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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科大】从《牛转乾坤》到《孺子牛》
第86期
编者按：本公众号第80期曾刊登作者“【情系科大】牛转乾坤”一文，介绍科大校园建筑“牛转乾坤”变为“孺子牛”的前因后果，自发出后，反响强烈。然短短数千字，不足展露“牛转乾坤”之全貌，故有此篇，拾遗补阙，以飨读者。
《瀚海数据说》编辑部的同仁让我把786黎昊讲的故事写一下。我在《美篇》上发出后引起了广泛关注。平时一片小文，至多也就百儿八十的阅读量，这篇文章，有如长了翅膀，在校友群里穿行，没几天就近三千人，正好是那时在校学生数。我在文中引用了82级沈涛的文章，他居然也读到拙文，立刻有所反馈。我把他的年级标错了，天下真小！现任日本武田制药全球癌症药物实证研究负责人的888黄徽博士，回忆起当年在科大附中老师要求写《孺子牛》的说明文的往事。两头牛一个球，怎么扭怎么转，非写得清楚不成。
为什么选牛而不是其他动物？因为78级很多人属牛。刚毕业，正是小马乍行嫌路窄，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时候，选牛自然看中那股劲儿。
有人回忆到，开始，《扭转乾坤》的两头牛是顺时针的，可变为《孺子牛》之后，这两头变成逆时针，与地球自转一致。也许校方觉得，顺时针让地球慢下脚步不太好，但让时间快起来又有啥好呢？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太具体了，怎么推敲都不对。
其实反馈最多的，还是当事人。
陈一滨笔名叫西风，笔名恐怕比本名更出名，身份是旅美自由摄影师。办过许多有影响的摄影展。那时他就显露了艺术才华，他负责《孺子牛》的设计。
"对于科大，《孺子牛》整个过程确实应该有个完整的记录，当事人很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记忆，能够汇合在一起就好了。"西风这么说。
的确，年代久远，许多细节均已模糊。《孺子牛》是妥协的结果，未能实现初衷的老校友们在有意无意遗忘。霸气十足的《扭转乾坤》之后被改名为《孺子牛》，不少校友至今愤愤不平，认为原名方能体现中国科大人睥睨天下的气质。
"往事历历在目。" 西风回忆道，"《孺子牛》雕像凝聚全体78级同学的心血。那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我和黎昊只是做应该做的工作。校方对这件事也给与了不少支持，当然没有校方的阻挡，雕塑的名字肯定就不是《孺子牛》了。背后的故事很多，当初不改名字连个建雕塑的地方都没有。我几乎经历所有过程。当时捐款只有几千元，记得当时负责科大基建与后勤的副校长卢岗峰跟我说：‘我要不支持你们，就你们这点捐款还想建雕像？’那时，从选址到开始实施都要过卢校长这一关。经常往的卢校长办公室跑。后来卢校长答应只要学校有的材料我们都可以用。这就有你那篇文章里房产科科长的承诺。建雕像需要白水泥，学校没有，我让799的赵刚专门去苏州采购......尘封35年的往事，这期间不少人都希望把这段过程写下来。校刊记者、校友总会也有来约过采访，我都回绝了，当事人不止是我，大家都出了不少力。记得那时已经出国留学的78级同学，刚出国还很穷，把省下的5美元、10美元都寄回学校，也是很感人的......"
"题字找的是费新我。这里故事也很多，据说费老是当时在世的最有名的书法大家。789徐铭认识他，专门去苏州费老家拿的字。韩美林也有几幅设计画稿。《扭转乾坤》当时好像费老也有写，这要问徐铭才知道......"
徐铭，这位请来费老题字的书法爱好者笑着说，"我一眼就看出，那张照片里学生的选票上是我的字......"
"当时筹建时所有的文稿、捐款、账目都在我手离。毕业离开学校时我郑重地把这些都交给了黎昊保管了。如果这些材料还在，应该是最重要的校史文物了......"西风回忆的阀门，一旦打开滔滔不绝。
且不说这些文件的史料价值，就是那些画稿、题字本身的价值就不菲。
王立群沉吟不语。他觉得黎昊的回忆跟他记得的有所出入。他说，开始设计时找过刘海粟、韩美林这些大师级的，没成。后来找到安徽省博物馆的肖氏母女才基本定型。校团委张副书记张依斌当时在协调联络方面做了重大贡献，否则这些大学生怎么能跟那些名人联系得上？
看来学生省吃俭用的钱远远不够。学校最终是补助了，前提要求改名为《孺子牛》。小胳膊终于拧不过大腿。
回忆是苦涩的，有些同学回忆某某领导对雕像大发雷霆的情景。《扭转乾坤》，上头追究责任怎么办？有些明里暗里支持78级校友的老师据说受到了惩罚。
好在母校很快迎来了历史上最受学生欢迎的两位校长，有关这个雕塑的争议告一段落。
为什么校友们念念不忘扭转乾坤？科大的诞生源于两弹一星，是为了国家不受帝国主义列强的欺侮而创办的。在科学的春天，大家想的是勇攀科学高峰，把红旗插上九重，《扭转乾坤》抒发了新一代大学生的豪情。从科大建校近60年的校史来看，追求卓越，是绝大多数校友孜孜以求的目标。从这个角度来看，《扭转乾坤》毫无疑义啊！
"孺子牛"呢？原指父母对子女的过分疼爱。鲁迅的"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名句让"孺子牛"的意义有所引申。现在通常用"孺子牛"来比喻心甘情愿为人民服务。意义当然很好，尤其适合各级党政领导。然而当年科大目标是科学家的摇篮，孺子牛与建校衷旨颇为牵强。科大当然可以培养人民公仆，但这一任务，五道口的那所理工类大学似乎做得更专业些。不过他们培养的孺子牛是真还是假，另当别论。
当然也有另一种情况，虽然可能性不大，就像这个雕塑那样，名为《孺子牛》，做一个老老实实的螺丝钉，却闷声不响地干改天换地的大事。也许那位领导对邓小平理论理解得更透彻，韬光养晦，别有一番深意呢？
科大的许多学生，后来漂洋过海，在美国、在欧洲获得更高的学位。在毕业典礼上，许多人得到的祝词是： "Go out there and change the world（走出校门改变世界）！Make the world a better place（让世界更美好）!" 可以说，世界一流大学培养的理念就是扭转乾坤。要想成就一流大学，理念上就必须与之看齐。纵然这些年来，学校取得了一定成绩，但离世界顶尖名校还有不小的距离。每一位做科大校长的大可清夜扪心，我在观念上达到一流大学的标准了吗？
我想78级校友留下《扭转乾坤》，并非说那一届学生要改天换地，而是对母校、对未来学子的殷殷期盼。
一座雕塑，维系了海外科大人的乡愁，载满所有科大人的思念。好在《孺子牛》还留在母校，这一名不符实的雕像会一直提醒着每一位科大管理者、每一位科大校友、每一位科大未来的学子，莫甘平庸，勿忘初心！
编后记：
后附文中部分“牛转乾坤”雕塑主要建设人物现状，欢迎留言补充。
786陈一滨：将信用卡引入中国的关键人物之一，使中国金融与世界接轨。现为著名风光摄影师。
786黎昊：硅谷某半导体上市公司CIO。该公司为移动设备电源管理芯片的最大提供商，你的手机或电脑中也许有他们的芯片。
786陈为：美国密执安州立大学社会心理学博士，最初提出“牛转乾坤”雕塑的创意。曾服务于平安集团等大型企业，现为著名人力资源专家。
科大校园的“牛转乾坤”，映照着那一代大学生挥斥方遒的激扬背影，也给科大留下了最为宝贵的精神财富。岁月更迭，当年参与建设的科大学子在走出校门后，仍未忘初心，均已成为业内翘楚，追求着change the world的目标。。。
作者
简介
何剑鸣，85年就读科大数学系，90年毕业于科技管理和科技情报系。美国 Rutgers 大学流行病学博士。曾在国家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宏观调控司工作，参与我国宏观经济政策的制订。现供职于强生总部，负责某些药品的全球市场进入（market access)。平时喜欢舞文弄墨，更喜与朋友分享。
（责任编辑：牟志坚796，姚明德1806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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