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天才学者百年前预言：人只有在市场经济中才能富裕！

本文是网易研究局独家稿件

网易研究局·德国版

世上不只有亚当·斯密 第9期：德国前总理艾哈德的另外四位人生导师

路德维希·艾哈德，曾任德国总理，同时也是德国社会市场经济的奠基者。一直以来，主流的经济学界一直忽略了艾哈德对德国经济发展的影响。二战战败的德国，为何能在一片废墟上实现经济的再次崛起？这与艾哈德有着密切的联系。

网易研究局推出“世上不只有亚当·斯密”独家策划，听中国驻慕尼黑首任总领事刘光耀独家讲述艾哈德的经济思想，揭秘德国崛起背后的秘密。

“人类只有在市场经济中才能找到物质富裕和社会安全。” 

——安德雷亚斯·弗格特（Anderes Voigt）

“‘经济危机’原因是：战争、革命和无节制的贪婪。” 

——阿道夫·君特 （Adolf Guenther）

除了利格尔、奥本海姆和韦尔斯霍芬之外，还有卡尔·特奥多尔·封·艾贝格（Karl Theodor von Eheberg）和安德雷亚斯·弗格特（Andereas Voigt）等四位经济学大师也对艾哈德的思想的形成产生了影响，今天我们来分别介绍。

（四）安德雷亚斯·弗格特（ Anderes Voigt ）

弗格特生于1860年，先在文科中学讲授数学，1892年之前，在卡尔斯鲁厄大学讲授基础数学。

他成立了“金属和冶金公司”。1901年成了新成立的社会商业研究院的教授。从1903年起，他是经济科学教师。后来他同路德维希·普罗勒 （Ludwig Ppohle ）和保罗·阿恩特（Paul Arndt）一起教授经济学，直到1925年退休为止。

他一生中没写过书，但发表过大量的文章、论文。他的最重要的论文是“社会的乌托邦”。在几乎所有文章中，他代表着曼彻斯特的自由主义观点。他相信，人类只有在市场经济中才能找到物质富裕和社会安全。这种市场经济必须是完全脱离国家干预和自由的。

他认为，所有限制市场经济自由等的建议都是带有偏见和政治意图的。他在“社会乌托邦”中指出，在几千年的人类历史上，所有改善市场功能和促进社会安全的措施都被挖空心思地想出来了，但毕竟目标走偏，而且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弗格特信仰极端自由主义，这对艾哈德来说像魔鬼一样可怕和恐怖。艾哈德必须令人信服地阐述他的社会政策。艾哈德在资本主义经济繁荣和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德国恶性通货膨胀后断定，自由放任的市场经济会产生“过去世纪的自由主义的海盗”。

弗格特认为，市场经济中经常会出现劳方和资方的对立、矛盾和冲突，最终会导致罢工。在这种情况下，国家应当采取必要措施，作为自由主义者，弗格特强调，国家不能通过暴力去镇压罢工，而是要通过工人内部的物质感觉上的变化来解决。

国家必须保障和平，通过谈判，不是通过暴力解决，用和平方法去干预和解决。国家要争取逐步改变工人的信仰和待遇。

弗格特不属于历史学派。艾哈德认为，他的许多观点太极端，但他关于对待和解决劳资矛盾和冲突的思想，即要用和平手段去化解矛盾，而不诉诸武力的观点是可取的。

这个思想对艾哈德主张在社会市场经济中要建立良好的劳资之间的伙伴关系的做法起了重要作用。

（五）卡尔·特奥多尔·封·艾贝格（ Karl Theodor von Eheberg ）

封·艾贝格1885年生，在斯特拉斯堡学过法律。在通过国家考试后，在古斯塔夫·施莫莱(Gustav Schmoller)和乔治·弗里德里希·克纳普(Georg Friedlich Knapp)的影响下，开始学习国民经济学、哲学和法律史。1878年取得博士学位。1880年，取得在维尔斯堡大学教学的资格。从1882年起，开始在埃尔朗根大学任副教授，然后晋升为正教授。

在纽伦堡商学院成立后，他在那里讲授国民经济学和金融学。与此同时，他还讲授公共债务、行政管理、税收和税收理论。1922/23年冬季学期，他结束了在纽伦堡的教学活动。1926年，他在埃尔朗根退休。

封·艾贝格早期著述都是经济理论方面，对艾哈德的政治和理论影响不多。后来，他为国家科学手册撰写的关于经济理论和经济政策方面的文章对艾哈德产生了很大影响。特别是他为德国著名经济学家李斯特的代表作撰写的序言在当时的国家经济学界引起强烈反应。

他描述了保护主义、国家干预和重商主义，批评了重农学派和新古典主义。李斯特是德国历史学派的先驱，建立了独具德国特色的国民经济学理论。人们可以看出，封·艾贝格在他的著作中有许多历史学派的基本观点。

在艾哈德大学学习年代，艾贝格首先是一个金融专家和重要杂志的出版者。

1901年，艾贝格发表了堪称百科全书式的金融科学教科书，受到国内外高度重视，特别是在金融管理机构领域。这部教科书至1930年，出版20次，译成多国语言。1916年，又增加一卷，主要介绍和处理战争筹款问题。

除了这部教科书外，还有著作《帝国金融：它的发展、它今天的状况、它的构成》。这部书之所以特别得到重视，是因为人们认为它不尚空谈，能解决社会中的现实问题。

1901年，艾贝格同安东·狄洛夫（Anton Dyroff）（慕尼黑大学工作，并被任命为国家、行政和教会法教授）共同出版杂志“德意志帝国立法、行政和国民经济发展史。国家科学期刊和资料汇编”，经常讨论现实的政治问题和经济发展问题。他批评帝国的财政政策，主张要实行稳固的财政政策原则。

艾贝格主张要有稳固的财政政策。早在1908年，他就撰文批评第二帝国的财政政策，并尖锐指出，这种错误的财政政策是由武断的、不考虑收入状况的随心所意的决策过程造成的。国家做出的关于财政收入和支出的相关政策得不到执行。实际情况往往是，支出远远超出收入。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靠提高税收来解决问题。最后，势必出现债台高筑，国家如牛负重。

艾贝格在那个年代指出的财政方面问题同今天德国的财政状况很类似。甚至到1966年，艾哈德都还必须同同样的问题做斗争。艾伯格在大学授课时的观点对包括艾哈德在内的他的学生产生了深刻影响。

艾哈德基金会前干事长、“方向”杂志主编温舍指出，艾哈德在担任联邦经济部长和随后担任联邦总理期间在很多方面都实践了他在纽伦堡大学从其老师艾贝格学到的关于财政政策方面的理论。

（六）阿道夫·君特 （ Adolf Guenther ）

君特1881年生。1920年在纽伦堡商学院工作。他先后在埃尔朗根、慕尼黑和基尔学习法律和国家科学。1904年通过国家司法考试。1905年取得博士学位。1908年通过候补文职人员考试，成为柏林一个联合会的干事长。在工作同时， 他深化对国民经济学的学习，1910年取得大学教书的资格。然后在柏林大学任私人讲师。从1915年开始成为教授。

君特在柏林讲课听众很多。他在柏林执教十年，经验丰富。后来来到纽伦堡继续教学。他教书认真负责。1940年，他又在维也纳大学教授政治经济学，直到1948年为止。

君特在柏林曾积极为“社会改革协会”和“社会政策协会”工作。他是研究社会政策和工会问题的专家，发表了大量关于劳动法、劳动宪法和社会法、关于工资、价格、购买力、生活成本、统计等方面的著作。

他同格恩哈德·凯斯勒尔（Gernhrd Kessler）一起出版了24卷本的《经济和社会科学手册》。其中，他自己写了一卷《社会政策理论》。他的学风严谨，科学务实。

艾哈德在纽伦堡和艾尔朗根结束学习后，已经受到了历史学派的许多影响。但在法兰克福学习期间，艾哈德所受历史学派的影响又有所淡化。

毫无疑问，君特，属于历史学派，尽管君特有时也批评历史学派或被称为“伟大导师的模仿者”。他认为，他在历史学派中没有看到真正完整的思想体系，而只是看到了一种建立在国民经济学价值之上的可继续存在的基础。

君特重视历史学派的出发点：人道主义思想。君特强调指出，经济并不是纯经济的东西。换言之，要研究经济的伦理范畴，研究货物的短缺，他告诫他的学生们不要回避同历史学派反对者们的斗争。要同反对历史学派的人们进行斗争，因为越斗是非越清楚。

君特认为，国民经济研究领域研究的中心是“社会”。在他的著作《经济和经济科学的危机》中，他抱怨说，在德国对于“社会的构成”和对于“社会政策”没有存在一个坚实的理论基础。他批评有关研究机构没有打下这样一个基础。

君特的“社会政策理论”非常艰涩难懂，尽管这被认为是一部教科书式的著作，尽管这部著作分成十个部分，每一部分开头和结尾都有说明和概括。

君特“社会政策理论”的目的是，把从不同观察中得来的不同的认识总结成一个普遍的互相联系的共同的理论表述。

他强调指出，“社会政策”是一种“经济、文化和伦理的结合”。人们不能就经济论经济，必须把它同其它相关因素密切结合起来研究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历史学派没有解决好这个问题。

艾哈德聆听了君特关于国民经济的课之后，又不失时机地聆听了他在纽伦堡举办的讲座。在大学学习结束前，他共在君特那里参加了9次讲座活动。讲座内容主要是关于国民经济学、关于公司经济学和关于“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等。

在君特举办的讲座中，艾哈德学到了许多具有指路明灯意义的关于伦理、文化和关于共同体和协会的作用的观点。他发现，他提出的问题只有在综合概念的基础上才能得到回答。

这个综合概念就是政治、文化、伦理、国家、社会和各种相关因素和条件的综合。这个综合概念已经远远超出了经济的范畴。人们不仅要考虑个人和集体，还要考虑国家和社会。

艾哈德还学会了如何处理私有经济和国家之间关系的理论，以便来维持社会的稳定。他发现自己提出的这些问题只有建立在综合概念之上才能回答。这远比一个经济概念要复杂得多。

有德国学者认为，艾哈德也可能是从1920年出版的海因里希·古诺维斯（Heinrich Gunows）的第二版《马克思的历史、社会和国家理论》中学到这些理论的。艾哈德非常推崇这部著作。特别是君特非常喜欢这部书，并经常引用。

君特举办的三个讲座从1920/21冬季起到1921/22冬季，形成了一个关于经济学和社会学的统一的整体。

（1）君特在他的经济科学课和事物之间相互联系中，讲到“经济危机”原因是：战争、革命和无节制的贪婪。社会有它内在的相互联系，可惜所有人相互依赖和相依为命的意识丧失了。

（2）君特主张建立在真实和经验基础之上的国民经济学。在他的社会科学和社会政治学的讲座中，他描述了他的结构观点，以便战胜经济危机。他要求真实性和仔细地观察不同的社会问题。

（七）弗里茨·施密特（ Fritz Schmidt ）

施密特1882年出生，在莱比锡商学院学习，1911年在法兰克福社会和经济科学研究院工作两年，在这里，他认识了弗格特。弗格特很快促成了施密特取得在大学教书的资格。施密特1913年成为教授，1914年来到法兰克福大学。

在1924年，他办了一份企业家杂志，并发表不少文章。温舍指出，施密特是“在德国二十世纪上半叶除了欧肯·施玛伦赫、海因里希·尼克利士和威廉·利格尔之外最重要的企业经济学家之一”。

但艾哈德更多是把他作为一个国民经济学家和货币理论家来学习的。艾哈德听了他的讲座。两人关系密切。艾哈德在法兰克福大学的博士论文不但受到导师奥本海姆的直接教诲，而且受到施密特货币学说的深刻影响。施密特甚至对艾哈德的博士论文提出建议。

有德国学者推测，施密特甚至比艾哈德的真正导师奥本海姆对他的影响还要大。施密特的国民经济理论和货币理论对艾哈德产生了重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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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光耀先生简介

河北省人。1965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西方语言文学系德语专业。1983年11月至1985年1月在外交部第一期经济调研干部培训班学习并以优异成绩结业。1976年至1982年在驻奥地利使馆工作，任研究室副主任。1985年至1989年在驻德国使馆研究室工作，任一等秘书，主管经济调研。1990年至1993年在外交部政策研究室世界经济处工作，任处长。1993年至1996年在驻德国使馆工作，任政务参赞兼研究室主任。1996年至2001年任驻慕尼黑首任总领事。在德国和奥地利工作长达18年之久，深入地研究了德国和奥地利的历史、政治、经济、文化、双边关系以及欧洲联盟的形成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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