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PA2017年会侧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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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PA全称是American Society for Public Administration，是公共管理学界的盛会。2017年的年会在亚特兰大举行。这次去参加会议，很惭愧，就做了三点微小的贡献。一是作了学术报告，二是为亚洲学者发了声，三是参与制造了学术公器Chinese Public Administration Review。
1 Big Data, Cheap Info.
我报告的是我博士论文的一部分，主要研究非营利组织（NPO）的信息交流问题。
为什么要去研究这个NPO信息交流的问题呢？一来当然是NPO很重要，在公共物品和社会服务的供给上，NPO是重要的力量。这也是遵从托克维尔、普特南到奥斯特罗姆这一路的传统。
二来是发现在NPO和捐赠人或者潜在捐赠人之间呢，信息不对称。但个人捐赠对NPO来说又是重要的收入来源。如果不减少信息的不对称程度，NPO就很难增加捐赠收入。所以又必须要研究如何有效沟通交流，降低信息不对称的程度。
那么为什么研究NPO在Twitter上的交流呢？这个时代研究网络交流，不研究社交网络就说不过去了。选Twitter一来是因为我自己熟悉这个平台，二来是因为90%以上的美国NPO都在上头。
我的这部分报告主要是说我搞了100个NPO在Twitter上与公众交流的大量Tweets，然后看到底哪些类别的信息被频繁交流了，结果发现（1）与组织宗旨相关的信息和（2）直接要求捐赠的信息交流的频次远远高于（3）财务信息和（4）绩效信息。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1）和（2）多过（3）和（4）呢？我就提了个模型，假设生产和消费（1）和（2）比较便宜，而生产和消费（3）和（4）比较贵。而另一方面呢捐款人或潜在捐款人也有两类，一种比较关心自己通过捐赠获得的好处，例如“温情warm-glow”，容易被“好事”打动，所以更偏向信息1和信息2，合起来我叫它们便宜信息Cheap Information；另一种更关爱他人，想着自己捐出去的钱要真正能帮助社会，所以更偏向信息3和信息4，合起来我叫它们Costly Information。
这简单的模型除了两个纯策略均衡外，还有一个混合策略均衡。所以我解释为什么便宜信息交流得多，主要是NPO假定140个字（Twitter限制）的交流没法深入，所以在Twitter上的人更多会偏好便宜信息，因此就多交流便宜信息。这个便宜信息与贵的信息的比例大概是80：20.
那么这种约莫以80：20的概率交流便宜和贵的信息的频次到底有没有效果呢？我就又看了一下频次和捐款人对NPO的态度之间的关系，由于我没有办法直接看到个人对100个NPO捐赠的情况，用了sentiment scores来衡量捐款人对NPO的态度。之前的实证研究表明捐款人对NPO的态度越积极呢，通常越倾向于捐赠。结果发现，然并卵，没啥关系。
我的经济学朋友们应该早就发现，信息不对称，混合策略均衡等等这些，其实都是经济学研究的题。我在《公共管理简明史》里说过，对我来说，可以把所有的公管问题转换成经济学问题，但如果一个问题重要，就不用管它是不是经济学问题。我还在《翻书党人杂记：读博士》里说过，欢迎各位来公共事务这个领域，这个领域议题之丰富方法之繁复，必有一款适合你。
2 亚洲学者的贡献
不管你有没有意识到，美国学界对亚洲人其实并不十分友好，尤其是隐藏在diversity的名下对亚洲学者的歧视。Trump上台后，American first不仅仅局限在业界，学界同样未能幸免。
所以这次会议上，Marc Holzer，Zhang Yahong老师和我呢就整理了一下材料，来表明亚洲学者对公管领域的贡献。其中一项，我们看了下亚洲学者参加ASPA并做学术报告的人数和比例，由于2017年统计的时候，还有很多人没有完成注册，所以2017年的数据看起来下降，但我预计应该是上升的。
上图大致是说亚洲学者（重头是中国和韩国学者）参会总人数超过300人，比例一直近4年来，一直维持在27~30%左右。即便是仅仅计算在美国的亚洲公管学者，也占其中一半左右。绝对是不可忽视的力量。但我们亚洲学者在ASPA上的声音还不够大，在找工作的时候往往被置于更加严苛的标准下来考核。
那么我们可以做点什么？首先是重振中国Section。Zhang Yahong老师当选主席，在Section会议上提出了一系列切实可行，并且能扩大影响的举措。包括将设立论文奖，支持学生参会，组织工作坊为学生找工作提供支持，以及以Section名义组织会议panel等等。大家在2018年的ASPA年会上，就应该会看到这些了。
当然我们也要感谢Holzer教授。他一直对American First心存疑虑，所以他热心奔走，不仅在中国Section报告发现，而且也去韩国Section报告，呼吁亚洲学者团结发声，以便让亚洲学者的声音能够被更多人听到。真是一位中国人民不折不扣的老朋友。
3 CPAR
CPAR是一份再出发的杂志，2016年12月份刚出了Vol. 7 No. 1. 我也是在会场才拿到印出来的杂志。不得不说，虽然我们打算尽量上网，但拿在手里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上图是Holzer在介绍这本杂志。办杂志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起步阶段，需要以老带新，比如说要有大家文章，也要有新秀作品；也需要群策群力，所以希望大家多多投稿：cpar.net 。
4 还有两件有意思的小事
这第一件事是我把Rutgers University公共事务与管理学院的创始院长Holzer （右），Intertim院长Gregg Van Ryzin （左），和即将走马上任的院长Charles Menifield （中）叫在一起，拍了个照。这也算是见证历史的瞬间。
另外就是，我去韩国Section领了个Asian Scholarship Award。在当前“乐天”的影响下，从韩国Section那里拿到奖，这应该算得上爱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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