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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馔新语(音频)| 廖晴:奶奶做的灰水粄(江西赣州客家话)

甘于恩 语言资源快讯 2022-12-22

由于微信公众号推出新功能,“语言资源快讯”左边显示的名称并非原作者,而是公众号管理者,原作者将于大标题和文末显示,感谢各位读者的谅解!



奶奶做的灰水粄


边吃边想,

这样的幸福经历还剩下多少次?

莫管莫想了,

选择珍惜当下的幸福滋味准没错!






一样东西,有草绿色的,也有深黄色的,把它放进嘴里,嚼几下,总会让人在顺滑与粘稠产生矛盾。入口之前,大多数时候会用或黑或白的酱料蘸一蘸,跟它的碱香味搭配起来,口感更佳。

这一样东西叫“灰水粄”,一黑一白的酱料分别是黝黑帶咸的酱油和白透携酸的酸酒,还得加点红的——剁好的红辣椒。


现在跟过去不同,老家那边的人不用等到过年过节才能吃上灰水粄,想吃就做,街上也有人卖。而我,在外地读书,所以要等到逢年过节回到家才能吃上。




制灰




要做出好吃的灰水粄,这对灰水的要求很高。什么是灰水?就是灰的水。


做灰水板需要一种叫做“黄板柴”的灌木,我家后山上这种树还是蛮多的。可惜我砍不动柴,挑不动担,也常年不在家。家里用的柴草都是七十多岁的爷爷从山头背下来的。

把灌木挑回家以后,爷爷奶奶会在空旷地上将它们铺开晒两三天,晒干后,就丢进烈火中烧成灰。这样,灰就有了。

之后,要用一盆滚烫的热水将灰烬泡开。静置一段时间,隔着细网纱,过滤掉杂质,漏出来的灰黑色的清水就是灰水。


灰和水的大致比例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不能太浓,也不能太淡,浓了则口感不好,淡了就没有碱香味。这全得凭老师傅的经验。




浸米



“灰水都弄好了,那就是时候浸米了吧!”我心里想着帮爷爷奶奶减轻点活儿,就趁他们不在家,将一袋米倒进一盆冷水里。我还搬来一张小凳子坐在旁边,等着它被浸泡开来。不知不觉,我就趴在膝盖上睡着了。爷爷奶奶回来看见我和那盆白米,又想气又想笑。


那时,我才知道做灰水粄的米得提前一天泡,还得用灰水泡。




打浆



我家好早之前就买了一台磨米机,跟传统石磨磨米的方式比起来,省下了不少功夫。


奶奶将大米跟新鲜韭菜,和生姜、大蒜均匀地混合在一起去打磨。加了韭菜磨出来的米浆会形成草绿色,若加的是槐米就会形成棕黄色。这就是灰水粄最终成色的真正原因。但外行人以为这是加了色素,殊不知它是纯天然的食品。




炒粄



从米浆到灰水粄,有一个关键的步骤:炒成团。需放进大锅里炒。奶奶通常通常先往正在加热的锅里倒入熟油,均匀抹在锅面上,之后再把米浆倒进锅里。接着,她双手抡起大锅铲,将它滚到一边,再往另一边加少许熟油,又将它铲到另外一边,再加熟油,如此循环反复数次。

看着锅里的米浆渐渐成团,我心里觉得这道工序较为简单,于是走过去跟奶奶要过锅铲。我握住锅铲,一使劲,竟然没铲动!


奶奶哈哈笑着走过来,一把拿过我手中的锅铲,感觉使多大劲儿,就把那一大团铲到了一边,“其实就这么简单喽!”听得出,奶奶为她十二三岁学来的技艺感到非常满意。又要翻滚又要压实,看着奶奶娴熟的手法,我满心羨慕,但心里却仍然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就铲不动那个米团呢?




捏形




很快,炒粄的工序告一段落。我除了撕下一块锅面粘着的“粄焦”,放进嘴里吧唧吧唧,似乎就没帮到什么忙。

“要不要一起做粄粄?”奶奶吆喝了我一声。我心里的兴奋劲儿一下子就提了上来。


棕褐色的圆簸箕、微微发黄的蒸布……大大小小的工具都已准备好了。在我动手前,奶奶又不忘嘱咐一句:“这是要进嘴巴的,别做得东歪西扭的。”奶奶顺势做了几个样板出来,有条状的、手指形状的,我也只好装模做样地捏起来。

想起小时候,我把这一步骤当作捏橡皮泥,随心所欲地捏出各种奇形怪状的灰水粄,让奶奶哭笑不得。我当时连忙跟奶奶通气,让她千万别告诉爷爷。因为爷爷要是知道了,我肯定会挨骂的。




入嘴



刚做好的灰水粄可以直接吃。可如果是隔了夜的,就要经过锅来加工。灰水粄的吃法多样:可以蒸来吃,蘸点配有辣椒的酱油或酸酒,碱的鲜香加上辣的爽口,让人忘乎所以;也可以炒来吃,拿它跟韭菜或者蒜苗一起炒,几种香味交织,酥脆与软糯配合,让人“吃过返寻味”。除此之外,灰水粄还可以用酸菜做馅包成“饺子”吃......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上一次吃灰水粄,好像是在半年前了。


最近,趁着清明假期,我又回到了老家,又吃到了奶奶做的灰水粄。边吃边想,这样的幸福经历还剩下多少次?莫管莫想了,选择珍惜当下的幸福滋味准没错!





撰文、音频、排版 | 廖晴

图片 | 廖晴&网络(侵删)

方言点 | 江西赣州定南

本期审读 | 黄纪莹

责任编辑 | 甘于恩

投稿邮箱 | jnufyzx@163.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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