”她眨了眨眼睛,本来冷冰冰的面孔似乎多了几分温柔。
接着,雨后春笋般,一个个小身板从板凳上“腾”得站了起来,当然,他们都是家里极其清贫的孩子。他们无助地站在那里,扯着衣角,嘟着嘴巴,像屈从的羊羔。
岑老师蹙了蹙眉毛:“没有上交学费的,站到后排去听课。”此令一出,在座位上的“木头人”便陆续往后挪动着步子,好像每一步都行走在刀尖上艰难,不时在平静如水的教室中,冒出几声或不满,或无精打采的嘟囔,孩子如木偶,你推我挤地一窝蜂塞到了狭窄的教室后排。
元喜喉咙里像是塞着一团棉花,他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虽然这样的情况并不存少数,但上午众星捧月的骄傲感,却让元喜从巍峨的山峰笔直地跌落到沉默在黑暗中的谷底。
岑老师抬起下巴扫视了一圈站得整齐划一的孩子,清了清嗓子:“下面我们学习,沉香救母。沉香的舅舅二郎神……”
老师沉闷的讲课声,像春天淅淅沥沥的春雨,可元喜额头上好像蒙了块塑料,春雨滴滴答答,怎么也冲破不了塑料,顺着斜坡滴落到地板上。不知为什么,平日里很喜欢语文课,元喜现在怎么也打不起十二分的精神。他顺着微风拂来的方向,转过头去。明净的窗户前放着一盆雏菊盆栽,白色的花瓣像四小天鹅的裙摆,嫩黄的花蕊是雏菊精致的妆容。元喜看到一只和雏菊颜色相近的蝴蝶从学校围墙下的葡萄栏朝这边飞来,落在雏菊的花瓣上。要是能当一只蝴蝶就好了。元喜默默想着,他看着澄净的天空,心中陡然升起了莫名的感觉。
“沉香拿着斧头,用尽了力气劈开了大山,和妈妈相拥而泣……”
时过境迁,白驹过隙。经过一夏天的挥汗如雨,烈日高挂,万物都恢复了往日的生机。而当天空越来越一碧如洗,太阳越爬越高时,当老树的枝头,一片不知什么时候在绿意盎然间泛黄的叶子,在秋风的怀抱中,翩翩然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儿,然后完成了华丽的谢幕,悄悄地躺在了干巴巴的泥土上,完成了一生。而当空气中传来一种沁人心脾的香气时,那种一切都准备好了,一切都以最动人的姿态站在终点的骄傲感时,人们有些明白了。而当看到稻麦瓜果都那样兴致勃勃地,或给大地缝了一件秋衣,或给果树做了一个新背包时,在感叹“监工”的辛苦付出外,更感叹到了一种不可抗,美妙却黯然的事物的降临——
秋天到了。
这是个怎样的季节哇!
你说呢?
暑假在凉爽的穿堂风挟走炎热暑气时,就对风儿芳心暗许,和夏天一起告别了元喜和青石涧的人们,一去不回头。而元喜,早便沉浸在秋天到来的喜悦中无法自拔了。他爱那一碧如洗的天空,爱那些取得胜利的事物,爱空气中成熟的气息,爱华丽谢幕的落叶,也爱那稻麦瓜果。
这些都是秋天最完美的象征。
又是一年开学的时候。只要下半学期安然学过,那么迎接元喜的就是充满未知与神秘的四年级了。四年级?那不就意味着,我能长大一岁了,我又能挑战往日做不到的事儿了!元喜差些就在课堂上笑出声音来。哇,秋天,是多么值得期待啊……
“秋收了。”岑老师合上手中的语文书,双手撑在讲台上看着下方的同学们。回答她的是一片安静和窸窸窣窣的写字声、耳语声。元喜一听到“秋收”二字,便把头转向教室外。李娘的田地是距离学校最近的,他一转头,便能捕捉到她忙碌的身影。他知道李娘有几根雪白雪白的头发已经争先恐后地冒出来了,他也知道李娘的衣服常常都被汗水浸湿。
岑老师眸中暗含着一些不忍。“春天没交齐的学费,该交了。”
元喜知道自己没把交学费的事情告诉妈妈。一年级,因为学校还是个简陋的小草棚,大家日子都困难,所以学校并未强求交学费。元喜二年级的学费是李娘东拼西凑的,他知道李娘没有足够的余钱交学费,所以也并未告诉她,只是蒙混过关:今年学校大发慈悲了。
他们迈着碎步,不再像春天那样兴奋得像只吃到肉骨头的小狗,而是唯唯诺诺地,双手捧着交给了岑老师。
到我了。
元喜咬着厚嘴唇,不知该如何是好,便推着虎子:“虎子,你先上。”虎子也木讷,“哦、哦”连声答应下来,连跑带跳的上了讲台,送上一张张还带着污泥的票子。
“那个,还没交的孩子,自己站起来吧。”岑老师取下了黑框眼睛,鼻梁上显现出了小小的勒痕。
元喜感觉到,虎子正在用胳膊肘轻轻地捅着他呢。他依然紧紧抓着那个最喜欢书包的双肩带,不肯作出什么反应。
“喜子,是喜子!”二丫一下子从位子上站起来,指着元喜就嚷。
同学们仿佛被赋予了偌大的勇气,都喊,都附和:“喜子,喜子没交!”
不知是谁,力气贼大,拎野兔子似得一把把元喜从座位上拽了起来。元喜忙垂下脑袋,心“扑通扑通”鼓点大的声响在脑中闹钟般回荡。他攥着袖子直在腿上蹭着,天气也不热,偏偏顺着鼻尖躺下来几滴湿热热的汗水。在乱得一锅粥的教室中,喜子只觉得眼睛像进了灰尘粒子,那么痒痒的,甚至有些酸酸的,酸的眼前差点模糊了。他好像聋了,哑了,只顾盯着桌洞里没描好的《西游记》绣像。那一刻,生命里的什么东西荡然无存。
“安静!”
岑老师的呵斥声震得元喜耳朵嗡嗡响起来。
教室里好像从没发生过什么,归于平静,归于起始。
“你……”岑老师的小拇指勾着眼睛架子,她那么淡淡地看着元喜,仿佛不是在看他这个人,而是想看穿整个青石涧,“不交学费,学校不让你上课。”
元喜努着嘴巴,小手已经结结实实地握成了拳头,衣角也已经皱了一块。
“你走吧!”
元喜像听到了爆炸般的巨响,他猛然昂起头,脖子扭到了筋霎时间有些酸疼,他全然不顾,只忽然间就那么看着岑老师,眼眶中亮晶晶地闪烁着泪花儿,有不甘,有委屈,还有那种想坐在教室中,想听老师读课文,想把绣像描完的强烈的欲望,只从眼中泄露出来,蜿蜒流转,淌进岑老师心中。
“你走吧。”
岑老师别过头,依然蘸着水,在黑板上写“劝学”二字。
元喜站着,同学们盯着,眼里也有东西在闪烁。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岑老师读,却没人听进心里。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岑老师读,左手却在脸上抹了一把。
元喜忽然把椅子往旁边一摔,发疯般跑出了教室。
为什么我不能读书,就因为少学费,我就不能听老师读课文了吗?元喜跑,他余光瞄见,虎子、二丫,还有好多人都要追上来,却停在了门前。
他跑,他像被猎豹追赶的猎物,仿佛一停下来,就会被逮个正着。他赶着风,往青石涧那条清澈的小河跑,不知疲倦,两腿都抹了润滑油似得,机器地摆动着,速度却一点也不差。他感觉到,风儿在他的发间,指缝间,还有衣服的补丁间,溜过了,闪过了。元喜好像就是跟风儿较上劲了,他没命地跑,直到眼前一黑。
我摔了。
一块石子,令他重重倒在泥巴地里。
他忽然躺在地上,很长很长时间,没有起来。
直到肩头猛烈地抖动起来,微弱的抽泣声才融化在了风中。
良久,元喜才站起来,唐僧和孙悟空什么时候才重归于好?他想着,手撑着地站起来,朝小河旁的大石头走去。他坐在石头上,就那么坐着,呆呆地,茫然地看着学校的方向。
什么时候,才能把绣像描完?元喜听着学校传来的书声琅琅,又想到了《西游记》。他使劲地晃了晃脑袋,想要把那些无所谓的事情都甩掉。元喜看向茅草屋子那边,家家户户的烟囱上飘起了青烟,弯弯曲曲地飘进云里。是啊,该吃饭了,可我一点也不饿。元喜想。
他索性趴在草地上,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
河边的芦苇轻柔地抚摸着他擦伤的脸颊,好像一双柔嫩又白皙的手掌,在给他擦着药膏。天上的燕子拍打翅膀匆忙赶过,不再停留在梧桐枝头。秀秀家的红柄剪刀锈了,用不灵巧了。还有那个书包,有的地方冒出了线头,它不再崭新了。
不过,小河还没变。
斑斓的石子静静地躺在河底,任由水流在身上滑过,不留一点痕迹。鱼儿藏匿在隐蔽的水草间,似是贪睡的闭目养神。不时有几条草鱼窜出来,带着泥巴的味儿,朝一片更为广阔的水域摇动着鱼鳍,那鱼鳍便像灰色的长扇子,在水波里柔和地搅动着清澈的流水。喜子运气好,这时几条身形大些的鱼儿就鲜少地出现了,它们在那银波里上下翻滚,你来我往,好不快活,一会儿在水草后躲猫猫,一会儿从别的草鱼身侧斜着身子抖动鱼鳍轻轻游过,一会儿又和同伴比赛游泳,来势汹汹,好像一艘灵活敏捷的小船……
秋收时的小河,那么可爱神秘的,让人不舍移开目光。
元喜带着衣襟上的泪,慢慢的朝家走去,留下一长串的脚印……
南有乔木
2018年7月3日星期二
家中写毕
作者的话
曹文轩的文字有一种神奇的魅力,它让你着迷疯狂,它让你手不释书,它让你掩卷而叹:写的太棒了!江苏盐城的农村是曹文轩留恋的故土,那夏日的蛙鸣,摇摆的芦荡,成群的牛羊,还有嬉笑怒骂的孩子们,是曹文轩笔下鲜活灵动的生命。他的文字朴实无华,却道理深刻,引人深思;他的文字看似无奇,实则风情万种,如诗如画。他是中国儿童文学作家耀眼的一颗明珠,那令人潸然泪下的,扣人心弦的,跌宕起伏的,欢欣雀跃的,一个个闪烁在光辉里的故事,是最为珍贵的回忆,幻想的历程,也是令我无数次在深夜掩面而泣的原由。仅仅是那一片璀璨的夕阳,在曹文轩的笔下,就是那样温馨,它带领你走进了书中,和那群孩子们一起围在草垛旁,共赏漫天灿烂。沉默坚韧的橡树,勇敢无畏的桑桑,吃苦耐劳的细米,是我童年时光中,最为可爱的一抹阳光。我爱曹文轩的文字,因为那是真切的人性,美好的童真!
南有乔木
2018.4.26
写于新华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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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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