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明智】辛亥革命前后的黄炎培
编者按：2018年10月1日是坚定的爱国主义者、著名的政治活动家、中国职业教育的先驱，中国民主建国会的主要创始人和领导人之一黄炎培先生诞辰140周年。黄炎培所走过的光辉道路，使我们受到宝贵的教益。他的高尚思想和革命情操是值得我们学习和纪念的。特刊登《辛亥革命前后的黄炎培》，看他如何从一个南洋公学的学生成为一位杰出的民主主义战士和真诚的爱国主义者，实现了他救国救民的夙愿。
辛亥革命前后的黄炎培
100年前，武昌起义爆发，拉开了辛亥革命的大幕，并最终推翻了清政府的统治，结束了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开启了民主共和新纪元。100年前，一位看似平凡的教育工作者，义无反顾地投入到革命洪流之中，并在江苏川沙的和平独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他就是中国近现代杰出的爱国民主教育家，中国民主建国会的创始人之一黄炎培。
发奋求学 励志教育救国
19世纪末20世纪初，正是民不聊生、国势日渐衰微的时候。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更是给中华民族带来了极其深重的灾难和前所未有的耻辱。此时，有志改变中国命运的青年学子黄炎培，无时无刻不在苦苦思索着国家的出路与未来。1900年，22岁的黄炎培，怀揣着“跳出圈子，跨上新文化教育舞台”[1]的理想，考入上海南洋公学（上海交通大学的前身），师从教育家蔡元培。这是他人生中第一个很大的转折点。
在校期间，除了认真学习中文、英文、算学等必修课之外，黄炎培还特地选修了外交这门课，并经常与蔡师谈论时政。在蔡元培的引导下，他尤其重视学习演说，以图“唤醒民众，开发他们的知识”[2]。蔡元培先生炽热的爱国精神深深地感染了黄炎培，使他接受了“教育救国”的观点。1902年，学校因“墨水瓶事件”引发学潮被迫解散。黄炎培谨遵蔡师教导，立志回乡办学。他和同乡张志鹤将旧式观澜书院改造成新式学堂——川沙小学堂，和堂兄黄洪培开办开群女学。他还动员当时的建筑业巨子杨斯盛捐银十余万两，创办了浦东中学。黄炎培就这样开始了他终生不渝所从事的教育事业。
投身革命 探索救国之路
办学之余，黄炎培仍不忘通过演讲开启民智、唤醒民众。1903年8月，黄炎培与张志鹤、顾次英应邀到南汇县新场镇演说，“百里之内，舟车云集”[3]。不料，地方痞棍密告南汇知县，诬陷他们有忤逆犯上的言论。恰逢当时苏报案发，清廷通令各县查拿革命党，南汇知县便将他们当作革命党抓了起来。幸得杨斯盛的积极斡旋，黄炎培等人在“就地正法”令到来之前被保释出狱，随后流亡日本，躲过一劫。此时的黄炎培虽然不是革命党人，但革命思想已在他心中悄然形成。
左一为黄炎培
黄炎培从一个热血青年转变为真正的革命党人，完全是蔡元培的引导和提携。1905年10月的一天[4]，蔡元培把他招到家中彻夜长谈，指出国家大局前途和报国方向，对他说“只有集合同志，组织起来，共同奋斗。现在爱国志士集中于中国革命同盟会。同盟会是孙中山先生领导的兴中会，黄克强先生领导的华兴会和无政府主义派连同其他革命人士结合起来的，你愿不愿加入？”黄炎培坚定地说：“刀下余生，只求于国有益，一切惟师命。”[5]黄炎培就这样秘密加入了同盟会，终其一生探索救国救民之道。正如他回忆所说：“最初启示爱国者，吾师；其后提挈革命者，吾师。”[6]黄炎培除了协助蔡元培处理会内事务外，还参与同盟会机关报《民报》在上海的发行工作。作为一个热情的革命者和得力助手，他深得蔡元培的信任和赏识。1906年秋蔡元培因出国留学离沪，嘱托黄炎培接任同盟会上海干事一职，保管会员名册。其间，黄炎培多次接待来上海的各地同盟会员。
与此同时，黄炎培与江苏立宪团体建立了紧密的联系。由于办学出色，黄炎培在教育界的名气越来越大。这引起了同样注重教育的实业家张謇的关注。1905年12月，张謇等人成立江苏学务总会，邀请黄炎培担任调查干事，负责协调官方与地方学会之间的矛盾冲突。1908年，清政府颁布《钦定宪法大纲》，预备立宪。第二年，江苏谘议局成立，张謇当选议长，黄炎培以著名教育家的身份当选常驻议员。此时，黄炎培一身二任，成为革命派和立宪派的桥梁和纽带。张謇、马相伯、赵凤昌等立宪团体的成员，都是黄炎培的好友。黄炎培称他们是“政治意识不完全相同而一致倾向于推翻清廷、创立民国的战友”[7]。在上海，他们成立了几个据点，时报馆上层息楼是一处，赵凤昌寓所“惜阴堂”是一处。黄炎培经常与他们集会，商讨时局办法。1911年10月13日，武昌起义后的第3天，立宪派重要言论机关《时报》在一篇题为《论政治思想与革命势力消长之影响》的社论中明确写道：“今日革命风潮之所以遍于各省者，实由政府腐败有以致之也。”[8]文章还颇有见地地指出，由爱国而请愿立宪的人们，在遭到朝廷拒绝、镇压以后，势必由立宪转而走向革命。
挺身而出 促使川沙和平独立
1911年11月3日，上海起义爆发；翌日，江南制造局被攻破，上海起义胜利。上海独立后，黄炎培立即走谒沪军都督陈其美，说明川沙厅已顺从革命的情况，不必派兵前往，以免扰乱社会秩序。他与张志鹤联名具牍，请沪军都督府发给新枪40支，以资保卫。11月6日，张志鹤从上海警务长穆湘瑶处借拨警察20人开赴川沙。川沙原是地方自治搞得比较好的地方，起义基础较好，上海独立后，川沙守军已转向革命。11月7日上午，“树白旗分贴川沙民政长刘及沪军都督府各项示文，全境翕然无事。”[9] 遂定11月7日为川沙光复纪念日。正是由于黄炎培在关键时刻表现出的机智和勇敢，才使川沙得以和平独立。
毅然辞官 专心教育事业
民国建立后，蔡元培任教育总长。他曾电招黄炎培到南京担任江苏省教育司司长。1912年12月，黄炎培就任江苏省教育司司长。任职期间，他制定了《江苏今后五年间教育计划书》，大刀阔斧地创建、改建及扩建了省立24所高等、中等学校以及大量县立小学，改革了省教育经费划拨体制，使教育事业经费得到保障，促进了江苏省的教育事业的发展。袁世凯掌权后，下令恢复学校祀孔典礼[10]，同时随着军费开支、帝制活动费用的增加，教育经费被大幅度削减，教育改革刚刚取得了一点成果便毁于一旦。这让黄炎培痛心不已。目睹政坛的腐败和政局的恶化，黄炎培于1914年初以“驽力已疲于屡策，即使忘其固陋，勉效驱驰，而斗筲之材既穷，恐尺寸之效莫见”[11]为理由，毅然辞去江苏教育司长的职务，表示出对袁世凯倒行逆施的消极反抗和不合作态度。辞官后的黄炎培一方面大量研读西方教育著作，一方面风尘仆仆地在国内外进行广泛的考察，意欲探索出一条符合中国实际的教育救国之路，并最终将早先提出的实用教育具体化为职业教育。黄炎培于1917年5月成立中华职业教育社，并担任中华职教社评议会主席。第二年，他创办了中国第一所职业学校，附设各种工场，一面作为推广职业教育的实践场所，一面从事增加国货生产，抵制外货。从此，黄炎培把推广职业教育作为自己终生的事业。
注释：
[1][2][3][5]黄炎培：《八十年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1964年。
[4]《中国同盟会成立初期（乙巳、丙午两年）之会员名册》，《辛亥革命史料选辑》上册，湖南人民出版社，1981年。
[6]黄炎培：《抗战以来》，国讯书店,1946年。
[7]黄炎培：《我亲身经历的辛亥革命事实》，《辛亥革命回忆录》第一集，文史资料出版社，1981年。
[8]《辛亥革命在上海史料选辑》，上海人民出版社，1966年。
[9]《川沙县志》：成文出版社，1974年，据民国二十五年(1936)铅印本影印。
[10]高奇：《中国现代教育史》，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5年。
[11]《江苏教育司长黄炎培辞呈》，载《申报》1914年1月29日
本文于2011年为纪念辛亥革命100周年所作
（作者：郑国柱 施巍，民建北京市委机关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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