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田野杂记 | 黄晓东：《钱塘江流域九姓渔民方言——濒危方言个案研究》后记

后记

黄晓东

“九姓渔民”这个词，是在导师曹志耘教授的论文《浙江的九姓渔民》（载《中国文化研究》1997年第3期）中第一次看到的。这个特殊的群体及其方言立刻勾起了我的向往，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亲身接触。

2001年10月，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和九姓渔民不期而遇。

当时为了完成博士论文，我独自赶赴浙江开化县华埠镇调查华埠话——一种土官话。晚饭后在华埠老街上散步，突然看见前面围了一群人，原来是两位老太太在路边唱山歌，曲调凄婉动人。一问才知道，她们是船上人，即所谓的“九姓渔民”，在用华埠话唱《孟姜女》。

华埠镇由于地处水路交通要道，聚居了数量众多的船上人，主要从事航运、放排、捕捞等工作。他们对外说华埠话，对内说船上话。于是，借着调查华埠话的机会，我先后数次对华埠船上话进行了调查。（见附录1“壹  开化华埠九姓渔民方言音系”）

后来进一步了解到，船上人呈带状在钱塘江干支流上广泛分布。于是通过发音人的互相引荐，我又先后奔赴浙江兰溪、金华、建德、衢州、桐庐以及安徽屯溪等地进行了调查。对九姓渔民这个特殊的群体及其方言有了更加全面深入的了解，并有幸申请到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的资助（2008-2014）。

虽然顺利结项了，但自揣浅陋，一直不敢将研究结果公之于众，总希望有朝一日能再赴当地好好核实、补充。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几年科研、教学，公务、俗务压得我疲于应付、分身乏术，哪有时间再赴水边船头？

2016年暑假，我再赴建德梅城古镇。不过此行的目的却并非续船上人之约，而是为了中国语言资源保护工程建德点的调查。虽然有些遗憾，却有意外收获：邂逅了严州文化研究会陈利群会长！

严州古城有着1300多年的历史，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严州文化研究会成立于2010年，其宗旨即为挖掘严州文化的历史底蕴，传承严州文化文脉。该会研究旨趣广泛，涉及人物、语言、方志、学校、文学、书画、戏曲、传说、建筑、民俗等等，并已出版了一系列研究成果，影响日益扩大。

陈会长得知我对九姓渔民所做的研究后，当即决定将拙稿纳入该会的成果出版计划，全额资助。盛情难却，我终于答应交稿付梓。

即将付梓之际，百感交集。

首先是激动。因为这是本人的第一本专著！从业虽已十数载，仍无所建树，一直惴惴焉。拙著虽不成熟，更非鸿篇巨制，然敝帚自珍，毕竟能给师长和自己些许慰藉吧。

其次是感谢。

感谢各位发音人的热情支持和大力配合！至今常忆起在华埠发音人陈凤鸣大爷家的花房中调查的情景，虽局促，但充满温馨；常记金华发音人施寿松大叔带我出船捕鱼的情景，虽然渔获甚少；更难忘屯溪发音人叶金贵大叔的厨艺，那段时间是我在外调查吃得最好的时候！……船上人大多房屋狭小，生活艰辛，但他们的乐观和豁达，深深地感染了我。

感谢业师曹志耘教授的启迪和教诲！曹老师有关九姓渔民及其方言的论述，是本书的写作缘起，也是最重要的参考文献。

感谢赵日新教授、汪化云教授、孙宜志教授、张世方研究员、王文胜教授等师友的厚爱！他们在百忙之中审阅了书稿，并提出了许多宝贵意见。

感谢严州文化研究会及陈利群会长的垂青！陈会长不嫌鄙陋，并对我的多次延宕均表示理解和一如既往的支持，使我既羞愧，又敬佩。

感谢挚友张薇的帮助！张薇友不仅给书稿提出了很多中肯的意见，更重要的是，没有她的屡次敦促，行动力缺乏如我，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将这本书出版！

也感谢我的学生们：北京语言大学的胡毅茹、张倩、刘沙、兰红新、李向允、董丽丽、周磊、袁洁雁、陈艺雯、丁坦、陶文燕以及浙江财经大学的肖潇、支亦丹，等等。他们承担了大量录入和校对工作，免除我不少后顾之忧。

最后是期待。期待同行方家不吝赐教；期待船上人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期待船上话能在世间多留一会儿……

          黄晓东

    2017年9月25日

编辑：李妍

审读：诺舟

责编：老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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